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徐侑要登基了 泰山封禪時(1 / 1)

“......主公, 梁國皇帝之死確實是意外。”陳謙一板一眼的彙報著,而他身側則是兩個錦衣衛暗子。

這兩個暗子這次被啟動之後肯定暴露了身份,萬幸在送出消息後也平安回到了涼州境內, 這次就剛好被陳謙帶來一起見李昀。

李昀放下手中情報,一時也有些無言以對,良久才道:“你們一路辛苦了, 既然暴露了身份就先在涼州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兩個錦衣衛暗子是十來歲的時候就被範旭選中培養, 潛移默化之下對李昀極為崇敬。此刻聽到李昀對他們說話,兩人激動得手都有些顫抖。

等陳謙帶人離開後, 李昀一個人在案桌前獨坐了許久。

朱權已死, 徐侑在天下紛擾之中不僅沒有立朱權長子為皇, 反而說他侍疾不力,還在朱權病中逼迫他讓權,指責長子不忠不孝從而剝奪了對方的繼承權。

李昀猜測徐侑應該也打算登基了。

否則他應該一力主張朱權長子登基, 這樣還能洗刷一下他殺朱權的罪名。可他沒有這麼做,隻能說明他打算將計就計了。

李昀感慨之間,幾月時間也悄然而過。

今年夏日的天氣格外灼熱, 李昀穿著單薄跟騫珪二人坐在大樹之下搖扇聊天,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雍州的發展。

去年冬日,雍州的田地政策落實得差不多了。

今年開春, 雍州終於跟涼州一樣走上正軌完成了春種。另外就是番薯這個作物,李昀特意在涼州劃了區域開始種植。

李昀雖然說了這番薯產品之高,也有揚州、荊州來的農戶表示肯定。不過古就有橘生淮南則為橘, 生於淮北則為枳的說法, 加上糧食為重中之重,輕易不好隨意折騰。

見騫珪等人實在擔憂,李昀索性就弄了試驗田出來。等到了收獲的時節, 到時候收成上見真章。

騫珪看了看前方的試驗田,目光也透露出期待之色。

若這番薯真的有主公所說的產量,甚至還可以不斷改進,那真是天下之幸啊。多少王朝困頓於糧食,最後都因為糧食之故而導致王朝覆滅。感歎之間,騫珪走出樹蔭小心翼翼摸了摸地裡的番薯藤葉。

“這番薯葉太過密集,其實還可以折了拿去做菜吃。”李昀笑道。

騫珪倒沒想到這番薯葉還有這樣的用,又聽李昀道:“等日後番薯收獲了,這過老的藤葉都可收來煮了喂豬喂雞鴨,一點不會浪費。”

“主公,若此物當真如您所說,您的功德就堪比三皇五帝了。”騫珪都有些神往,若在他輔助之下,君臣二人真的締造出一個無有餓殍的國度,那這史書該如何書寫他們的功績啊。

李昀笑了笑沒接話,反而道:“你記得多出來走走,彆一天天奮鬥在案牘之上,回頭猝死。”

聞言,騫珪不由笑了出來,內心又十分感動。

他效忠李昀,到了現在不僅是因為李昀有人主之姿更有紫微星眷顧,更重要的是李昀同小時一樣對他們這些文臣武將始終如一。

以前擔心他埋首案牘就找了廚娘專門到點提醒他吃飯,現在更是有空,隔一段時間就拉他或者範旭等人出來走走,說是放鬆心情之用。這其中的情誼足夠讓騫珪肝腦塗地,牢牢綁死在了李氏這艘大船上。

“主公且放心,吳公交代的鍛煉之法我得空都會練幾遍,如今飲食更是規律,更是每半年叫吳公檢查一下身體,出不了事的。”

李昀搖著手中折扇,笑道:“五禽戲是華佗所創,我讓我父親也跟著學了,你們這些沒什麼運動量的文人偶爾練練蠻好。”

說笑間,李昀忽然道:“錢幣的事怎麼樣了?”

騫珪端正了身體回道:“錢幣樣式還是外圓內方,用銅鉛調配,重約4克,錢文四字用太平珍寶,乃是崔公親筆所寫。另準備了大錢樣式,重約30克,錢文四字則用承平盛世。如今小錢與大錢都在鑄造之中,隻等大錢銅幣兌換得差不多,到時候就用太平珍寶替換大錢銅幣的使用。”

聞言李昀點了點頭。

太平珍寶估計一兩年內就會面世了,至於承平盛世大錢李昀鑄造的不多,也不打算現在就投入市場。

梁國時期,一百到一百五十枚大錢銅幣等於一錢銀子,之所以有浮動,就是銅幣的製造克數上總是有些差異。不過這還是梁國前中期,等到了後期,大錢銅幣的粗製濫造更加嚴重,甚至有些地方到了隻收銀子不收錢幣的地步。

不過李昀製幣,每一枚錢幣都嚴格把關,官方鑄造的貨幣中堅決不允許任何一枚粗製貨幣流入市場,對於民間一旦出現劣幣,李昀也出台了一係列的政策,隻等到時候正式實行,把錢幣兌換比例卡在一百換一。

至於承平盛世,李昀就打算把它當作一錢銀子用,以此來控製銀子的流通率,當然也是方便盛世百姓富足之下,攜帶一枚枚的太平珍寶不方便。不過那是之後的事了,目前來說太平珍寶的發行已經夠用了。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錢幣的鑄造進度,不過外頭的暑氣實在太盛,李昀剛打算跟騫珪回去之時,就看到有兩騎快馬疾馳而來。隔著稍遠一些距離,快馬自然早早被攔截而下。

李昀目力好,遠遠一看就是急令兵穿著打扮,他就知道應該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果然很快,這二人被趙越等人急匆匆帶了過來。

稍進,這二人就立時行禮道:“主公,蜀郡急報。”

李昀接過一看,隻呆愣了半晌扭頭對騫珪道:“你看看吧,徐侑要登基了,如今正在準備登基事宜,時間就在下月中旬,沒有幾天了。”

騫珪結果一看果然如此。

朱權死後,徐侑就已經監國,同時給自己食邑萬戶,用天子出行車輛跟旗幟,並稱是朱權死前下令,讓他以後可上書不稱臣,受詔不跪拜。

其實到這個份上,誰都知道什麼意思了,大家也隻等徐侑什麼時候正式說出來而已。

早在幾天前,徐侑以國不可無君且天下人誤他已久為說辭,要立朱權幼子為皇。誰知道那幼子當即痛哭不已,表示自己無福無德,堅決不受此令。

之後徐侑帶領百官再勸,幼子卻大哭道:“梁國遭難,洛京大火時本就應該覆滅,全依仗徐公才能再延國祚十數年。梁國已失國運,也無民心,我難當大任,隻希望將梁國天下托付徐公。我如今這樣說是真心實意更是心甘情願,隻求徐公早日還天下一個海晏河清,太平盛世。”

徐侑再請,幼子再退。

三辭三讓之後,徐侑在痛哭中接受了幼子的梁國江山托付之語。

當日,這幼子就被封為太平侯,所有朱氏之人包括寇德太後、朱權後妃、宮人等都從蜀郡皇宮搬出,徐侑正式居住在其中。

動作這麼迅速,且皇宮之外安排給朱氏等人的府邸也早就準備好了,不瞎的人自然都看的出來,這不過就是徐侑的一場戲罷了。

騫珪與李昀二人看完,立時匆匆趕回州府召集眾人商議此事。

......

此刻揚州,一封緊急書信也遞到了趙義跟前。查看過之後,趙義立時讓人將趙昌、楊益等人傳喚而來。

等人到了之後,趙義立時將書信遞給他們道:“二位請看,徐侑下月就要登基了。”

那老道閉目凝眉了一會兒,而後又拿出幾枚獨特製式的銅幣擺弄了一會兒,這才道:“主公,徐侑是得朱權後人禪讓,大義上勉強可站住。若他登基,運勢之上怕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趙義當下急了。

趙義極其信命,尤其是老道助他換運成功之後,他就十分依賴這位紫金派的掌門。

趙氏南朝早就亡國,想要複國談何容易。數百年來,趙氏也是各地輾轉,太平盛世積蓄力量,時逢亂世就想乘勢而起。可受到曾經亡國頹敗之運的影響,多番努力也不見起色。

幸而老祖見那李氏起運,就給他們趙氏後人想了換運的法子。本以為冒險行之,誰知道真的成功了。

如今魏收已經有交托揚州之意,趙義正是氣運勃發之時。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讓徐侑氣運升騰,趁勢之下拿下了荊、揚之地。

之前魏收忽然襲擾徐侑就是趙義的意思,一來是為了開疆拓土,讓魏收看到他的能力,二來也是趁機打壓徐侑,若能覆滅徐侑更好。誰叫老道早早就同他說過,魏收所在揚州此番也沾染了龍氣,可惜龍氣不多,乃是偏安一隅的命格,日後必為真龍所滅。

他換運成功,自然也是這樣的命格。

對當日的趙義而言,那總比蹉跎半生要好。可真得到了偏安一隅的命格,他就想要更多。

如今天下軍閥之間也能看出幾分格局,李氏目前主要精力在雍、司二州之上。之後,怕也要先北上解決並、冀等州,如此才能遏製徐侑的幽州兵馬。

此刻李氏無暇顧及其他之事,又替他牽絆住了徐侑的一部分的精力,要是此時他能帶兵打出揚州占據蜀郡,他就能跟李氏半分天下,之後再決勝負。他同李氏都是亡國之後,趙義自問不比李氏之人差,不過是受到曾經先祖亡國的拖累罷了。

現在趙義的對家是徐侑,誰知道打著打著徐侑要登基,趙義既擔憂他利用氣運之盛讓他敗亡於非人之罪,內心憤怒之下卻又也十分渴望。

徐侑何德何能!?

看趙義露出焦急之色,趙昌立即道:“主公莫急,去年魏收唯一的兒子也得病而死。如今你剛剛跟魏收獨女完婚,隻等完全得了魏收家業,這天下自然有主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