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綎個人的光輝照耀著整個戰場，使得雙方士氣此消彼長，也徹底改變了戰場的局勢。

其到刀鋒所過之處，後金軍無不退避三舍，隻剩下遍地哀嚎。

明軍在自己主帥的感召之下，則是愈戰愈勇，很快就將韃子的勢頭給壓製了下去。

而鑲藍旗則士氣全無，完全被劉綎的氣勢給震懾住了，原本占據優勢的他們反而被殺得節節敗退。

遠處觀戰的阿敏原本心情大好，鑲藍旗僅僅投入2000人就已經殺入了明軍山上的營寨，並且牢牢占據著優勢。

但突然山上的情況發生了逆轉，原本占據優勢的鑲藍旗居然逐漸被明軍趕了下來，甚至明軍還有趁勢追殺下來的意思。

此時阿敏並沒有因為頭腦發熱而將全部兵力都壓上去，而是選擇了撤兵。

他這次進攻原本就是帶著試探性質的，畢竟再過幾個時辰後金的主力就會趕來這裡彙合，到時候東路軍一樣插翅難飛。

從敗兵口中得知烏泰爾被劉綎秒殺後，他也是吃驚不已。

明國將領向來喜歡自吹自擂，想那杜鬆也曾吹噓自己有“萬夫不當之勇”，結果還不是被輕鬆斬殺了。

烏泰爾的戰力幾乎不在自己之下，居然被劉綎瞬間秒殺，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後怕。

若是這次帶隊衝鋒的是自己，恐怕也難逃劉綎的镔鐵大刀了。

此時山上的劉招孫說道：“父帥，剛才我軍氣勢如虹，正好一鼓作氣擊潰敵軍，您卻為何阻止孩兒追擊？”

劉綎說道：“建虜攻山的部隊隻是一小部分，他們的主力騎兵尚在山下，你要是就這樣徒步追殺過去會有什麼後果？”

冷靜下來的劉招孫也意識到是自己莽撞了，如果他剛才殺下山去雖然能多斬殺一些敗退的建虜，不過自己的人馬一定是先被建虜的弓箭攻擊，然後再被他們的騎兵掩殺，鐵定是一場大敗。

劉招孫有些羞愧地說道：“多謝父帥教誨，孩兒思慮不周，險些壞了大事。”

看著劉招孫，劉綎也是一臉無奈。他的東路軍戰力實在是太差了，除了他自己的三千人，剩下的老弱病殘幾乎沒有多少戰鬥力。

剛才自己占據有利地形，以多打少還被這些建虜壓著打。

劉綎問道：“此戰我們損失如何？”

劉招孫吞吞吐吐地說道：“我們死傷了兩千多人，包括將近五百西南老兵，不過也斬殺了一千兩百多韃子。”

原本他以為建虜也就是騎兵厲害，沒想到這赫圖阿拉就在山區，建州的城寨幾乎都是依山而建，這些建虜在山地中穿梭自如，甚至比播州的土司兵還要擅長山地作戰。

這一仗也讓劉綎認清了一個現實：單單依靠東路軍單打獨鬥恐怕很難戰勝建虜。

劉招孫又說道：“父帥，我們今晚還是要設法消滅山下那些建虜，不然恐怕夜長夢多，要是建虜連夜增兵可就不好辦了！”

劉綎很欣慰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看來你還是有所長進的，今夜我們必破建虜，你趕緊去準備馬匹，讓家丁隨時待命準備出擊。”

“能否大破建虜，全看喬一琦的了。”

接到將令後，鎮江遊擊喬一琦就帶著十多名士兵，趕往十多裡外的朝鮮軍大營。

他知道朝鮮都元帥薑弘立是朝鮮王李琿的親信，早在李琿還是朝鮮世子的時候兩人關係就極為親密，據說薑弘立還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王的男人”。

想必此人年輕的時候應該長得不錯，不過此時他已經年近半百，身體發福，滿臉大胡子，除了皮膚白皙之外，喬一琦實在是看不出他身上有半點俊美的樣子。

估計是歲月這把“殺豬刀”對薑弘立過於殘忍了一些。

作為朝鮮軍的監軍，喬一琦自然知道此人是啥德行，要是向他實話實說，調朝鮮軍前去打建虜，估計他連褲子都能嚇尿。

自己斬了他倒是容易，雖然大帥說一切由他承擔。可畢竟朝鮮是大明的第一藩屬國，要是真把“王的男人”給殺了，搞不好朝鮮王要找自己拚命，朝廷很可能犧牲自己這個小角色來平息這場外交風波。

於是喬一琦心生一計，說道：“薑元帥，我大明其他幾路大軍已經會師於和赫圖拉城下，劉大帥已經連夜拔營北上，急令貴軍跟進。”

這時薑弘立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我朝鮮軍缺糧，實在無法拔營，喬監軍對這情況也是了解的。”

喬一琦直接打斷他的話，說道：“困難你無需再說，大帥都知道，不過如今情況有變，我們不能再等後續的糧食運到了，而是直接到赫圖阿拉去取。”

“現在其他幾路大軍已經到了，要是去晚了，我們可就啥都撈不到了。薑元帥也不甘心，冒這麼大風險出來一趟，結果啥軍功都沒有撈到，就無功而返吧？”

“這棟鄂路的建虜還沒有完全肅清，要是我東路軍開拔了，你留在這裡碰上了建虜，可就彆怪我沒有提醒過你。”

在喬一琦連哄帶嚇的一通忽悠之下，朝鮮軍終於開拔向著戰場進發了。

鑲藍旗雖然損失不小，但是剩下的3800騎仍然把守住山下的各處道路，嚴防明軍突圍下山。

夜幕已經降臨，黑暗中時間顯得格外漫長，現在阿敏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哨騎很快就傳來了大批明軍正在向這裡進軍的消息，雖然很難判斷出具體的人數，但看規模應該不下萬人。

上萬明軍，這讓阿敏著實嚇了一跳，若是被兩路明軍夾攻，他的處境就不妙了。

哨騎又補充了一句：“看他們的裝束好像是朝鮮軍，並不是大明的軍隊。”

阿敏恨不得直接一鞭子上去，怒罵道：“你這說話大喘氣，這麼重要的情報居然最後才說。”

不過既然來的是朝鮮軍，那接下來就好辦多了。

想到這裡他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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