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1 / 1)

江逸計劃在此次月考結束就去跟太子哥哥好好說說國子監這些不合理的規矩。

最好能為廣大學子爭取一點發言權, 而不是什麼規矩都照搬多少年前的老規矩,也不管現在合不合適。

當然,目前最重要的任務還是解決懸在他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爭取這個月考試拿到中等。

辦法沒什麼, 就隻能發揮當年高考前複習語文的精神狂啃這幾本書。

很快時間就到了每月月中例行的學假日。

頭一天下午照例有貼身小廝和馬車在門口等著接他。

江逸鑽進馬車後就聽到黃柏興致衝衝地跟他說,“少爺,您不知道, 這些日子定南王世子每日往咱們府裡送東西, 都是一些送給您玩的新奇小玩意兒, 聽說還有好些是從海上來的。”

“哦?都有哪些東西呀?”江逸在國子監苦哈哈讀了近半個月書, 剛出集賢門的時候都是無精打采的, 聽說這事後立馬來了精神。

黃柏語塞:“呃…這小的哪裡知道。”

江逸白了他一眼,“那你剛剛說得這麼起勁!”

轉念一想, “不對啊,就算東西你們沒拆, 難道連禮品單子都沒有?”

“單子有是有, 可不在咱長樂院。”黃柏說到這就不說了, 他可不敢在主子面前說世子爺的不是,這哪是他一個小廝能多嘴的。

要被世子爺知道他挑撥少爺與世子的關係, 他黃柏就算活到頭了。

江逸不用他說也能猜到,不用想,東西肯定在他哥院子裡。

他不高興地說:“子斐哥哥送給我的東西憑什麼不放長樂院,反而要放到飛鴻院去?”

黃柏當然不會搭腔, 他猜主子也沒想要他回答,但事情經過他還是可以告訴他家少爺的。

“禮單小的沒見過,連送禮這事都是聽定南王世子身邊那位孟叔說的。據說定南王世子為了給您準備禮物,安排了不少人在外面搜羅。送來的全是投您所好的有趣玩意兒, 已經連著送了七八天了。”

江逸沒在府裡的時候黃柏等人也就這點作用了,現在趕緊仔仔細細把孟泰的話傳達給他。

“不過咱們世子爺跟定南王府說了,少爺您現在還在國子監,就由世子爺替您收了禮。”

“江瑾和怎麼回事?他這也要管!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江逸覺得自己的禮物岌岌可危,這東西被他哥扣著,何年何月才能到他手裡?恐怕要拿回來又是一堆條件。

待一回到府,江逸給府裡幾個長輩例行請安完之後,就迫不及待地要去飛鴻院找他哥要禮物。

豈料,興衝衝而去的江逸見到江慎後,得到的第一句話就是被詢問學業。

“在半月書讀得如何了?待會兒我再給你布置兩篇功課,做好後明日拿給我看。”

兩篇?你當我是你嗎?!

江逸耳朵就像裝了過濾器,自動屏蔽了他哥這話,我不想聽的就是和尚念經。

他直奔主題,“大哥,不是聽說子斐哥哥給我送了很多禮物嗎?現在我回來了你可以給我了吧!”

見江逸毫不把他上回教育的事放在心上,一口一個子斐哥哥,江慎聽得極其刺耳。

“定南王世子與你非親非故,送了那麼多禮物過來,誰知道他是想乾什麼,這事我已同母親說了,母親也同意由我替你保管和回禮。”

“那你保管也該有個原因吧?宮裡賜的東西我都能自己收在庫房,現在子斐哥哥送的這些怎麼就不行了?”江逸據理力爭,試圖跟他哥講道理。

可他不知道自己越表現得這麼在乎,越容易被大哥針對。

“我說不行就不行。”江慎不為所動。

“那我見一見總行了吧,聽說又好些好玩兒的。”江逸退而求其次。

“你聽誰說的?”江慎一下抓住了他話裡的漏洞。

眼看就要暴露自己的小廝與定南王府有接觸的事,江逸立刻閉上了嘴。

“算了,不看就不看。”

江慎的高壓鎮壓讓江逸無功而返,回到長樂院時還在悶悶不樂。

不過很快他就被韓嘉言送來的消息吸引了注意。

“世子知道明日小郎君學假得空,特下了帖子請您明日去府裡看戲。”

因知道江慎可能阻攔,韓嘉言特地派來的孟泰,就是為了讓他親自把話帶到,彆又被半道截了。

孟泰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越過了他哥,帖子直接送來了他面前。

江逸一掃方才在大哥那碰壁的鬱悶,高高興興地答應了。

他已經把上回在國子監說的話和今日江慎說要布置功課的事拋諸腦後。寶貴的半個月一天的學假還要在家做功課,這種人乾事也就隻有他哥能想出來。

恕他江小爺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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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江逸趁著他哥沒注意,一大清早就出門去了。

這回就要歸功於飛鴻院院子大的好處了,長樂院這邊的動靜一時半會兒傳不過去。

江逸出門就上了馬車,他這回低調行事,沒有騎馬。

定南王府與國公府的方向不同,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坐馬車的話要繞好幾條街,江逸乾脆在上面補起了眠。

他剛眯眼沒多久就聽到外頭停了下來,還有人吵鬨的聲音。

“誰在外面嚷嚷?”被吵了覺的江逸十分不悅,板著臉問道。

跟著的小廝吉安忙鑽進車裡向他解釋。

城裡好些胡同巷子道路不寬,一輛馬車過去還行,要是碰著有時候兩輛馬車相對而行,就必要有一輛退到一旁讓路。

原本不過是商量避讓一下就好的事。今日卻不巧,兩輛馬車正好在巷子一頭的拐角處碰到,前面沒有避讓的地方,要是退就隻能退回巷子入口處。

從尾退到頭,有好長一段距離,所以兩家都不願意避讓。

江逸聽了好奇,“是誰家的馬車?沒見我車上掛著的牌子嗎?”

以慶國公府在京城的名聲,很少碰到這麼不給面子的人家。

“這個……”吉安有些猶豫不大敢說。

“是誰家你說就是了,在這吞吞吐吐的乾什麼!”江逸不滿地催促道。

“是承恩侯府的馬車。”吉安邊說邊偷偷看他家少爺的臉色。

他不好說的原因就是怕惹少爺生氣。

上回袁家的人受了傷,皇帝好一通賞賜,各種補品往承恩候府送,而江逸在學裡受了驚,明明是受害者卻還要被訓斥。

江逸因為此事耿耿於懷,沒少在府裡念叨皇帝舅舅不公平。

這一回聽說是承恩侯府的馬車就更不爽了。

在京城就是這樣,很多時候都是看府第高低行事,一般像這種情況都是那爵位低的讓那爵位高的。

承恩侯府因著是皇後娘家,很多時候大家都是禮讓三分,所以他們才會如此。

“你跟他們說下,讓他們退回去。”江逸可不慣著他們。

他遇到先皇後娘家時,定國公府的人還客客氣氣的,這袁家現在就有點飄得找不著東南西北了,莫非是見最近太子哥哥與皇帝舅舅因為某些朝政起了分歧就生出了什麼心思?

雖說江逸一直在學堂,但學子們應該是整個大盛朝除了那些官員們,最關心朝政的那批人,畢竟是官員預備役嘛。

所以他從陳熙等人嘴裡也聽說了最近太子與皇帝因為要不要實施某項政策產生分歧的事。

帝王家無家事,所有朝臣都因為這一點點分歧而緊張起來,紛紛猜測是否皇帝對太子參與朝政的發言有所不滿。

江逸聽說此事後嗤之以鼻,宮裡那幫皇子他熟悉得很,哪一個都不像是有能力威脅太子哥哥地位的人。

說句不大逆不道的話,他覺得自己上都比四皇子那家夥行。

以景元帝的性格,他寧願繼承人是一個能力出眾但會與他唱反調的人,也絕不能容忍自己的基業由一個在他面前唯唯諾諾卻胸無點墨的草包繼承。

這一點江逸從他皇帝舅舅對他的態度轉變就看出來了,當初還對人家百依百順,一見他不願讀書了就開始變臉,合著皇帝就是喜歡學霸唄。真跟他娘親說的一樣,皇帝就是自戀。

既然自戀,他最中意的當然就是學識能力性格都像他的太子。

這一點連他都能推測出來,也不知道袁家在囂張個什麼勁。

江逸以為他讓吉安說了應該能勸退對方,沒想到對方還是堅決不退。兩人就這樣僵持在了巷子裡。

他不耐煩地掀開車簾,對著那頭馬車喊了一句,“誰呀?小爺趕時間,麻利給我讓開!”

這時對方車上的簾子也掀開來,不甘示弱地回道:“憑什麼要我讓,我也趕時間。”

聲音有點耳熟,江逸順著聲音看過去,那不是袁文良那家夥嗎?

“是你?”兩人異口同聲道。

對方顯然也看到了他,這下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江逸率先鑽出馬車,今天看樣子是不能善了了。

袁文良也跳了下來,看來因為上回的事還懷恨在心。

江逸見他腿腳已經好了,心中氣憤。不是說傷了骨頭嗎?怎麼這才個把月就活蹦亂跳的了?

因為他受傷自己還被皇帝舅舅訓斥了一頓,現在一看這家夥就是裝得嚴重吧?

“好呀你,原來你那腿傷全是裝的,你這是欺君之罪呀!”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先扣帽子準沒錯。

這是江逸跟這些世家子弟們鬥爭多年的經驗之談。

“你放屁,我這是才好,太醫前日才說痊愈了的。”袁文良被氣得破口大罵,臉漲得通紅。

果然,袁文良立馬陷入了自證。在嘴炮這方面,江逸有著豐富的經驗。

“嗬嗬,誰知道你是真是假,當初不是說骨頭斷了嗎?骨頭斷了哪有好這麼快的!我看你就是裝的吧。”

江逸還要火上澆油。

兩家的下人看到這一幕也不敢動也不敢勸,等兩位小主子罵累了才快快上前扶著進馬車坐下。

“看來還是得帶護衛出門。”江逸接過吉安手裡的茶杯,一口喝掉。

要是以往他肯定直接讓人把袁家的車砸了,或是強行趕回去。可方才一看,對方人多勢眾,而他為了避著他哥,連護衛都沒帶,隻帶了兩個奴仆和貼身小廝吉安就出門了。

現在發現有點麻煩,打架果然還是需要人多勢眾,或者有個武藝高強的跟班。想到這他不滿地看了一眼背對著他的吉安,就說還是應該讓他跟黃柏學學武藝吧!

吉安被看得後背一涼,轉頭到處望哪來的風。

江逸反正是絕不會退讓的,他正在想辦法時,發現袁家馬車後面又來了幾個人。

看清來人後立馬眉開眼笑起來,“子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