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重重的關門聲瞬間門引起了外邊幾人的注意力, 他們紛紛轉頭看過去,隨即便看到李自豪從裡面出來,毋庸置疑剛才的摔門行為就是李自豪搞出來的事兒了。
說真的, 他們還是頭一次看法李自豪這麼喜怒形於色,他們當中李自豪算是級彆最高的了,如果真要出事兒做決定他們當中隻能是李自豪,加上李自豪在國內潛伏了幾十年, 某些方面的功夫肯定是做到了極致了啊,比如說偽裝這方面。
他們也曾經聽說過縣醫院的李主任,對待病人同事都特彆好, 人緣很廣,認識李主任的都都說李主任是一個好醫生,更是一個好人。
但是隻有身為同伴的他們知道李自豪辦事兒有多狠心, 也不是頭一次合夥乾這種事兒了, 以前遇到不配合的, 不聽話的人質, 李自豪都有手段讓他們生不如死。
就像是李自豪自己說的,雖然上面吩咐不準動這些人質, 但是路途遙遠,偶爾出什麼意外讓他們斷胳膊斷腳不是沒可能的, 表面上是意外,實際上都是李主任乾的“好事兒”, 李主任這人是真陰沉,變臉跟變天似的。
這會兒瞅著李自豪那難看的臉色, 守在門外幾人面面相覷,心裡分的猜測,李主任這是遇到對手了啊?
以前的人質碰到這種事要麼害怕, 要麼骨頭硬的很,今兒個綁架來的這一個還真是畫風清奇,還沒開始威逼利誘人家已經申請加入他們這個團隊了。
就很奇怪,沒見過這麼奇怪的年輕人。
還能把李自豪氣成這樣,不簡單啊不簡單。
不是察覺不到同伴看過來的詭異視線,李自豪陰沉著一張臉,一想到剛才屋子裡發生的事情,那臉色就愈加精彩了,嘴角抽搐一下,思慮再三,李自豪還是開口了。
“刀疤,你去附近老鄉家裡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拿錢買,最好能讓人做一碗面條過來,白面的,還要兩個煎雞蛋。”這話說出來李自豪都覺得莫名侮辱。
更彆說聽到這話的人了,刀疤一臉錯愕:“啊?”了一聲,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或許是刀疤表現讓李自豪覺得沒面子,忍不住罵了起來:“你們說搞研究的是不是腦子都有病啊,咱們這情況,他給我說夥食不好,還說吃不下,甚至扯到了營養不良,饑餓過頭會影響腦子,我信它個鬼啊,咱們一樣吃怎麼沒腦子壞掉?”
“李哥,高智商人多少是有些奇怪的,咱們前面那些不都一樣,要死要活的,好不容易這次遇到個省心點的,想吃好點也沒錯啊。”刀疤黑腦回路不一樣,說完之後還想了想,繼續開口道:“再說腦子這個事情,咱們吃了沒事或者是因為咱們不如人家聰明……”
李自豪:總覺得這話在罵人!
“行了行了,趕緊去,問問附近有沒有人家有吃的,想想辦法,裡面那祖宗要吃面條。”李自豪語氣都帶著一股赤果果的嫌棄。
總覺得這次的人質,事事兒的,但是就像是刀疤說的,不鬨騰,隻要求吃好點可以滿足這小要求。
刀疤立即“嗯”了一聲,隨即朝著門口走出去了。
幾分鐘之後,刀疤出現在一戶老鄉家裡,咚咚咚敲門。
不一會兒,屋子裡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那張臉普普通通,卻滿是笑容,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熱心腸的大嬸。
“哎喲,三娃子來了,有事兒啊?來來來,進來坐啊,剛好我們家老陳在家呢,吃過了沒?一塊進來吃點兒。”大嬸兒果然是熱心腸,一看到門外的人就熱情讓人進屋。
三娃子,也是刀疤,土生土長本地村裡人,以前村子裡陳寡婦的兒子,大名叫陳三,陳寡婦在他十一歲時候病沒了,從那之後陳三就到處混吃混喝,村裡人對於陳三其實感官都不太好,陳三看起來太凶了,平時經常出去好長一段時間門,偶爾回來村子裡住幾天,村裡不少人說陳三在外面發財了。
這不,如今班裡人都變著法子想和陳三打好關係借錢呢,眼前這個大嬸兒也不例外。
刀疤看到嬸子如此熱情,臉上露出一抹笑,搭配上他那張臉,愈加顯得凶殘了,然而他自己還沒感覺,繼續開口道:“嬸兒,我想吃面條,您能給我做一碗嗎?”
“面條,沒問題沒問題,我這就給你做。”
“還要兩煎雞蛋。”刀疤補充一句道。
“好嘞好嘞,你等會兒,我這就去做,你書叔在屋子裡,你和他嘮嘮嗑,好了我叫你一聲。”
“麻煩嬸子了,我給您錢。”
“不用了,一碗面條,不值幾個錢,也太客氣了。”嬸兒笑嗬嗬開口道:“行了,等著吧,我去廚房了。”
說完話,女人進了廚房,刀疤則轉身去了堂屋。
堂屋裡面坐著一個男人,看到刀疤過來,立即樂嗬嗬打招呼:“小三兒過來了,來來來,咱們說說話啊,我聽說你在外面發財了,最近咱們村子裡你可是大紅人啊,來你給說說外面的世界是咋樣的啊!”
“叔你太誇張了,外面和咱們村裡頭差不多,就是吃的用的好一些罷了,叔你最近腿腳怎麼樣?”
“老毛病了,一變天就疼,前兩天不下雨了,老毛病就犯了。”
也就一會兒功夫,屋子裡兩個大老爺們嘮嗑,廚房那邊女人已經把面條做好了。
女人身影出現在兩人視線裡,她手上端著一碗香噴噴的面條,看起來還挺精致,上面還有兩根青菜,加幾個荷包蛋,些許蔥花。
“來來來,面條做好了,三兒你這是給誰吃呢?你家裡來客人了啊?”
“來了幾個朋友,吃不慣咱們鄉下人吃的,這不沒辦法才來麻煩嬸子。”
“嗐,說啥麻煩不麻煩的,都是鄉裡鄉親的,趕緊把面條端回去,一會兒糊了。”女人笑吟吟回了一句。
“哎哎哎,麻煩嬸子了,回頭我把碗給您送回來。”
“一個碗,不著急。”
屋子裡兩人看著陳三兒端著面條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屋子裡女人看向自家男人,莫名開口問了一句:“三兒家裡面來客人了?”
“嗯,和咱們沒關係,三兒那邊你彆去。”
“我去乾嘛,咱們進水不犯河水,再說陳三兒那人,看著挺邪門的!”
“是邪門,和咱們也沒關係,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關門。”
屋子裡一對夫妻此刻臉上絲毫沒有剛才那種熱情好客的笑模樣,顯得有些陰沉。
另一邊,蘇甜總算是吃上一頓熱氣騰騰的夥食了,面條就是比雜糧窩窩頭好吃啊。
旁邊刀疤瞅著蘇甜吃得一臉滿足的模樣,臉色忍不住柔和幾分,看著蘇甜那張臉,目光似乎透過她看到了另外的畫面。
如果……應該也有這麼好看吧!
“刀疤,出來了,待在裡面乾什麼?”
就在刀疤盯著蘇甜看的時候,外頭傳來李自豪的聲兒。
刀疤立即回過神來,轉身走了出去。
吃面條的蘇甜抬起頭看著刀疤離開的背影,眼底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外面刀疤正被李自豪問事兒。
“出去沒被人懷疑吧?”
“沒有,我找了我們村最好的嬸兒,她性子爽快,也不碎嘴,再說你們不是頭一次來村子裡,村裡人都以為你們是我朋友呢,不會出事兒的,放心吧。”刀疤保證沒事兒,村子裡人都淳樸,不會多想的。
聽到刀疤這麼說,李自豪瞥了屋子那邊一眼,開口道,“屋子裡那個,沒鬨騰了吧?”
“沒有啊,吃得可香了,就是一個小姑娘,彆看腦瓜子聰明,骨子裡還是一個小丫頭罷了。”
“可彆掉以輕心,我感覺這次這個,比以前的都棘手,在醫院時候要不是我手快把人弄暈了,肯定沒這麼容易把人帶出來。”提到這事兒,李自豪就不得不佩服蘇甜這人的警惕性了。
當初在醫院時候,進去了辦公室,李自豪自認為沒有露任何破綻,但是蘇甜拿起電話之後卻突然轉頭,說時遲那時快,李自豪直接一個動作把人打暈了,隨即迅速偽裝一番趁著走廊沒人,把人給帶出來了。
搞研究的,警惕性還這麼高。
當初那麼警惕,到了他們手裡頭就這麼聽話了,怎麼想李自豪都覺得這年輕人不簡單。
還是小心為上。
這就是一個危險分子,得儘快想辦法把人送出去。
然而把人送出去這事兒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太難了,不用說也知道現在外面肯定一大堆人等著抓他,隻要一露面,立馬就會被盯上。
一直待在村子裡也不是事兒,還是得想想辦法。
此刻,屋子裡,李主任口中的危險分子蘇甜吃飽,直接躺下睡了。
好不容易不用進實驗室,不用操心項目,吃了睡睡了吃,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將來出去了就得繼續乾活兒了。
所以,就把這次“意外”當做休假吧!
苦中作樂,說的就是小蘇同誌了。
反正要死要活,這種事兒蘇甜是不會搞的,鬨騰起來受罪的是她,聽話多好,好吃好喝伺候著,看看,面條就是這麼來的。
蘇甜呼呼大睡,與此同時部隊派來的人已經到達目的地。
其中就包括幾個熟人。
沈政,蘇振興,秦陽,這次隊伍中除了他們幾個之外還有另外幾個隊員。
這次營救任務目標是科研人員,來之前上級領導開會說過了,但是具體信息沒有透露,需要等他們到達縣城之後和當地單位聯係之後才能知道具體情況。
此刻,會議室,沈政代表他們突擊隊坐在辦公室。
上方位置坐著領導,也就是這次行動負責人,男人看上去大概四十歲出頭的年紀,身居高位,氣場非同一般。
他的視線掃過在座所有人,開口簡單說了兩句之後,跳過不必要的廢話,直接進入主題。
”說一下我們這次的營救目標,蘇研究員,十九歲,京市單位特殊人才,出差經過我縣時候遇到襲擊。”
“在昨天曾經出現在醫院,由此可知目標任務還活著,但是從醫院被人帶走之後沒有新的信息傳送過來,營救目標如今在哪裡情況不明,這就需要在座各位的配合了。”
“希望能儘快找到目標,並且營救目標,圓滿完成這次任務。”
位置上,沈政背脊挺直坐著,耳邊都是領導說話的聲音,臉上仍舊嚴肅淡定,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沈政放在桌面的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手背青筋凸起,可見有多用力了。
從剛才聽到領導提到營救目標的時候,沈政腦海中就猜到了什麼,京市特殊人才,出差,十九歲,種種巧合讓沈政確定這次的營救目標不是彆人,就是蘇甜。
待會議結束,沈政歸隊嗓子還有些堵住似的。
隊伍中秦陽看到沈政回來,開口問道:“沈政,你回來,趕緊說說這次任務目標。”
沈政聽到秦陽的話轉頭瞥了蘇振興一眼。
察覺到對方的動作,蘇振興一臉莫名,看他乾什麼?
待沈政開口,蘇振興知道沈政為什麼看他了。
“蘇姓,十九歲,京市單位研究員,出差在縣城遇到襲擊。”
沈政一句話說完,蘇振興腦子裡空白了一瞬。
而秦陽也反應過來了,實在是太熟悉了,信息對得上,幾乎可以說是一目了然。
上次他們去京市,蘇振興說蘇甜出差了,加上京市單位,研究員,十九歲,這除了蘇甜還能有誰?
就搞科研的,十幾歲的恐怕就蘇甜獨此一家了。
幾乎是下意識,隊伍中其他人發現了三人的不對勁,但是他們啥也不敢問啊,氣氛莫名沉重起來。
半小時之後,蘇振興,沈政,秦陽,三人待在屋子裡,其他戰友已經離開了。
屋子裡煙霧繚繞,就連戒煙的沈政此刻手中都夾著一根煙,那拿著煙的手微微僵硬,眸光沉重。
蘇振興吐出一口煙,心裡悶悶的,怎麼就讓蘇甜遇到這種事兒了?
秦陽視線看看沈政,又看看蘇振興,也是暗暗替蘇甜擔心。
一個小姑娘,遇到這種事兒多害怕啊。
萬一那些壞分子虐待蘇甜怎麼辦?
會不會不給她吃,還打她啊?
一想到某些情況,三個人愈加坐立不安了。
但是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腦子聰明真沒用,武力值才是硬道理。
早知道會遇到這種情況,就讓蘇甜學兩手了,這樣一來,遇到事情的時候也能防身啊。
一夜過去,天光破曉,天邊的黑色雲層被金色陽光穿破,灑落下來,讓周圍雲層都染上了一層絢麗的金色。
一覺睡醒,蘇甜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門的一瞬間門,外面守著的刀疤瞬間門警惕看過來。
“你想乾什麼?”刀疤凶巴巴開口問道。
看到對方那臉色,蘇甜一點都不害怕,淡然自若對上他的眼睛,甚至還露出一抹淺笑。
“屋子裡太悶了,出來走走,有水沒有,我想洗漱。”
蘇甜神情太自然了,自然到等刀疤反應過來已經給她把水端過來了。
看著正在洗漱的人質,刀疤有些明白昨天李自豪那種憋屈的感覺了。
一個人質,還忒講究了,夥食有要求,洗漱還要人幫忙打水。
這還真不是人質,是祖宗啊!
然而沒辦法,上級說了,這次這個比以前的都重要,蹭破一點皮都不行。
沒看到李自豪躲開了,典型的惹不起躲得起啊!
如今跟在這個祖宗身邊的就是刀疤了,看著悠哉悠哉洗漱的蘇甜,刀疤一口氣出不來下不去。
蘇甜這個當事人一點感覺沒有,洗漱完了,側頭看向旁邊凶巴巴的男人,開口道:“早飯吃什麼啊?”
刀疤:……
搞研究的能不能有點追求,除了吃,就是睡,你是豬嗎?!
“吃面。”心裡不管如何吐槽,刀疤還是開口回了兩個字兒。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咚咚咚敲門聲傳進來他們耳中。
聽到敲門聲,刀疤第一反應就是拎著蘇甜扔進了屋子裡,然後關上門。
做完這一切,刀疤才過去開門,而院子裡另外兩個人也盯著大門口的動靜。
刀疤打開門,看到了昨天的嬸子。
“三兒,來來來,面條做好了,你叔特意讓我送過來。”
“麻煩嬸兒了,給我吧。”刀疤伸手接過來,就知道那個矯情的研究員會鬨騰,這是刀疤一大早過去讓嬸子做的面條。
空氣裡似乎都散發著一股食物的香味,就在幾人注意力都在大門口那邊的時候,突然“哢噠”一聲。
局勢一觸即發,看到屋子裡的動靜,幾個守著的人已經打算出手了。
是先解決外面那個女人,還是先把這個不省心的人質摁回去?!
然後幾人轉頭就看到一道纖細的身影從屋子裡出來了,她手上還拿著碗筷,走出來之後一點沒搭理其他人,直接盯著刀疤手上的盆。
淡然且優雅開口一句道:“吃完飯了嗎?”
吃……吃飯?!
這種一觸即發的形式,她考慮的隻有……吃飯!
還有啊,會不會太自來熟了?
誰讓她出來的,來去自如,這是她家?!
確定是特殊人才?
這特殊人才,上輩子是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