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家大院裡提到小卷毛裴倦,而在醫院裡,裴灃也在和自己的妻子提到了昨天的事情。
裴灃的手有些抖,手中拿著一根煙,本來想要抽煙排解壓力,卻怎麼都點不燃這支煙,他的手乾脆焦躁地搓著這支卷煙,把它搓得皺皺巴巴,煙絲都從紙裡鑽出來了。
段在儷看著胡子拉茬的丈夫,本來是有一肚子氣的,畢竟這事說到底就是自家丈夫的工作招惹上來的,見到了他這樣,心就軟了下來,畢竟出了這樣的事,他也是不想的,深吸一口氣把煙從丈夫的手裡給搶下來,“行了,這煙都要被你揉廢了,在醫院裡也彆抽煙,到時候彆人都聞著這股味不好。”
段在儷摸了摸丈夫的褲子口袋,取出來了煙盒,把這根皺巴巴的煙重新放了進去。
原本去了津市出差的段在儷在接到了電話以後,連夜趕了回來,她在車上眯了一會兒,這會兒眼珠子都是熬得通紅。
“好,我不抽。”裴灃搓著臉,他搓完了臉以後,又想要摸點東西,就直接用手拉住了妻子的手,不停地摩挲妻子的手。
裴灃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就是害怕啊,你不知道我剛剛眯了一會兒,做了一個噩夢。”
段在儷的心中一突,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她在車上眯著了一陣,她也做了一個噩夢。
段在儷夢到她的孩子被綁架以後被喂了安眠藥,在大冬天裡這樣睡了一夜沒人管,發了高熱,因為綁架的人沒留意到裴倦的情況,竟是讓他燒得抽搐,裴倦在幼兒園裡吃得好,他吐了出來,食物殘渣堵塞了氣道,導致了孩子的死亡。
那個綁架的人本來是想要威脅自家丈夫的,結果因為裴倦沒了,也傻了眼,最後決定挖坑把小卷毛給埋起來。
公安的刑偵大隊很快就找到了犯案人,找到了她的孩子,但是不是活生生的孩子,而是孩子的屍體。
段在儷本來就是打盹,在夢到了孩子屍體時候,尖叫一聲醒來了,那個噩夢這會兒她回憶起來,心都是砰砰直跳。
醫院的木門上開了一個小窗,段在儷忍不住探頭去看,她家小孩兒還是安安靜靜地躺著。
段在儷甚至想要進去摸一摸孩子的小手,但是她知道孩子一夜都沒怎麼睡好,現在去摸孩子,很有可能讓他醒過來,她壓住了自己想要碰觸孩子的欲望。
段在儷想到了那個夢,使勁兒地擰了一下自己的丈夫胳膊,眼眶也紅了起來,聲音沙啞:“你現在知道後怕了,你當時怎麼就不去接孩子?要是卷卷出事了,我看你怎麼辦?!”
段在儷並沒有真的那麼怪丈夫,她的理智上很清楚這是個意外,但是一想到孩子可能的結局,她的情感就壓住了所有的理智。
裴灃由著妻子發泄情緒,就像是妻子說的那樣,其實妻子出差的時候,他並不是時刻都忙著的,確實是想著狄晶晶和他們家孩子關係好,拜托狄晶晶的媽媽去接孩子,結果就出了這樣的簍子。
裴灃自己也是在自責,為什麼不自己過去接孩子?
明明他昨天可以早點收工,早點回家的。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狄晶晶的全家都過來了,武秀聽到了這話,連忙上前,上前就是一個鞠躬,“嫂子,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把孩子交給彆人。”
說到了後面幾句話,武秀的聲音帶著哭腔。
武秀昨晚上睡得早,根本不知道這件事,還是今天早晨聽人傳得沸沸揚揚的,說是陸刃甲被抓了,因為他要報複裴灃,就把裴灃的兒子給拐了。
武秀當時一聽就傻了眼,她才意識到,當時她接了孩子,就是把小卷毛交給了陸刃甲!
武秀根本就坐不住了,她急匆匆把家人都帶上到醫院裡,現在見到了兩個人,直接抽自己巴掌,代入自己女兒想想,她眼珠子都紅了起來,“是我的錯,都怪我,我把孩子帶回家多好,就在我們家裡待著該有多好。”
武秀的動作把裴家的兩人嚇了一跳,段在儷連忙把武秀的手給拉住了。
“也不是,主要是老裴的錯,我出差幾天時間,儘麻煩你去接孩子,他又不是天天去搶夕陽景,是他自己偷懶不去接孩子。”
“對對對。”裴灃連忙說道:“這事是我的不好。和你有什麼關係?而且卷卷也沒事,現在就在裡面睡覺,你彆太自責了,之前還多虧你照顧我們家卷卷。”
武秀本來就自責,聽到了剛剛裴家夫妻兩人的對話,心裡頭更是後怕,“怎麼沒有關係?都是我的錯,這事我還是早晨買菜的時候,聽人說了陸刃甲的事,要不是桑老師,孩子不知道受什麼罪。”
段在儷埋怨丈夫也是出於擔心兒子的後怕,見著同事武秀這樣自責,她就不好意思了,理智已經全回來了。
“秀秀姐,這事就是犯罪分子的錯,卷卷也沒事,這事就這樣算了,我剛剛說孩子他爸,也就是埋怨兩句,沒真的怪他的意思,我們兩家向來走得就很近,下次說不定你出差還要麻煩我接孩子,咱們吃一墊長一智就行,以後就不把孩子交給彆人就行了。我放心的下你,你也放心我是不是?”
武秀忙不迭點頭,“這是肯定的。”
見著武秀的情緒好轉,妻子的理智也回來了,裴灃也鬆了一口氣。
狄晶晶被她爸爸攥著手,這會兒把自己的手從爸爸的手中抽出來,上前說道:“段阿姨,卷卷沒事吧,我想看看他。”
段在儷說道:“他這會兒在睡覺。”
病房的門有一個小窗,段在儷往裡面一看,原本還在睡覺的裴倦揉了揉眼睛。
“他醒了!”
一群人呼啦啦地往裡面走,狄晶晶的爸爸趁機扯了扯裴灃,等到裴灃落後一步後,遞了一個信封塞入到裴灃的手中,這事他覺得武秀也是有責任的,所以想要用禮金來代表他們的心思。
裴灃不肯收這個錢,兩人自然是一番拉扯和推辭。
大人之間的推辭和小孩子沒有關係,狄晶晶已經跑到了小卷毛的旁邊,“你舒服點了嗎?”
裴倦癟了癟嘴,“不舒服。”
他的聲音沙啞,昨晚上給他洗胃洗得人虛弱,這會兒又發燒了,小嘴一癟,想要哭。
隻是裴倦看到了狄晶晶,不好意思在小夥伴面前哭,就對著段在儷伸手示意要抱抱。
段在儷看到了兒子的姿勢立即上前坐在了床上,把人抱在了懷中,還不忘把被子掖了掖,把兒子裹得是密不透風。
裴家人商議著要等到周一幼兒園上學的時候去感謝桑老師,甚至還抓緊時間找人繡了錦旗,卻沒等到周一的到來,在周日的時候,桑雲窈就和祁衛東還有桑寶彤來探病了。
在進入到暖氣充足的住院部,二人的臉上立即激出了兩團紅彤彤的血色,二人齊齊解開棉衣的扣子。
小孩子的火力足,最怕熱的小團子則是把厚棉衣給脫下來。
祁衛東伸手,等到自己的“小表妹”把棉衣脫下來,他就給掛在手臂上。
祁衛東又問桑雲窈:“你要脫外套嗎?”
桑雲窈搖頭,她還沒那麼熱,等會到了病房裡再脫外套好了。
到住院部的前台打聽好了床號,幾人到了病房,正好裴倦醒著,本來膩歪在媽媽懷中看連環畫,見到了這幾人,把書一丟,“彤老大!”
桑寶彤手中用網兜拎著在供銷社買的奶糖,湊到了卷卷的身邊,她用小手摸了摸裴倦的小卷毛。
大概因為發燒的緣故,桑寶彤發現自家小弟的頭發更卷了。
“你彆抱怨打針,打針了才會好得快,等你好了,再來上學。”
裴倦上一次打吊針的時候,哭得眼淚汪汪,和爸爸媽媽討價還價了好久,在打針的時候,還時不時以深仇大恨的目光去看打吊瓶,而經過了桑寶彤兩二句話,他接下來就乖乖打針。
段在儷見到了桑老師就很高興,再發現兒子乖乖地聽桑寶彤的話,這會兒就更高興了:“還是彤彤有法子,今天上午打針,真的是鬨騰得要命。”
“小孩子有時候不聽大人的話,但是會聽孩子的話。”
尤其是桑雲窈很清楚,早慧的桑寶彤要是她自己願意,完全可以做孩子王,現在桑寶彤不是孩子王,但是她的話在幾個熟悉的小朋友那裡非常管用。
在1977年的春節到來之前,發生的最大事情就是裴倦差點被拐,因為這一事件,軋鋼廠幼兒園還特地開了大型的家長會,強調注意孩子的安全問題。
平靜地過了1977年的春節,送走了結束年假要回研究所的祁家還有譚家人,桑雲窈和祁衛東還有桑寶彤剛踏到帽兒胡同,就聽到了一件大事,姚聽聽要再嫁了!!
沉雲香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
:,
:,
:,
:,
:,
:,
:,
:,
:,
:,
:,
:,
:,
:,
:,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