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命運改變(1 / 1)

年關將至。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白家每天都有好消息傳出來,似乎離最後的完成已經近在咫尺。

而周恒則越來越焦慮暴躁,他最近連海外都很少去,待在白城,親自監督項目進展。

他數次質問周輝月,想要發脾氣,都被壓下去了,周輝月給了他對方進度的合理推測,但周恒總是因為白家的消息而動搖。

今天又見了一次面,要求周輝月給出最後期限。

周輝月簡單報告了情況,但不像往常那樣結束,而是繼續說:“白家還未完成,消息就已經穿的滿城皆知,想要和白家合作,搶占先機的人不計其數。”

周恒煩躁地說:“我知道,但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周輝月不動聲色地說:“白家是在造勢。”

白屹這麼做,看似不把周家放在眼裡,實則依仗的事這麼多年以來,白家在白城打下的根基。

那些人相信白家永遠不會垮塌,從依附白家中撈到好處。

周恒沒那麼蠢,他知道周輝月的意思。這些日子,他日思夜想,非常後悔沒再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後立刻找上周輝月,接手他的公司,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意外。

周輝月用一種平淡的口吻引誘著周恒:“白家可以這麼做,難道周家不行嗎?他的算法是從我的公司拿的,這件事不是秘密,多讓外人知道就行了。如果周家能開出更為優厚的條件,硬件設備更加完善,一定會有人把賭注壓在周家這邊。”

人會因為貪婪而入籠。周恒忍受不了在即將超越白家的時刻功虧一簣,他要做到前人做不到的事,將白家取而代之。

他遲疑地看向周輝月,因為過度緊張,喉嚨發癢,咳嗽了兩聲。

“那你能在白家之前完成嗎?”

周輝月坐在沙發上,雙手隨意地交叉在一起,這是一個表露出野心的姿勢:“我的身體好了,也能兼任一些彆的工作。如果我能自己挑人,再認識一些有用的人,進度應該會加快。”

周恒終於明白。

周輝月不是沒有野心,而是他的野心太大了,所以必須要在這個緊要關頭換個好價格。否則他就會像之前那樣,對結果毫不在意。因為他們之間沒有共同利益,一兩句口頭上的話什麼都不是。

他的這個兒子可不是康勉,會無條件為自己付出。

想到這裡,周恒下定決心:“輝月,你是我的兒子,周家的東西就是你的。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給你一部分股份,咱們父子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周輝月點了下頭,露出一個笑來。

*

那天過後,周輝月開始出現在公開的社交場合,在某種程度上代表周家。

而今晚有一場工作上的聚會,參加的大多是外地來的商人,尋求未來項目的合作。

周輝月一進去,周圍人的視線幾乎都落在他的身上,

畢竟周恒才親自向外人介紹了周輝月的身

份,他可能是周家未來的繼承人,又手握重要的項目,想要和他結交的人不計其數。

周輝月熟練地打發這些人,旁人有遞煙的,他沒碰,而且也會遠離抽煙的人。

有眼色的人都看出來了。

一旁的人奉承道:“抽煙是不大健康,難怪您不喜歡。”

周輝月飲了口酒:“未婚夫很討厭。”

這句話一出,周圍安靜了一瞬。他們不是白城本地人,事先打聽到周輝月的身世已經算消息靈通的了,至於未婚夫的事,更是一無所知,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周輝月隻是覺得無聊。

如果不是這場聚會,現在他應該去接考完試的虞倦,再陪著虞倦,和他的舍友們吃今年的散夥飯。

聚餐上可能會聊點周輝月沒見過的,在宿舍裡的虞倦。

虞倦有很多討厭的食物,也不知道今晚能吃多少。

晚上回去得給他加個餐。

周輝月想,所以在這裡真的很浪費時間。

觥籌交錯間,有人湊了過來,殷勤地和周輝月打招呼,他想要拉近關係,又說:“周先生,我們好像有點緣分,來了後才知道,今天身邊這個助理,是你的初中同學呢!他叫陳簡。”

一旁的人抬起頭,他的模樣清秀,臉上浮現出一絲久彆重逢的歡喜。

周輝月置若罔聞:“是嗎?我記不清了。”

那位王總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他信奉有人好辦事的一套。陳簡拿出了和周輝月的初中畢業合作,自己踩臨時雇傭他來這裡的。

聚會持續了三個小時,周輝月喝了酒,臨走前叫了司機。

司機還沒到,他打算去車上吹會風,和虞倦打個電話。

有人站在車庫,是王總身邊的助理陳簡,他在這裡等人。

陳簡攔在周輝月面前,義正詞嚴地說:“你為什麼裝作不認識我?是找到了親生父母,就不想承認自己的過去了嗎?”

也許是這句話太生硬,他企圖打感情牌:“他們經常會回到福利院聚會,大家……大家都很想念你。”

他們的確是初中同學。但陳簡不是孤兒,而是福利院院長的孩子。對於福利院的孤兒來說,他和所有孩子都不同,他是更高一等的人。陳簡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能給福利院的孩子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陳簡還記得十幾天前,一位貴太太找上了自己,聊了周輝月的現狀。陳簡才知道周輝月是富豪之子,已經被認入豪門。那位貴太太還暗示了自己很有錢,如果自己能做到她要求的事,便能提供很多錢。

那是陳簡可望不可即的東西。

於是,陳簡欺騙了那位貴太太,說在那間福利院長大的孩子對自己都抱有好感,貴太太似乎對他多了些興趣,願意給他嘗試的機會了。

所以他才能被推薦到這個王總身邊。

周輝月不為所動。

陳簡毫無辦法。那位貴太太對他的要求是,不顧一切,無論用什麼辦法,吸

引周輝月的注意,無論是好是壞??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讓他分心就夠了。

陳簡隻好放手一搏說:“你不問是誰找我來的嗎?”

這也是那位貴太太教會自己的,有些時候,必須要用這些孤注一擲的辦法讓周輝月對他產生興趣,他可以以此為誘餌,換取周輝月的信任。得不到也沒關係,建立聯係是最重要的。

周輝月終於停下腳步,但他的回答是:“沒興趣。”

這種不入流的手段,重生之前有人也用過,找來的人也是陳簡,當時沒必要知道是誰,現在也沒必要。

這句話刺痛了陳簡的心,讓他想起小時候的事。福利院裡的大多數孩子都捧著他,有幾個是不敢靠近,怕得罪自己,而周輝月則對自己視若無睹。他對此很不爽,曾經暗自挑撥了幾個人,和周輝月打了幾次,甚至最後想讓母親教訓周輝月。但周輝月很快就跳級到了初三,十三歲離開了福利院,且因為是全市中考狀元而拿到了全額獎學金助學金,以後再也沒有回來。

無論十年前還是十年後,周輝月沒有絲毫改變,他像是一個不配被看到的人。

陳簡惱羞成怒:“周輝月,像你這種冷酷無情,眼高於頂的人,即使天賦再出眾,家世再優越,這輩子都無法理解彆人,得到普通人的感情。”

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可能借由周輝月這個人得到任何東西,更加惡毒的詛咒:“你從小是個孤兒,到老了都會形單影隻。”

重生之前,陳簡也曾這麼詛咒過。

周輝月活到三十五歲,沒有談過戀愛,沒有喜歡的人,似乎也應驗了這個人的預兆。但他不在意有沒有陪伴或愛,那時並不在意。

而周輝月的命運改變了。

周輝月抬起眼,他沒生氣,竟然笑了笑:“你說得對。”

又說:“但我不會孤身一人。現在不會了。”

陳簡愣住了,似乎沒想過會得到回應。

周輝月的電話響了。

“喂。我考完試了。”虞倦的嗓音冷冽,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甜,在周輝月的耳畔響起。

“周輝月,你放假了嗎?我想去一個有春天的地方玩。”

虞倦是毫無陰霾的,永遠澄澈的人。像是在這個冬夜裡突兀出現的夏日,炎熱,晴朗,隨之而來的日光亮到會刺痛人的眼睛。

周輝月說:“放了,你想去哪?”

掛斷電話後,周輝月瞥了一眼面前的人。

重生前的複仇名單中,並沒有陳簡的名字。因為太不值一提了,如果每一個試圖阻礙他,對他口出惡言的人都要追究,那需要報複的人也太多了。

周輝月不在乎這點小事。

但現在不同了。

周輝月想到虞倦這樣絲毫不在意外界言論的人,都會為了論壇的帖子生氣,忽然覺得有些事可能還是要追究的。

虞倦會不高興。

比如現在。

周輝月說:“陳簡。”

陳簡聽到他方才和另一個人的對話,周輝月好像變了一個人,一個截然相反,完全不同的人。

或許這個人是有感情的,但是太少了,隻能給一個人。

陳簡的母親是後來換來的院長,第一任院長為人清正廉潔,陳簡的母親則不同。她很喜歡做表面工作,經常邀請企業家同孤兒門拍照,在報紙上刊登合照,借此展示他們的善良。實際上那些錢都被她拿走了。

周輝月十一二歲時,就意識到了這件事。

他說:“你母親當年挪用了多少錢,還記得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