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原來是唐教授的助理啊, 好幾年沒見到唐教授了,這次交流會還是一次不錯的機會啊,讓咱們這些老朋友難得有時間一塊聚一聚見見面, 這位助理同誌能在唐教授身邊工作, 想必工作方面一定非常出色。”
有些拗口的東方語言從鬆下先生的口中說出來, 並且他在說話的時候視線再次看向有些局促的某人, 似乎並沒有放鬆警惕,還想從對方臉上看出來一點什麼。
然而讓他失望了, 那個女人臉上除了緊張似乎看不出來什麼其他情緒, 或者比起剛才而言現在她似乎還適應了幾分眼下的情況, 從而少了幾分局促。
鬆下觀察細致入微, 可是縱使對方表面已經足夠讓他不在關注了,卻仍舊覺得這個女人不對勁,總覺得他忽略了什麼。
關於他們團隊這次過來的原因有幾個,其中之一自然是最近圈子被眾人關注的那個東方國的新人,也是梁院手裡藏著掖著的寶貝。
關於這個新人的資料鬆下看過了,由於東方國對於信息保密這一塊的工作做的太周到了, 導致鬆下到現在都沒有看到過有關新人這個當事人的任何一張相片, 隻能得到一些書面上的信息,比如這人年輕貌美,聰明,不善於交際,似乎很少出現在圈子裡某些公眾場合。
而且,根據他們的調查發現, 東方國最近改進研發的機床就和這個新人有關係,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基本能肯定這個信息可信度百分之八九十。
加上上次在縣城鬨騰出來的事情, 那邊的研發項目項目也和這個新人有關係,能讓那邊千裡迢迢把人請過去,可想而知這人不會是普通。
由於沒有見過本人,也沒有任何相片,隻有文字信息,鬆下不能確定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他猜測的那個人,幾率五五分吧。
如果是不重要的人,梁院不可能隨便把人帶到這邊來,可是不排隊對方真的隻是助理的幾率。
也許是他想太多了。
飯桌上氣氛有些微妙,鬆下沒用東方語言交流,而剛剛過來沒多長時間的喬恩不行,遂喬恩看向旁邊的翻譯,聽完對方翻譯之後,嗤笑一聲看向鬆下。
”鬆下先生還真是生性多疑呢,一個小小的助理值得鬆下先生如此在意?”喬恩教授向來喜歡有話直說,這嘲諷還真是赤果果毫不掩飾。
喬恩就不喜歡鬆下的做事風格,整天戴著面具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實際上心可太黑了,背地裡捅刀子的事兒沒少做,而這種懷疑陰陽怪氣的話也沒少說。
如此不給面子,鬆下先生臉上笑容僵硬了兩秒,隨即恢複微笑的模樣,一臉歉意開口道:“抱歉,是我失禮了,希望這位女士不要介意,我就是看到你有一種熟悉感。”
“鬆下先生還真是看誰都覺得眼熟,我記得上次鬆下先生說看那誰眼熟,回頭人就跟著鬆下先生回國了,成了你們團隊的一員。”喬恩教授是懂得如何讓人下不來台的,笑吟吟繼續開口啪啪啪打臉道:“然後還有一次你說看人家眼熟,然後沒過多長時間,那人就出意外了。”
“鬆下先生你這嘴還是彆隨便說這種話,總覺得你一開口,就很奇妙。”
喬恩教授用的是他們國家的需要,一連串懟人的話說出來,著實是有意思。
翻譯一下,喬恩教授話裡話外的意思,情商高的翻譯一下,那就是鬆下先生說話有意思很奇妙。
那情商低的翻譯一下就是,烏鴉嘴,能閉嘴還是彆開口逼逼賴賴了,主打一個不愛聽!
蘇甜耳朵沒問題,聽得懂喬恩先生的話幾乎比翻譯同誌更先一步反應過來,她聽完了喬恩教授的話,反射性低頭,不讓人看到她眼中那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
而梁院慢一步,待聽完了翻譯同誌的話,也是差點兒沒憋住笑出聲兒來。
哈哈哈,果然啊,還是那個熟悉的喬恩教授,懟人時候從不隔給人留面子。
這也不是鬆下第一次被喬恩教授懟了,圈子裡都知道,喬恩教授和鬆下先生不合眼緣。
鬆下先生這會兒臉上的笑容是真沒辦法維持了,他那張臉沒了笑容之後看起來更加讓人心裡涼嗖嗖,給人一種陰沉沉的感覺。
然而喬恩教授是圈子裡的大佬,鬆下就算是心裡有氣都得憋著,更何況無論是個人能力還是國家立場,他都沒資格和喬恩教授相提並論。
蘇甜埋頭吃著盤子裡的食物,一口接一口,耳朵豎起來,偷聽。
原本以為跟著梁院出門這趟行程會有些無聊,如今看來……還挺有意思啊。
喬恩教授,蘇甜願意稱呼他一句,喬恩懟懟。
而鬆下先生果然如同梁院說的那樣難纏,不好對付。
懟了鬆下,喬恩看著沒人開口說話了,視線掃過梁院身邊那個漂亮的女士,確實是漂亮的女士,雖然打扮看起來普通,但確實漂亮,五官立體,精致,有些像他們櫥窗裡擺放的漂亮洋娃娃,大眼睛,長睫毛。
不僅是鬆下注意到了這位女士,喬恩同樣注意到了這個女士,在這一點上鬆下和喬恩稍微有一點默契。
還有一點,他們懷疑蘇甜身份這一點,也是不謀而合。
隻不過鬆下懷疑蘇甜隱藏了身份,而喬恩思想更正直一點,他認為這個助力或許是梁看重的人才,帶在身邊是為了好好培養。
對於對面位置上的喬恩教授和鬆下先生的揣測,梁院端得是不動如山,淡然自若。
猜,隨便猜,反正他是不可能開口說任何信息。
在座的位大佬,心裡各有所思,蘇甜夾在幾個大佬中間,埋頭乾飯。
她是一個助理,這種情況,緊張,緊張就需要做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比如,乾飯。
她也是真的餓了。
蘇甜現在相當於在扮演一個社恐人士。
一直到一頓飯結束,蘇甜都不吭聲,充分做到了少說多看。
在結束用餐之後,梁院和喬恩教授還有鬆下先生交談的時候蘇甜也是乖乖跟在旁邊,絕不多說一個字兒。
不說話不代表沒有眼力見兒,通過梁院和對方的接觸,蘇甜對於這次過來參加交流會的各團隊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比如說喬恩教授,表面看,沒什麼心眼兒,拿的是心直口快的人設,但是不代表喬恩教授傻,沒瞅著和梁院交鋒的時候,那心眼兒可不少,試探,觀察,你進我退,好一出大戲啊。
鬆下先生就更加彆說了,陰險小人四個字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雖然被喬恩教授懟了,但是不妨礙他後來也盯著蘇甜方向看了好幾次。
這人,小心思太多,就不招人喜歡了,容易適得其反讓人厭惡。
坐在回程的車上,梁院忍不住給蘇甜豎起大拇指,表現闊以啊,那演技,入木分了。
對上梁院誇獎的動作,蘇甜笑嗬嗬擺擺手表示……過獎過獎。
一般一般,世界第。
“剛才你都接觸了一下,感覺怎麼樣?到時候交流會你是隱瞞身份過去,到時候有什麼情況你找我或者找老唐都行,反正一個個都彆多接觸就是了,記住不見兔子不撒鷹,彆人沒給你有用的資料,或者沒給你實際的好處,彆傻乎乎告訴彆人你知道得東西。”
梁院不放心蘇甜這個年輕人,比起他們這些老家夥,蘇甜還是太年輕,萬一被忽悠,誰說得準。
聽到了梁院這一番囑咐,蘇甜再次點點頭表示明白。
梁院看到蘇甜點頭,以為她懂了,頗為欣慰。
梁院的意思是:悠著點,彆被騙了。
蘇甜理解的意思則是:空手套白狼,至於占便宜不許吃虧。
蘇甜這閱讀理解,沒錯了!
反正能從她手裡頭占便宜的人還真不多,喪心病狂的蘇工彆看是工作狂,該耍心眼的時候誰玩得過她啊。
聰明人,腦子聰明不僅僅是體現在工作專業能力上,還體現在許多其他方方面面,比如說談判?!
嘿嘿嘿,又是偽裝社恐的一天呢。
另一邊,鬆下仍舊沒有打消疑慮,他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今天這個助力不對勁,甚至梁院都沒給他們互相介紹一下。
鬆下隻知道這個助力姓李,李助理。
而鬆下不知道的是,李這個姓都是蘇甜隨口那麼一說。
蘇甜,父母一個姓蘇,一個姓李,不能直接蘇,那就說李好了啊。
旁邊的學生看到老師鬆下先生有些不高興,想到中午那事兒,那算給老師出一口氣。
中午老師之所以被喬恩教授那麼啪啪啪打臉,不就是因為梁院身邊那個助力?
喬恩教授不能得罪,梁院不能得罪,一個助理他們還收拾不了?
更何況他們是來東方國家做客的,待客之道,東方國應該懂。
隻不過需要從長計議,這事情得有計劃。
然而他們的機會很快就來了。
這天,蘇甜約了秦柳和周霧一塊吃飯,畢竟是合作夥伴,第一批風扇已經賣出去了,慶祝慶祝順便說一下廠子的事兒。
正好蘇甜第二套設計圖出來了,智能彩色電視機。
都知道如今電視裡都是黑白或者彩電,而兩者都是大屁股款式,看上去比較笨重。
智能彩電就不一樣了,相當於後世的超薄,設計是搞出來了,問題是有些零件或者芯片需要秦柳那邊自己想辦法,需要從國外購買。
沒辦法,就目前國內的技術而言,還遠遠達不到自己研發製作芯片的技術,不是沒有這方面的研發項目,而是還沒有取得突破性的發展。
就芯片秘書,掌握在西方國家手中,而且這方面保密做到了極致,遂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國外購買。
為了配合前兩天的行動,蘇甜出門時候也是偽裝後的模樣。
蘇甜可不認為上次跟著梁院出去一趟之後,會沒有眼線盯著她,她要是以自己本來的面貌出去,不是分分鐘被人發現了。
事實上,暗中偷窺的還真不止一路人。
蘇甜前腳離開了單位,沒多長時間就被盯上了。
最先收到消息的就是一直暗戳戳摩拳擦掌準備收拾她這個助力的鬆下那有幾個學生。
他們聽到消息就瞞著老師離開了賓館,他們要給老師一個驚喜。
為了行動方便,幾人甚至沒有帶上翻譯就直接出門了。
飯店。
包廂裡,看到蘇甜用如此奇特的造型出現在眼前的時候,秦柳和周霧直接被口水嗆著了。
咳咳,咳咳咳。
聽著包廂裡兩人此起彼伏的咳嗽聲兒,蘇甜有些無奈了,拉開椅子入座,這才開口解釋道:“最近工作需要,做出一點著裝方面的改變,沒這麼好笑吧?”
“咳咳,哈哈哈,不好笑。”秦柳捂著嘴,臉色憋笑憋紅了。
周霧更理性一些,蘇甜一開口就恢複了平時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但是眼中的笑意泄露了他的本心。
真的有些好笑,蘇甜那工作,還有這方面的需求?
還真是想不透徹,不過最近京市管控比較嚴,加上交流會舉行,蘇甜好像是那個圈子裡的人,還是小心為妙。
就是不知道蘇甜會不會參加交流會,提到這茬兒,周霧暗暗揣測,按照蘇甜的能力應該是能參加交流會,但是年紀太輕,資曆太淺,也不一定能參加。
周霧不懂他們圈子裡的事兒,也不好妄加揣測,這種事兒腦子裡過一遍就算了,自然不會問出口。
接下來幾人說正事,話題從廠子盈利到到一些其他試試,七七八八說了半個小時。
蘇甜拿出來彩電設計圖的時候,秦柳對蘇甜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彩虹屁不要錢吹捧,都不帶重樣兒的。
周霧聽蘇甜說了一下這一塊智能彩電也是忍不住眸光一亮。
周霧就很好奇,搞學術的都這麼聰明嗎?
還是說隻有蘇甜是例外?
蘇甜這腦瓜子怎麼長得,忒聰明了。
就在樓上一行人相談甚歡的時候,一樓飯店門口進來了幾個男人。
對方其中一人開口就是一口流利的島國語言,聽得飯店老板一臉懵逼。
畫面是這樣子的:
老板問話:“幾位要吃點什麼?”
幾個島國男人,嘰裡呱啦開口一串聽不懂的語言說出來。
“幾位要在大廳還是上二樓包廂?”老板再次問道。
回答他的還是一串嘰裡呱啦的語言,就壓根聽不懂。
對於小島國的人,東方國會有一種不自覺,卻打從心底你的抵觸心理。
此刻飯店老板,以及店裡的客人,聽著這嘰裡呱啦的語言,終於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聽到周圍的笑聲,幾個島國男人有些惱羞成怒,張口又是嘰裡呱啦一串。
隨即還不等老板反應,就看到幾人往樓上走。
老板還以為他們要上二樓用餐,便跟了上去。
然而抵達二樓之後,看到幾個男人開始一個包廂一個包廂推開查看時候,老板有些不樂意了。
“不好意思,不能打擾其他客人。”
看到幾人即將打開其中一個包廂,老板上前擋住了門口。
看到老板的動作,幾個島國男人有些生氣,罵了一聲,其中一人抬手便一巴掌落在了老板的臉上。
老板被對方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愣了一下。
而隔著一扇門,包廂裡面。
幾人停在外面有些吵鬨的動靜,蘇甜他們朝著門口方向看過去。
守在屋子裡門口的黃欽聽到動靜,立即皺眉。
他離門口最近,外面的動靜黃欽聽的也最清楚。
“好像是島國語言。”黃欽朝著蘇甜方向開口彙報了一句。
蘇甜聽清楚黃欽那句話,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
還真有人盯著她啊,這就找過來了,動作夠快的。
但是能這麼大白天鬨騰這動靜,沒看到人,蘇甜都覺得這人好像有些蠢笨。
就在蘇甜暗暗腹誹的時候,門“哢噠”一聲從外面打開了,打開門的一瞬間,黃欽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蘇甜的身側,與此同時他的手摸到了後腰的位置上。
待看到門外幾人,蘇甜認出來了,這不是上次賓館鬆下那幾個學生。
怎麼來找她有事兒?
門口幾人看到屋子裡那個戴眼鏡的女人,臉上紛紛露出笑容。
“找到你了!”
這一句島國語言蘇甜聽懂了。
其他人沒聽懂,這鳥語根本聽不懂!
遂,除了蘇甜之外,其他人臉上紛紛露出“聽不懂,思密達”的表情來。
蘇甜視線掃過他們幾人,看到後面飯店老板臉上那巴掌印,一張小臉瞬間沉了下來。
嗬!
什麼東西?
也不看看誰的地盤,居然敢動手打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沒攔住他們……”飯店老板察覺到蘇甜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還以為客人生氣被打擾,連忙開口解釋起來。
鞠躬頂著被打的臉道歉,那模樣著實有些狼狽了,也讓人看了莫名心痛。
氣氛沉悶,周霧和秦柳看向蘇甜的方向。
“沒事兒,不用道歉。”老板又沒做錯什麼,狗隨便咬人,應該打狗才對!
“#*~……*#/‖……”
再次聽到嘰裡呱啦的鳥語,蘇甜都懶得聽對方說什麼,直接佯裝聽不懂,朝著旁邊黃欽開口道:“把人扔出去。”
順便給了黃欽一個眼神。
黃欽跟在蘇甜身邊有段時間,瞬間秒懂蘇甜的意思。
朝著幾個嘰裡呱啦的島國男人走過去,直接伸手抓住其中一人的胳膊。
“啊啊啊啊……”痛的時候,語言是相同的。
被抓著的島國男人隻覺得自己胳膊都要斷了,忍不住慘叫出聲兒。
旁邊同伴見狀,連忙上去幫忙。
作為男人,秦柳和周霧看到這情況二話不說上去幫黃欽。
就,就突然打起來了。
飯店老板都愣住了,看著打架的一群人。
觀察一下戰況,確定自己人沒吃虧,飯店老板默默站在旁邊。
還是樓下不少人聽到動靜之後,老板才淡定邁步下樓安撫客人們。
來到一口,飯店老板看著一個個看熱鬨的客人,擺擺手開口道:“沒事兒沒事兒,都繼續吃繼續吃啊,不用擔心。”
“老板,看著不像是沒事兒的樣子啊?”
“是不是樓上打起來了?”
“就是,彆出事兒。”
“剛才那幾個小……那什麼,我們都看到他們上去了,老板你彆怕事,要是他們敢在咱們地盤上鬨事兒,咱們都能上去幫忙!”
“就是,不能讓自己人被欺負了。”
這會兒老板聽出來大家夥的啥意思了,視線偷偷朝著樓上看了看。
腦海中想到那幾個島國男人被打的畫面,收回視線頂著那張臉樂嗬嗬開口解釋道:“沒事兒沒事兒,被打的不是咱的人,是那幾個……”
話沒有說的太清楚,但是其他人聽懂了老板的話。
哦哦哦,那啥,不是自己人被打。
那就沒事兒了。
這裡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沒有吧!
過了幾分鐘,嗒嗒嗒一陣腳步聲響起,一樓眾人抬起頭便看到一個女同誌從樓上走下來,身邊給有個男同誌。
就在這時候,飯店外頭兩個穿著公安製服的同誌走了進來。
“剛才有人報公安,說這裡有人尋釁滋事!”公安同誌走進來,看了看屋子裡一群人。
看著不像打架啊?
也沒聽到動靜。
公安同誌視線掃過群眾,然後看向剛下樓在人群中的其中一個同誌。
“請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公安開口詢問一句。
看著站在自個兒面前的公安同誌,蘇甜眨眨眼,一臉雲淡風輕。
公安等了一會兒,看這個同誌不吭聲兒還以為被嚇著了,遂再次開口道:“你彆害怕,你隻要實話實說,其他事情我們會處理。”
這個熱心市民看起來就是一個正直的人。
然後,熱心市民蘇甜同誌開口了。
她說:“確實有人尋釁滋事,你看……”蘇甜手一抬指著飯店老板那張被打留下巴掌印的臉,告狀道:“被打了!”
“尋釁滋事的人就在樓上。”
抬手,指了指樓上。
尋釁滋事是那幾個人。
所以,他們充其量算……正當防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