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塵醒來的時候,身側已經空了,李燁沒在。
昨晚戰況異常激烈,他中途想起看辟古的事,但是根本找不到機會,李燁太狠了。
633:“你廢得我都沒眼看,嗑瓜子都不香了。”
“這能賴我?意亂情迷的時候,誰還能做得來正經事兒。而且,我是個零啊。”
“嗯哼。恭喜你昂,任務進度條動了,惡念值拿了倆。”
“啊?什麼時候拿的?我怎麼沒收到提示。”
“昨晚上,你倆太激烈了。而且我被屏蔽了,怎麼提示你?”
薑月塵:好嘛,那都不重要了,進度條動了就好,動了就好啊。
他簡直要喜極而泣了。
薑月塵從床上顫巍巍爬起來,辟古疼,腰酸腿疼。沒走兩步,李燁端著個水盆進來了。
李燁把他又扶了回去,擰了洗臉巾給他擦臉,擦脖子,擦手。
薑月塵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人,愣愣的。
眼前的人氣質卓絕,面色冷淡,手上的動作卻輕和仔細。
“啊燁。”薑月塵忍不住喚了一聲。
“嗯。”李燁抬起眼眸,專注的看著他,眼含詢問。
“沒什麼,就叫叫你。你真好看。”薑月塵忍不住笑了笑。
“我知道。”
氣氛正濃,綠蟻跑著來打破了這膠著的氛圍。
“爺,爺!太好了!”綠蟻衝進屋來,看見李燁給薑月塵擦手,有點愣。
“怎麼了?”
“爺,您是花魁呀。今個一大早,咱們春風樓門檻都要被人給踩塌了,都是吵著要來見你的。”
薑月塵看向李燁,李燁神色淡然,氣息冷了些。
“哦,讓他們都回吧,我今日不見客。”他朝綠蟻擺了擺手。
“可是,爺……”
沒等綠蟻說完,李燁就將水盆遞給了他。
綠蟻茫然的端著水盆出去了。
“嘿嘿……”薑月塵看著李燁關上門,尷尬地傻笑了兩聲。
“笑什麼?”
“笑你長的好看。”
“……”
李燁轉身就走了。
薑月塵:肯定是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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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月塵興奮地吵吵係統。
“快快快,給我看看賺了多少積分。”
“獎勵任務完成,獲得三十萬積分。”
“這麼多?冒昧問一句,我回家要多少積分?”
“冒昧回你,一千萬。”
薑月塵 :那這三十萬真是杯水車薪。
他打開係統商城,在一堆奇形怪狀的道具裡找到了一個具有透視功能的道具。
那道具是一條抹額,戴眼睛上就能透視。道具介紹欄裡就一行黑色的字:想透視嗎?想看露骨嗎?擁有我,你就能做到。
薑月塵眯著眼猶豫了半天,在考慮還要不要買,畢竟他已經得到目標的人了,看辟古那是早晚都能做到的事情。
他轉念一想,反正這東西也不是一次性用品,以後還能有用。那就買了吧。
很快,係統就從他的賬戶上劃走了二十萬積分,一條白色的抹額輕飄飄落入他的手心。
按捺下興奮的情緒,薑月塵把抹額塞枕頭下了,準備等李燁回來了就試試抹額的功能。
很快,接近午飯的點,薑月塵想爬起來去給李燁做飯吃。還沒爬下床,李燁就推門進來了,手裡端著一碗白粥。
瓷白的湯匙被抵到嘴邊,薑月塵張嘴。就是什麼也沒放的白粥,沒有味道。
“你給我做的?”
李燁盯著他的唇,沒說話。
“是不是?”他追問道。
“嗯。”
薑月塵忍不住笑笑,又喝了一口。
“好喝。”他接過碗和湯匙,自己喝粥。總讓人端著,怪不好意思的。
一碗粥下肚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對了,我有一條新買的抹額。我戴給你看看好不好?”
薑月塵從枕頭底下掏出白色的抹額,抬手就往眼睛上戴。
入眼就是白花花的……骨頭,完美的,漂亮的骨頭架子。
薑月塵:?
什麼情況?
他不信邪,取下抹額,又戴上,反反複複的戴了三四遍,每次都是白森森的骨頭架子。
他想起道具介紹欄上的標注……想看露骨嗎?擁有我吧~
薑月塵一臉晴天霹靂的模樣,倒是讓李燁很疑惑。
“怎麼了?”
“……沒事。”他蔫兒了吧唧的回了一句。然後往床上一躺,縮進被子裡不出來了。
李燁看著床上的大鼓包,不明所以。
然而,薑月塵正在腦子裡跟係統吵架。
“633!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
“親~解釋什麼呀?”
“我畫了二十萬買的道具,就這麼個玩意兒?什麼透視功能?這也太透了吧!隻能看到骨頭架子!”
“親,道具介紹欄上不是標注了嗎?就露骨啊。”
“我可以殺統嗎?”
“不可以哦,親。”633嗑著瓜子,機械的聲音裡透著股歡快的味道。
薑月塵鬱悶,二十萬積分買了這麼個垃圾東西,係統缺大德,白忙活那麼多天了,害他窮算計了那麼多人。
心梗,難受。
李燁盯著床上的人看了半晌,薑月塵沒給他任何反應。
他心情沉冷了幾分,抬手就把人從被子裡挖出來摟懷裡。
“在想什麼?又在想彆的什麼人?”
薑月塵懵了一下,使勁兒搖頭。
“沒有,我就是想著……你應該發現了吧。我前兩天從鬼市上,撿了個人回來。”
“嗯,苗疆藥人。”
“就,那天我撿到他之前,發現了當朝大皇子,他花了很多錢買了這個藥人。”
“你怎麼認得他?”
薑月塵對上李燁茶色的眼睛,忍不住又湊上去親了一口。
“當時刀光劍影,魚龍混雜的,那人飛我腳邊了。身上帶了塊五爪金龍的腰牌。”
“嗯。那個藥人,你準備怎麼辦?”李燁問他。
“我準備先把他偷偷的養在春風樓裡。後面的事,後面再說。”
“交給我吧,我幫你處理。”李燁沉聲道。
薑月塵看了李燁一眼,想起支線任務。他還沒確認李燁是不是真龍天子,藥人應該是很重要的存在,輕易不能把人交出去啊。
他斟酌著開口:“再等等吧,這個藥人是很危險的存在。”
“你不信我?”李燁神色沉了沉。
“沒有……我隻是不放心。我怕那個藥人給你招來不必要的禍端。”
李燁突然笑了笑,沉聲道:“怕禍端?那你當初為什麼要把人帶回來?”
薑月塵喉結滾了滾,垂眸。
“不忍心,挺可憐的。”
“你倒是善良。”
薑月塵:這人怎麼陰陽怪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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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月塵在床上躺了半天就恢複了元氣,活蹦亂跳的。
因為他有了花魁的頭銜,在安城算是出了名。春風樓裡的客人開始絡繹不絕,大多數人都想來看看花魁的風采。
為了避免是非,薑月塵見客人都得戴面具了。
樓下有人吵得快要打起來了,薑月塵就戴著面具站在二樓不慌不忙的看戲。
有人抬頭看見了他,大喊著讓他出面。
薑月塵看戲沒看過癮,卻隻能遺憾地下樓處理爭端。
吵架的兩個人,一個是很熟悉的異域男人巴赫曼,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白衣公子。
巴赫曼見了他,舉著綁了繃帶的手就要抱薑月塵。
薑月塵忙後退兩步,叫手下的人攔著點。
“怎麼了這是?二位客人何故在我春風樓鬨事?”
那白衣公子拱了拱手。
“想必這位就是春風樓樓主,新一屆花魁奪主,陳烈,陳公子吧。”
“嗯,我是。”
“我原是想重金請陳公子夜談,誰成想,這藍眼大胡子怪非得說不讓,還要跟我吵。”
那巴赫曼急了,身殘誌堅道:“你罵誰呢?我比你們都要早的喜歡陳烈,你們都一邊去,我要娶他做妻子的。”
“怎麼,我還沒聽說過先占了茅坑就不讓後來的拉屎的。”那白衣公子牙尖嘴利,薑月塵被誤撞。
薑月塵:不是,罵誰茅坑呢?怎麼說話呢?
薑月塵看了看圍了一圈水泄不通的人,額角抽搐。
“停,二位,彆吵了。和氣生財,你們先回去吧,春風樓人滿了。”他不想再多看這倆人一眼,鬨挺。
那白衣公子甩了甩袖子,扭頭就走。
巴赫曼舉著個受傷的手,一瘸一拐的又坐下了,眼巴巴的就看著薑月塵。
薑月塵:……看什麼看?再看眼珠子也摳出來。
“行了,客人們吃好玩好。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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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薑月塵的春風樓就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薑月塵倚著二樓的柱子,看樓下兩個人吵架。那巴赫曼和白衣公子張炎天天在他家一樓吵架,把他一半的客人都給吵沒了。
關鍵是,這兩個人他還勸不走,而且兩個人還都帶了打手,春風樓的那幾個歪瓜裂棗的打不過人家。
報官吧。人家官府也不愛管他們這種風月場所的雜事兒。薑月塵琢磨著,哪天要去買幾個給力的能打的下手。
“啊燁,這兩人天天在我這吵。好煩啊。”真想把那兩人弄死得了。
“嗯。”李燁和他並肩站著,沉聲應道。
“弄死得了。”
薑月塵:“啊?你說什麼?”
李燁:“沒什麼。”
薑月塵湊近李燁,仔細看了兩眼,沒啥異常。
“好吧。”他牽著李燁去廚房做飯去,今天他想好要做什麼好吃的了,就做陽春面,他上學的時候最喜歡吃的。
薑月塵下了兩碗陽春面,簡單的素色面條上點綴了幾顆鮮綠的蔥花,淡淡的油星子漂浮在湯面上。他還給兩個人都加了煎蛋,色香味俱全。
李燁吃的文靜,很快一碗面就見了底,連湯都不剩。
薑月塵這邊剛吃了小半碗,發現李燁吃完了正盯著他看。
“你沒吃飽?”
李燁不說話,盯著他碗裡剩下的面條。
薑月塵無奈的放下筷子,去廚房再給李燁下了一碗。他端著新下好的面條回來的時候,自己那碗面已經乾乾淨淨了,一滴湯都沒有。
薑月塵:……怎麼跟八輩子沒吃過面條一樣?
他把新下的面條放到李燁面前。
“這還有。”
他原以為李燁應該不會再吃了,誰知道一碗面條又吃完了,剩下一碗湯。
“這麼好吃啊?”薑月塵笑得燦爛。
“嗯。好吃。”李燁唇角輕輕勾了一下。
薑月塵腦子裡響起了“叮”的一聲。
“目標惡念值減一。攻略目標任務進度,百分之三十,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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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過後,薑月塵驚奇的發現那兩人沒再來過春風樓。
他趕忙托人打聽了一下,消息很快傳了回來。
那異域男人巴赫曼昨晚走夜路,又被人套麻袋揍了一頓,可憐見的,剛好點,這回被打的更慘了。
白衣公子張炎失去了蹤跡,沒有人找得到他。
薑月塵摸著下巴思索了半天。想起之前的一件事,李燁晚歸,巴赫曼挨揍……
昨晚上,李燁也確實有一段時間不見人影。
他很快就確定了心裡的猜測。
試探性的問正在自我對弈的李燁。
“啊燁。你昨晚乾嘛去了?”
李燁放下手裡的棋子,抬眼看他。
“揍人去了。”
“巴赫曼?”
“你不是知道嗎?還問。”李燁拉過他就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薑月塵笑出了聲,越笑越開懷。
李燁用力掐著他的腰,額角抽搐,眼神警告。
“不許笑。”
薑月塵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對上那雙淡淡的茶色瞳孔,問李燁:“那上次,也是你打的呀?”
李燁彆開頭。
薑月塵更開心了。
“那你藏的有夠深的。原來你早就喜歡我了,還偏要裝作討厭我的樣子,還拿刀嚇唬我。”
李燁抱住他,頭枕在他的肩上,半晌才沉聲道。
“不是。我那個時候,不太清楚自己的感情。”
“那後來呢?”
“後來,我想把你藏起來,隻給我一個人看,想你隻對我一個人好。”
薑月塵紅了耳朵。
“我的身份,讓我不得不把事情都顧慮周全。我總想著把身上的事情處理完,再來解決心裡對你的情緒。”李燁親了親他紅紅的耳朵。
“可是,就像你說的。總想什麼都顧慮周全,怕配不上,怕得不到,怕你喜歡上彆的什麼人。心,不是說收就能收的。”
李燁抓住薑月塵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心臟劇烈跳動著。
薑月塵感受著手下的心跳,仿佛自己的心臟也跟著那頻率跳動,重合。
他紅了臉,接著便紅了眼眶。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人喜歡,也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
可是,這是任務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