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費了足足兩天兩夜的時間,錦雙雙她們三個的天劫才一一渡過,總的來說還算順利。
錦雙雙渡了六重火劫、四重水劫和七重層風劫。
金鈴擁有純正的麒麟血脈,天賦異稟,渡過的劫數要更多一點,分彆是八重水劫,七重風劫和八重火劫。
青衣渡的天劫最簡單,隻有四重火劫和六重雷劫,可是她受的傷勢卻更嚴重,一來她不擅長戰鬥,二來無論是火劫還是雷劫,都嚴重克製本體身為異植的她,最終對她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三人天劫全部結束之後,長月將她們收回萬物鏡裡,青衣直接回了本體修養,恐怕沒一段時間的調理,她很難恢複元氣。
從外面回到妖都,長月心意一動,突然從白璽那裡收到一個消息,純兒從蠻荒那裡送信回來了。
自從純兒被大周派去蠻荒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過,據她先前來信說,大周與蠻族的戰爭陷入了僵局,雙方一直僵持不下,戰爭局勢始終沒有進展。
而這次她來信是為了求助。
據信中所說,本來大周這邊是略占優勢的,可是有日身為副將之一的大公主周瑾緒突然昏迷不醒,任憑軍醫如何檢查都找不到原因。
不僅如此,大公主昏迷之後竟一日日消瘦下去,不過僅僅十來日,就已經形容枯槁,宛若老嫗。
大公主可是修行者,更是在不久前突破到了先天境,如果僅僅隻是昏迷,如何會傷她至此?
然而大公主的昏迷僅僅隻是開始,過了不多久,軍中的將領們竟都開始一個接一個昏迷,最終就連駱小將軍都中招了。
不用說,這必然是敵軍的手段。
將領們一倒,軍中頓時亂作一團,士氣一跌再跌,至周瑾純來信之時,大周軍隊已經吃了好幾次敗仗,邊疆防線岌岌可危。
如果繼續任由事態發展下去,說不得要不了多久,蠻族就攻入綿州了。
不得已,周瑾純隻能向自己師父求援,希望師父能請師叔出手,來看看軍中將領們到底為何突然昏迷。
她自己雖也和師叔學了一些醫術,可她學的那點皮毛,根本不頂用。
白璽除了告訴長月純兒的來信,還告訴了長月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她要蛻皮了。
長月得知這個消息後非常驚訝,這時候蛻皮?很快她便意識到,白璽此次蛻皮極有可能是飲用了八珍酒的緣故。
事實也確是如此,彙聚了多種奇珍釀造的八珍酒非同凡響,進一步激發了白璽的血脈,這才導致了她的蛻皮提前進行。
本來白璽的下一次蛻皮應該會在築起九重靈台,扣開天門的那一瞬間才會到來。
不過這次蛻皮卻在冥冥之中幫助白璽渡過一次危機,因為扣開天門,破入天門境,乃是極其關鍵的緊要時刻,若是此時迎來蛻皮,白璽必定會陷入雙重危機。
因此提前蛻皮乃是好事。
交代了長月一些事情,囑咐長月幫忙看顧好萬妖帝朝後,白璽便陷入了沉睡。
妖皇宮的地下建有一座隱秘而又龐大的地宮,這時是白璽為自己遲早一日將到來的蛻皮而提前準備的。
白璽陷入沉睡之後,長月悄然來到了地宮深處看望她。
白璽化作的巨蟒靜靜地匍匐在漆黑幽暗的地宮中,龐大的身軀隨著她的呼吸而一起一伏著,原本光潔銀白的鱗片此時已經有些灰白暗淡。
正是她即將蛻皮的征兆。
思考了一會兒,長月隨手一揮,錦雙雙出現在了地宮裡。
“雙雙,麻煩你替我守著白璽。”
錦雙雙點點頭道:“放心吧。”說著她走到白璽旁邊盤坐了下來。
見此長月身形一閃,化作一縷清風消失在了地宮裡,等再次出現,她已經到了九方境的木屋。
木屋裡,昭昭正慵懶地躺在木床之上逗弄魔燈,彆看她懶洋洋的模樣,實際上她並未耽誤修煉。
看到長月進門,魔燈裡衍生出的那些張牙舞爪的藤條與花朵,瞬間縮回了燈罩上,昭昭收攏一下衣服坐起來,起身的瞬間,她發間的蝴蝶輕輕顫了顫,“你的來意我已知曉,放心交給我吧!”
長月來找昭昭,正是為了請她走一趟蠻荒。
如今白璽陷入了沉睡,白衣又在閉關,她如論如何都是走不開的。
長月點點頭,“那你即刻出發吧,晚了我怕純兒會有危險。”說著她將一件信物遞給昭昭,“你拿著它去妖都的黑市,然後從黑市借道去大周。”
“那我就走啦!正好我也想出去散散心呢!”昭昭輕輕一躍從床上跳下,鮮紅的裙擺在空中飛揚,赤著的雙足在空中輕點,接過長月手中的信物後,她眨眼間便飛出了窗外,“成日裡在這裡待著也太無聊了!”她略帶沙啞的聲音在空中回蕩著。
昭昭一走,長月就回了隱仙穀。
一回到隱仙穀,她就進了煉丹室,然後取出丹爐,放出流火燒火,開始煉煉丹藥。
青衣在天劫下傷的不輕,長月得給青衣煉些丹藥。
昭昭這邊,她通過境門來到妖都,將長月給的信物交給黑市負責人之後,被黑市負責人直接傳送到了大周帝都所在的黑市。
隨著紅塵畫境吸收的紅塵之氣越來越多,其功能性越來越強,再加上亓官珩修為的突破,如今哪怕亓官珩這位主人不在場,得到授權的黑市負責人也能夠動用畫境的傳送功能。
出現在大周帝都黑市中的昭昭,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她雖然擁有長月所有的見識和知識,但有和親眼見到還是有很大差彆的。
大周帝都的黑市非常熱鬨,裡面彙聚了形形色色的人,來到這裡的人不問身份,也不問出處,可以隨意的交流,隨意交易。
也正是因為這樣,黑市往往會成為一個地方最魚龍混雜的地方。
當然了,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隻要你不在黑市裡鬨事,或者說你搞小動作有不讓黑市發現的本領,那自然一切都好說。
昭昭手提魔燈,滿臉天真地走在黑市大街上,她渾身氣勢收斂,就好像是哪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夫人突然孤身走了出來。
這樣的人,可是很容易吸引心懷不軌的人啊!
這不,昭昭從一個攤位上買了一個有趣的猴子面具戴在臉上,剛轉身要離開,就發現有數道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面具之下,昭昭的嘴角咧開了殘忍的笑容。
“嗯嗯~~”
她口中輕唱著歡快的歌謠,路卻越走越偏,周圍的光線漸漸昏暗了下來,黑暗中仿佛隨時都會有什麼東西飛竄出來。
突然在一個巷口,昭昭猛然停下了腳步。
“幾位大哥跟著我有什麼事嗎?”昭昭掀開面具的一角,雙眸中閃爍著微不可查的晦暗光芒。
她身材高挑,容顏嫵媚成熟,說話的語氣卻帶著天真,如此矛盾的兩面結合到一起,反而吸引的人更加蠢蠢欲動。
隻見黑暗中走出五六個男人,他們怪笑著包圍向昭昭。
“乖乖,今天可真是遇到了極品!”其中一個人說道。
這幾人平時裡常常在黑市裡晃蕩,真實目的其實是在暗暗搜尋著獵物,等到獵物離開黑市,他們就悄悄跟上,然後尋找機會偷襲,等抓住獵物之後,他們再賣給邪修賺取元晶等修煉資源。
隨著天地元炁越來越濃鬱,各處奇異之地不斷冒出,人們能夠接觸到的奇遇也越來越多,世上武者的數量自然也就漸漸多了起來,這其中不乏有一些邪修。
邪修的修行之法詭異、殘忍,常常需要一些邪祟之物輔助修煉,其中最常見的一類就是爐鼎。
有需求就會有供給,因此昭昭面前這群人應運而生。
本來他們是打算等昭昭出了黑市之後才動手的,但卻不想昭昭主動叫住了他們。
看著如此美人兒,他們如何能忍得住?
“美人兒,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好嗎?”其中一個男子一步步朝著昭昭逼近。
“好玩的地方?有多好玩?”昭昭不解地問道。
“好玩的不得了。”男子回答道,突然他靈機一動,“要不……我先帶美人兒體驗體驗?”
其他幾個男人一聽,頓時猥瑣地怪笑起來。
“真的嗎?”昭昭面露驚喜,“太好了,那你們快跟我來!”說著昭昭朝幾人勾勾手指,然後一步一回頭地朝著黑暗的小巷中走去。
誰都沒注意到,昭昭原本漆黑的雙眸正在一點一點向血色轉變。
見昭昭如此配合,幾人被勾的心癢癢,下意識就跟了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昭昭氣定神閒地從小巷中走出,她拍拍手中的魔燈寵溺地問道:“怎樣?可有吃飽?”
回應她的是魔燈燈罩上快速蠕動的花藤和開開合合的紅花。
“咯咯咯~~~”昭昭長袖掩面,發出陣陣輕笑。
昭昭離開後,不久黑市的守衛發現了小巷中的幾具屍體,差點被屍體的慘狀惡心的吐出來。
六具屍體破破爛爛,五臟六腑已經全部消失,蒼白的骨架上零星的掛著一些血肉,仿佛被什麼東西啃食過似的。
太慘了!
昭昭離開黑市之後,徑直出了大周帝都,然後取出長月贈予的納獸袋,放出了蒼青鴻鵠坐了上去。
“嗚~~”
蒼青鴻鵠長鳴一聲後,展翅朝著蠻荒的方向飛去。
——————
閔州,朝雲宗內。
此時朝雲宗所有弟子、長老、太上長老等都彙聚在了一處,他們目不轉睛地看著包圍圈的中央。
而包圍圈的中間刻畫著一個巨大的血色大陣,大陣中央有三個圓圈,每一個圓圈中都站著一個人,正中間的那位赫然是朝雲宗老祖朱厚叢。
和從前相比,朝雲宗老祖看著更加蒼老了,一身氣血幾近乾枯。
徐謙看著大陣中央的老祖和三位太上長老問道:“老祖,真要如此?也許還有其他辦法……”
朱厚叢面容頹廢,突然他滿臉堅定地點點頭道:“必須如此,否則我朝雲宗大好的基業就要徹底葬送了!”
這些年滄月閣發現迅猛,幾乎一點一點蠶食掉了閔州境內他們朝雲宗所有的地盤,他們已經等不到老祖回歸的那天了!
“老祖!”徐謙不忍地呼喚了一聲。
“莫要婦人之仁”朱厚叢大聲嗬斥徐謙道。
徐謙是他最看好的後輩,將來朝雲宗的基業都是要交到他手中的,行事怎能如此優柔寡斷?
“若是能以我這條老命換宗門千秋基業,那真是再劃算不過了!再說……”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了頓,“這一切的禍端,皆因我朱家後人而起,也該由我朱家來終結!”
大陣中央的三人,不僅朱厚叢是朱家人,其他兩位也同樣是朱家出身的太上長老,他們都有先天境的修為。
“開始吧!”朱厚叢說道。
徐謙聞言點點頭,在他的示意下,弟子們抬出一座香案擺放到陣前,他縱身躍至香案前,從旁邊的一位弟子手中接過一炷香,對著香案之上的三位排牌位拜了拜之後,將香插在了牌位前的香爐中。
接著他又從另外一個弟子手中接過一杆杏黃大旗,這杏黃大旗竟是一件上等異寶!
徐謙舉起大旗用力揮動起來,揮動大旗的同時,他口中念念有詞。
“香氣沉沉應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門。
金鳥奔走如雲箭,玉兔光輝似車輪!”
他念動咒語的同時,大旗之上泛起陣陣玄光,這時朝雲宗其他弟子也紛紛跟著念了起來。
“香氣沉沉應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門。
金鳥奔走如雲箭,玉兔光輝似車輪!”
而大陣中的朱厚叢三人則快速掐起了印訣,印訣產生的韻律隱隱和杏黃大旗有所呼應。
一句咒語結束,隻見香案上香爐裡的青煙直升天際,隨著一聲駭人的轟鳴之聲響起,天空出現了一座巨大的金色門扉。
門扉周圍還環繞著一隻隻金鳥和玉兔。
金門降臨的瞬間,朝雲宗弟子俱感覺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差點喘不過氣來。
徐謙望了一眼金門,穩定心神後,繼續開始揮動杏黃大旗,並念動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