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琅站在原地思考一分鐘左右, “走,先進去吃飯。”
大丫微愣,下意識攙住小舅媽伸過來的手, 跟著往房管局食堂走, “小舅媽, 這裡我能來嗎?”
“吃個飯,又不是來上班。”
一路往裡走, 大丫看到很多穿著體面,看著也很體面的人, 不停主動跟小舅媽打著招呼。
比起他們的熱情, 小舅媽的回應就很平靜。
看著不像是這裡就是這種熱情打招呼, 倒是和紅河村的人看到小舅媽一樣, 有什麼目的性。
等打飯的時候, 看到有人上趕著要給小舅媽送菜, 一份2毛6的糖醋裡脊, 一份2毛8的海鮮砂鍋, 說送就送, 小舅媽不要, 還追著送,大丫就更確定了, 這些人是在討好小舅媽。
真沒想到,在單位裡, 小舅媽也這麼厲害!
“想什麼呢?”水琅看著大丫發呆, “不同擔心, 周一你們上得成學,先把飯吃飽了再說。”
“小舅媽不擔心,我就不擔心了。”
反正媽媽的大學, 她們的小學都是因為小舅媽才能去上。
雖然複茂小學看著很好,大白樓好看,鋼琴教室也好看,但是她覺得幸福小學也好。
比起複茂小學是差得遠,但比起村裡的小學,那可是好得多了。
她本來連村裡小學都上不起呢。
真要是隻有一個名額,就讓一丫去上,她去上幸福小學。
沒人燒飯,就帶點餅子,隻是一頓中午飯而已,早上晚上小舅舅小舅媽都在,以前一天都不一定能吃上一頓白面餅呢。
所以,大丫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擔心。
一份糖醋裡脊放到了桌子上,柳德華摸了摸大丫的頭,“小孩子最喜歡吃酸酸甜甜的肉,叔叔送給你吃。”
“不用了,謝謝叔叔。”大丫往小舅媽身邊坐了坐。
水琅輕笑出聲,“怎麼,你也想來搞這一套?”
“你頭一回帶孩子來上班,我隻是表示表示,跟他們不一樣。”柳德華把糖醋裡脊往裡推了推,放下以後,收獲一波羨慕的眼神,“你早上一發揮完,凡是和房屋登記房屋舊改扯上關係的人,看你眼神可就全都不一樣了,一個個就跟後宮那嬪妃一樣,等著你寵幸。”
“不會用比喻詞可以不用。”水琅夾了一塊裡脊肉放到大丫碗裡,“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不知道?”柳德華看著水琅搖頭,“早上那麼大陣仗,大家都以為你完了,結果你不但沒被捏扁,反而把一群老大哥給氣走了,白局長,昨天就是氣著來的,你放了他鴿子,更是氣得一大早上不上班就來堵你,結果呢,那笑的,那看你滿意的眼神,感覺他都要找局長挖人了。”
“他哪裡滿意我了。”水琅擺了擺手,“都是演給外人看的,心裡不知道怎麼想的呢。”
“不是吧,我看不像是演出來的樣子啊。”柳德華突然撇了撇嘴,“不過也是,這些老大哥一個個都長了八百個心眼子,哪那麼容易被我們看透,給我們看到的都是他們想讓我們看到的,我是你心臟怎麼能這麼大,這要擱我,早就美上天嘚吧了,你還跟個沒事人一樣,一個字都不提。”
“所以你永遠沒法上天嘚吧。”
林厚彬突然出現,手裡端著一個海鮮砂鍋,坐在水琅對面位置上,看著她道:“我自己吃,不是給你的。”
“什麼海鮮砂鍋,一顆蝦,兩個魷魚圈,就稱得上海鮮了?”水琅看著裡面的蛋餃,炸肉丸,鵪鶉蛋,“這就是雜燴砂鍋,或者鮮砂鍋吧,還少了粉絲,大丫你想吃嗎?”
大丫看了一眼,搖了搖頭,繼續吃著面前的百葉結紅燒肉,蝦米冬瓜,雪菜小黃魚。
魷魚什麼的,彆說兩個圈,就是個圈,她都不饞。
小舅媽之前可是直接買了五條魷魚!
把人家攤子都給包圓了!
那吃起來才叫爽快呢!
水琅看著魷魚,也想到了那頓串串,忙了這麼久,說好的吃大餐,一直都還沒吃,就等老油條回來了。
想到老油條,就想到了鄒家。
看來是耐不住性子了。
白局長都不找茬了,辦公室都一致默認水琅肯定真的要改善平安裡了。
也不知道是誰泄露了風聲,水琅原來還以為大家送菜,是因為想加入修繕平安裡的小組,等在衛生間被人攔住,問起來了施工隊的事,才知道他們還想著安排家裡親戚加入平安裡修繕小組。
“水乾部,如果是真的,你可一定要先想起我,這個牛奶票你拿著.....”
“家裡牛奶票多得很,現在都還不一定,等審批下來了再說吧。”
大丫正好出來洗了手,水琅摟著小孩子肩膀走了。
剛走出衛生間,一名婦女就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往大丫口袋裡塞。
大丫眼疾手快,捂住了兩個口袋,“我不吃,謝謝。”
“沈乾部。”水琅不等對方開口就道,“審批下不下來都不知道,不管是哪個方面的事,都得等審批下來再說。”
婦女笑著道:“我不是為了這事來的,就是看這小姑娘長得實在漂亮,才給她幾塊糖吃。”
“嗐,家裡一大堆糖,牛奶糖,椰子糖,各種各樣的巧克力,吃都吃不過來,你留給家裡的小孩子吃吧。”
水琅拉著大丫大步往辦公室走,一進來就看到一群人,給了肖可梅一個眼神。
肖可梅立馬領會,把她的包拿了出來。
柳德華與林厚彬拌住了在辦公室裡等著的人。
“咚咚。”
“進來。”
水琅推開周局長辦公室的門,“局長,許副局長不在,我就直接來找你了,不知道怎麼都知道了要組建自己施工隊的事,我上個衛生間都有人等著,我過來是想問一問審批結果什麼時候能下來,要是晚的話,這幾天我就想在平安裡跟家裡兩地一線跑,專心設計,不進辦公室了。”
周局長沒回答,盯著大丫看。
大丫抿著嘴巴挨在水琅身上,遇到領導一樣的生人,還是有些靦腆。
水琅先是一愣,突然醒悟過來,“我都忘了,大丫,叫,外公,大外公,對吧?”
周局長慢慢點頭,“周卉的孩子?是該這麼叫。”
大丫小聲道:“大外公。”
周局長儘量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哎,你叫什麼名字?”
大丫看到笑容,沒那麼緊張了,“我叫周子青。”
周局長面上出現驚訝,“姓周?”
水琅順著大丫的小辮子,“大姐說是姓周。”
“好好,很好。”周局長滿意笑完,臉又板了起來,“上班時間,你怎麼帶著孩子來呢!越是這種全捧著你的時期,你就越要謹慎,不要給人留下把柄,讓危險潛伏在你身邊,當下你可能感覺不到什麼,因為你勢頭旺,你周圍都是好人,一旦有一天你出現什麼紕漏了,潛伏的危險就接踵而至了,船不是一下子翻的.......”
“審批什麼時候下來?”
講實話,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上有一個人能叮囑你,是一件幸運的事。
水琅聽著也很暖心,但架不住滔滔不絕,說個沒完啊!
“我又不是在上面上班,哪裡知道什麼時候能批下來。”周局長打開抽屜,想找點什麼吃的喝的玩的給大丫,一看除了資料還是資料,角落躺著一支鋼筆,拿了出來,“讀幾年級了?”
大丫搖頭,“沒讀過書。”
周局長看向水琅,皺眉,“戶口不是該轉過來了嗎?”
水琅沉默一瞬,剛才進來的時候,還真沒把主意往周局長身上打,這可是他主動問起來的......
“本來都安排進複茂小學上學了,突然又來說,隻有一個名額。”
“都安排進去了,怎麼還能有突然?”周局長想了想,“你先回去,前兩天就跟你說可以不用進單位了,專心準備玉蘭杯,上學的事,等我下班回去,問問你大媽媽。”
水琅:?
“大媽媽是,乾嘛的?”
周局長眼裡出現疑惑,好半天沒說出話,看了看大丫,又看了看水琅,“.......你是真不知道?不是特地帶著孩子來找我的?”
水琅連忙搖頭,“意外,大媽媽,不會是複茂小學校長吧?不對,難道是,教育局局長?”
“教育局局長。”
水琅瞪大眼睛,“什麼?!你女婿是鄒律?!”
“不是,我話都還沒說完。”周局長看水琅這個樣子,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教育局局長你大媽媽的哥哥。”
水琅腦子轉了好幾圈,“這麼說,鄒律管你叫,姑夫?”
“不相乾的親戚,互不打秋風。”周局長起身,把鋼筆遞給大丫,“好好讀書。”
大丫接過沉甸甸的鋼筆,“謝謝大外公。”
水琅腦子還在轉圈著,“這麼巧。”
周局長:“你先回去吧,上學的事,等我回去問問。”
“其實這秋風,也可以不打。”
水琅越想越應該這樣,“局長,你回家彆問了,我能搞得定。”
周局長:“......”
水琅還在想著鄒律老婆跟周光赫算不算親戚,鄒律老婆就出現了。
看著眼前皺著漂亮的眉頭,恨不得趴在她臉上打量的女同誌,水琅道:“好看嗎?”
簡怡撇了撇嘴,“弱不禁風,特彆招男人喜歡的樣。”
“那你五大粗的,是特彆不招男人喜歡的樣?”
水琅一句話,就戳簡怡肺管子裡去了,差點吐出血來,捋起襯衫袖子,露出白花花的圓潤手臂,“哪裡五大粗了!這叫豐腴!誰像你,一陣風就能吹跑了!”
“你是為了誰來的?”水琅打量著對方明豔的五官,眉宇之間本該是自信,但此時卻帶著隱隱的敵意與一看就陷入在感情裡的憂愁,“大嫂,我可是結婚了。”
簡怡一怔,反應過來,又一怔,“你結婚了?”
“還真是為了疑神疑鬼來的。”水琅牽著大丫往外走。
“哎,你怎麼走了!”簡怡追了上來,“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我跟你兩不相乾,鄒家的事,你看上去也是一無所知,那就更沒什麼好說的了。”
“鄒家的事?鄒家什麼事?”
水琅走到門外,頓住腳步,看著坐在黑色汽車裡的鄒賢實。
簡怡也看到了,驚訝出聲:“爸?”
鄒賢實微愣,“簡怡?你怎麼在這裡?”
鄒律從另一邊開門下車,臉色不快看著妻子,“你來找水琅?你想乾什麼?”
簡怡臉色頓時也沉下來,“你急什麼,我還能把她吃了不成。”
“你倆有病吧?”
夫妻倆被一起罵了,同時看向水琅。
“有病去治,不要拖累我的名聲。”水琅白了兩人一眼,拉著大丫要走。
“水琅!”鄒賢實在車裡坐不住了,車門開了一半,沒想到等了兩天,弄出這麼多事,水琅都能忍住不來找他。
現在他親自來了,她居然還走!
眼看真的往公交站台去了,車裡鄒賢實是徹底坐不住了,下車去追,“水琅,我們聊聊!”
水琅腳步不停,“沒空,還得趕著去處理學校的事。”
“你等等。”鄒賢實追上了,一邊看著周圍有可能會認識的人,一邊與水琅並肩走,“你跟我聊好了,學校那邊就不用你親自去跑一趟了。”
水琅看了他一眼,嘲諷一笑,繼續往公交站台走。
車一來,就上了公交車,走了。
鄒賢實看著遠去的公車車,傻眼了。
水琅竟然是來真的!
他都親自來了。
還不跟他聊??!
鄒律:“......”
來之前就有心理準備了,還是被水琅出其不意的招數,弄得說不出話。
“爸,我早說了,不能來硬的。”
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冷哼,“你倒了解。”
“回去待著!”隻要水琅不在,鄒律就還是具有壓迫感氣場的鄒律,聲音一重,簡怡就不敢再吱聲,過了幾秒,才道:“那你今晚回去嗎?”
鄒律掃了她一眼,沒有回應,直接跟著鄒賢實往汽車方向走,“爸,應該是去複茂小學了,我們直接追過去,路上你調解好心情,過去心平氣和的說,不要再來硬的了,她能拖得起,你可拖不起。”
簡怡不甘心咬著下嘴唇,跟了上去,才走一步,就被鄒律突然回頭的眼神嚇住,立馬調頭往自行車停放的地點走了。
公交車每個站點都要停,等著乘客上下車,汽車不用停,開得就快多了。
正好趕在水琅下車的時候,汽車停在她面前。
鄒賢實這次也不坐在車裡,開半個窗戶講話了,直接下車,把車門開著,慈祥笑著:“琅琅,上車坐,鄒伯伯跟你說兩句話,都等了你好幾天了。”
鄒律跟著下車,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司機也跟著下車,走到了遠處。
父子倆看著,等著水琅。
水琅隨意看了鄒賢實一眼,“錢帶來了嗎?”
鄒賢實:“?”
鄒律:“?”
水琅眉頭一挑,就要往學校走。
鄒賢實隱隱要發飆,想到大兒子一路囑托的話,賠著笑臉迎了上去,“琅琅,你是不是說剩下的那一萬塊?你看,我們這是特地出來接你的,沒帶錢出來,但我已經取好了,就在家裡,要不然我們去家裡聊,你瓊姨做了油爆大蝦,我們一邊一邊聊。”
“你們家的東西,我可不敢去吃了。”水琅嘲諷笑著:“誰又知道,會不會再次出現什麼東西不吃完,不準走的事情呢?”
“不會,絕對不會。”鄒賢實舉手,“我跟你保證,絕對不會,當然,你可能不信任我,要不然,我們還是上車聊。”
水琅看了看汽車,不動,“就這麼聊吧。”
“這?大街上?還是公交站台旁邊,人來人往的。”鄒賢實扶著車門,“琅琅,你還是帶著孩子上車吧,小陳下來了,駕駛座沒人,車子動不了。”
水琅想了想,牽著大丫,讓她先坐進後座,然後跟著坐了進去,“聊吧。”
鄒賢實:“?”
他還沒進去?
這一大一小占著後排,沒有一點讓一讓的意思。
空隙是有,但完全不夠他坐啊!
鄒律:“.......”
突然覺得水琅對他還是客氣的。
至少沒讓他在大街上丟人。
“咳,那個......”
“是想聊平安裡的事吧?”
水琅直接點題了,還站在車邊想往裡坐的鄒賢實頓住了。
然後腰板一挺,雙手背在身後,標準的乾部姿勢。
提到這個,鄒賢實有底氣了,斷定水琅要往裡坐了。
一秒過去了。
十秒過去了。
水琅動都沒動。
鄒賢實站不住了,提醒,“我是舊改聯合會的會長,這次玉蘭杯的主要評選,你知道吧?”
水琅靠在車座上,“馬上就不是了吧。”
鄒賢實面色一變, “胡說,隻是多派了監督團隊,但監督團隊隻監督人,不參與評選,評選會還是由我主要負責,這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事。”
水琅點了點頭,“你一向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哦,也不是,你是撞了南牆,還能另辟蹊徑。”
鄒賢實沒聽明白,但等了兩天,愁的沒睡著過,也不想兜圈子了,“我都打聽清楚了,你想改造平安裡,但是上面沒有審批平安裡的資金審批,你們房管局也沒有錢,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了玉蘭杯上,琅琅,可能你去了北大荒跟誰學了建設設計相關方面的東西,但不要忘記,房子這事,紙上談兵隻是第一步,你的真實經驗可是為0,想要贏過那麼多大能,幾率也等於為0。”
這兩天,想不明白的有兩點。
第一點,如果水琅是衝著他的舊改聯合會會長身份來的,又知道他家裡藏著那麼多金子,那麼第一時間該拿個照相機,偷偷拍個照片,弄成證據,然後當成條件來威脅他,讓他在玉蘭杯裡力保他。
結果水琅沒有。
這第一點,水琅在月宴當天,借著他家裡邀請了那麼多乾部在場,又借著搬運在信托商行買的東西,把他的命根子都給撬走了,算準了他不敢承認,這是第一個絕妙製造證據的機會。
——除了另外兩箱金子,她明明還可以在那個時候,威脅他寫下一份力保平安裡拿到玉蘭杯金獎的保證書。
鄒賢實還記得那個時候的無力,水琅如果提出來了,他除了寫,彆無他法。
結果水琅也沒有!
不但沒有趁機掌握證據,還沒把一定會威脅他們鄒家存亡的金子在眾人面前打開,直接就搬走了。
東西一出大門,除了失去錢財,他等於什麼威脅都沒有了。
這一點讓他非常想不明白!
他甚至已經開始相信,水琅到底是嫩了點,所以才看不到,也抓不住機會。
但水琅又留下了有關平安裡的話,還那麼胸有成竹。
鄒賢實以為她一定會再來家裡,並且很快就會來,結果等了兩天兩夜都沒見著人。
他追來了,還是不想聊的樣子。
可是最新消息,她是堅定要用平安裡參加玉蘭杯.......
鄒賢實看了看周圍的人,低頭問:“你是不是在紅河村見到了蔡珍?”
水琅疑惑問:“蔡珍是誰?”
鄒賢實:“.......”
“彆裝了,她都當村長了,沒有你,誰敢這麼做。”
水琅:“那就見過了。”
“......她跟你說了什麼?”鄒賢實忽然口氣又一變,“不管她跟你說了什麼,當年的事都已經徹底了結了,翻不出任何水花,如果你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有了底氣,我勸你還是早點死心,這個威脅不了我!”
看著突然變自信的鄒賢實,水琅眉頭一挑,“威脅?我乾嘛要威脅你?”
鄒賢實扶著車門,自信地笑,“你我都知道,不用裝傻了,難道還要我直接挑破嗎?”
水琅打量著鄒賢實,“你是在說,你是舊改聯合會的會長,是玉蘭杯的主要評選人,而我又要拿平安裡參選,所以,你認為我會自以為是掌握著可以威脅你的證據,讓你在玉蘭杯中,力保平安裡拿下項金獎獎金,是要挑破這個嗎?”
“你!”
鄒賢實吃驚看著水琅,耳邊還回想著她當笑話一樣講出來他以為的盤算。
這下是真的迷惑了,也是真的完全弄不懂水琅想做什麼了。
不是為了這個,是為了什麼?
鄒律同樣吃驚,同樣迷惑,甚至已經開始迷茫了,“你不是這麼想的?不是想著拿平安裡的獎金?”
水琅不屑看著父子倆,“我拿金獎,用得著你們在背後搞這些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手段?”
鄒賢實:“.......”
鄒律:“.......”
迷茫。
想不通。
除了迷茫,就是想不通。
鄒賢實愣愣看著水琅,“那你提到了平安裡,究竟是想乾什麼?”
“鄒賢實,十年前的套路,再玩一次,以為還能躲得過去,青雲直上?”
鄒賢實瞬間面色煞白,最心底的恐慌終於關不住了,鋪天蓋地席卷全身,強行維持表面鎮定,抱著最後一絲僥幸道:“你在說什麼?”
水琅微微一笑:“玉蘭杯的全部獎金,已經被我提前翻了好幾倍拿到手裡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