開播十幾分鐘，直播間還是冷冷清清，不過顧長雲一點也不著急，慢悠悠的答疑解惑，意味不明的說道：“有心即能。”

他可沒胡亂說，三個月後，除了喪屍和蟲族爆發，鋪天蓋地的靈氣也壓製不住，隨之迎來了大爆發，很多人會在一夜之間成為異能者，擁有各種各樣的能力。

不過麼……這種能力不是隻有五行屬性，什麼透明人，鋼鐵俠，飛行者……甚至於一些沒什麼用的花吐者，瑪麗蘇者等等奇葩異能。

就比如說瑪麗蘇者，擁有這種異能的人，一生氣頭發變紅色，頭頂飄櫻花，高興就會頭發變成藍色頭頂飄桃花……奇葩至極，除了花瓣能吃之外毫無用處。

往往異能的出現都伴隨著人內心中強烈的渴望，其中又屬青少年人心理活動豐富，覺醒異能的人也就更多。

所以，這一設定就直接導致了異能者中的中二少年特彆多。

這樣的回答顯然不能令直播間裡提出問題的人滿意，什麼啊，這和沒說有什麼區彆嗎。

大部分人點進來一看，覺得沒什麼意思，便又飛快的退了出去。此時已經有數十人在直播間，無一例外的，全都是被“直播修仙”吸引過來。

留在直播間的觀眾也隻是閒的無聊，樂的配合沉浸式。

【全世界都種香菜：吾欲成仙，不日即將渡劫，道友v我50，可為道友保留一個觀雷前排座椅。】

【如意如意：道友，我等凡人想入道成仙，能否指點指點（拜托拜托.jpg ）】

“修仙第一步——打坐。”

飛快刷新的消息讓人目不暇接，顧長雲擺好基本打坐姿勢，簡單講解了氣在身體中的運行路線。

“按照這樣，平常失眠多夢的情況會有所改善，長時間堅持，可以打通經脈。”

屏幕中的年輕男人沉吟片刻，覺得這樣的說辭好像有點不太通俗，解釋到：“通俗的說，就是可以長頭發。”

“！！！”

“！！！”

一連串的感歎號突然出現，張雯雯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直播間裡多了幾個人。

【長頭發？你快解釋，真的假的，我要信了，我真的要信了！】

【雖然但是，有沒有躺著長頭發的小秘訣？】

張雯雯：我也想知道！

真的能長頭發嗎？

張雯雯身為一個苦逼的高三學生，每天早五晚十一，黑眼圈快耷拉到下巴上了，就這，班級同學還在卷生卷死，四點起床背書，晚上十二點睡覺。甚至於她在宿舍休息都能聽到舍友晚上說夢話背單詞。

由此可見張雯雯的頭發已經剩不了多少。每一天，下水道口，枕頭上，衣服裡，地板上……除了頭上沒頭發，哪裡都是頭發！

不是沒有嘗試過市面上的各種生發產品，隻是都收效甚微。她媽帶她看了醫生，也就隻說了要多休息，注意飲食。

可她是高三學生啊！飲食能注意，休息？她敢休息嗎！

不得不說，當代年輕人經常對著電腦書本看，費眼睛不說，頭發還都給看沒了，光是這樣也就算了，關鍵是學生學的一臉油光，社畜上班上到精神恍惚，這種情況下，皮膚和頭皮狀態能正常就怪了。

因此，顧長雲輕飄飄說出來這幾個字，突然就引爆了沉寂的直播間。

彈幕一條條飛速刷新，流量池更新，新的觀眾也隨之而來。

【直播修仙？666】

【誰能告訴我彈幕怎麼了，什麼頭發，什麼經脈，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直播間眾人的疑惑被解釋了之後，張雯雯才突然想起來，華國道教一直以來就很神秘，在各種文學創作中，道教修者飛天遁地移山填海都是非常簡單的事，雖然有些誇張吧……張雯雯雖然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和科學的洗禮，但仍然對這種未知的古老存在抱有敬畏之心。

道教能在華國傳承幾千年，肯定是有點東西的。

屏幕中的顧長雲：“當然是真的，靜坐時間長了，就沒有時間拿去看手機刷視頻，相對來說，不接觸或者少接觸電子產品的人頭發更多。”

“……”

“淦！”

顧長雲補充到：“其實隻要能早睡早起，保證充足的睡眠和運動量，也是能夠長頭發的。”

彈幕靜默了一瞬間，而後瞬間炸開了鍋。

【講究的就是一個科學修仙法對吧？】

【科學修仙，養生補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朕不信！】

【打通經脈是什麼講究，不會又是科學吧？】

看到這兒，顧長雲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靜坐什麼也不想等同於放空心靈，什麼煩惱的事情都不會去想，堅持一段時間，你就會發現不在像現在這樣焦慮了，人不焦慮，少接觸電子產品，自然而然掉發的情況就會減少，積少成多，頭發很快會茂密起來。”

“說是科學修仙，其實也沒問題。”

年輕的，身著道袍的俊美男人微微一笑：“九年義務教育還是很不錯的，普及科學。”

如果沒有九年義務教育，老道士沒有錢，原主大概率也就沒機會上學，理所應當的也就沒辦法像現在這樣擁有一個還不錯的學曆。

沒有學曆，沒法接觸外面的世界，住在深山老林，那還怎麼名正言順的開直播？

顧長雲是真的覺得九年義務很好，誇獎也是出自內心。

【6】

所以說實際上，這個直播間講究的就是一個科學養生，早睡早起多加鍛煉身體健康，從而達到長頭發的目的對吧。

不得不說，這理由還真……特喵的站得住腳！

太科學了！

正是因為太科學，以至於點進直播間想看不科學的人哽了片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行吧，這麼個科學修仙法，實際上還是挺有道理的。

然而，在眾人呆滯的目光中，鏡頭中的主播徑直起身，微微一笑。

“聽說彆的主播都會表演才藝，我沒什麼才藝，就給大家表演一個空手……”

【空手接白刃？】

主播矜持的笑了笑，一臉認真：“空手算命。”

【幫我算算哀家能長出來頭發嗎？】

【屁！應該幫我算算什麼時候中彩票。】

張雯雯也興奮起來，啪啪啪的打出一個名字：【主播主播，我是你第一個粉絲，幫我算！幫我算算我能考上我心儀的學校嗎？】

再過三個月就是末日，末日準時來臨的話，剛好是高考那兩天。

那會全國上下都忙著打喪屍和異獸，其不亞於一場大規模戰爭，那時候，考試什麼的自然是全部暫停。

因為原定劇情中末日後人類求生艱難，吃都沒得吃，大學就更加沒辦法開了，沒有招生考試，高中畢業的學生們就永遠無法成為大學生。

吹水過後，總算進入了正題。

顧長雲微微開口：“寫卷成仙？你是高三學生吧。你考不了那所學校，準確的說，很多學校你都考不上，但是你網名不錯。”

如果她的執念夠深的話，應該也能覺醒一個不錯的異能。

張雯雯如遭雷擊，不是，說好的鬨著玩，這種情況下，算命的大部分都會順著人說好話啊！這下子，就算張雯雯脾氣比較好，也不由得暴躁了起來。

任誰突然說她考不上大學，還是所有學校！她不當場甩那人兩個巴掌就算好的了。

這也就是正在直播間裡，隔著兩層屏幕。主要是，誰特麼會對一個高三學生說考不上的話啊？！

就算是路邊隨便拉個人，對方出於禮貌都不會說這種話的好嗎！

張雯雯許久沒有發言，緩過神來，正滿腔憤怒的想要問個究竟，就看見屏幕上的彈幕飛快刷新，一條一條都是對主播的不讚同。

【不是，寫卷成仙就是一個學生，不至於這麼說吧？】

【感覺有點過分了，主播要不你給寫卷道個歉。】

【嗬嗬噠，我要是她，非得手撕了主播不行，什麼**修士，天橋底下老大爺都比你專業！】

噢，這也是個高三學生，激動一點是正常的。

電腦前的男生劈裡啪啦的打字，簡直要氣瘋了。代入到那個女生視角去，他直接要被氣死！

且不說他根本就不相信世界上有超脫出科學之外的事情，就算真的有這種未知存在，那也不可能是這種年紀輕輕的主播！更何況這就是個沉浸式而已。

高三生放假一天多麼難得，男生本來還想看會直播放鬆一下，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這麼氣人的事情。

他自己也是個高三學生，越是臨近考試，就越是精神緊繃，根本聽不得這樣的話。抄起鍵盤就開噴。

頓時，本就人數寥寥無幾的直播間瞬間退出去幾個人，變得更加空蕩了。

“道歉？為什麼道歉？我說的都是實話。”

“哎？高三學生啊，那沒事了，激動是正常的。”

顧長雲也知道，這話一說妥妥的會吸引仇恨，所以無論他們怎麼說都沒關係。

反正，等到三個月之後，他們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不過不用擔心，你們會有其他的選擇。不比你們現在喜歡的學校差。”

“新的學校，會讓你們學到更多東西，受益終身。”

飛速敲鍵盤的手頓了頓。這話啥意思？男生頓了頓，手指頭遲疑著從鍵盤上下來，這話的意思，是他們會考上比心儀學校更好的學校？

這個想法出現的下一秒，直接被男人給推翻了。怎麼可能？

此刻的張雯雯也反應過來，把對話框裡劈裡啪啦寫的一大堆字全部刪除，接著說道：【很無語。本來還覺得這個直播間挺有意思，沒想到點進來竟然被說什麼學校都考不上。無所謂，三個月之後我自會去報到。】

“哎？你們都不信嗎？”

“這樣吧。”顧長雲看見香案上的香已經滅了，便重新起身去拿了根新的點燃插上去，看著香火灼灼燃燒，帶起絲絲青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

“兩天後，有個叫呂小羽的明星會因為吸毒被抓，嗯？我胡說？事實上他當明星之前就吸毒，因為吸的太多沒錢了，娛樂圈來錢快。你們沒發現他瘦的太狠了嗎？

五天後，鄭千泉隱婚生子被曝光，這倒是沒什麼，正常的結婚生子，女方圈外人，算是青梅竹馬吧，他們感情不錯，鄭千泉也不靠粉絲吃飯，所以還是比較順利的。

十天後，會有很多明星摻和進一件大事中，關於錢的事，具體就不細說了。”

“這些事情遲早會曝光出來，隻不過前期藏的比較嚴實，花了大價錢堵住了狗仔的嘴而已。現在爆出來，也算是一件好事。”

【……哈？】

呂小羽吸毒？鄭千泉隱婚也就算了，還有個孩子？？

還有，十天後很多明星都會牽扯進去的關於錢的大事……究竟是什麼事啊？！

說話說半截，讓人心癢難耐。

張雯雯正準備退出直播間，就聽見了這麼一番話。

……？？？

作為一個時間緊張的高三學生，她偶爾也會放鬆一下，聽聽新出的歌啊，看看新出的電視劇啦，總之，這些明星的名字她還是知道的。

她平常還挺喜歡聽著鄭千泉的歌睡覺的，這個人算得上是國內數得上名號的新生代歌手，新一代裡頭也就他靠譜一點……他什麼時候隱婚生子了？！

呂小羽這個人她也知道，張雯雯她媽前兩天還抱著電腦追選秀節目，說是要為小羽打call ……特喵的剛出道就吸毒？？

這可是吸毒啊！！

她那會兒瞄了一眼，第一感覺就是好瘦啊！太瘦了。整個人看起來渾身上下沒二兩肉，手腕腳腕特彆細，臉色白慘慘的，她記得特彆清楚，當時她還吐槽，說“這不細狗嗎，媽你怎麼就喜歡他啊？”

然後她就被媽媽趕到房間裡，再也不讓她湊到電腦面前瞎叭叭。

這一刻，張雯雯腦袋裡混亂無比，她是該先驚訝呂小羽吸毒被抓，還是應該震驚於鄭千泉喜當爹。

如果說剛剛像是在隨口胡說，那這次就算是……合理猜測？

反正，這個博主就算在道館，說的也絕對不可能都是真的，因為本質上來說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啊！這隻是一個沉浸式修仙直播間而已！都是有劇本的！

呂小羽在他們那個節目裡還挺受歡迎的，人氣特彆高，也就是這個直播間人少鬨不起來，不然那些粉絲們分分鐘過來撕了主播。

就算是劇本，主播玩的也有點太大了啊！

直播間裡有個人就是鄭千泉的歌迷，聽到這個一點都不相信：【嗯對對對，我和千泉隱婚生子被拍了，不好意思啊大家，是的，我們是有一個孩子。】

【隻有我關心十天後的大事嗎？】

【你們怎麼還當真了，這不是一個修仙養生直播間嗎。】

“對，忘了說。”顧長雲點開在線詳情，確認人還在：“寫卷成仙，你是在a城附近吧，最近不要到a城水庫那邊去。”

【？】

張雯雯學校經常會組織學生去那邊放鬆心情。平常學校裡很多老師學生都去那邊釣魚春遊什麼的，尤其是高一年級的，剛剛進入高中，學習任務不算太重，他們學校又比較開明，平常去水庫的人還真的不少。

尤其是，張雯雯低頭看了看班級群裡剛剛通知的消息。

【張老師：同學們，臨近高考，為避免壓力過大，學校決定組織高三學生於下周二去青雲山水庫郊遊野餐，請大家自由攜帶食材食物。放鬆心情，但不要放飛自我哦！文明郊遊從你我做起。】

非常模式化的發了這條信息之後，張老師又發了一條：天氣預報下周二有風，山頂風大，應該會比較冷，大家多穿件衣服，注意不要著涼了。

沒錯，張老師還是那個張老師，發的消息也確實是學校通知。

郊遊啊……上次郊遊還是在高一的時候，現在臨近考試，很多學校都抓緊了時間一分一秒不敢鬆懈，他們學校突然說要去郊遊，說實話張雯雯還是挺驚訝的，但是更多的，則是對郊遊的期待和興奮。

高考在即，壓力越來越大是真的，學校生怕他們承受不住也是真的。所以才會擠出時間讓學生去放鬆心情。

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

如果這條通知沒有在主播剛說完就出現的話。

【寫卷成仙：為什麼不能去？】

【當然是我周二在那邊渡劫，雷劫大的很，沒有避雷針，不跑遠點怕你被劈死（胡說八道.jpg ）】

【是的沒錯我可以作證，這位道友道行尚淺，連禦劍飛行都不會，還是算了。】

顧長雲還是不緊不慢的，慢悠悠的撕開糖紙：“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那邊會出現一個……”

似乎是不好找到形容詞，俊美的修士卡殼一下：“奇形怪狀的異獸，外星人知道吧，這個是外星獸，所以殺傷力挺大的，普通人看見了最好跑快點。”

“倒是沒什麼傷亡，國家會派人把這玩意抓走研究的，一時半會掀不起什麼風浪。”

“哦？你問異獸殺傷力？”

顧長雲吞下一顆軟糖，繼續說：“大概就和獅子老虎差不多吧，現在他們還在進化初期，人為能控製的住，你要是碰見了，努努力，還是有可能成功逃生的。”

前半句還在回答網友的問題，後面半句話，則是明晃晃的對著“寫卷成仙”說的了。

張雯雯被這眼神看的發毛，總覺得怪怪的。她低頭看了看通知，又看了看主播，又看了看通知，一臉便秘的放下手機。

現在，她也不知道主播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了。

就在這個時候，彈幕劃過一條留言：【寫卷成仙，三天後不是主播說的塌房之日嗎，到時候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對啊！

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三天後雖然是周二，但他們學校大概率會下午一兩點出發，到地方起碼要花一個小時，時間還是挺充足的。

應該，也許，大概，在到達目的地之前，她能先一步看到網上的消息。

可是問題來了，有沒有可能，晚上才能被爆出來？

要是真的，她黃花菜都涼了。

顧長雲好像又知道了，“中午十二點。”

中午十二點的話，時間上就完全趕得及了。張雯雯盤算完，才突然想起來，她不是說要退出直播間再也不看了嗎！怎麼還真信了主播的鬼話？！

啊呸！

她一個新時代春風中成長的五好少年，真信了這一套也就算了，關鍵這主播一看就是瞎編的啊！

真是寫卷子寫瘋了！這都能信。

張雯雯默默掏出新買的卷子，瞄了一眼直播間，妥協似的將手機放在旁邊，準備一邊聽一邊寫卷子。

手機還沒放下，主播就朝著鏡頭擺了擺手：“再見，下次什麼時候？直播隨緣，修士嘛，講究緣分，有緣自會在直播廣場再次相見。”

說完，就麻利的黑了屏。

“……”

張雯雯總覺得，這一天無語的時刻好像有點太多了。

晃過神來，隨機點了一個直播間，放在一邊埋頭忙活自己的事情。

******

兩天後的中午十二點，張雯雯班級的大巴車已經準備發車。

這次是分批次出門的，不能一股腦的全擠在一塊兒，張雯雯所在的高三一班便是此行第一個出門的班級。

他們離開之後，二班才會隔五分鐘跟上，防止造成擁堵。

張雯雯沒由來的想起來那句“最近不要到a城水庫”，想了想，從包裡掏出手機，點開微博查看熱搜。

心裡有些忐忑的，手指上下滑動，長雲修士說，時間是中午十二點。但張雯雯點開軟件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十五分了。

“嘁……這也沒有啊，果然是騙人的。”

好幾個熱搜榜看了個遍，連本地熱搜都看了，硬是一個關於呂小羽的詞條都沒有。

果然，就是騙人的吧。

她就不該掏出手機！

張雯雯有種被耍了的感覺，憤怒的放下手機那一刻，手機突然叮叮咚咚的彈出好幾個彈窗詞條。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