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二十六周目(2)(1 / 1)

11月7日,晚上11點。

赤井秀一按照計劃追著蘇格蘭上了天台。

雖然說好了演戲,但赤井秀一也不至於放水太明顯,所以瞬間被蘇格蘭繳械成功之後,他稍微驚了一下。

蘇格蘭奪槍的動作也太快準狠了吧?

真厲害啊,這樣的男人不是敵人真的太好了。

而且,他也不應該死在這樣因為後方疏忽而導致的臥底身份暴露中。

赤井秀一演戲的過程中,還同時在腦海裡迅速整理迄今為止的所有情報。

蘇格蘭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他身份的呢?也許是一個月前的車站遇見真純的那次吧,那就是他唯一的破綻了。

但是這一個月以來,甚至是古堡危險的臥底廝殺那次,蘇格蘭都沒有要暴露他的意思,直接幫他隱瞞了下來。

如果不是這次他自己的身份暴露需要尋求幫助,蘇格蘭大概會一直幫他隱瞞下去吧。

所以,赤井秀一對於救下蘇格蘭也是真心和認真的。

他們本來就是好幾年的搭檔,除非遇到波本相關的事情,不然其他時候都關係很好,現在得知他們是擁有同一個目標的臥底同伴,赤井秀一也不想蘇格蘭、諸伏景光出事,想讓他好好活下去。

隻是,蘇格蘭的這個劇本是不是有點太複雜了,有這個必要嗎?

槍響過後,自殺的蘇格蘭倒下了,偽裝的血袋被打穿,血灑得到處都是。

赤井秀一將他手裡的槍拿起來,抬手擦了一下臉上的血,有點好奇如此真實的假死道具是怎麼做出來的,他們公安的高科技產品好像有點意思啊。

急促的腳步聲在身後戛然而止。

赤井秀一轉頭,看到了眼睛緩緩睜大的波本。

金發青年不可置信地看著蘇格蘭的屍體,表情和情緒的波動程度都有點超出了赤井秀一的預料。

啊,他有點明白了,原來這就是劇本需要這麼複雜的原因。

“萊伊!!!”

但是,就算看出蘇格蘭是自殺,按照波本那麼喜歡遷怒而又惡劣的性格,同樣會因此而記恨上他吧?

“你就算去聽他的心跳也沒用了,他的心臟已經被打穿了。”赤井秀一擋在了想要過去檢查蘇格蘭屍體的波本面前,冷漠強調:“他已經死了。”

波本直接一拳打了過來:“我明明說了能殺死蘇格蘭的隻有我一個人吧?萊伊!你就是喜歡和我作對是不是?!”

赤井秀一抓住他的手腕,擋住他另一隻手的拳頭:“我隻是在按照組織命令來抓叛徒而已,是他自己要自殺的,怪不了我。”

波本看起來真的很生氣啊,是那種帶有恨意的真正憤怒,就好像被他殺死的不是一個臥底,而是他非常重要的人一樣。

即使嘴裡說著要殺了蘇格蘭,但擁有如此可怕執念的波本,其實對蘇格蘭的感情也非常不一般吧。

可是他卻不知道,蘇格蘭真正在意的,是他的

死對頭櫻花。

赤井秀一想起了蘇格蘭一直珍惜帶在身上、心情不好的時候經常握著睡覺的那個櫻花吊墜,心情複雜。

在琴酒的插手下,兩人終究還是沒繼續打下去,在警察包圍這棟廢棄大樓之前迅速撤離。

蘇格蘭假死成功。

波本徹底記恨上搶走了蘇格蘭人頭的萊伊。

威士忌組解散。

因為殺死臥底的功績而在組織裡得到重視飛速晉升的萊伊在忙碌中也會經常遇到波本找麻煩,但是他現在看著波本都有點生不起氣來了。

波本實在是太慘了,還是不和他計較了。

不過,要是被波本知道了真相……赤井秀一非常心動,很想看到那個高傲又惡劣的金發青年知道真相後的破防表情,但又因為不能暴露蘇格蘭是假死隻能遺憾放棄。

赤井秀一不知道假死成功後的蘇格蘭過得怎麼樣。

他們確實交換了聯係方式,但一般不會輕易使用。

一次是蘇格蘭感謝他說自己假死成功,兩人簡單交換了下情報就各自去忙了。

一次是半個月後赤井秀一詢問他的近況如何,得到了蘇格蘭說自己很好請不用擔心的回複,還說出了讓他不要太欺負波本的請求,說波本其實是個好孩子請相信他其實不會真的害你之類的話。

赤井秀一當時就驚了,半天都不知道怎麼回複。

先不說他欺負波本這個無論是從邏輯還是事實都很怪異的事情和蘇格蘭驚人的波本濾鏡,就說蘇格蘭他……他還對波本還存留有感情嗎?

他現在肯定也無法用諸伏景光的身份在外面光明正大地活動,就算留在這個國家也隻能隱姓埋名地藏起來生活,能做到的事情也不多吧。

或許,大概,可能在和櫻花一起過著隱居生活?

波本,慘。

赤井秀一以從未有過的心態寬容了波本的一次次找茬和打架,並在暗地裡讓FBI調查諸伏景光的去處。

波本現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櫻花和諸伏景光。

如果諸伏景光真的和櫻花生活在一起,那麼就能根據他的線索找出一直藏起來的櫻花。

赤井秀一不是會坐以待斃被人掌控把柄而無動於衷的人,櫻花的威脅性實在太大,和組織以及FBI的牽扯都很深,他必須要掌握足夠多櫻花的情報才能繼續安心合作。

這也是個極好的追查櫻花真實身份的機會。

換言之,他要拿回主導權。

時間就這樣來到了12月7日。

這一天,赤井秀一罕見地再次和波本執行了同一個任務。

這是他們自蘇格蘭死後一個月的首次合作。

赤井秀一發現今天的波本格外心情不好,甚至已經沒有什麼心思懟他了。

除了最開始攻擊想打暈打傷他把他趕走之外,後面一直安靜到了異常的地步。

連伏特加都忍不住湊過去問他:“波本,你今天不舒服嗎?”

波本翻了個白眼:“是啊,我看到某個人就渾身不舒服,和他呼吸同一個地方的空氣就想吐。”

赤井·某個人·秀一:“……”

琴酒很煩:“波本,不要因為你的私人感情影響任務。”

波本“嘁”了一聲,最終還是沒搞什麼幺蛾子,安靜地和萊伊組隊完成了這次任務。

雖然他看起來真的很緊張煩躁,但是這次的任務非常成功,赤井秀一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

唯一讓他有點懷疑的是,這個地方的警戒是不是有點太強了,讓他猜測這附近或許是什麼秘密軍事基地也說不定。

不過算了,不影響任務就行,雖然FBI的長官說儘量多收集一點其他國家的機密情報,但他對此沒有多大興趣,除非有父親的消息或者自己覺得有意思才會去主動探究。

晚上八點,結束任務的赤井秀一終於不用再看波本那張想殺人的臭臉和凶惡眼神,回到安全屋準備好好洗澡休息一下。

然後,晚上零點剛過,他就接到了琴酒的電話。

從睡夢中被吵醒的赤井秀一心情不是很好,不耐煩道:“嘖,又怎麼了?”

“有緊急任務。”琴酒冷聲道,“你現在在哪裡?”

赤井秀一眯起眼睛,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

尤其是當琴酒竟然親自開車來接他去任務地點的時候,這種不對勁就更明顯了。

“發生了什麼?”赤井秀一上車後直接問。

車輛啟動。

“波本是臥底。”琴酒說。

赤井秀一愣住,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什麼?

臥底?

誰是臥底?

波本?

波本是臥底?

為什麼?怎麼可能?哪方的臥底?

赤井秀一和後視鏡中的琴酒對視:“真的假的?所以我們現在是要去抓波本那個叛徒?”

琴酒的嘴角扯出一個嗜血的可怕笑容,咬牙切齒幾乎是一字一句道:“是啊,沒想到那個波本竟然會是臥底,那位先生親自下達了命令,絕對不能讓波本活著離開組織。”

赤井秀一沒回答,頭腦瘋狂暴風雨。

原來如此……蘇格蘭是早就知道了波本是臥底嗎?隻是因為身處不同的國家機構所以才一直隱瞞著?

那麼波本是哪方的臥底?從他的金發黑膚混血特征和精通多國語言等方面,一時根本判斷不出是哪個國家的臥底。

他也是真的想不到有哪個國家竟然能培養出這麼一個瘋狂而又高調的臥底,真的不怕他叛變加入組織嗎?

“波本真的是臥底嗎?那個瘋子看起來完全不像。”他直接問琴酒了,“是哪方的臥底?”

“日本公安。”琴酒惡狠狠磨牙。

赤井秀一再次沉默了。

“沒錯,和被你殺死的那隻老鼠——蘇格蘭是同一個機構,都是公安的走狗,那兩個家夥一直在演戲欺騙組織

!”琴酒說。

赤井秀一完全說不出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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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是一個廢棄倉庫,裡面已經聚集了幾名擁有代號的組織成員,分彆是庫拉索、伏特加、基爾、科恩和基安蒂。

但是他們看起來並不知情,隻是單純以為要執行一個朗姆和琴酒發下來的任務。

赤井秀一敏銳判斷出自己是被琴酒試探了,除了朗姆和琴酒,或許還有庫拉索,其他人中隻有他提前知道了波本是臥底的消息。

“哇,這次的任務這麼多人啊,看來是個大行動呢。”

是的,包括正在走進來的金發青年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暴露了。

他隱藏得那麼好,到底是怎麼暴露的呢?

“砰——”琴酒直接開槍了。

波本捂著肩膀倒退幾步,不可置信道:“琴酒?!”

“庫拉索,萊伊,抓住他。”琴酒的槍口對準他沒動,對身手比較好的兩人下達了命令。

赤井秀一的餘光掃視一圈,確認了放走波本的可能性為零,隻能上前和庫拉索抓住了掙紮想要逃走的波本。

基安蒂和科恩堵在門口,基爾一臉狀況外的困惑,最後和伏特加拿繩子把波本綁了起來。

“真遺憾,波本,我原本可是非常看好你的,也是認真在將你作為的我的心腹培養。”朗姆的聲音從庫拉索舉起的手機裡響起。

說到最後,他的怒火連電子合成的聲音都遮掩不住:“但是!沒想到你竟然也是臥底!!波本!!!”

被綁在柱子上的金發青年咬牙想要解釋:“朗姆先生,這一定是哪裡有誤會!我不是臥底——”

“降穀零。”朗姆說,“你的真實身份,是公安警察降穀零,對吧?”

赤井秀一看見波本的臉色瞬間凝固了,紫色眼睛的瞳孔猛縮。

赤井秀一垂下眼睛,心想,連真名都調查出來了,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有什麼方法可以救下波本嗎?他想。

沒有。

完全沒有。

琴酒也走了上前,點開手機放在波本面前。

赤井秀一這個角度將那張照片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張五個身穿警校製服的青年笑著勾肩搭背一起在警校門口的合影,是旁人的偷拍,但將人臉照得很清楚。

照片中最顯眼的就是那個金發黑膚的俊美青年,不是波本又是誰呢?

赤井秀一的視線微微移動,看著他旁邊那個黑發藍眼的溫柔青年,眼神複雜。

還有……蘇格蘭,原來他們從那麼早開始就認識了。

“警察,而且還是警校同學,好樣的,真是好樣的。”琴酒被氣笑了,抓住波本的金色頭發抬起他的腦袋,幾乎要咬碎他的喉嚨一樣惡狠狠盯著他的眼睛,“波本!你和蘇格蘭兩隻老鼠竟然敢聯合起來演戲將組織裡的所有人都騙得團團轉!你們可真行啊!”

波本吃痛地皺眉,被迫仰頭凶狠地和他對視,然後冷笑一

聲,嘲諷道:“怎麼?你在羨慕嗎?琴酒?”

“嗬,我隻是很遺憾蘇格蘭死得比你早一點,但是沒關係,我現在就送你們去地下團聚!”琴酒的槍口狠狠按在了他的頭上,氣得差點拿起槍再次給他喂一顆子彈。

朗姆阻止了他。

庫拉索拿著手機上前,繼續充當人形手機支架。

“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波本先開口了,意外很冷靜,在這麼多組織成員充滿危險殺意的包圍下一點都不慌亂,甚至還笑了一下,說:“我覺得我演得很成功呢,怎麼會暴露呢?”

“是啊,你確實很厲害,要怎麼抓你也讓我們苦惱了很久呢。”朗姆也恢複了冷靜,“如果不是怕你敏銳察覺到不對逃跑,我們也不至於動用這麼多人來這麼一個廢棄小倉庫設陷阱抓你。”

或許是已經確定波本插翅難逃,朗姆也有心情和他解釋。

“其實也是巧合,不然我還真不一定能發現你的身份。”他說,“大約一個月前開始,我安排在FBI的臥底聽到了一個奇怪的消息,說是發現有FBI探員去往日本的長野調查一些東西。經過一番調查後,我最後確認他們調查的是一個名為諸伏景光的人。”

赤井秀一的大腦瞬間一片轟鳴。

“這個諸伏景光,還長得和死去的蘇格蘭一樣。”朗姆說,“雖然蘇格蘭已經死了,但沒有從他身上獲得什麼情報,我得到他的真實身份後自然就繼續深入調查了。”

赤井秀一感覺呼吸有點困難,但他還是在努力控製自己的表情和動作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並心說怎麼可能,他們FBI調查那麼久都沒查出來諸伏景光還能牽扯出一個降穀零,為什麼朗姆卻能如此輕易就——

“然後碰巧從一個喝醉酒的人口中聽到了諸伏景光有個金發黑膚的幼馴染的情報,真是上天都在幫助我啊。調查清楚了他那個幼馴染的名字是降穀零,並確認了降穀零的相關情報後,我也非常震驚呢。”朗姆冷笑一聲,“波本!降穀零!你怎麼敢的?一個那麼有名的警校第一,你以為刪掉檔案封住大部分人的口舌就能完美隱藏你的身份嗎?”

波本沉默了。

“原來如此。”他歎了口氣,低聲喃喃:“所以這條路還是走不通嗎,還是失敗了啊……”

“什麼?”朗姆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算了,我會慢慢讓你把你知道的一切情報都說出來的。”

赤井秀一的手慢慢收緊握成拳頭。

他在心裡做出了決定。

不行,不能就這樣讓波本被抓去洗腦。

是因為他的行為,所以波本的身份才會暴露,如果真的讓事情繼續這樣下去,他根本無法面對諸伏景光,必須要想個辦法在波本被送去組織洗腦之前救下他——

“等等、波本?!”琴酒第一個敏銳發現不對勁,但是等他推開庫拉索上前檢查的時候,波本嘴角已經溢出了顏色不對勁的血液。

是毒,赤井秀一瞬間判斷出來,波本竟然在嘴裡的牙齒藏了毒。

怎麼會?他怎麼能這麼瘋狂和決絕?不是還有蘇格蘭在等著他嗎?

波本肯定也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吧?難道就一點都不相信他會想辦法出手將自己救下來嗎?

一片混亂中,金發青年的屍體最終被放在了地上,宣布搶救無效已死亡。

赤井秀一收回撫摸波本脖子脈搏的手,垂眸看著他的屍體,陷入了長久無言的沉默。

……不,現在應該叫他——降穀零。

沒有任何嫌疑,甚至因為殺死蘇格蘭而讓波本憤怒的萊伊再次得到了朗姆的誇獎和讚賞,在12月8日這個寒冷冬天的深夜被放回去了。

從倉庫離開之後,赤井秀一拿著手機反複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才給諸伏景光發去了降穀零死亡的消息,以及他長長的解釋和道歉。

消息顯示已讀,但是他一直沒有收到對方的回複。

【你已死亡】

【二十六周目結束】

【打出BE結局:好景不長】

【是否讀檔】

【是】

【讀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