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任務,波本開車送貝爾摩德回酒店,然後十分自然地跟著一起進入了她的房間。
“無論多少次,我都還是會驚歎您的易容術真的很神奇。”撕下易容的金發青年拿著人丨皮面具好奇地研究。
“你不會連易容都想學吧?編程還不夠你忙的?”貝爾摩德也撕下了易容,正在對著鏡子補妝。
“好玩又有用的東西,我永遠不會嫌多哦。”波本上前幫她挽起長發笑道。
貝爾摩德從鏡子裡和他對視:“那你可以放棄了,這項技術可是我的獨家絕技,要是其他人也會,我就沒有那麼高的價值了。”
到時候她就不能再這樣囂張地摸魚了,絕對會被這個家夥卷起來的。
貝爾摩德現在對於波本的靠近已經不會過於警惕了,就和她上午按住金發青年的頭在他臉上塗塗畫畫半小時搞完易容一樣,波本幫她整理一下頭發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補妝非常快,不過在補口紅的時候,貝爾摩德的手從自己經常用的紫色上劃過,拿起了一隻正紅的。
波本熟練地幫她打理卷曲的金色長發,拿起一根紅色的繩子把長發在背後鬆鬆綁住,手指還靈活地打了一個蝴蝶結。
和她的金發相比,波本的發色更淺一點,像是鉑金一樣的淡金色,於是顯得他蜜糖般小麥色的膚色有些性感和神秘,與她冷白的皮膚形成了鮮明對比。
但是貝爾摩德很喜歡。
像是黑暗中的太陽,危險和溫暖都是明擺著的,靠不靠近全看個人的意誌。
或者用更形象點的黑洞來形容會更符合一些?
畢竟人類能觀測到的黑洞外面是一圈太陽一樣的明亮光環,因為被這樣黑暗中的光明吸引著靠近,等發現是前方是深淵時已經無法脫身了。
波本這個情報人員因為惡劣的性格和不要命的瘋狂行事風格在組織裡的名聲不太好,但是他直接間接幾乎和所有人都打過交道,上到BOSS和代號成員,下到新人和基層成員。
大家都說波本很可怕,說他是個瘋子,說他的洞察力很恐怖,在他面前自己好像被看穿了沒有任何秘密。但他們下次遇到問題還是會第一個想到波本,選擇求助的第一選項除了自己最信任的搭檔外都是波本。
他們確實害怕波本,但又很信賴波本。
隻要不觸及組織規則,波本都會幫他們,甚至在任務過程中遇到危險的時候順帶撈他們一把,代價隻是一些人情和情報而已。
最重要的是,無論是什麼問題,波本好像都能完美地解決。
就算是琴酒,在波本執行任務的時候,除非是遇到櫻花,否則他基本不會再擔心任務失敗。
當然,除非必要,否則琴酒絕對不會主動去聯係波本,就算自己累一點也不會去找波本要情報,他非常不願意被波本找到機會就嘲諷一頓。
就算是組織的二把手兼情報組負責人朗姆,現在都逐漸將波本當成了自己的心腹在培養
。
BOSS也意外很放縱波本,是僅次於貝爾摩德的程度。甚至在琴酒跑去告狀貝爾摩德和波本不知道消失跑哪裡摸魚還把巨額消費賬單寄回組織的時候,那位先生也隻是簡單口頭說了幾句就算過去了。
這是一種十分有趣的神奇現象,要知道,波本可才加入組織一年啊。
貝爾摩德在桌上一堆冷色調的指甲油中選了最紅的那瓶,轉身放在了金發黑皮的青年手中。
波本擰開指甲油的蓋子,溫柔地牽起她的手,開始慢慢給她的手指塗指甲油。
貝爾摩德另外一隻手撐著下巴,垂眸看著他技術完美地將紅色指甲油均勻地塗上去:“我聽說,你隻是和宮野明美說了一句話,她就把萊伊甩了?”
波本繼續認真地給她塗第二個指甲:“是啊,她好歹救過我一次,所以我就幫她和那個晦氣的男人分手了。”
貝爾摩德笑得手都微微抖了起來:“什麼啊,明明是你看不慣萊伊所以才會毀掉他的戀情吧?你好像還是當著萊伊的面拉走他女朋友說的?而且還是在一個還有其他組織成員的現場?現在組織裡的人都說你搶走了他的女朋友哦,隻是用了一句話。”
貝爾摩德現在也和琴酒一樣覺得波本不可能喜歡上任何人,不過正因為波本不會喜歡她,所以她可以更輕鬆地和波本相處了。
隻是波本現在的名聲也更加奇怪了,先不提和波本關係密切的她在這裡面被其他人當成了什麼角色,其實大部分人也並不覺得波本真的喜歡萊伊的女朋友,畢竟他把萊伊搞分手後就沒再怎麼接觸宮野明美了。
很明顯,他針對的隻有萊伊。
波本隻是平平無奇地想搞破壞而已。
不過萊伊確實也不是什麼好男友,最開始倒是因為這個和波本對峙了幾次,還打了一架。但這種更像是男人的尊嚴受到了挑戰的憤怒,打完架後他很快就徹底忘了宮野明美一樣,再次提起來的時候態度十分冷淡,就好像之前也沒什麼感情,對他也沒多大影響。
不,或許分手對他來說更開心一些,畢竟他已經不是當初剛遇到宮野明美時的普通人了,現在已經獲得代號成為組織高層人員的他厭煩了宮野明美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之前一直沒主動提分手大概也隻是忌憚宮野明美那個同樣是高級代號成員的妹妹吧,但是現在在波本的搗亂下對方主動提分手,他當然也求之不得。
最慘的大概還是宮野明美。
貝爾摩德幸災樂禍地想,要是這件事把雪莉、也就是宮野誌保一起牽扯進來就更好了。
她非常感謝波本讓她看了這麼一出好戲,隻要宮野一家不開心,她就開心了。
“彆動,小心塗出去。”拿著指甲油刷子的金發青年抬頭看了她一眼,彎起紫灰色的眼睛笑道:“我對她沒有那種意思,真的隻是還一個人情而已,不可否認也有一些看不慣萊伊的原因,所以就把一個小小的情報免費告訴了她。選擇離開萊伊是她明智的選擇,畢竟您也知道,萊伊和琴酒很像,她
那樣的人遲早會被害死的。”
“你對所有女人都這麼溫柔嗎?”貝爾摩德靠近他,伸手輕輕戳了戳他耳邊翹起的可愛金色短發,“我很好奇,你到底對宮野明美說了什麼?”
貝爾摩德對宮野明美的厭惡沒有對正在繼續那個研究的宮野誌保那麼深刻,但對於宮野艾蓮娜的女兒也完全不會有什麼好感,隻是殺意和惡意沒有到必須要讓她死的地步而已。
而且她因為個人原因對宮野一家很熟悉,她知道以宮野明美的性格,既然已經和萊伊成為了男女朋友,就不可能因為一些小事就輕易提出分手。
波本說的那句話對宮野明美來說一定非同尋常。
貝爾摩德盯著面前金發青年的眼睛,思考他又從哪裡獲得了什麼不得了的情報,有什麼宮野一家的情報是波本知道但她不知道的嗎?
波本看著她,突然豎起食指在唇邊,然後緩緩笑道:“秘密會讓男人更有魅力。”
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愣了一下,隨後直接笑了出來。
她看起來非但沒生氣,反而更加開心了,一副很滿意和欣賞的樣子,沒有繼續追問的打算了。
於是金發黑膚的青年也笑了笑,繼續牽起女人纖細白皙的手指塗指甲油。
柔順的刷子帶著紅色的冰涼指甲油輕輕劃過微長的指甲,上色過程順滑漂亮。
不僅指甲漂亮,垂眸認真給她塗指甲油的俊美青年也十分賞心悅目。
他的動作堪稱優雅,沒有讓一點顏色碰到指甲旁邊的皮膚,技術比專業的人員還要好。
塗完十個指甲,貝爾摩德滿意地舉起雙手在燈光下欣賞,稱讚道:“波本,你的技術越來越好了,有時候我真的會懷疑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會的。”
“比如,易容?”波本蓋上指甲油蓋子歪頭道。
“你還真是不死心啊。”貝爾摩德笑。
“是啊,我真的很想學易容。”波本將指甲油放在面前的玻璃桌上,發出了一聲細微的清脆碰撞聲。
金發黑膚的青年放鬆地往後靠在沙發上,單手摸著下巴看著她思索道:“要怎樣您才會願意教我呢?”
“沒有那種可能哦,你還是好好專心研究編程對付櫻花吧,他的進步速度似乎比你還快呢。”貝爾摩德將手放在扶手上晾乾。
“唉。”波本歎了一口氣,他放下了手,原本溫柔可愛的笑容漸漸變得危險起來,注視著貝爾摩德的眼睛也開始具有鋒利的侵略性。
“就算我掌握了您一個不為人知的驚天大秘密也不行嗎?”他笑著說。
空氣瞬間凝滯,刺骨的寒意和危險在這個房間迅速擴散,貝爾摩德的笑容也消失了。
“你在威脅我?”她皺眉道,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幅度,“我倒是想知道你從哪裡挖到了我的什麼秘密。”
波本絲毫不受影響,笑著豎起一根手指道:“首先,您和您的母親沙朗·溫亞德是同一個人,是您在一人分飾兩角。”
貝爾摩德眼神微動,卻也還算鎮定。
波本豎起第二根手指,繼續笑著道:“因此,您至少和組織一起活了半個世紀,卻依舊保持著如此年輕美麗的模樣,是因為地獄天使艾蓮娜的實驗吧?因為那個實驗,所以您才變成了現在這樣長生不老的千面魔女。”
貝爾摩德一下就坐直了,殺意不受控製地瘋狂湧現。
但是波本臉上的笑意卻更深了,他甚至還在使用敬語,然後緩緩豎起了第三根手指:“當然,最讓我驚訝的是,沒想到您竟然和組織BOSS是——”
貝爾摩德猛然起身,那一瞬間她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全是嘈雜的轟鳴聲。
她想讓自己認為自己沒有聽見,但她又確確實實聽清了波本說的話。
“哢噠!”貝爾摩德的槍用力抵在了波本的頭上,保險栓同時拉開。
金發青年微微皺眉,似乎在控訴她的粗暴,然後繼續笑著道:“希望您能冷靜一點,要是我死了,您的秘密會立刻被發到所有人手機上,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了。”
貝爾摩德咬牙:“波本……”
金發青年笑著歪頭,伸手捧住她拿槍的手,無辜下垂的紫色眼睛閃爍著得意,用著親昵的語氣將槍的保險重新合上:“剛塗完指甲油呢,不要拿槍,小心刮花哦。”
貝爾摩德深呼吸,收回槍再次坐回沙發,這時候偏偏又回想起了之前琴酒對她說小心波本的警告,於是更氣了。
但是某個不怕死的家夥卻在此時笑嘻嘻地將那顆金色腦袋湊過來,牽起她的手檢查道:“太好了,沒有碰到,這麼漂亮的指甲,我認真塗了那麼久呢,要是刮花了多可惜啊。”
貝爾摩德被直接氣笑了。
“波本。”她笑著靠近面前的金發青年,纖細玉白的手指上是他剛剛親手塗上去並誇讚的紅色指甲油。
她就用這雙手輕輕地撫摸波本漂亮的金發和精致的臉頰,充滿惡意地笑著說:“我親愛的波本,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你嗎?”
波本眨動長長的金色睫毛,娃娃臉上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因為我的外貌符合您的喜好?還是我乖巧聽話?又或者是因為我擁有最齊全和先進的情報網?”
“那些當然都是你讓人喜歡的優點。”貝爾摩德用食指輕輕挑起金發青年的下巴,湊近到幾乎和他的臉貼在一起的距離,“但我之所以選擇你,還有更重要的原因,一個大概隻有我能察覺到的理由。”
波本的眼裡出現了真實的好奇:“是什麼?”
“因為,你身上有著和我一樣的氣味啊。”美豔的殺手笑著說,拇指和食指還在輕輕撫摸金發青年的側臉,尾指和無名指手卻落在了他的脖頸上。
她死死盯著那雙疑惑的紫灰色眼睛,用著輕到詭異的聲音歎道:“你應該很明白吧?那種被拋棄在時間法則和世界之外的孤獨,還有無數次經曆過地獄、至今還深深陷在黑暗淤泥裡不甘心地拚命掙紮、明明活著又好像已經死了……那種年輕美麗的皮囊下深入骨髓的、死亡的腐爛氣息啊。”
這句話完全超出了降穀零的預料,讓他差點心跳驟停。
然而面前這個危險的不老魔女的視線一直沒有移開過他的眼睛。
她此時正勾起紅唇,意味不明地低聲笑道:“既然如此,那麼,波本,你的秘密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