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將被迷倒的薑月塵提留起來,扔到自己床上。
他看著昏睡的人,那原本顏色淺薄的唇,此刻倒顯得紅豔豔的,水光泠泠的。
李燁伸手抹掉了那唇上的一點水光,眸色暗淡。他俯下身,吻上那溫熱的紅色唇瓣,先如親蜓點水,緊接著便狂熱起來,啃咬著……仿佛在發泄著什麼。
……
薑月塵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傍晚,這藥量下的有點大了。
他環顧了一圈,發現自己還在李燁房裡,被捆在椅子上,除了腦袋,半點都動彈不得。
李燁正坐在他的對面,慢條斯理的擦著刀,動作優雅迷人。
薑月塵:……我命休矣。
“那個,啊燁,你聽我解釋……”
李燁隻是擦著刀,頭也沒抬,在等他狡辯。
薑月塵在腦子裡瘋狂呼喚633,天可憐見的,633好巧不巧的沒在,怎麼喊都沒反應。
他閉了閉眼,咬咬牙,準備開始瞎掰。
“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這話他自己都不信。
“為了我?”李燁抬眸看他,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嘴角揚了揚。
薑月塵被他笑得背後涼颼颼的。
“真的。但是,昨晚那事,具體原因,我不能告訴你……”他用力咬了下舌尖,痛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你隻要知道我是為了你好,我一定不會害你的。”
李燁面色平靜,看不出來信沒信。
他走到薑月塵面前,居高臨下。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不要動歪心思,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你為什麼不聽?”李燁聲音涼涼的,背對著光,臉色模糊不清,薑月塵嚇得抖了一下。
該不會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吧?
李燁抬起了手,刀氣寒涼。當那把刀落下來的時候,薑月塵沒出息的嚇哭了。
他瞪大雙眼,眼睛紅通通的,眼淚止不住的淌出來,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哭的稀裡嘩啦的。
刀沒落在他身上,身上的繩子被切斷了。
但是,薑月塵一時半會根本回不過神來,滿腦子都是 :死了怎麼辦,任務失敗了,回不去了……
薑月塵模糊著淚眼,慘兮兮的說:“你怎麼這樣,我對你那麼好,你不知道嗎?我以為你……嚇死我了……”
李燁垂著眸看他淚眼汪汪的樣子,神色意味不明。半晌,他背過身去,不再看薑月塵。
“再有下次,斷的就不是繩子了。”李燁轉身離開。
薑月塵腿軟得滑坐到地上,臉色蒼白。
“怎麼了薑親親?”當633機械的聲音在腦子裡響起時,薑月塵的三魂七魄這才歸位。
“633!你死哪兒去了?我差點就被目標給殺了……”
“啊?發生了什麼,我剛剛進貨去了,屯的瓜子沒了。”
“我剛剛以為,李燁要砍了我。”
“這不是沒砍呢嗎?”
“什麼意思?真砍了我你高興是吧!”
“那到也不是。”
“我都快嚇死了……這任務做不了一點。你們能不能再給我開個金手指,不然太難了。”薑月塵委屈巴巴的。
他活了二十幾年,一個本本分分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良心社畜,哪裡見過這陣仗,跟那些人牙子打交道就已經是極限了。
今天,他卻差點二次死亡,還極有可能死相淒慘。可憐見的,薑月塵其實一直都很膽小,這回魂都要嚇飛了。
他垂頭喪氣的走回自己房間,走的很慢,腿還酸軟著呢。
“金手指是沒有的。但是,最近有新手幫扶活動,可以參與抽獎,做額外的任務。一般來講,這種額外的任務都不難,而且能賺到三倍的積分。我建議你去參與一下。”
“抽獎?抽抽抽,必須抽!”任務不難,而且有積分賺,如果賺到積分,就可以在係統商城換取道具……到時侯,直接兌換一個透視鏡什麼的,好好好。
很快,633就在他腦子裡發了個轉盤。轉盤上隻有六種顏色,沒有任何字跡和圖案。
“開始吧。”
轉盤高速轉動起來,薑月塵喊了一聲停。轉盤緩緩停止轉動,最終指針指向了紅色。
紅色散開來,露出一行黑色的宋體字:請您努力成為一代惑人的花魁吧~
薑月塵:?
“這什麼?做花魁?”
“是的呢親,您沒有看錯。確確實實的是做花魁。”
“你們不想幫助新手就直說。沒必要搞這些彎彎繞繞的。”薑月塵很生氣。
“這實屬您運氣不好,您自己抽了個最難的。”
轉盤上其他的顏色也退掉了,露出底下的字:做一份紅豆羹,當街賣藝,彈一首廣陵散給目標聽……
薑月塵:……
“算我倒黴。這抽到的任務不能換了嗎?可以不做嗎?”
“不能換的,必須做,不做直接抹殺。”
好,又給自己挖了個天坑,真好。
接下來的幾天,薑月塵做什麼事都恍恍惚惚的,滿腦子都是他一個老鴇怎麼轉行做花魁。
“哎……”
“怎麼了爺您這幾日都唉聲歎氣的,是有什麼心事嗎?”綠蟻給薑月塵捏著肩,體貼的問。
“你說,怎麼做花魁?”
“哦~爺說的是半個月後的花魁大賽吧。這花魁大賽三年一度,今年恰好趕上了。”
“你給我詳細說說花魁大賽的事。”
“怎麼了爺,今年我們要參加嗎?可是,我們春風樓,往年從來沒參加過。而且,海棠媽媽從來不許我們去看熱鬨,關於花魁大賽的事,我也都是從一些客人嘴裡知曉的。”
“那你去給我打聽打聽花魁大賽的事,儘快啊,樓裡的人也一並都問了。”
“好嘞爺,綠蟻這就去。”
薑月塵坐在自家春風樓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李燁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麼,總是找不到人,加上薑月塵對那天的事還心有餘悸,就決定先緩一緩李燁那邊的進度。
他清閒了下來,專心思考做花魁的事情。
很快,綠蟻就帶著消息回來了。
“爺。蟬聯三次花魁大賽冠軍的,是怡香樓的頭牌,叫環花。說是生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是勾人奪魄的絕色美人。”
“男的女的?”
“啊?爺,是個小倌。”
“哦哦。”
“爺,這個環花,據說是個高傲的。好多人千金都難求他一見呢,而且還要隔著屏風,若是他覺得你有趣兒了,他也許就答應當面與你見上一見,若是他瞧不上你,就算一鄭千金,他也不會答應見面。”
“環花……走,陪爺看看去。”薑月塵起身就往外走。
“啊?爺,上哪兒去啊我們?”
“怡香樓,會一會這個叫環花的。”畢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薑月塵仰頭看著怡香樓的門臉,果然,有名的青樓就是不一樣,這氣派得,光門就有他春風樓的兩個大。
他搖了搖路上隨手買的扇子,帶著綠蟻,大搖大擺的就進去了。
迎面走來個胭脂水粉很濃重的男人,穿紅戴綠,看著是個老鴇。
“喲,兩位客人看著面生,第一次來我們怡香樓吧。”
“嗯。你們這都誰比較好看,我喜歡能勾人奪魄的。”薑月塵扔了袋銀錢給老鴇。
一聽他這話老鴇就笑開了,捂著嘴笑得像隻打鳴的大紅花公雞。
“哎喲,一看您就是為了我們家環花來的。巧了不是,我們環花今兒個心情好,要給大家彈個曲兒。蘭花,領兩位公子找個座兒。”那老鴇招了招手,叫來一個穿粉色半透紗的少年。
蘭花領著薑月塵和綠蟻,在最角落裡的空位坐下了。
看來這錢給少了,拿不到好座。不過也無妨,淺看這環花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薑月塵等了一炷香時間,人群沸騰起來。
一個蒙著面的白衣男子抱著琴,從側面施施然走到了屏風後頭。擱著半透明的屏風,隻能看見那男子窈窕的身影。
人群叫囂著讓美人來一曲,台面上很快就被人扔滿了銀票。
薑月塵抿了口酒,隔著人海,看那屏風上的倩影。
環花柔柔媚媚的聲音從屏風後面傳出來。
“今日,環花為各位客人彈上一曲。”
琴音宣泄而出,旋律前段激昂高亢,氣勢磅礴,後段卻驟然充滿肅殺,帶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味,但是卻又帶著點淒涼悲婉的傷感。
薑月塵:好生熟悉……這不就是那日李燁彈過的廣陵散嗎?
人群寂靜,都安靜的聽著琴音。待那曲音落幕,人群這才重新熱鬨起來。
“好啊,這環花公子彈得一手好琴啊!”
“對啊對啊,人長得好看,還有才華……”
人群嘰嘰喳喳的,都在誇環花的琴意。
“我出黃金五百兩,買環花公子一夜,如何?”一個頭禿大肚的商人往台上扔了一箱黃金,財大氣粗。
那環花笑了笑,婉聲拒絕。
“這位客人,我今日乏了,就不多留了。這廂先行告辭。”
眼見著環花要走,薑月塵放下了酒杯,朗聲道。
“廣陵散背後的故事,氣勢恢宏,悲愴動人,其怨恨淒惻,即如幽冥鬼神之聲,紛披燦爛,矛戈縱橫。不過,斯以為環花公子的廣陵散,此悲非彼悲。如若有緣,希望能得環花公子解惑。”
人群鴉雀無聲了片刻,很快又騷動起來。
有一小斯快步走向薑月塵,態度恭敬。
“這位客人,我家環花公子請您一敘。”
綠蟻被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