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再賭一把的福將 萬裡江山圖(1 / 1)

李鴻武最先到達, 甚至還霸道地一揮手,直接用新生皇朝的強大氣運卷起一陣氣浪,頃刻間就將隨後而來的帝皇們掃退出了幾百米之遠。

“李驃, 看好人!”李鴻武目光沉沉, 自己率先飛身到長河之上。

氣運長河隔斷了陰庭王朝與鬼神地,又是陽世萬千氣運的彙聚之處, 尋常時候其實變化不多。每次有變動,那必然是陽世大氣運者有了什麼事才對。

陽世何人能有如此之運引動氣運長河, 曆朝曆代也隻有一言一行會引動千萬黎民興衰榮辱的帝王了。

既然涉及帝王, 李鴻武能不擔心麼。

雖然李昀已經登基,可一日沒有統一天下, 終究有一日的隱患。

緊隨而來的趙寰剛要上前,李驃立時往前一步, 李氏明朝的雄厚氣運化為赤金色長龍就向對方壓去。

國運壓製,不能差一分一厘。

吳國氣運終究不敵明朝氣運,當下趙寰背後真龍氣運連連咆哮,卻也覺得一陣胸悶之意襲上心頭,讓他難受得難以上前。

“李鴻武,你莫要過分!?”

聽到趙寰怒吼的聲音,李鴻武壓根不管, 他隻專注觀察著氣運長河中的變化。

隨著最開始長河咆哮奔湧之音漸漸平緩之後,原本其上浮現的一個個顯示陽世眾生百態相的氣泡一個個破裂,再之後,卻見長河之中傳來一道道的哀嚎之音。

隻見這新出現的氣運景象中, 有人長歎罪過深重而鬆開自救的枯木;有人哭叫著將身後老母推上高處,自己卻被洪水卷走;有婦人在木筏之上慘叫產子,隻孩子才一落地, 那小小的木筏就頃刻翻覆,頓時不見了一點蹤跡......

“如此人倫慘事!?怨氣、死氣如此之重,非是天災乃是人為啊。”李鴻武身為帝王,也是屍山血海殺過來的,自然沒有嚇到,他隻是有些驚愕,是誰為了天下大業竟然做了這樣的事。

帝王雖狠辣無情,可真要做這種天怒人怨的事,終究也是折損氣運的。

兩軍交戰各為其主雖然無法避免,可一方戰敗後都有殺俘不祥的說法,何況如今這泱泱水澤中泡的大多不是士卒而是尋常鄉民啊。

不過李鴻武見不是李昀出了事,心中還是鬆了口氣,立即飛身到岸邊示意李驃不必再阻攔。

李驃一讓開,趙寰等人冷哼一聲飛身上前。

等看清了氣運長河的變化之後,眾人一時都有些無言。

“真是狠辣果決,這樣的景象怕是能與當初白起坑殺四十萬趙軍,涼為絕天下之人思漢之心而屠戮四方的情景相比了。”朱淵忍不住長歎道。

趙寰也忍不住道:“我等後生皇朝雖未曾親眼看到始皇、大涼的氣運變化,不過曾經遼國為建造紫微宮,數年時間陸續動用百萬之眾,致使民生凋敝,諸多鄉民身死他鄉。紫微宮陸續建造數十年時間,誰知最後一場大火消弭於天地,當時氣運長河之上的變化我等倒是也見過,與今天相差無幾了。”

當初就是因為建造紫微宮,使得遼國中後期國力急轉直下,最後失其國運,使得天下紛爭一百多年,最後才是朱淵得了天下。

在場皇帝中,遼國開國皇帝劉律眼睜睜看著一堆人編排他後人的糊塗事,這會兒臉都黑了。

遼國末代皇帝劉禧看了看劉律臉色,頓時一臉苦相地又往後面躲了躲。

反正末代皇帝都落不了好,魂歸陰庭,免不了就是被一頓揍,掛在城門口好幾個月都是常有的事。

看眾人還要瞎扯,劉律氣道:“說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做什麼,你們的後人一個個都沒做過糊塗事!?”

他話音一落,不等其他人開口,氣運長河上的氣泡驟然開始破裂。每個破碎之後,就有一縷類似黑霧一樣的氣體飄散而出。

理論氣運長河彙聚陽世一切氣運,這些怨恨頹喪之氣自然也在其中。

可這會兒,這些衰敗氣運竟然沒有歸於長河,飄飄悠悠彙聚後竟然直奔吳國陰庭而去。

“咦?”

李鴻武本來看這些衰敗之運往陰庭而去嚇一跳,再看是趙寰的吳國所在方向又立馬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神色。

趙寰則是面色一變,立即喚來吳國國璽。

原先亡國的頹敗之氣都還有些殘留,主要魏氏家廟根基不夠,一個王朝的衰敗氣運哪裡能全部扛下。

即使新立皇朝為吳,終究是有些影響的。

這以前的爛賬都還沒徹底平乾淨,現在怎麼又來!?

趙寰也顧不得國璽的脆皮屬性,隨著國璽鎮壓,那一道道的衰敗之運確實被他壓製住。

“何人陷害我後輩!?”趙寰面色黧黑,立時飛身而上。

他手一伸,那一團衰敗之運頓時被他收取於手中。剛想著如何處理,誰知那氣運剛入他手,竟然在下一刻突兀潰散,直接向他湧去,頃刻間就消失不見。

“太/祖。”緊隨而來的趙裔大驚失色。

如今吳國剛立,按理說是國運最為強盛之時,就算有些許殺戮頹敗之氣,撐死也該是引而不發,怎會是如今這情況?

更讓趙裔驚慌的是那衰敗氣運並非消失,而是通過趙寰直接作用在吳國氣運真龍之上了。

趙寰一抬頭,隻看到吳國的氣運真龍仰天長嘯一聲,竟然沒有顯露出多少痛苦之色,反而興奮得連連嘶吼,直接引動吳國氣運活躍翻滾起來。

這事透著古怪,趙寰忽而眉頭一皺。

他在其中感受到了一股鬼神的氣息!

隻是現在不是什麼好時機,再看李鴻武優哉遊哉地湊過來看熱鬨,趙寰索性飛回吳城之中喝道:“我吳國陰庭不留明國鼠輩!”

不過口舌之利罷了,等他李氏真龍小輩一統天下,這吳國陰庭眨眼可破。當即李鴻武嗤笑一聲,也壓根不願意多留。

等諸朝皇帝散去,趙寰終於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立即道:“快,安排陽世小輩大祭,朕有事要問。”

陰庭變化不提,隨著大壩決堤,一直留在七妹山的宋繼也知道沒有待下去的必要。加上轉移來七妹山的鄉民越來越多,地方有些不夠。他索性就叫人將之前準備好的木船拿出來,差不多他就要轉移他處離開了。

收拾完畢,帶不走的直接留給那些鄉民,在十二月中旬,雨勢小一些的時候宋繼就帶著人下了七妹山。不過他沒走多遠就遇到了來接他的船隻,等到了越河就上了呂貢的大船之上。

宋繼喝了一碗薑湯,立時道:“這趟行程真也是出乎預料了,此地情況稟告陛下了嗎?”

“咱們是在大河之上,加上連日大雨,就算放出飛奴怕也飛不動,不過錦衣衛跟燕台早就連日上路了,陛下跟朝堂諸公應該會有指令下來。”呂貢打著哆嗦道。

就算這些大船裝著糧食跟錢財,船艙都吃重,可這幾日越河上風大雨大,船還是有些晃。呂貢到底坐船少,加上這幾年疏於鍛煉,一陣下來有些惡心想吐甚至得了點傷寒。

“你說咱們是運氣好還是不好?”宋繼跟呂貢有些混熟了,了解了呂貢也是有些江湖豪氣之人後,講話也就沒剛開始那麼客套了,“這來一趟糧都在,錢財也在,這徐侑得哭死吧。”

呂貢一時也無言。

以前他就聽過宋繼的一些傳聞,據說他是個福將。

你還真彆說,他讀書讀了這麼多年,做個水軍又訓練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得用,稀裡糊塗借著偽吳竟然也坑了徐侑一把,白得了這麼多錢財寶物。

二人喝著薑湯商量著是直接回去複命呢,還是等陛下消息再做後續安排,二人邊商議邊嘮嗑一直到傍晚。

晚餐是大河中捕撈上來的鮮魚,味道倒是不錯。隻吃了才半飽,外頭就有士卒急匆匆進來回稟要事。

“當真!?”聽完,宋繼實在是又驚又喜。

得到確定答案後,宋繼嗖的一聲站起來就往前走。可惜這會兒是晚上了,如今到了天氣寒冷時節,天黑得更快。加上天氣大雨,這大河之上水汽彌漫,能見度十分低。

所以宋繼到了外面一看,大河上黑乎乎一片,他壓根看不到什麼。

“曲長,不會錯的。咱們的斥候剛來回稟,距離咱們一兩公裡的地方,偽吳的大船正落了錨點,恐怕是在休息呢。”剛剛回稟的士卒怕宋繼不相信,趕緊開口解釋。

宋繼舔了舔嘴唇,又遇到送上門的戰功了?

這些偽吳船隻要麼是做接應而用,要麼這上面的人就都是在漢中郡搞風搞雨的這批人,現在正是在撤退的時候。

不管是哪一種,宋繼骨子裡的冒險□□精神就是控製不住。

當即他就把六子叫了過來,對著幾個心腹道:“咱們劫匪起家,以前膽子就大,現在也差不到哪裡去。這麼好的機會,我想乾他一票。”

六子緊張得心臟怦怦跳,“我們行嗎?再說,不等陛下消息了嗎?”

當然行。

宋繼不僅是為了自己以後的榮華富貴,也知道任何士卒部隊都得通過戰場血戰才能真正強大。

如今陸軍各地都是戰場,唯有水軍沒啥敵手,宋繼這幾年也憋得有些起火氣。今天竟然送上了門,那他就再敢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