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千秋蠱看了一會兒,長月又將其重新裝進了木盒裡。
這木盒是特質的,加了小白研製的香料,隻要千秋蠱進去,很快就會陷入沉睡。
既然東西到了,那就趕緊去黑市給亓官珩送去吧,一直背著債,滋味怪不好受的。
況且她也正好有事要找莫老。
從李家出來,長月直奔黑市,到了黑市又直奔風霜武器店。
莫老看到長月很是高興,“白衣姑娘,你來的正好,儲物道具老夫給你打造好了,你看看合不合心意,這可是老夫近年來鍛造的最高水準了。”
“真的?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了。”長月捧場地說道,“既然是莫老的力作,那肯定差不了。”
莫老被長月誇的眉開眼笑,不多時便取出了一個精致的錦盒遞給她,“姑娘快看看。”
長月接過錦盒打開,隻見裡面正躺著一條碧綠的樹葉型吊墜,模樣看著很是精致,就是……這儲物道具是給她爹的呀,這造型是不是太女性化了點兒?
算了,有就不容易了,還計較什麼造型啊。
將錦盒收起來以後,長月看向莫老問道:“莫老,不知您老可有辦法聯係到亓官城主?我有東西要給他。”
“姑娘要見我們城主?”莫老並不知道亓官珩和長月之間的交易,因此聽聞長月主動要求見城主,他有點驚訝,這情況可不多見。
“是。”長月點點頭,“不知城主可有時間過來一敘?”
“這……老夫不大清楚,不過老夫可以幫姑娘問問。姑娘稍等片刻,老夫去去就來。”
“好,有勞莫老了。”白楓點點頭,
“無妨,無妨。”
莫老離開風霜武器店後,來到了黑市裡的那條河的河邊,拿出一塊鏡子對著河面一照,不多時微微蕩漾的湖中便顯現出了亓官珩的倒影。
“城主!”莫老對著亓官珩拱拱手說道。
“莫老,可是明月城那邊有事?”亓官珩有些意外莫老會在此時聯係自己。
“城主,明月城無事,啊……也不是完全無事。”莫老停頓了一下繼續道:“白衣姑娘登上了城主之位。”
亓官珩對此並不意外,他笑著說道:“早晚的事,聽您老的語氣,似乎不是專門為這件事聯係的我。”
“是,白衣姑娘此刻就在老夫這,她說有東西要交給您。”莫老說道。
莫老的話讓亓官珩臉上難得露出了喜悅之色,“真的?我這就去。”他說完河面便重新恢複平靜。
亓官珩的態度讓莫老很是驚訝,難道白衣姑娘有什麼特彆重要的東西要交給城主?
不多時明月城黑市的上空便多出了一個漩渦,亓官珩緩緩從漩渦中走出,並徑直降落在了風霜武器店裡。
“白衣姑娘!”一進門,亓官珩就朝長月拱拱手,他知道白衣就是李長月,但見長月是以白衣的模樣示人,所以便從善如流地繼續稱長月為“白衣姑娘”。
“亓官城主。”長月也起身對亓官珩拱手打招呼。
“不知姑娘要見在下是為了……”說到這裡,亓官珩的目光中透露著期盼。
長月將裝有千秋蠱的盒子從袖中取出,並雙手遞向亓官珩道:“這是答應亓官城主的報酬!”
亓官珩小心翼翼地接過木盒,打開後便看到了裡面趴著一隻通體碧青如玉的蠱蟲。
“這就是姑娘說的千秋蠱?”
“不錯,希望能幫到亓官城主。”長月點點頭回答道。
亓官珩收起千秋蠱,感激地對長月拱手道:“若是這千秋蠱真的奏效,姑娘將是我黑市永遠的朋友。”
聽到這話,長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於是對亓官珩說道:“在下正好有件事想請亓官城主幫忙。”
亓官珩道:“姑娘但說無妨。”
“黑市遍布閔州各個城池,相必消息也定然無比靈通,不知能否請亓官城主幫在下留意一樣叫做地煞石的材料?”
長月想要鍛造喋血刀,還差一樣材料地煞石,她已經委托滄月閣幫忙打聽了,目前還沒有頭緒。
如果黑市願意幫忙,那找到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地煞石?”亓官珩面露驚訝,“這東西可不好找呀!”他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恰巧知道地煞石這種材料,這種材料的稀有之處就在於非天時地利齊全不可誕生。
“不過姑娘放心,在下會差人留意的,一旦有消息,必回通知姑娘。”
“那就有勞亓官城主了。”長月感激地說道。
和長月聊了幾句之後,亓官珩就不迫不及待地帶著千秋蠱離開了明月城黑市。
而長月自己則去見了莫老,既然暫時沒法鍛造喋血刀,那她就先請莫老鍛造一把湊合著用,總不能一直沒有武器傍身吧,那樣會讓她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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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州,法華寺,講經閣。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和尚正搖頭晃腦地帶著一群小沙彌念經,他念一句,小沙彌們有樣學樣,也跟著搖頭晃腦地念著。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
小沙彌們普遍在八九歲左右,還沒開始習武,稚嫩的童音在閣樓上回蕩,讓人聽著耳目清明。
他們都是法華寺收留的孤兒,法華寺從來不對外招收弟子,僧侶們時常會下山遊曆,如果途中遇到無家可歸的孤兒,他們就會將其帶回寺裡,這些孤兒就會成為寺裡新的弟子。
不過這群念經的小和尚裡混入了一個異類,大家在搖頭晃腦地念經,他卻坐在最後排低著頭,圓溜溜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像小雞啄米似的!
這隻小和尚的頭頂上還趴著一隻拇指大小的金蟬,金蟬輕輕抖動著六對透明的翅膀,看著有點像正在醞釀什麼陰謀。
“吱~~~”
突然金蟬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傳經長老的注意力瞬間就被吸引,他瞪大渾濁的雙眼,並發出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
“玄空!!!”
正小雞啄米的小和尚蹭的一下站起來,“啊???下課啦?下課了嗎?”
“哈哈哈~~~”
一瞬間,整個講經閣都充斥著小沙彌們的笑聲。
六翅金蟬:哼哼~~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欺負我!
和長月分彆那麼久,小和尚似乎一點兒也沒有長大,還是八九歲的模樣,一臉的稚氣,但身上的氣勢卻明顯強盛不少。
小沙彌們的哄笑聲終於讓小和尚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撓了撓後腦勺,笑嗬嗬地對老和尚說道:
“玄法師兄,您叫小僧有事?”
“你說呢?現在是什麼時間,你剛剛在做什麼?”玄法怒吼道。
“小僧……小僧……在念經啊……”小和尚抓耳撓腮地說道,語氣裡滿是心虛。
“還想糊弄我?”玄法將手中的戒尺在講台上拍的啪啪響,“這個月第幾次了?”
地下的小沙彌們一邊笑一邊異口同聲地回答道:“第三次了!”
“才三次啊,又不多。”小和尚試圖給自己開脫。
“不多?”玄法氣急,“今天才這個月第三天,你說不多?”
小和尚:。。。
小沙彌們再次哄堂大笑。
“你就是這麼給師侄們當榜樣的?”玄法簡直恨鐵不成鋼,這就是他們法華寺的佛子,他們法華寺是不是藥丸了?
不對,不對!玄法努力讓自己心緒平靜下來,不是玄空師弟的錯,不是玄空師弟的錯,都是智能師叔沒教好!
對,是智能師叔的錯!
“我……我沒想當榜樣啊……”小和尚嘟囔著說道。
“夠了,你給我出去罰站!”
聽到這話,玄法終於繃不住了,他面色赤紅,暴躁地指著門口喊道。
“哦~~”
小和尚順從地抱著自己的金缽往外走,這時玄法又吼了一句,“把你的金缽頂頭上!”
“哦~~~”
小和尚又順從地應了一聲,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頂缽的姿勢真是又正又穩,熟練的不行。
就這樣,小和尚被罰頂著金缽在門口罰站,直到講經結束才被允許離開。
講經一結束,小和尚就朝著飯堂飛奔而去,打飯的和尚看到他笑著說道:“小師叔啊,今天又是你第一呀!還和平時一樣?”
“嗯嗯嗯~~”小和尚飛快點頭。
“好嘞!”
打飯和尚利落地給小和尚打了滿滿一盆飯菜,還另外給了他一個嬰兒手臂長的木瓶。
“這是您的獸奶,師侄今兒一大早去獸苑給您擠的,差點就讓那母老虎咬了一口。”
“師侄,你真好,我最喜歡你了!”
要是智能和尚在這裡,鐵定要說:你對誰都是最喜歡!
打飯和尚被小和尚三言兩語哄的眉開眼笑。
小和尚端著飯菜,找了個位置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吃著吃著,他突然放下手中的飯勺,然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
“哎~~還是跟著女施主冒險好玩啊!”
說完他又拿起桌子上的木瓶,拔下瓶塞,咕咚咕咚地猛灌一口。
吃完午膳,小和尚用一根金繩拴著六翅金蟬的腰,他牽著金繩,讓六翅金蟬在前面飛,他跟在六翅金蟬後面四處溜達。
過了一會兒,突然有個年輕的僧侶跑過來對他說道:“玄空師叔,主持讓您過去一趟。”
“師伯叫我?”小和尚眼睛一亮,牽著六翅金蟬拔腿就跑。
六翅金蟬被金繩牽著,在空中被顛的五臟六腑都快移位了。
這個小禿驢,隻給我等著,有機會你還給我罰站!
很快小和尚便來到了一間禪房門口,他整理整理儀容,然後清了清嗓子用甜甜的聲音喊道:“師伯呀,玄空來了呀!”
“進來吧!”
禪房裡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師伯!!!”
一進門小和尚就要往他主持師伯身上撲,主持師伯連忙用手抵著他光溜溜的腦袋。
小和尚手腳並用,奈何手短腿短,根本夠不著主持師伯。
主持師伯無奈地說道:“老衲年紀大了,骨頭脆,經不住你這麼猛撲,聽說你又被玄法罰站了。”
小和尚聞言直接坐到地上的蒲團之上委屈地說道:“師伯,小僧明日可不可以不去和師侄們一起念經了?小僧可是師叔哎,怎麼能天天跟著師侄們念經!”
主持師伯笑著說道:“那你背一段《心經》給師伯聽聽。”
小和尚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終一段也沒能背完整。
主持師伯敲著他的腦袋說道:“你看看,背不出來了吧?你隨便一個師侄都能背出來。”
小和尚捂著腦袋一臉窘迫。
“你啊你……”主持師伯無奈搖頭,“你跟你師父好的不學,這不著調卻學了個十成十!”
“小僧才不像師父呢!”小和尚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抱著主持師伯的胳膊說道,“小僧像師伯。”
主持師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真像師伯?”
“嗯嗯~~”
小和尚飛快點頭。
“可是師伯六歲的時候就能把傳經長老教的經文背的滾瓜爛熟……”
主持師伯還沒說完,小和尚趕緊用雙手捂著他的嘴道:“不是,不是,小僧大部分像師伯,小部分像師父!”
“就你滑頭!”主持師伯又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腦袋,“不過……你明天不去和師侄們念經也可以。”
“真的?”小和尚驚喜地從主持師伯身上跳起來。
“真的。”主持師伯點點頭,“最近金光城附近似乎有魔道妖人作亂,你明日帶圓心他們去看看吧。”
聽到這話,小和尚眼睛一亮,那不就是可以出去了?
看到小和尚的表情,主持師伯連忙又囑咐道:“你要聽圓心吩咐行事,隻負責揍人,其他圓心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小和尚一聽這話,頓時垮了臉,“啊?還要聽圓心師侄的呀?”
“不聽話就不去了。”主持師伯立馬板著臉說道。
“去!去!小僧一定什麼都聽圓心師侄的!”小和尚立馬信誓旦旦地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