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夜巷裡的吻(1 / 1)

桑雲窈本來想著,等到羊油凝固了,難受死他,沒想到的是,小團子的強迫症犯了。

“祁叔叔,你臉上有個臟印。”小團子看了好幾眼之後,終於下定決心說道,“我幫你擦乾淨吧。”

這臟印是桑雲窈製造的,桑雲窈哪兒好意思讓小孩兒處理。

“我來。”

她示意讓祁衛東靠過來一點,用帕子給對象擦臉。

攥得溫熱的帕子略用了點力去擦拭右邊面頰,因為擔心沒擦乾淨,桑雲窈換著角度想要從頂光去看擦乾淨了沒有。

羊肉生熱,白淨的面頰上泛著淡淡的紅暈,她的嘴唇因為吃東西紅潤了起來,比上了口紅還要飽滿動人,讓人想到絲絨材質綴著露珠的花,花瓣自然地舒展,在誘人采擷。

祁衛東倒是想采擷,卻沒什麼任何的動作,隻是在腦海之中回味曾經采擷過的滋味。

那是柔軟的芬芳,像是久旱的人忽然發現了綠洲,浸潤在水中,身體的每個乾涸細胞都飽滿地吸取了水;又像是在寒冷的冬天,被凍得麻木了,忽然冷極了從最核心開始熱起來,整個人熱騰騰暖洋洋的。

祁衛東的喉結滾動,氣氛是到了,卻不敢做什麼,他也顧及著有小孩兒在場呢。

祁衛東忽然想到了自己小時候的經曆,他踢球回來,一隻手圈住了足球,砰得一下打開了門,坐在沙發上的父母瞬間彈跳開。

他把衣服撩起來擦汗,壓根沒多注意彆的事情,“媽,我要洗澡。”

“水、水已經燒好了。”媽媽的聲音有些不太穩,這讓祁衛東奇怪地看了一眼,詢問說道:“媽,你感冒了嗎?”

“沒有。”陸湘儀還是坐在沙發上沒動,聲音已經穩了下來。

他大搖大擺地從父母的身邊過,見著父親攥著母親的手,母親的面頰泛著紅,父親的喉結滾動。

以前不明白的那些細節在如今清晰了起來,祁衛東想著自己也會和當年的父母一樣,那些親昵儘量避開著點早熟的小表妹。

曖昧的升騰桑雲窈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都灼熱滾燙了起來,她的臉也不爭氣地紅了起來,連忙再用帕子揉了揉祁衛東的臉,“好了。已經乾淨了。”

小團子打了一個充滿了羊肉味的飽嗝,把汽水瓶給收羅起來:“我來洗碗。”

祁衛東則是說道,“彆和我搶,我來洗碗。”

·

姚聽聽來洗碗的時候,就碰到了過來洗碗的祁衛東。

祁衛東手中拎著一個水壺,往洗碗盆裡一倒,再兌入一點涼水,撚了一小戳的堿開始洗碗。

洗碗布用力在碗內側一撚,所有的汙垢都被滌蕩在盆子裡。

在祁公安上門的時候,姚聽聽就聞到了淡淡的羊肉膻味,現在明顯是把羊肉加熱了吃到了肚子裡,羊肉那種特有的膻味更加明顯了,這讓姚聽聽又餓了。

她最近都吃得很不好,以前賈前進的東西時不時會送到家

裡來,沒了賈前進,剛開始覺得還好,日子過得月久,越不是個滋味。

祁公安上門的時候,姚聽聽就說了小孩兒嘴饞,還說了桑家今天會吃得很好,買了三大爺的預處理菜,沒想到的是以前的賈前進會乖乖送出羊肉,祁衛東則是說道:“羊肉是好東西,我也想是著表妹,還有表姨會不會饞了,特地給他們來開開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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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姨兩個字當時還讓姚聽聽愣住了,後來才反應過來,祁衛東這會特地喊桑雲窈喊做表姨,好降低男女相處的那種曖昧感。

“祁公安,怎麼來洗碗啊?”姚聽聽說道,“桑老師也真是的,平時就讓小孩兒洗碗,現在祁公安你來了,又讓你洗碗。家裡總共才多少活啊。”

“我們之中,表姨的輩分最高,總不好讓我表姨洗碗。”祁衛東笑著說道,“姚大娘,你要點熱水洗碗嗎?我這裡有多的水。”

姚大娘三個字聽得姚聽聽是心梗,緩緩說道:“我也大不了你幾歲。”

“按照輩分喊你大娘正合適,”祁衛東說道,“我表姨喊你嫂子呢,我就得喊大娘。”

祁衛東身上還穿著白色的製服,他挺嚴肅地說姚大娘,讓姚聽聽的心涼了一截子,要不是手上有油汙,她恨不得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臉,她哪兒就是大娘了?

姚聽聽本來想用祁衛東的熱水,聽到了姚大娘三個字,頓時沒了心思,反正現在是深秋,又不是冬天,洗碗也沒那麼冷,姚聽聽就用冷水洗碗。

姚聽聽家裡人多,來洗的東西也多,等到祁衛東走了,她還洗了一陣。

等到回去了以後,屋子裡有一股難聞的味道,是癱瘓在床的公公拉了。

姚聽聽屏住呼吸,幫忙處理汙物。

處理完了公公,又給婆婆瞎了的那隻眼上藥水,再就是哄著幾個小孩睡覺,他們三個人全部都喜歡纏著她,把姚聽聽累得夠嗆,的等到三個小子都睡了,姚聽聽終於可以坐在曾經丈夫使用過的書桌前,拿出了一個小鏡子。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驚恐地發現祁衛東稱呼她為大娘沒稱呼錯,她又瘦了,面上的肉往下垂,眼下是細細的皺紋,根本沒有十八歲的桑雲窈那般年輕,也比不上養尊處優的計文莉,甚至比不上她覺得長相老氣的陶素素。

姚聽聽又忍不住想到了那天的夢,如果要是有賈前進幫忙,她或許可以真的可以晚些時候熬出頭,而現在賈前進馬上就要結婚了,她去哪兒找可以幫她的人?

三大爺那裡可以扣得一些好處,但是三大媽現在盯得很緊了,另外還有胡同的曲某某,要想換好處,得用自己的一身皮肉去換。

姚聽聽摸了摸自己的面頰,她是不想換的,就算是她之後想換,都已經是大娘了,能換得什麼好處?

而且那個夢裡,姚聽聽也記得自己的名聲不好聽。

“姚聽聽對自己的第一任丈夫的夫家確實夠意思,伺候兩個老人,還把三個孩子拉扯大了,但是對自己再婚的對象就太殘忍了一些。”

“賈前進就是個大血包,把自

家家的東西全部都供養了姚聽聽家,最後呢?賈前進也沒說不去港市啊,就是有點害怕,結果呢,就被說是不想離開大陸,直接給撇下了。”

“就不能喜當爹,賈前進就是現成的例子,年輕的時候有工作,福利待遇也好,幾個孩子親親熱熱地喊他爸爸,等到老了,軋鋼廠的效益不好,他被下崗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心狠還是姚聽聽自己狠,為了自己的三個兒子,把自己給結紮了,還讓賈前進以為自己生不出來孩子,其實姚聽聽到了,在外也不一定過得多滋潤,這女人為了她老公三個孩子真的是太費心了,她其實一早的時候,更心狠一點,直接改嫁,三個孩子不養了,日子還輕鬆一些。”

要不要拋下孩子改嫁了?

以前的姚聽聽總覺得日子沒到這個地步,今天祁公安的姚大娘徹底讓她動了心思,日子太苦了,在夢裡有人幫著就很苦,最後還沒得到什麼好名聲。

以前婆婆總是說,日子熬著熬著就熬出頭了,其他人的日子過得更差,她這樣撫養三個孩子,還有養著公婆,在古代都可以拿貞潔牌坊了。

姚聽聽也覺得自己偉大,但是夢裡似乎所有人都不這樣覺得,覺得她算計人算計得太狠,沒什麼好名聲可言。

她要是再嫁了,隻要嫁得遠一點,沒人知道自己嫁到哪兒了,就可以擺脫所有的一切,日子當場就好起來。

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舍棄三個孩子,而當時其實懷孕發現是三個孩子,醫生就建議過減胎,是婆婆堅持表示多子多福,需要生三個孩子的。

既然婆婆堅持要三個孩子,也不許她帶著孩子改嫁,因為需要傳承孩子他爹的姓氏,那麼婆婆辛苦一點養育三個孩子,也是值得的不是嗎?

可以說,自從做了那個夢,姚聽聽的心中就種下了一粒種子,現在這一刻,那種子遇到了水迅速生根發芽,瞬間就在姚聽聽的心中長成了參天大樹。

而且祁衛東尚且不知道自己簡簡單單三個字就讓姚聽聽心神大亂,他在洗完碗以後,桑雲窈就把他給送出四合院的大門。

小團子沒跟上,祁衛東等到出了198號四合院的大門,就把桑雲窈給拉到了一個視線死角裡去了。

在部隊做過偵查兵,祁衛東一早就發現了這個位置一般人走過的時候,都不會留意到這裡。

因為今夜正好是農曆初一,天空隻有一線弦月,幾乎無法起到照明的作用。

在黑暗之中,兩人的氣息交融在一起,心跳加急到幾乎讓人暈眩的地步,桑雲窈雙腿發軟到無法站起,後背抵著牆,無力去抵抗灼熱氣息的攻略城池,也生不起什麼心思去抵抗。

整個人如同被送入到了雲端,漂浮在軟綿綿的雲朵上。

等到不知道哪兒的野貓經過,祁衛東這才停下,把人抱住,靜靜等到周身的火焰平息,同時用手捋了捋對象的頭發,“沒事,隻是一隻貓。我抱一會兒,過一會兒你再進去。”

接受過健康教育課,桑雲窈知道抵著自己的是什麼,她應了一聲,動也不動。

桑雲窈把頭擱在祁衛東的肩膀上,忍不住用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會不會被小團子發現?

幸而等到半個小時以後,桑雲窈去洗漱刷了牙,小團子都不曾問出小姨怎麼嘴腫了這種諸如此類讓人尷尬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