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青礁表情不似作偽,古慎臉上露出了笑容。
“沒有就好!”接著古慎又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到底都是出自九靈族,同根同源,還是和睦相處的好,沒必要到處結怨。”
如果說九族中誰還一直顧念著當初的情分,那就隻有古鼇族一個了。
這些年九族隻要起衝突,都是古鼇族出面調解,要是沒有他們,如今九族還能剩幾個可不好說,各族心裡清楚的跟明鏡似的。
所以一般情況,大家都很願意賣古鼇族的面子,儘管古鼇族如今在九族中的實力一般。
青礁聞言苦著臉說道:“古慎大祭司啊,有時候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如今九族已經到了要變革的時候。”
古慎聞言一愣,有些沒聽明白青礁的話,正當他打算詢問的時候,就聽青礁又說道:“大祭司可要時間不早了,前幾日我得了一壺好茶,您要不要嘗嘗?”
古慎知道青礁這是在逐客了,於是擺擺手起身道:“品茶就不必了,老頭子還有事要忙,就不打擾了。”
從青鯊島離開後,古慎拐了個彎去了一趟玄蛇島,見玄影和玄策確實好好的在家中,這才安心離去。
白衣這邊在謀劃群星島,暫時不能歸去,長月這邊收到了亓官珩的來信。
這日長月正在和風姑姑品茶,二人聊到了今日十三州的變化。
“聖主,據消息傳,法華寺的老主持和澹雪宗老祖已經成功突破到了靈台境。”風姑姑對長月說道。
澹雪宗是寧州的巨頭宗門,不過他們家情況特殊。
寧州多雪地,一州之內常年風雪不斷,因此生活在那裡的人是整個十三州裡最少的,甚至他們那裡都極少有成規模的城池,人族聚居形式以小鎮和村落為主。
因此澹雪宗雖是寧州最大的宗門,但其實他們對境內百姓實施放養政策,就連自己都處在半歸隱的狀態。
上次伏天宗他們就沒派人去。
隻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和法華寺一樣走到了眾宗門的前頭。
吸取了上次伏天宗的教訓,這次法華寺和澹雪宗老祖突破時,都沒有大張旗鼓的邀請彆人觀禮,而是默默地關起門來偷偷突破。
“看來各大宗門都要奮起直追了。”長月對此並不意外,說著她又問道,“對了,我們老祖情況怎麼樣了?”
隱仙派老祖也一直在準備突破。
風姑姑搖搖頭,“還差點火候。”
隱仙派老祖年紀太大了,突破起來完比彆家老祖困難的多。
“哎~”聽到這話,長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一隻青色的大雁緩緩飛進了長月居住的寒露峰。
長月伸手一招,那大雁便緩緩從空中降落。
這隻大雁就是當初白璽派來給長月送千秋蠱的蒼青鴻鵠,打那以後,這隻蒼青鴻鵠就一直留在長月身邊幫忙傳送信件。
長月取下蒼青鴻鵠身上的信件後,快速瀏覽起來。
來信的是亓官珩。
黑市在駱大將軍的幫助下,已經成功在大周帝都立足,最近亓官珩一直活躍在大周帝都。
這次他給長月來信,是因為周瑾純有事找她。
隨著法華寺老主持和澹雪宗老祖順利突破至靈台境,大周的老祖急了。
可是他當年被亓官珩用紅塵畫境傷了,直至今日留在體內的紅塵之氣都沒法祛除,因此他便想到了隱仙派。
然而大周和隱仙派並無交情。
後來大公主周瑾緒向老祖進言,說九公主周瑾純和隱仙派寒露聖主關係匪淺,甚至得了寒露聖主的親傳。
雖然老祖不喜歡有齊家血脈的周瑾純,但關係到自身的突破,他不得不放下心中不喜,讓周瑾純聯係長月。
亓官珩這次來信,就是周瑾純想問長月願不願意去一趟大周帝都。
放下信件,長月陷入了沉思。
風姑姑見狀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長月搖搖頭,“不是什麼大事,純兒邀請我去一趟大周帝都,替一個人治病。”
風姑姑知道長月和大周九公主周瑾純之間有傳道授業的交情,於是沒再多問。
這時長月取出了一個錦盒放到桌子上,並對風姑姑說道:“近日我要去一趟大周帝都,恐不能在穀中久待,麻煩姑姑將這個交給老祖,希望對老祖的突破有幫助。”
“這是……”風姑姑疑惑地看向錦盒。
長月直接將錦盒打開,隻見裡面躺著一顆珍珠一般的果實。
“這是一顆蓬萊玉樹結出的果實,對我們隱仙派修煉造化之氣有極強的輔助作用!”長月解釋道。
經過佛尊仙靈之氣的滋養,蓬萊玉樹果實的效用更甚從前。
長月在隱仙派的這段時間,下到普通弟子,上到長老、聖主、老祖,都對她很好,每個月宗門還會定期從禁地裡送出大量稀有資源給她修煉,所以她也想為宗門做點什麼。
自從樹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之後,她沒了心理負擔,對宗門越發有歸屬感了。
“蓬萊玉樹的果實?聖主說的蓬萊玉樹可是傳說生長於蓬萊仙島的那棵仙樹?”風姑姑激動地問道。
“正是!不過這果實並不是真正的仙樹果實,我說的蓬萊玉樹和真正蓬萊玉樹間的關係,就相當於洛華銀枝桂和太陰月桂間的關係。”長月解釋道。
“那也是至寶啊,我們下界哪能遇到真正的仙樹!”風姑姑激動地聲音都顫抖了,“聖主放心,我定會親自將這果子交到老祖手中。”
長月點點頭,“有勞姑姑。”
風姑姑搖搖頭,“是我該多謝聖主才對!畢竟……”
風姑姑並不知道樹祖大人已經知道了長月的真實身份,覺得長月如今頂著洛清漪的身份,送出這麼珍貴的寶物,對她委實有些不公平。
長月知道風姑姑的想法,於是笑著對風姑姑招招手。
風姑姑心領神會,起身附耳到長月跟前,長月低聲對她說了幾句,風姑姑頓時面露驚喜。
“聖主,此話當真。”
長月笑著頷首,“自然,這還能有假?”
她剛剛把樹祖已經知道她身份的事告訴了風姑姑。
風姑姑激動地說道:“太好了,以後我這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雖然風姑姑和長月一起謀劃了假扮聖女的事,但風姑姑這心裡一直像是壓了塊大石頭,隨時擔心事情會暴露。
現在好了!
既然樹祖知道了,將來這件事就算暴露,誰也追究不了她和長月的責任。
等風姑姑離開後,長月的意識體出現在了萬物鏡中。
她當然不會白白給大周朝的老祖宗治病……去大周帝都之前,她得做一些準備。
桃家祖宅的院子裡,長生穿著一件紅肚兜,紮著兩根衝天鬏,光著屁股正騎在金光的背上撒歡。
“駕~駕~~金光跑快點,彆讓妃妃姐姐和師師姐姐跑了!”
院子裡飄蕩著長生清脆又歡快的笑聲和金光噠噠噠的腳步聲。
一段時間過去了,長生的說話的口齒越來越清晰了。
看到長月出現,長生趕緊讓金光停下,然後利落地從它背上下來,一溜煙竄進長月懷裡。
動作那叫一個快呦。
“阿娘!你來啦!”
長月被這肥嘟嘟的小家夥撞了個滿懷。
金光也咯噠咯噠地跑了過來,它曾經斷裂的獨角已經重新長出一半,這還要多塊長月送它的那根金劍草葉片。
金光吸收了金劍草葉片上的金行之氣後,不僅修為增長的快速,獨角也一點一點長了回來。
等到將那片金劍草葉子吸收乾淨,想必它的獨角就能完全長出來。
長生掛在長月身上,嘟嘴撒嬌道:“阿娘,你是來看長生的嗎?”
“是啊!”長月點點頭,“阿娘想請長生幫一個忙,可以嗎?”
長生拍著胸脯說道:“當然沒問題,阿娘儘管說。”
長月說道:“我想要一小塊太歲肉。”
“好的!”長生爽快地答應了一聲,然後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用另一隻手揪住小拇指輕輕一掰,那根小拇指就直接掉了下來。
那小拇指剛掉,那斷裂的地方又重新長了一根手指出來,連一滴血都沒。
哦,太歲本來就沒血。
同時那根掉落的小拇指在脫離長生之後,直接變回了一小塊白白的,像饅頭一樣的塊狀物體。
長月接過太歲肉,捏了捏長生白嫩嫩的臉頰說道:“謝謝長生啦!”
長生頓時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接下來長月留下來陪長生玩了一會兒才離開。
隔天長月孤身一人離開了隱仙穀,出現在了紅河城的黑市之中。
她和月娘聊了一會兒天,亓官珩便也抵達了這裡,他是特意來接長月去大周邊帝都的。
紅河城的黑市沒辦法傳送到其他黑市,所以必須要亓官珩這個黑市之主親自來接。
看到亓官珩出現在畫舫上,長月笑著和他打招呼道:“珩大哥。”
亓官珩走上前,抱歉地對她說道:“清漪,勞煩你走這一趟了。”
長月故意板著臉說道:“珩大哥這麼說是把我當外人了?”
亓官珩連道不敢,“我哪敢啊,要是阿純知道了,不得跟我翻臉?”
不久前亓官珩已經在長月的建議之下,和周瑾純坦白了身份,周瑾純雖然高興能和母親、舅舅重逢,但如今在她心裡,母親和舅舅並沒有師父和師叔來的重要。
畢竟將她從泥沼中解救出來的是師父,給了她希望的是師父,拯救她於危難的是師叔,而舅舅……卻食言了。
所以她雖沒有怨恨舅舅和母親,心裡卻一時無法與他們親近。
想到這裡,亓官珩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苦澀,想到姐姐思念純兒時流露出的落寞,他就更難受了。
長月看出了他的苦惱,拍拍他的肩膀道,“給純兒一些時間。”
亓官珩點點頭,收起臉上的沮喪,然後對長月說道:“我們還是儘快出發吧,不然大周皇室那邊定然又要找純兒的麻煩。”
長月聞言點點頭,不過想到大周皇室一些老家夥對純兒的詰難,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
等著吧!有你們苦頭吃!
亓官珩催動紅塵畫境,很快便帶著長月出現在了大周帝都的黑市之中。
大周帝都的黑市可比紅河城的黑市繁華多了,這裡幾乎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武者的質量也遠高於紅河城。
隻能說不愧是大周的帝都。
這裡黑市的管理者正是亓官珩的姐姐、周瑾純的母親——亓官瓏!
這個管理者是亓官瓏主動要求擔任的,她想離自己的女兒近一點。沉睡了多年,如今突破到先天境,她想為自己女兒的事業添一份力。
亓官瓏也不愧是曾經當過皇後的人,帝都黑市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亓官瓏平時活動都帶著一副和亓官珩同款的鬼面具。
帝都黑市和紅河城黑市一樣,管理者居住在河中的畫舫之上。
看到長月,亓官瓏立刻上前親熱地挽住她的胳膊,“清漪妹妹,我們好一段時間沒見了。”
長月故意開玩笑道:“瓏姐姐如今可是大忙人,哪有時間搭理妹妹我啊!”
姐妹倆有說有笑地進了畫舫。
等在畫舫中坐下之後,三人才收起玩笑,正經地商量起長月這次為周家老祖醫治的事情。
“一想到你要為那老匹夫治病,我這這裡就難受的不行。”亓官瓏憤恨不平地說道,她當年就是被那老匹夫用金光剪所傷。
周王室恐怕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挨了一記金光剪,竟然還能活著。
“瓏姐姐不必生氣。”長月安撫亓官瓏,用幽幽的聲音說道,“既然他們邀請我來,我自然不能白跑這一趟。
正好純兒如今在皇室的地位太低,需要有個強有力的靠山……”
“清漪你的意思是……”亓官珩一愣。
“可想讓那老匹夫給純兒保駕護航,恐怕不容易……”亓官瓏滿臉擔憂。
長月笑道:“他沒有選擇不是嗎?若想傷勢痊愈,就必須接受我的治療,若是信不過我……那就在先天境待到死吧!”
聽到這話,亓官珩和亓官瓏都不厚道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