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崽崽啊,不卷了 快樂的童年(1 / 1)

李複也沒什麼抱小孩子的經驗,才幾個月的小孩全身都軟綿綿的,看著他是大咧咧一把給人從床上薅起來了,但實際上也是收了力道的。

這會兒小孩一醒,大概是有點被驚到了,腦袋下意識往後一挪。

李複登時嚇得心頭一跳,就怕小孩腦袋沒力氣把自己脖子給扭了,幸好他反應速度也不慢,抬手就把昀哥兒的腦袋給護住了。

辛娘也是暗暗鬆了口氣。

“這孩子倒是長得好看。”李複這會兒小心‘端著’昀哥兒,笑道。

先誇誇,緩解一下辛娘的情緒。

李複雖然心思比較重,但總體也還是希望家庭和睦的,加上布氏那兒也鬨過了,李複多少知道這段時間他做得有些不妥當。

昨天已經安撫好了布氏那邊,今天是特意來安撫昀哥兒這邊的。過段時間忙好了,再找個借口辦一場喜宴,到時候就能讓後宅兩位夫人開心一些了。

果然聽了李複的誇誇話,辛娘剛才擔憂的神色一掃而空,面容都柔和了很多。

李複本來是虛假誇誇,不過裝模作樣看了幾眼他還真發現昀哥兒是長得好。

隔壁的翊哥兒這幾個月很鬨騰,哭得精力好的不可思議,也不知道一個小孩兒怎麼能哭這麼久。

這一看,以後就是一個執拗鬨騰的。

再看昀哥兒,雖然剛剛嚇了一跳,但這會兒認認真真地張著一雙黑湛湛的眼睛盯著他看。一張小臉在這幾個月下更是被養得白白嫩嫩,瞧著跟個福娃似的,看著就有福氣。

本來李複抱孩子就是意思意思,也做好了跟翊哥兒似的,一會兒哭了就把孩子遞回去。

誰知道他抱了會兒了,這昀哥兒竟然不哭。

“可真機靈,小小年紀就認識你阿爹我了。”李複抱著孩子湊近了些,忍不住誇了句。

雖然剛生出來時,他得知倆小孩兒估摸都是普通人,李複難免有些失望。不過幾個月過去,他的心情也恢複過來了。

畢竟第一次當爹,舐犢之情還是有的。

昀哥兒好奇地瞧著李複,這幾個月以來,他還是第一次瞧見自己‘親爹’呢。

咦?

昀哥兒樂嗬了下,他那顆鮮嫩的腦子好像越來越好用了嘛。

之前他還有些不明白‘娘親’是什麼意思,現在好像懂了,連阿爹是什麼意思都知道了。

“昀哥兒可真是討喜。”李複看小孩兒咧開嘴咿咿呀呀地笑著,忍不住把昀哥兒整個抱在懷裡親了口。

李複是個嚴肅心思也重的人,他沒孩子時就想,以後必然是個嚴父。可這會兒心一軟,頭一次有點明白了什麼是父子血脈之情。

昀哥兒第一次見他也不怕,還看著他笑,可不就是因為他們是親父子麼。

“昀哥兒乖巧得很,郎君你是不知道昀哥兒有多好帶。這麼懂事性格好,我都怕他以後吃虧。”

李複也頭一次體會帶娃的樂趣。

抱了會兒,索性坐下來,還把小孩兒擱置在空榻上故意逗他。

昀哥兒瞪著李複,迷迷糊糊想,這個阿爹年紀有點大,他娘親看著年歲不大,看來是老夫少妻。

不過這個阿爹可能不怎麼好,畢竟好的阿爹怎麼幾個月不來看自己的崽?

昀哥兒有點不高興了。

更不高興的是這個阿爹還拿了一個穗子放到他眼前,時不時晃動,逗著他去抓。可他一伸手,這個不太好的阿爹就把穗子抽走了。

“咿呀。”

昀哥兒示威似的叫了兩聲,結果不太好的阿爹跟一直溫柔的阿娘不僅不道歉,還笑了起來。

笑什麼,嬰兒也有尊嚴的。

昀哥兒還想批評他們幾句,可漸漸眼皮就打起了架。

大概是今天想‘阿爹’‘阿娘’是什麼意思,終於想通了之後大腦用得太多了。

算了,先不想了。

昀哥兒咿呀嘀咕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幸好睡著之前,大概是看他眼皮打架,阿爹就放鬆了警惕,那穗子抽的不及時,終於一把讓他抓住了。

抓住了就不還給你,叫你逗小孩兒。

“睡著了?”李複瞧著昀哥兒揪著穗子閉上了眼睛,下意識壓低了聲音問辛娘。

“睡著了,郎君我抱他去床上睡。”辛娘笑著過去。本來想拿走昀哥兒抓著的穗子,誰知道他不肯鬆手,還揮舞著手作勢反抗的模樣。

辛娘忍不住又要笑。

昀哥兒脾氣好得很,尋常小孩兒還不能控製自己的力道,總是無意識揪了母親的頭發或者皮肉。

可昀哥兒從不這樣。

這還是他頭一次揪著東西不肯撒手,估摸被李複給逗弄煩了。

把小孩兒在床上放好後,辛娘才悄悄道:“昀哥兒前幾天就會翻身了,所以現在得仔細看他。要是睡醒了沒人,他隨意翻身恐怕會摔了。”

剛才的空塌比床沿高,加上地方也小。辛娘就怕一個不注意,昀哥兒翻身從上面滾下來。

大概是昀哥兒不鬨騰,李複還真耐下心一點點聽辛娘將小孩兒從生下到現在一點一滴的事兒。

什麼昀哥兒第一次如廁,當時不知道為什麼他憋得臉通紅,可把辛娘嚇得不行,以為他出了什麼毛病才排不出什麼五穀輪回之物,幸好後來就正常了。

可辛娘隻要一想起昀哥兒當時實在憋不住時那副惆悵,還哎呀歎氣的模樣,打心裡頭就覺得這孩子怎麼這麼逗人。

還有昀哥兒出生到現在,她悄悄掂量下,估摸長胖了多少重,每天喝奶前那副無奈的模樣...幾乎把這幾個月所有養昀哥兒的事兒都講了一遍。

李複發現他竟然聽得津津有味,本來他隻是想跟昨日去看翊哥兒一樣走個過場,結果他自己都沒想到竟然就這麼不知不覺過了一個下午,這會兒天都有些黑了。

既然如此,李複索性同辛娘一起吃了晚飯。本來還想留宿的,可梁朝比較操蛋,當初的開國皇帝是個卷王,他自己卷,每天睡四五個小時,其他時間全用來處理政務,他也要彆人卷。

彆人不肯卷他還曾經直白地罵人,說你們這幫文人拿了朝廷這麼多錢糧,那就全部給我好好乾活。你們不乾就給我滾蛋,有的是人給我乾。於是定下的假期中,除了冬至過節跟中秋過節各休三天假外,其餘就是季度假。就是三月為一旬,一旬月尾休息一天,其他時候看朝廷是不是有特殊公告讓他們休假,沒有就不能休了,老老實實給我上班吧。

所以李複也沒辦法,他今天本來是趁著中午回家吃飯的空當看看昀哥兒的,沒想到一下耽誤了半天。

隴縣雖然破落,但畢竟還是在梁朝的管轄下,他嚴格來說是今天下午翹班了。尤其現在是春耕時間,各地農桑處理還有分攤一些今年需要的勞役人口到各鄉,事情也不算少的。

也沒辦法了,隻能回去加個班。

昀哥兒再醒來的時候天是徹徹底底黑了,他睜著眼睛就看到屋子裡面點了油燈,就著亮光他娘親在縫製他的小衣服。

一看見他睜開了眼,辛娘就放下了手裡的活兒。

“昀哥兒可餓了?”

辛娘逗著昀哥兒,給了喂了些奶水後又給他擦了擦臉跟身體,這才把白白胖胖的昀哥兒再塞回被子裡面。

辛娘也不怕昀哥兒哭,果然這麼一折騰,昀哥兒隻是自己好奇地看看自己的手手,又在被子裡面抬腳去摸摸自己的腳腳。

折騰了會兒,昀哥兒忽然想起了什麼。

他喊著嘿呀努力翻了個身,然後就開始在自己身上亂摸。大概沒摸到,趕緊去自己的小枕頭下摸索。

很快,一個小穗子被他扯了出來。

這小穗子也不值錢,可是昀哥兒看著自己的戰利品就是開心。看了會兒,又撅著屁股把小穗子塞回了自己枕頭下面。

塞好了,昀哥兒拍了拍枕頭,一副故作老成滿意的模樣,把辛娘逗得不行。

笑了會兒,辛娘第一次跟昀哥兒念叨起了李複,順帶還說起了翊哥兒那邊的情況。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昀哥兒偶爾也聽到丫鬟說起過隔壁院子的姨娘還有翊哥兒什麼的,他模糊知道他那個阿爹至少有兩個老婆。

可之前他阿娘從來不說這些。

這次她說了不少,甚至還說起了自己的身世。還說阿娘的阿爹還當過官,什麼官昀哥兒就聽不懂了,太繞口了。

阿娘還說她原來是感謝阿爹的,雖然感覺她也從來沒走進過阿爹的心裡。另外隔壁的布氏呢,她原本是個小商人的女兒,出身門第也差得很,實際上跟著阿爹也沒什麼名分。

零零散散的,阿娘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也沒個重點。

念叨久了,昀哥兒終於明白了幾件事。

第一隔壁的布氏跟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第二他隻要平平安安長大就行了,千萬彆跟他阿爹似的做個卷王,大可不必。

昀哥兒咿呀了幾句,抬著腦袋大大點了個頭。

他覺得阿娘說得很有道理,誰要卷啊,他上輩子卷得夠夠的。這次他崽崽啊,打死不卷。

辛娘瞅著小孩兒一副認真聽他說話,還煞有介事點頭的模樣就愛得不行。雖然覺得小孩子肯定聽不懂,可是這麼乖乖巧巧的模樣真是讓她恨不得再親兩口。

昀哥兒卻一下又傻愣住了。

上輩子?

什麼上輩子?

他為什麼知道這個奇奇怪怪的詞?

昀哥兒覺得自己這顆小腦袋好像又有點不靈光了,他怎麼覺得他腦子裡面突然自己冒出了不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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