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塵慶幸自己方向感尚可,不路癡。
他快速朝著西北方向狂奔,一路上遇到很多逃亡的宮女太監,還有很多屍體。
遠遠的,薑月塵看到前方的大殿前面,一大隊人馬,都是穿著鐵騎的士兵。那些士兵,此刻皆臉犯紫色,雙目微癡。
人馬的前頭,站著一個紅衣女子,猖狂肆意。
薑月塵認出來了,那是莫蘭珊。這哪裡是個淡漠如水,淺淡疏離的女人,恐怕現在才暴露邪肆猖狂的本性吧。
他躲在樹後,看著那女人,內心焦灼。
沒看到李燁,李燁呢,在殿裡嗎?
大殿內。
李燁提劍,身後護著身穿龍袍的皇上。
李颯鉍領著被控製了的護衛隊,猖狂又囂張地衝了上來。
李燁一邊應付著刀光劍影,一邊還要注意保護皇上。
很快,他的一襲白衣沾滿了血跡,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彆人的。
地上已經躺了數十具屍體。
“沒想到,你這蠱還能強化內力。倒是我失策了。”李燁抹了抹嘴角的血跡。
大皇子面目猙獰的笑著。
“你輸了,何苦掙紮?這天下遲早都是我的。外面都是我的人,你就算本領通天,又奈我何?哪怕是當年那白發怪物來了,也贏不了我。”
“我從來沒想過跟你比輸贏。”李燁居高臨下看著眼前的人,仿佛什麼也不在意,根本沒把眼前人放在眼裡。
李颯鉍恍惚有種自己一直被踩在腳下,從未翻身的錯覺。
“又是這樣,你永遠都是這樣!不過,以後不會了,我會讓你隻能像狗一樣搖尾乞憐地看著我。”
李燁神色平靜的看著眼前面目猙獰的臉,泰然自如地接住他刺過來的一劍。
正當兩人打鬥著,殿外同時也發生了暴動。
說莫行,莫行就到了。
寶劍十年藏鋒,刀鋒不朽,以一敵百,所過之處,燕雀橫飛。
莫蘭珊氣急,吹了下口哨,很快,從暗處爬出一堆五彩斑斕的蛇。朝著與士兵們纏鬥的莫行和莫離咬去。
莫行白發紛飛,將手上咬著的兩條蛇扯下來扔了出去,剛好甩到了薑月塵的腳邊。
薑月塵:……就很突然。
他反應迅速的掏出毒藥灑向那扭動的花蛇,很快,蛇就不動了。
薑月塵長舒了口氣,還好,用從係統那買的毒毒毒蛇,還是有用的。
雖然,以他現在的藥人體質,根本不怕毒,但是被蛇咬到真的會很疼。
薑月塵從樹後偷偷摸摸走出來,打算趁亂摸進大殿去找李燁。
誰知,他好不容易躲過刀光劍影,剛走到殿下,就被莫蘭珊發現了。
“是你?”莫蘭珊發現了他狗狗祟祟的身影,當即就陰狠地朝他衝了過來。
薑月塵一激靈,撒腿就跑。
“站住!”
傻子才聽你的,你說站住就站住?
就在這時,係統開始在他腦子裡警報:“叮!目標生命危險值百分之九十……百分之九十一……”
薑月塵心裡慌亂起來,腎上腺素飆升,瘋狂地衝進大殿。
大殿內,李燁腳下踩著李颯鉍,用劍指著地上狼狽的人。
薑月塵頓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眼下的狀況,他以為是李燁占了下風,怎麼現在……
很快,追著的莫蘭珊已跑到了他的身後。
“賤人!殺了你!”莫蘭珊尖叫著拔刀刺向薑月塵。
李燁瞳孔微縮,放開地上的人,朝薑月塵衝了過來。
“目標生命危險值百分之九十八……”
“啊烈!”
薑月塵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時,已經被李燁緊緊的地摟在了懷裡。
莫蘭珊的刀堪堪擦著李燁的手臂而過。
薑月塵從李燁溫熱的懷裡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查看李燁的傷勢。眼眶微紅,心裡疼痛又慌亂。
“李燁,怎麼樣?沒事吧?”
李燁皺眉看他,搖了搖頭。
“無礙的,沒傷及要害,你怎麼來了?”
“我不放心。”
莫蘭珊冷笑出聲來:“好一個情真意切啊……看得我都感動了。”
“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讓你們死的痛快些,畢竟我這輩子還沒見過真正的愛情呢哈哈哈哈哈哈。”
莫蘭珊提刀衝向二人,很快,李燁就跟女人纏鬥起來。
薑月塵看得眼花繚亂,在腦子裡迅速盤算了一下自己身上帶的東西。
很快,他想起了什麼。
“莫蘭珊。”薑月塵高喊了一聲。
女人頓了一下,側頭看向他。
薑月塵趁其不備,迅速將早就從兜裡掏出來的東西扔到女人臉上。
女人被扔個措手不及,她愣了一下,緊接著就嘶聲尖叫起來。
那是一隻長著花斑的長條狀蟲子,像蜈蚣一樣,長了很多腿,隻不過,背上長滿了瘤一樣的肉疙瘩,腹部長著無數張小小的嘴。
那蟲子從莫蘭珊的臉上爬過,所過之地都是長滿了密密麻麻水泡的血痕。
“這東西熟悉吧?偷的你的。高興嗎?”薑月塵冷著臉看那女人在地上打滾尖叫。
李燁一劍刺在莫蘭珊的肩上,把人死死的釘在地上。
“啊!啊!殺了你們!賤人!”女人尖叫著,面目猙獰,配著臉上惡心的血泡,像個厲鬼。
皇上從殿後走了出來,一劍刺在準備搞偷襲的李颯鉍腿上。
“啊!”李颯鉍慘叫一聲。
薑月塵長舒了口氣,一把抱住李燁,心情複雜。
肖將軍救駕雖遲但到,率兵衝進了皇宮,清掃餘孽,叛黨潰不成軍。
一場鬨劇,塵埃落定。
,
蘇家因謀逆之罪,被判了滿門抄斬。
行刑前一天,薑月塵去監獄裡看了莫蘭珊,帶著朱海棠留給他的玉佩。
“這個,你還認得嗎?”薑月塵將那血色並蒂蓮玉佩在女人眼前晃了晃。
莫蘭珊微愣,鬼一樣猙獰腐爛的面容令人作嘔。
“你認識朱曉?”女人沙啞著聲音。
薑月塵嫌棄地後退一步,緩聲道:“準確來說。我認識的是朱海棠,那個被你賣進青樓的蘇秋月。”
“嗬,他們活該。該死!他明明說好他愛我的,可他卻沒告訴我他有了兩個女人,還有了孩子!哈哈哈,不過沒關係,都殺了就好了。”
“你沒殺蘇秋月。”斬草除根,他不信這個女人會平白起善心。
“嗬。要不是他偷吃了我的言蠱。我殺不了他,否則,我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女人冷笑。
薑月塵了然。
隨後,他又問:“隻要你死了,你給那些士兵下的蠱,就會自動解了吧。”
女人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沒用的。不出半年他們都要下地獄去陪我哈哈哈哈。”
薑月塵被那個眼神看得頭皮一涼,想起了什麼。
薑月塵想起了蘇明理,以及他顫抖的左手。
“不對,是蘇明理。那個蠱血是用蘇明理的血做的?”
“對呀,你猜到啦。”女人撩了撩頭發,那蠱血她此生最傑出的作品,但蘇明理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敗筆。
薑月塵愕然,虎毒不食子,這女人是個瘋子。
薑月塵猜想,言蠱是類似於通心蠱一樣的東西,極大可能,兩人同命相連。
他回去問了莫行。
莫行恢複了神誌之後,是個爽朗大方的男人。
“不是同命相連。言蠱這東西,分子母,子受母控。很可能,朱海棠體內的是母蠱。子不可犯上,所以,莫蘭珊殺不了他。”
“還有啊。如果,母蠱死了,那子蠱也會跟著死。”
薑月塵急了:“那如果莫蘭珊死了的話,會影響蘇秋月嗎?”
莫行:“不會。說了,子不可犯上。”
薑月塵鬆了口氣,隨即開心起來。莫蘭珊一直沒事,說明朱海棠正好好的活著呢。
“不過,按照莫蘭珊的性子。應該不會放任海棠這麼多年吧……那她為什麼沒有把海棠控製起來呢?”薑月塵不解。
“誰知道呢?”莫行聳聳肩。
她那樣一個人,深愛的人是個騙子,會受很大的打擊吧。會不會有一天也在期望著,自己就這樣死去呢?會遺憾嗎?
這些就不得而知了。對於薑月塵而言,也已經不重要了。
同年九月,蘇家滿門抄斬,大皇子因謀逆罪流放寧古塔,朝中勢力大洗盤。
皇上借機肅清朝堂,清算陰險狡詐的昏官,留下忠正清廉的好官。
立太子,開科舉,廣招天下賢才。
“你要參加科舉?”莫離放下手裡的大蠍子,震驚的看向薑月塵。
“怎麼?很奇怪?”薑月塵摸了摸大蠍子的腦袋,時間長了,看個蠍子都已經能分辨出眉清目秀來了。
“不是,你大字不識一個的。況且。你春風樓不要了?”
“留給綠蟻照看著呢,我放心。”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天下第一大內總管的職位,還沒拿到呢。
“嘶,你說我去做大內總管怎麼樣?”薑月塵苦著臉問莫離。
“啊?但是當太監不需要考科舉啊。”莫離傻眼,突然看向薑月塵身後。
“大內總管?”李燁聲音低沉,含著涼意。
薑月塵的頭皮一麻,一隻手撫摸上他的脖頸。
他忙把李燁的手扒拉下來,轉過身,“嘿嘿”一笑摟住身後的人。
“哎呀,開玩笑的嘛。什麼總管啊,誰要做太監啊哈哈哈。”
“你最好是。”李燁垂眸看他,捏了捏他的腰。
“對了。你不是一直在忙著冊封儀式嗎?怎麼有空來李炎府上找我了?”
新立太子,需要進行祭祀,冊封,拜廟受禮等一係列儀式。所以,李燁這些日子,忙得很。
“來接你回家。”
薑月塵心裡一顫,好久沒聽過“回家”兩個字了。
“嗯?“
“回東宮,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