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不打不相識(求新章追讀)(1 / 1)

鄭養性說話的語氣十分誠懇,李獻忠知道他也有求和的意思,畢竟他們這樣相互叫價肯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誠然他可以繼續加價,可萬一朱純臣這家夥不接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若不是為了給東珠製造熱度,他也不願意得罪堂堂的成國公,真要是因此結下了死仇,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人家可是在京城,隨時都可以動用手中的資源搞你。

從來就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根本就是防不勝防。

既然有了這個台階所幸大家坐下來談一談,沒準還能化乾戈為玉帛。

於是他一改剛才囂張跋扈的姿態,笑嘻嘻地說道:“小人不知成國公和左都督在此,還請兩位莫要見怪!”

這小子實在是太過無恥了,剛把自己的家丁打了一頓,現在卻裝成一個沒事人一樣,朱純臣肯定是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鄭養性隻好充當和事老的角色,繼續說道:“不瞞這位兄弟,成國公乃是京城最大珠寶店聚寶齋的東家,本次欲拿下這顆東珠作為鎮店之寶,不知閣下能否割愛?”

李獻忠萬萬沒有想到,朱純臣居然是聚寶齋的幕後老板。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不過自己剛把他得罪慘了,想要合作基本沒有可能啊!

於是李獻總裝作十分為難的樣子,說道:“不瞞二位,在下乃是鐵嶺參將李獻忠,本次也是想在京城開設店鋪售賣手中的東珠,故而相中了這顆價值不菲的東珠。”

“其實在下的想法和成國公是一樣的,也想拿下它作為鎮店之寶,用來招攬客人!”

二人不可思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富家公子,這個小白臉居然是威震遼東,打的建虜聞風喪膽的李獻忠?

難怪剛才那些武藝高強的家丁直接被他按在地上摩擦。

然後李獻忠又無奈地說道:“我也不怕二位笑話,本次征討建虜我遼東將士傷亡慘重,我麾下的遼東鐵騎更是損失殆儘。雖說砍下了不少建虜首級,可朝廷發放賞銀的流程想必二位也清楚,一時半會根本看不見銀子。”

“如今遼東已經欠餉數月,將士們的撫恤都沒有發放。我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想到售賣繳獲的東珠以解燃眉之急。”

“其實小弟也是打腫臉充胖子,在這裡向成國公賠罪了!”

對朱純臣來說這個信息量確實有些大,李獻忠也想在京師賣東珠,這豈不是成了自己的競爭對手?

雖說李家也算是勳貴中的一員,畢竟李成梁的寧遠伯也是世襲罔替的。

不過如今京城的寧遠伯府中卻沒有李獻忠的一席之地,就連他的父帥李如柏也沒有資格。

繼承李成梁寧遠伯之位的是李如鬆的長子李世忠,同時還是錦衣衛指揮使,掌南鎮撫司。

應當說這個身份雖然比不上那些靖難功臣也還是能在勳貴圈中占據一個位置的,隻可惜李世忠的身體一直不好,自從繼承了這些職位後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府中養病,也就和其他勳貴沒有多少交集了。

想要做珠寶買賣靠的是你在權貴圈中的人脈,朱純臣正是憑借著成國公家族十幾代的積累,才能靠著聚寶齋成為行業中的龍頭老大。

李獻忠在這個圈子裡並沒有多少人脈,也就比普通的商人多了一點背景,他並不懼怕。

可是李獻忠也有自己的優勢,那就是貨源。

早年李成梁掌控遼東的時候,成國公家族也和其多有合作,畢竟當時李家掌控了東珠的渠道。

不過這都是上二代成國公的事了,朱純臣繼任成國公後李家已經在遼東逐漸失勢,他同李家自然也就沒有啥合作了。

他有自己的渠道,那就是控製開源路的馬林,儘管努爾哈赤建立後金後,建州同大明已經勢如水火。

但這也造成了一定程度上東珠貨源的緊張,使得這幾年價格不斷走高。

尤其是去年建州大舉進攻撫順後,邊關十分緊張,東珠的貨源幾乎已經沒有了。

說實話,他對李獻忠手裡的東珠十分感興趣。

不過這小子今天和自己抬杠,讓自己多花了五千兩的冤枉銀子,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他不可能因為李獻忠的一句“賠罪”就把這件事翻篇。

現在這個氣氛著實有些尷尬,不過好在還有鄭養性這個和事佬。

他如何看不出朱純臣的心思?

於是說道:“這些都是誤會,其實李參將不必自己賣東珠,成國公可是最大的買主。你自己乾費時費力,倒不如你們二位一起合作。李參將有貨源,成國公有渠道,這可真是天作之合!”

李獻忠自然明白鄭養性的弦外之音,自己得拿出點實際東西讓朱純臣消氣,這合作才能繼續。

於是他說道:“在下實在不知是成國公想要這東珠,不然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和您爭奪。”

“此事皆因小弟莽撞,讓成國公多花了冤枉銀子,這多出來的五千兩,就由小弟我替朱大哥掏了,還望大哥切莫推辭。”

說這話的時候,李獻忠也是一陣肉疼,他包場花了一千兩,又要給眠月樓2000兩提成,自己又貼出去五千兩。

這顆東珠雖說賣了萬兩白銀,裡外裡到手就隻剩下2000兩了,還真是賤賣啊。

不過要是能搞定東珠的出貨,這些銀子也是值得的。

果然李獻忠此言一出,剛才還苦著一張臉的朱純臣立刻眉開眼笑。

說道:“看來李賢弟也是一個敞亮人,你這兄弟,我老朱交定了!”

果然還是有銀子好辦事,一杯酒下肚,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人轉眼就成了好兄弟!

朱純臣說道:“李兄弟放心,大哥我不是那愛占便宜的人,你手裡的東珠,我一定高價收購。”

李獻忠心想,經過今天這一鬨,明天成國公在眠月樓和人大打出手,萬兩高價收東珠的消息肯定傳的人儘皆知。

東珠的價格不水漲船高才怪!

老子費時費力這一番炒作,倒成了為伱做嫁衣了。

當李獻忠拿出東珠樣品的時候,朱純臣的兩眼直放光,因為這正是他需要的上品東珠。

天然的珍珠,大多形狀都是不規則的,能呈現比較規則的圓形或者橢圓形且光澤度好的就是上品了。

不規則的東珠都是論斤賣的,幾兩銀子能買一堆,通常也就是磨成珍珠粉,或者做成廉價的珍珠項鏈。

他的聚寶齋自然不可能賣這些廉價品。

如果正常收購李獻忠手裡的上品東珠,也就30兩銀子一顆。

不過現在市面上的上品東珠幾乎斷貨了,朱純臣給李獻忠開出了40兩一顆的高價。

現在李獻忠手裡的上品東珠有幾百顆之多,不過他並不急著全部出手,“饑餓營銷”的道理他還是懂得。

隻是將李三順從古勒寨中得來的那袋東珠賣給了朱純臣,上百顆東珠換成了四萬兩白銀。

朱純臣看到李獻忠仍然愁眉不展,於是說道:“做成了這筆大買賣,賢弟怎麼還是悶悶不樂,莫不是覺得為兄的價格出低了?”

李獻忠趕緊說道:“兄長的價格公道,還高於市面上的收購價,小弟自然是心存感激的。”

“隻是軍中的火器質量極差,常有炸膛的風險,我遼東邊軍也是深受其害。朱兄身為神機營的提督,能否替小弟想辦法搞一批質量上成的火器?”

火器可是屬於軍火,雖說吃空餉和倒賣軍資在京營中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可朱純臣隻是神機營的副提督,並不是一把手,面對李獻忠拋出的橄欖枝,他開始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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