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欲不知所來,一觸即燃。
這回是薑月塵把李燁壓倒了,雖然他本人還是承受的一方就是了。
該說不說,薑月塵不愧是公司十年優秀社畜,昨晚借著主動勁兒,他可算把李燁辟辟看了個遍,辟辟縫都沒放過。
結果,你猜怎麼著?還真讓他在辟縫裡找著了。
薑月塵當時就火了,礙於形勢不便,來不及罵係統,就被迫進入新一輪的水乳交融了。
第二天正午,太陽曬到他身上的時候,他才迷迷糊糊醒過來。緩了半晌,腦子裡開罵。
“死係統,你缺大德的你。這胎記位置長的,我要不是因為跟李燁在一起了,我把眼珠子摳出來按他辟古上,我都找不著啊。”
“親,這個我也不清楚的。”
“呸,你們係統公司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吧!你自己看看這設置的什麼破任務?給的什麼爛提示?我早晚要氣死。”
“親,稍安勿躁嘛~任務進展一大步,還開心起來才是。”
“開心個屁。”薑月塵心梗,這感覺就跟自己一心一意找寶貝,最後發現被騙了,自己找的東西從一開始就是坨粑粑一樣。
早晚弄死這係統。
支線任務的真龍天子找著了,現在就剩下輔佐李燁上位然後給他當總管了……
這是個難題,到目前為止,李燁都還沒告訴過薑月塵自己的身份呢。
633:“要不,你主動問問?”
“我得好好想想。”
,
李燁看著書,在忍受了薑月塵第一百零八次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眼神後,無奈的抬頭看去。
“你到底想說什麼?”李燁合上書。
“你……在看什麼啊?”薑月塵伸長了脖子湊過去看書皮。
書封面上寫了幾個飄逸的黑體字:合歡記事。
薑月塵震驚,伸手把書挪自己跟前,不敢置信的翻開看,全都是兩個男人鏘鏘釀釀,有的圖旁邊還有注解。然後他抖著手顫巍巍把書又合上了。
他紅著臉,神色複雜的對上李燁揶揄的眼神。
“你……你每天就在看這個?我還以為你看的什麼兵書呢。”
“嗯,之前看是提前了解一下這方面的學識。”
“那現在看呢?”
李燁沒回話,隻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薑月塵和李燁對視著,頭皮一麻,驟然心領會神。好家夥,要舉一反三是吧,還是在我身上實踐!
“你之前說,因為身份,你想顧慮周全。那,你是什麼身份,能告訴我嗎?”
李燁定定的看著他,面色平淡。
薑月塵覺得自己有必要做點什麼,於是乎,他湊近了李燁,撅起嘴巴要親親。
誰知道,等來一雙冰涼的手,捂住了他整個臉。
薑月塵:?
他的嘴唇貼著李燁的手心,感受著那份涼意。
他聽見李燁低沉好聽的聲音。
“我是李燁,李是皇家姓氏。”
薑月塵把臉上的手扒拉下來,攥在手裡搓搓。
他裝作詫異的樣子,反問道:“皇室?那,你是三皇子李燁?”
“嗯。”李燁的視線落在薑月塵的手上。
“那……你之前為什麼會傷成那個樣子啊?還淪落到了人牙子手裡。”
李燁眼眸半闔,聲音沉冷。
“被人算計了。”
“誰啊?能告訴我嗎?”
“知道太多對你無益。”
“好吧。”
……
柴房裡,銀發藥人被上了鐐銬,正閉目養神。
薑月塵蹲下身,仔細看了看藥人的腹部,不過七日那傷口竟已經痊愈了,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跡。
他晃了晃鐐銬,把人喚醒。
“喂。你什麼來曆啊?”
那藥人漆黑的眼睛盯著薑月塵,半晌突然嘿嘿笑起來。
“嘿嘿嘿,兒子,你來看我啦?”
薑月塵皺了皺眉,怎麼是個傻子?七日了,這藥人都沒開口說過話,這乍一開口,就說胡話。
“我不是你兒子。”
“兒子……小離。”
小離是誰?
正想著,那藥人突然把他給撲倒了,力氣大得詭異,一身腱子肉的薑月塵一時半會竟然都推不開。
“小離……小離……你不是小離。”那藥人傻叫著,突然在薑月塵臉上猛咬一口。
“啊!”薑月塵痛得一下子叫出了聲,臉上淌過溫熱的液體,被咬出血了。
薑月塵正掙紮著,那藥人就飛了出去,撞到牆上,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兩圈。
李燁把他從地上扶起來,眼神陰沉的看著他臉上的咬傷。
薑月塵被李燁拉著去衝洗臉上的傷口。
全程無話,隻是不停的衝洗著他的傷口,然後給他上藥。
“啊燁,這藥人太詭異了。”
“嗯,離他遠點。彆的事情,我來處理。”李燁輕輕的在他傷口上撒上藥粉。
“但是,他說的小離……”話音未落,就被人打斷了。
“他是苗疆藥人。前朝悅妃養出來的怪物,當年那藥人憑借一己之力能抵千軍萬馬。”
“那現如今怎麼這樣了?”
“不知道。”李燁在他臉上的傷口上親了一下。
薑月塵腦子一團亂。前朝很厲害的一個藥人,各方勢力搶著要的怪物,現在鎖在他春風樓。
當晚,薑月塵躺在床上,從夢裡驚醒過來,眼睛有點酸酸的。他夢見李燁很狼狽,一身的傷,紅色的眼睛盯著他,叫他彆走。
他的身側是空的,涼冰冰的,李燁不在。去哪兒了呢?
薑月塵坐起身,頭有點暈,惡心想吐,胸口脹疼。
生病了嗎?
正想著,一股腥甜犯上喉嚨,嘴一張,血液就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633,我好像,中毒了。”
“親,你自信點,把好像去掉,就是中毒了。”
他想起那詭異的藥人來,那藥人牙上有毒,或者說,那藥人也許全身上下都是毒。
李燁呢?
薑月塵搖搖晃晃爬起來,想找李燁。
沒走兩步,就脫力地趴在地上了。
他眼前模糊一片,神誌快要有點不清明了。
薑月塵在腦子裡呼叫係統。
“633,633,633!”
沒反應,係統又死遁了,一有點事兒就死,奶奶的。
李燁回來了,拎著個人。
薑月塵模模糊糊認出那個人來,是鬼市上被他搶了藥的那個苗疆少年。
李燁把他抱上床,神色陰冷的盯著那紫衣少年。
“救他。”李燁一把掐住了少年的脖頸,按到床前。
“哎,哎,放手放手。我救,我救還不行嘛!”
莫離撇撇嘴,整了整亂了的衣襟。他扭頭,對上李燁那雙陰鬱的眼睛……
莫離趕緊從隨身攜帶的兜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木盒子,盒子一打開,漏出裡面一隻肥碩的蠱蟲。
黑色的蠱蟲身體是繭蛹狀,長了對觸角,蠕動的背上長了一雙小小的翅膀,無頭無眼。
莫離動動手指,那蠱蟲就從盒子裡爬了出來,從薑月塵的傷口處鑽了進去。
薑月塵意識下沉,很快,一股劇痛蔓延至全身,仿佛有人正在用沙子灌滿他的每一寸血管,有一種全身的血管都要爆炸了的錯覺。
床上的人痛苦的翻滾著,連叫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無聲地流著淚。
痛苦的過程持續了整整一刻鐘,那蠱蟲這才從薑月塵臉上的傷口又爬了出來。隻是,那蟲子變成了血紅色,背上的翅膀也脫落不見了。
李燁的眼睛裡布滿了血色,好多次都想直接動手掐死莫離。
莫離也緊張啊,生怕一個不留神小命嗚呼。好在,蠱蟲順利地怕回了蠱盒。
床上的人力竭,原本烏黑的嘴唇現在慘白慘白的,全身汗濕。
李燁用手抹掉薑月塵臉上的汗水,將人用力摟進懷裡。
莫離眼珠子一轉,踮著腳就要偷偷開溜,卻不知從哪裡跳出來個黑衣人,把他一個五花大綁扔地上了。
……
薑月塵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一夜之後了。
他動了動,眼前是溫熱的胸膛。
“醒了?”李燁垂眸看他。
“嗯。”薑月塵把臉埋進眼前的胸膛,悶悶的應了一聲。
“我差點死了……”
“我在呢。”彆怕,我在。李燁摸了摸他的頭。
“嗯。”薑月塵坐起身,低頭看著李燁,半晌才笑著說。
“李燁,你長胡子了,眼睛也紅紅的。”
“嗯。不好看了。”李燁挪了挪身子,把頭枕在他腿上。
“好看的。更有男人味了。”薑月塵笑笑,雙手捧著李燁的臉,手指搓搓他下巴上的胡子。
“對了。那個人你從哪兒抓來的?”
“就在春風樓。”
“嗯?怎麼會這麼巧。”
李燁下了床,穿上白色的長衫。
“不巧。你猜,他跟那個藥人,是什麼關係?”
“你是說,他是奔著藥人來的?”
李燁一邊把人摟出來穿衣服,一邊沉聲道:“他叫莫離,是那個藥人的兒子。”
薑月塵抬起雙手,讓李燁給他把衣服套上。
“啊?那個藥人,看著跟你我一般大。他這麼不顯老啊?看著跟他兒子一個年紀。”
“嗯,藥人。一生直到死,都是一副模樣。他自身就是劇毒,恢複能力強悍,力大無窮。”
薑月塵驚歎:“那這也太強了吧!”
“嗯,所以有傳言。得藥人者,得天下。”
“嘖嘖嘖,走,你陪我看看去。”薑月塵牽著李燁向柴房走去。
“你小心點,彆靠近他們。苗疆人,向來陰險狡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