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鄭老頭搖人與年度會開始 快樂的童年……(1 / 1)

騫珪是個很能辦事的人, 尤其是在昀哥兒說服了他之後,更是沒有把那張堪輿萬國全圖收起來, 相反昀哥兒把它裝裱在了他們縣衙辦事處的牆上。

昀哥兒說這圖就這麼放著,以後時不時就能抬頭看到外面的天地,激發一下鬥誌跟動力。

於是懷著滿滿的鬥誌,騫珪就開始操持收田分田的事了。

首先是針對一個月昀哥兒收上來的各鄉情況分析報告,各鄉都有不同的情況。有些大戶做的事真的算是人神共憤,打死對方雙親更當面jian淫對方妻女, 騫珪看了都維持不住涵養,提刀就想給對方來上一刀。

這種人直接就派縣衙把他們全家都抓了,然後讓鄉裡的苦主在鄉村口當面揭發他們所做的惡事, 光明正大收監判刑。

有一部分人則相對溫和一些,雖然買田的時候也是特意壓低了價格,可總體還是雇傭本鄉鄉民耕種, 沒鬨出人命。這種就隻是沒收部分,屬於他們自己家的那份還是以購買為主。

當然實際分田情況不是這麼簡單的,人心難測。

有的人出於嫉妒,也有不少會誣告大戶,將小事擴大化來講, 說白了就是不願意對方獲得這麼大一筆賣田錢, 見不得彆人好。

也有人奴性到骨子裡面了,覺得衙役一走, 這鄉裡還不是大戶為所欲為?他們這些人現在叫喚個啥,當心被彆人秋後算賬。

這分田到自己頭上這樣的好事,竟然叫喚得比那些被分田的大戶還要不耐煩,思想工作還難做得很。也有的人跟當初的堎底下鄉有一樣,抽簽之後對田畝不滿意, 鬨事想要重抽。

以上的事等等不一而足,因此接下來幾天昀哥兒都沒看到騫珪,他這段時間門都是在兩個縣的各鄉到處奔走,忙著處理一個個冒出來的問題。

昀哥兒覺得騫珪實在太辛苦了,於是就扭頭去找鄭老頭。

“你也去幫忙啊,成紀縣你才是縣令。”

自從燒烤會議開完後,鄭老頭對昀哥兒避而不見了起來,今天才被昀哥兒逮出來。真的沒辦法,現在李氏造反的心簡直就是路人皆知,至少他們這些親近的人全知道得清清楚楚了。

可這對他這樣一個心裡還惦念梁朝的人來說,太難受了。

“鄭老頭,你現在是為了百姓,不是為了我。一天天在房間窩著乾啥,你是在浪費光陰啊。有個偉人曾經說過,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當長眠,你以後有得睡的。”

鄭左生被他的歪理邪說氣得胡須都要歪了,“哪個偉人,我讀那麼多書怎麼沒看到過?還有我也讀了不少雜書,怎麼畫不出來堪輿萬國全圖,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麼事沒說出來憋著壞呢。”

“那是你笨。”昀哥兒笑道:“行了,我跟阿爹又不會連累你。隻是成紀縣的事你真得管,騫珪都要累死了,你不是門生故吏很多嗎,你自己不行,你寫信給你的那些弟子們啊,讓他們來幫幫你這個老師嘛。”

鄭左生哪裡能聽不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什麼來幫他,是找來人幫他們李氏父子造反吧。

不過被昀哥兒一打岔,鄭左生確實心情好了一些,甚至還下意識按照昀哥兒的思路思考了起來,看看他的哪些弟子比較合適來這兒。

“對了,孟老頭呢,他不是很能說的嘛?覺得自己很能乾,隻是不屑於給梁國效忠罷了。現在不是給梁朝做事而是給我阿爹乾活,他們還是朋友呢,孟老頭一定願意的。鄭老頭你快給孟老頭寫個信,讓他也來發光發熱。”

發光發熱。

一天天地淨說奇奇怪怪的詞彙,偏偏有時候仔細一念叨,發現還挺有道理的。

不過鄭左生還是被昀哥兒說服了,李氏父子畢竟還沒舉旗,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就置那些百姓不顧。最終鄭左生還是寫了三封信,一封給孟襆,另外兩封是給他的兩位故交好友的。

昀哥兒滿意地看著信件被拿走,整個人趴在鄭老頭的桌子上,也不在意鄭老頭的冷臉笑道:“老頭,我看你確實也不適合管理政務,等田分完了,明後年我打算開辦學塾,你還跟在中樞一樣教書行不行?”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事,比如鄭左生就特彆適合乾教書的活兒。

昀哥兒沒想到隴縣跟成紀縣的事會這麼順利,本來預估學塾還得好幾年以後才能辦呢,但現在看來可以開始慢慢實行起來了。

不僅僅是為了提升普通人的識字率,更多的昀哥兒是想培養適合自己用的底層業務員。

騫珪這樣的名士是很好用,做事起來抵十個他們李氏父子。可是再如何,底層業務員還是基礎,而且這些人的思維其實比騫珪這樣人好控製,很容易就能讓他們認同昀哥兒的想法,並真正去維護他的政策。

鄭左生沉默了,不過也沒沉默太久就點了頭。

主要昀哥兒身邊的每個人都物儘其用,就連狗子都老是上上下下跑來跑去幫昀哥兒做事,顯得他特彆空。

鄭左生也受不了自己真是個沒用的老頭這件事,可處理政務他不擅長,練兵也不行。

現在讓他去教書,雖然教的不是那些成年學子了,但小孩子也是可以的。昀哥兒老是指著他自己說過,下一代才是未來的希望,一定要好好對待他們。

看鄭老頭答應,昀哥兒立馬笑嘻嘻去扯他衣袖,“走走,那家牢丸店鋪今日按照我說的做了韭菜雞蛋餡兒的雲上牢丸,香得很,我請你老頭,咱們馬上去吃。”

鄭左生不情不願地站起來,隻是口中卻說道:“你先來叫我的,沒叫之宜去吃過?還有,你小子現在沒大沒小叫我鄭老頭就算了,怎麼還越來越簡便直接叫我老頭了?”

“嘿嘿,老頭你不會吃醋了吧?”昀哥兒帶頭歡快地往前走,“你放心,我曉得你是我最敬愛的老師,我長大了就直接跟你學習。這次的雲上牢丸新品我第一個叫的你,我阿爹都沒告訴......”

一老一少一前一後地走,歡聲笑語傳得挺遠,在這樣的亂世能看到這樣的情景,看著也讓人心情舒暢。

跟鄭左生吃完,昀哥兒還打包了好大一個食盒。晚上回去的時候給他娘親、翊哥兒他們都去嘗嘗鮮。

幾天後。

鄧羌他們雖然晚了幾天,但還是風塵仆仆趕回了隴縣。

現在的這些鄉勇兵一個個看上去都是滿臉風霜,有的臉上或者手臂上也都添了不少傷疤。

可同樣,那種百戰之兵的氣息也已經出來了。四百多人一路騎馬而過,那呼嘯而過撲面而來的煞氣直接就讓人退避三舍。

他們一路疾馳,是在隴縣外二裡處就下馬的。

一路上鄧羌都仰著笑臉,旁邊的馮勝捅了捅他胳膊,“什長,咱們這次雖然晚了點,可咱們乾了一票大的,你說回頭主公會賞我們什麼啊?”

這漢陽郡這兒盤踞著一個叫做金邊允的悍匪,在漢陽郡冀縣、上邽一帶肆虐,這漢陽郡的郡守也不厭其煩,有一次漢陽郡的春季稅收都被他搶去一半。

金邊允本身是個混不吝,加上選了個易守難攻的山頭,一時之間混得風生水起。這次更是號稱自己受到了山鬼王的招降,自封金大王,竟然還真因此聚集了一批更多的流民。

鄧羌他們也是費了不少功夫把金邊允從山上騙了下來,然後一舉擊殺,最後把金邊允滿山寨的錢財糧草,還有裹挾的大批流民都帶了回來。

因為如此,他們的行程才耽誤了。

鄧羌面色冷肅了起來,“咱們遲到了兩日,按照軍規,行軍怠慢未按照規定時間到達目的地,這可是要重罰的。”

馮勝臉一苦,不敢說話了。

他們這軍紀是真的嚴格,而且經常三令五申。現在他們的隊伍中還跟了兩個年輕的教書匠,但是主公說他們是什麼指導員。這倆人可會打他們小報告了,想瞞也瞞不住,

這倆人還是昀哥兒從流民堆裡找出來的,原先家境還不錯,是念過一些書的。於是昀哥兒把他們放在隊伍裡面,不用上戰場,主要是掃盲。

這四百多人的隊伍,一開始連十個識字的人都沒有。

於是這倆人隨軍外出,除非是在戰時,其他時間每天必須抽出半個時辰學習寫字,還有就是在這倆指導員的帶領下背誦軍紀。

馮勝有一次看到有個教書匠一直在寫寫,就問他寫什麼。誰知道對方說,他在寫某年某月某時某刻不聽軍令擅自另外軍隊去買肉跟酒吃,回去要把這記錄給主公。

馮勝當時差點要動手,還好鄧羌來了。

後來馮勝還吃了大苦頭,罰工資不說,還要給自己一什的人洗十天的衣物,差點沒熏死他。

不過彆看馮勝面上表現出淒苦,實則內心可期盼回到隴縣了。過年啦,今年可是一個好年呢。

他現在手頭好大一筆錢了,幾乎一年的工資攢下了大半。這麼多錢馮勝想能不能托人找個婆娘,家裡也熱鬨一點。另外再托人去他老家一趟,悄悄把他爸媽兄弟都接來。他問過主公了,說是現在定居隴縣還容易,來了也會給分地的,以後人多起來就會有限製的。

彆看他會嘀嘀咕咕抱怨軍規,可他知道這是為他們好。主公說過,沒有紀律的隊伍以後很容易散。

越想馮勝不知道怎麼就越開心,嘿,這日子真有盼頭。

他也是真幸運,現在能跟著這樣的主公。

在滿心歡喜中,這支精兵終於到了城門口。同樣這也預示著,隴縣第一次舉辦的年度會議總結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