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天昏地黑。
窗內,燈火通明。
又是一晚漫長加班夜,傑克.魚坐在辦公桌後,推推鼻孔上的眼鏡, 全神貫注翻看著手中文件。
直到, 無意瞥見電腦右下的時間。
他這才驚覺, 已經是早上三點半,不知不覺又通宵了。
傑克.魚摘下鼻孔上方的眼鏡,就在他猶豫起要不要回臥室補補眠,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房門。
“誰?”
“先生,是我。”
城堡管家模模糊糊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傑克.魚收回目光,換個舒服些的坐姿,他繼續翻看手中文件,“進來吧,門沒鎖。”
城堡管家推門走進書房。
重新闔起房門,他走到辦公桌前。
傑克.魚頭也不抬道:“什麼事?”
管家稍稍彎腰,“333號房的客人,已經離開。”
傑克.魚點頭,“好的。”
管家悄悄抬眼,飛快瞥了眼對面,實在無法從一張魚臉上分辨出細微表情,他隻好再次開口,“接下來,需不需要……”
繼續放水。
他話隻說一半。
傑克.魚卻瞬間get到管家的意思,他闔起手中文件,面露思索。
雖說半夏身世有些模糊, 但憑借那張臉,她絕對與兩位好友脫不開關係,於情於理,都該幫上一把。
他很快就做出決定。
“多關注一下。”
“如果她有什麼需要,幫把手。”
管家低低應了一聲,後退一步,轉身離開辦公室後,他發起視頻群聊,聯係了無名海域各大島嶼的現任管理員。
他將半夏大頭照,懟到攝像頭前。
“多關注一下這位小姐,倘若對方有需要,你們可以適當地提供些幫助,——這是小先生的要求。”
聽完管家先生的話。
視頻另一端的管理員們,好奇打探起照片主人與小先生的關係。
打聽這些,倒也不全是因為八卦,更多是為了通過他們之間的關係深淺,來裁酌放水量的大小。
“他們是朋友。”
管家沉吟片刻,給出答案。
管理員們對這個回複,不滿意,“朋友”這個詞彙的包容範圍太廣,可以是普通朋友,也可以是莫逆之交。
他們詳細詢問,“隻是普通朋友?”
管家也不確定。
在管理員們的追問中,他給出一個很是含糊的答案,“小先生十分關心這位朋友。”
管理員們繼續追問,“多關心?”
想到333號獄室,管家很快就給出答案,“這位朋友在城堡中的住處是先生挑選的,裝修風格也是。”
他的原意是,關係還不錯的朋友。
管理員們卻虎軀一震,全想歪了,插手對方的住處與裝修風格,怎麼看也不像是普通朋友!
莫非……
是那種關係?!
腦補出一堆粉紅泡泡後,管理員們像是打了雞血,當即就聯係了下屬。
經過一層層的腦補與傳播,當半夏的大頭貼,走進副本千千萬萬土著居民視野時,她已經變成——
#億萬集團的太子妃#
#跨物種愛情的主角之一#
#《豪門狠狠愛:女人,彆想逃》的女主#
#《拒嫁豪門,少奶奶的333次出逃》的絕對女一號#
#……#
與此同時。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跨物種版霸總劇女主的皮皮夏,正乘坐粉皮直升機,趕向玩家團們所處的小島。
埃裡克森守在駕駛艙。
盯著駕駛魚,以防他暗中動手腳。
半夏坐在後面的艙室,側身趴在一塵不染的玻璃窗上,俯瞰腳下波光粼粼的大海。
一碧萬頃。
水天一色,渾然一體。
一時讓人有些分不清,哪裡是天,哪裡是海,美不勝收的同時,不起眼的角落中——
背著硬塑殼的棱皮龜,悄悄浮起。
穿著“漁網襪”的魚群,晃動雙腿,在海面上穿梭。
海鷗揮動著它那肮臟的鐵皮翅膀,低聲抱怨,現在的獵物一股子塑料味,越來越難吃……
瞥見那些觸目驚心地畸變生物,半夏當即就確定了這個副本的核心,不外乎汙染與畸變。
確實符合暴富養殖場的風格。
隻用半日時間。
直升飛機便抵達了,玩家團所處的小島。
一身性感小草裙的玩家團,在濕漉漉的沙灘上蹦噠,朝向不斷靠近的直升機揮手示意。
副本中的海水具有嚴重腐蝕性。
他們登島不久,身上的衣衫便儘數腐爛,隻能編織出一些草衣、草裙用來遮羞。
起初,他們原是打算搶劫原住民。
是彆國玩家人贓俱獲,當場落網的悲慘下場,致使玩家團們打消了這個念頭。
此處副本與礱坊市副本相似。
存在秩序與執法者。
玩家們勢單力薄,並不是一方大勢力的對手,一旦落入執法勢力的眼中,那就麻煩大了。
埃裡克森遭受到的打擊太大。
離開直升飛機後。
他連聲招呼都沒打,便匆匆離開。
半夏跟在後面走出直升飛機,踩過濕漉漉的沙灘,與玩家們會合。
簡單寒暄兩句後。
一群人朝海島臨時駐紮點,趕去。
柳朝思走在前面帶路,有一搭沒一搭和半夏聊起她不在的這些天,隊伍中發生的大事小事,並著重提及了,他們已經氪金充值解鎖了副本信息。
半夏側頭,“是什麼?”
柳朝思掏出一把超市同款掃描槍,簡單解釋起,這次氪金解鎖的內容並非單純的文字信息,而是一把掃描槍。
當然,這不是普通掃描槍。
它是一件道具。
可以通過掃描目標物品,確定它的汙染程度。
在這座充滿著汙染與畸形的副本,想要獲得乾淨的食物與水,這把掃描槍必不可少。
半夏果斷打開黑皮書,充值解鎖,拿到屬於自己的掃描槍。
說話間。
玩家團帶領她趕到了臨時駐紮點。
是在一座草木茂盛的小山坡上,鬱鬱蔥蔥的草木深處,藏有一座陰冷幽深的山洞。
柳朝思站在山洞前,轉身。
她指向不遠處的另一座山坡,“幸好我們搶先一步,不然就要住在對面那座四面漏風的山洞,——大翅膀帶領的玩家團,就暫住在對面山洞。”
“大翅膀”指的是埃裡克森。
他是彆國玩家團中的副隊長,雖說前面帶著“副”字,其威望卻比正兒八經的隊長要高出許多。
偶爾提到彆國玩家團時。
聯防部玩家喜歡用“大翅膀”代稱。
半夏進入山洞走動一圈,又詢問了玩家們目前的生存物資儲備情況後,將玩家團分成兩部分。
一部分搜尋乾柴與稻草禦寒。
這裡晝夜溫差極大,山洞中又格外陰冷潮濕,倘若不做些準備,感冒發燒是遲早的事兒。
另一部分,搜尋乾淨的食物與水。
這個副本存在著秩序與執法組織,搶奪原住民的食物與水會帶來極大麻煩,安全起見,自力更生最為穩妥。
半夏加入了尋找食物與水的隊伍。
這座海島草木繁茂,一眼望去,滿目皆綠,低矮灌木叢中藏匿有不少蛇蟲鼠蟻。
她掰下一截枯枝。
走到哪兒敲到哪兒,打草驚蛇。
“嘩啦啦”
枝乾抽打草木的聲音,斷斷續續響起。
一條鱗片縫隙間長滿毛發的大蛇,受到驚嚇,從草叢中飛竄出,轉眼間,便消失在前方灌木叢中。
半夏眼尖。
瞥見了,蛇身上的卷曲毛發。
“又是汙染嚴重超標的畸形生物,這座島上,就沒有身板健康的小動物嗎……”
半夏低聲咕噥一句。
她已經在這片叢林搜找半小時,小動物遇到不少,但全部是汙染超標,——也可以食用。
不過誰都不敢保證,吃下這些“汙染嚴重超標,不建議食用”的食物後,食用者會發生怎樣的畸變。
這般漫無目的的尋找,效率太低。
半夏停下腳步。
“想要水,不一定非要找到水源。”
“椰子中的水,同樣可以飲用。”
“海島上的動物畸變得較為嚴重,植物的狀態要稍好一些,野生的果蔬,符合食用要求的概率更大……”
半夏自言自語理清思緒後。
當即轉身,循著滔滔不絕的浪聲,朝向距離最近的海灘走去,她準備朝椰子樹下手。
椰樹的生長需要充足的光照。
它們一般生長在,光照充足的沙灘上。
半夏離開不久。
身後方,翠色盎然的樹冠輕晃。
長著根猴子尾巴的原住民少年,倒吊著從樹冠下探出頭,望向“少奶奶”遠去的背影,他掏出腰後掛著的對講機。
海浪聲聽著距離很近。
實則,相隔有一段不近的距離。
半夏步行將近半小時,這才走出鬱鬱蔥蔥的叢林,鹹澀海風撲面而來,她踩過柔軟的沙灘,走到一棵椰子樹下。
舉頭。
望向羽毛狀綠葉下的大椰子。
這些椰子樹生長得挺拔細高,最矮的也幾近十多米,這種可怕的高度,直接斷了半夏爬樹采摘的念頭。
她飛身一腳,踹在樹乾上——
“啪嗒”
“啪嗒”
“啪嗒”
接連三聲,重物落地的悶響出現。
半夏翻身落地,面帶期待的目光下移,瞧見陷進沙灘中的“戰利品”們,她微微一愣,隨即陷入沉思。
糾結片刻。
她取出掃描槍,進行掃描——
“嘀!”
“汙染度為零,可以食用。”
聽到這個結果,半夏狐疑歪歪頭,又扭頭環顧四周,遲疑稍許,最終還是拾起那些戰利品。
飲用水已經找到,還差食物。
野菜一般會生長在……
半夏對野菜並不了解,果斷取出手機,相關問題已經輸入進搜索欄,她眼角餘光無意中瞥見,不遠處的沙灘上,便生長著一小片綠油油的蕨菜。
沙灘與蕨菜。
這個搭配,感覺怪怪的。
她用外套兜起沙灘上的戰利品,起身,快步走到那一小片蕨菜旁,再次舉起掃描槍——
“嘀!”
“汙染度為零,可以食用。”
看到這個結果,半夏俯身半蹲下,稍稍用力,隨手薅起一顆脆脆嫩嫩的小蕨菜。
“噗嗤”
粗壯的根係,破沙而出。
瞧見根莖上結得碩大“果實”,半夏微微瞪大眼睛,親身演繹了表情包[小小腦袋,充滿大大疑惑.jpg]
離開駐紮點的一小時後。
半夏帶著食物與水,滿載而歸。
聽到這個好消息,附近砍伐/拾撿枯枝的玩家們,滿面驚喜地折返回臨時駐紮點。
在隊員們歡天喜地的包圍中。
半夏拎起鼓鼓囊囊的外套,將此行的全部收獲,一股腦傾倒在山洞口。
瞧見滾落的瓶裝椰子水,與沾有泥沙的自熱全素小火鍋,圍觀玩家們的面部表情從激動轉變成茫然。
柳朝思滿臉凝重,“夏隊。”
半夏:“昂?”
柳朝思:“你確定這些是來自大自然的饋贈,而不是……小賣部老板的被迫捐贈?”
半夏:“說人話。”
柳朝思切換了低情商說法,“你是不是搶了哪個小賣部?”
半夏脫口而出,“我不是,我沒有,你們對我存在嚴重偏見,我是那種法外狂徒?”
聽到她的譴責,圍觀玩家整齊劃一地抬起頭,望向她的目光中明明白白寫滿了:
你是!
你就是!!
半夏心裡一梗,雖說她曾經確實做過一點點……好吧,是億點點混賬事_(:з」∠)_。
但這次,她的確什麼都沒乾!
半夏撿起瓶裝椰子水,“雖然我也覺得很邪門,但這些椰子水確實是從椰子樹上掉下來的。”
“還有那些全素的自熱小火鍋。”
“是拔野菜,在菜根上發現的。”
儘管依舊覺得離了大譜,但實在想不到半夏胡扯的理由,圍觀玩家們隻能選擇相信。
柳朝思看看一地的自熱小火鍋,又望望其他外出覓食,隻收獲仨瓜倆棗的常規玩家,她滿面嚴肅地看向半夏。
“老大。”
“昂?”
“你是不是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偷偷開了掛?”
“不瞞你說,我也在想是不是有人趁我不知道的時候,偷偷給我開了外掛。”
就連當事人也是一頭霧水狀態。
這個問題,目前無解。
隊伍中極度缺乏食物與水,玩家們簡單討論幾句,就愉快的接受了此事,左右他們也不吃虧。
就算背後真的存在什麼陰謀。
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們最不缺少的,就是解決麻煩的勇氣!
“儲蓄”是聯邦人最大的愛好之一,儘管他們收集的食物與水,加在一起,足夠全部玩家渡過六七日。
玩家團依舊沒有閒著。
他們繼續外出,尋找食物。
直至夜幕降臨。
外出覓食的玩家,陸陸續續歸來。
海上天氣說變就變,中午還是豔陽高照,傍晚天色便陰沉下去,厚實烏雲聚集在一起,翻滾不休,遮天蔽日。
今晚怕是會有一場不小的暴風雨。
“呼呼——”
鹹澀狂風在島嶼上咆哮。
強行壓彎了,大片樹叢的腰枝。
熊熊燃燒的篝火,驅散昏沉薄暮,也驅除了傍晚的潮濕與寒涼,穿著小草裙的玩家們,搓手圍坐在篝火旁。
他們低聲說著話。
時不時,抬頭望一眼洞外。
望著逐漸被黑暗籠罩的島嶼,以及隨時可能到來的暴風雨,想到遲遲沒能回來的半夏,不少玩家面露擔憂。
“天已經黑透。”
“夏隊怎麼還沒回來?”
“彆是遇到什麼意外了?!”
“不行,我等不下去了,咱們快出去找找吧——”
有幾位性子急的玩家。
起身,就朝山洞外去。
就在這時,一直抱著手機的柳朝思抬頭,“等等,夏隊回複信息了,她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
聽到這。
玩家們眼中的焦急與擔憂,消散。
準備外出尋找半夏的玩家們,回到篝火旁,幾人好奇問道:“夏隊有說,她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嗎?”
柳朝思擺弄著手機,點點頭,“夏隊說她收獲了一件急需的東西,這才耽誤到現在。”
“急需的?”
玩家們面面相覷。
旋即,興致勃勃地針對這個問題,作出猜測,有猜是“棉花地裡摘到了大帳篷”,有猜是“果樹上摘到一瓶維生素”等。
都與衣食住行脫不開關係。
直至夜幕徹底降臨,黑夜籠罩這個世界。
半夏終於姍姍歸來。
玩家們期待地站起身,卻發現她的身旁空無一物,手中亦空空如也,並沒有看到柳朝思所說的“急需的東西”。
半夏頂著呼嘯的海風,走進山洞。
有玩家遞來溫熱的茶水。
她抬手接過,坐在溫暖的篝火旁。
沒等隊員們好奇詢問,半夏捧著熱乎乎的水杯,主動提及此事,“我下午前去原住民聚集的鎮子時,撿到一位老太太。”
“當然,這不是重點。”
話罷。
半夏從口袋中,取出一本紅本本,以及一串金燦燦的金屬鑰匙,丟到篝火旁。
玩家們好奇望去。
在篝火映照下,紅本本中下位置,那排金燦燦“房屋所有權證”幾個大字,在火光下熠熠生輝。
——是的,這是一本房產證。
半夏苦惱托腮,“老太太說與我有緣,非要將房子過戶給我,我很努力的拒絕了,但還是被拖進房管局。”
“這才,耽誤到現在。”
“不僅如此。”
“她還準備把車子、兒子、孫子,也一起過戶給我,幸好跑得快,不然我現在已經兒孫滿堂了!”
玩家們:“……”
事情太過離譜。
就算是小說裡,也不帶這麼寫的。
面對這離譜到一定程度的“劇情”,槽點太多,他們反而不知該吐槽什麼,集體陷入卡殼。
當晚。
被動成為有房一族的半夏,就帶領著隊員們,頂著肆虐的海風,搬進自己名下的小彆野。
共有三層。
前院是大花園,後院有大泳池。
房子裡更是什麼都不缺,就像是為歡迎新主人一般,床單被褥全部嶄新,可拎包入住。
玩家們恍恍惚惚在小彆野中穿梭,看著前方有車有房,渾身散發掛逼光輝的半夏,他們面面相覷。
“你說,咱們和夏隊玩得是同一版副本嗎?”
“不好說。”
“椰子樹上結椰汁飲料,野菜根部長自熱全素小火鍋,這已經不是開掛,是開通了創造模式。”
“GM看了,都高呼離譜。”
“這個副本,不會是中病毒了吧?”
“有沒有可能是主神開錯了難度,一時手誤把夏隊的地獄難度,錯開成幼稚園難度?”
“……”
玩家們發揮奇思妙想,暢所欲言。
還沒等他們討論出一個,能夠令所有人信服的答案,便在半夏的指揮下,對小彆野內部進行大搜查。
確定小彆野內乾乾淨淨。
不存在什麼,不該有的東西後。
已經是兩小時後,玩家們停止上躥下跳,全累得夠嗆,他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房休息。
半夏住進二樓主臥。
暴風雨已經來臨,雨水直接澆下。
半夏沒什麼睡意,也不想玩手機,人一閒就容易乾出些缺德事,她走進用玻璃封起的漂亮大陽台。
坐在搖椅上,放出乾媽。
聽著玻璃窗外的風雨聲。
半夏一邊嗑瓜子,一邊騷|擾乾媽,車軲轆似地講著大道理,試圖洗腦它能改改叛逆的臭脾氣。
對此。
吉祥乾媽捂耳。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半夏又翻來覆去,嘮嘮叨叨許久,直至夜色漸深,她這才終於放過乾媽,送它去了隔壁側臥。
不能總關在儲物欄。
不然沒病,也能憋出病。
偶爾放出來透透氣,對乾媽的心理健康有幫助。
“晚安。”
半夏將小被子蓋在乾媽頭頂。
又在房間中,布置一番防護措施,她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側臥,回到主臥。
“哢噠”
闔起,隔斷臥室與陽台的玻璃門。
半夏檢查了主臥所有門窗,確定全部關閉後,她踩著厚實的短絨地毯回到床邊,“哼哼唧唧”伸個懶腰。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
陽台玻璃窗外。
在暴風雨的摧殘下,一枚小紅點,在微微閃爍。
……
頭天睡得早。
翌日,半夏早早便起了床。
窗外暴風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歇。
玻璃窗外掛滿了雨水,在昨夜風雨的摧殘下,前院花園變得慘不忍睹,滿地殘枝敗葉,盛放的花兒零落成泥。
半夏隻瞅了一眼窗外的淩亂景象,便收回目光,穿著棉拖,走進主臥自帶的洗漱間。
洗漱好後。
她看了眼時間,推門走進側臥。
入目。
空無一媽。
半夏一愣,不信邪再次環顧一圈,依舊沒能在側臥找到吉祥乾媽的身影,有酥油燈在,乾媽動彈不得。
它不可能離家出走。
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
“夭壽啦!”
“快來人呐!”
“有人半夜三更偷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