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將遇到魚頭人的事放在心上。
半夏摸索著捏起道具沙漏, 塞進領口中。
儲物欄不太夠用,為能省出一隻空間格, 她特意為沙漏定製了一根細鏈,18K白金材質,把沙漏當作項鏈佩戴。
入夜,校內老師才會處理那些違反三次校規的詭同學,想要調查清楚,校方是如何處理這些學生。
隻能逃掉晚自習課程,跟蹤它們。
半夏隻簡單提了句, 自己有這個打算,其他玩家紛紛踴躍報名。
“夏隊, 我和你一起!”
“夏隊, 我可以為您把風!”
“夏隊,我家是治安官世家,跟蹤這事專業對口!!”
“……”
看著如狼似虎(劃掉)熱情似火的玩家們, 半夏扭頭看向柳朝思, “今天晚自習被哪位老師占了?”
“數學。”
“哦。”
果然。
這些老可憐, 快患上數學ptsd了, 寧願冒著違反校規的危險,也要逃避數學課。
跟蹤這種偷偷摸摸的事,用不到太多人。
半夏環顧一圈眾人眼下的黑眼圈, 挑了兩位精神頭還不錯的玩家, 一位是自稱治安官世家的副二代,另一個是司機。
傍晚。
殘陽西落, 薄暮冥冥。
半夏帶著兩位隊友,躲進辦公大樓斜後方的樹林,他們藏匿在樹冠中, 暗中觀察著對面身披絢爛晚霞的大樓。
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三樓窗戶。
教導主任的辦公室就在三樓。
蹲守半個多小時,直到半夏雙腿逐漸麻木,對面的辦公室終於有了動靜。
教導主任與幾位老師,帶著低頭耷腦的學生,走出辦公室,它們離開大樓,直直朝西去。
司機目露遲疑,看向半夏。
進入副本之前,聯防部給了所有玩家一張名單,單上有名的全是副本中較為危險的區域。
在名單的最後。
著重提醒,千萬不要朝西去。
另一位副二代玩家,也想到此事,正猶豫著要不要提提這事,就見半夏從樹杈一躍而下。
朝師生們離開的方向,追去。
見此。
兩人也不再猶豫,起身跟了上去。
為防止被前方的師生詭察覺,半夏隻遠遠地綴在後面。
一前一後。
默默無聲地,朝校園深處走去。
漸漸地,夜色徹底降臨,能見度大大降低,半夏終於加快步伐,拉近了與師生詭們的距離。
步行半個多小時,他們徹底離開了學校的主要區域,跟著走進一座逼仄幽暗的叢林。
支離破碎的月光,散落在前方扭曲窄小,勉強可供兩人並肩通行的碎石小徑。
靠著這絲絲縷縷月光。
半夏三人,這才沒有跟丟詭師生。
走到小徑儘頭,眼前豁然開朗,白如霜的月光傾瀉而下,為坐落在大片風信子中的高大建築,披上一層朦朧白紗。
半夏看清前方的建築,微微一愣。
這是一座醫院,在她的夢境中多次出現過,是整座副本中最危險的地方,沒有之一。
絲縷灰霧升騰而起,凝結拚合。
一排排小字,倒映在玩家瞳孔中——
【產科醫院】
【種族:詭異】
【………付費充值,可解鎖更多有用信息,是否充值?】
老師們帶著學生,停在醫院前。
教導主任站在盛開的風信子中,回首,目光溫和地望向身後的孩子,“外面的世界很殘酷,隻能容得下優秀的孩子。”
“很快,你們就能擁有一個嶄新的自己。”
“希望這次,你們能走得更遠……”
詭學生們沉默不語,隻呆呆看著,面前這座無比陌生,卻又莫名另詭感到恐懼的地方。
距離相隔有些遠。
半夏他們耳朵豎得高高的,依舊聽不清它們在說什麼。
很快,詭師生們便進入了醫院。
考慮到這座醫院的危險等級較高,半夏留下司機兩人在外面等候,自己孤身一人進入醫院。
白牆,白頂,白窗簾。
和外面的醫院,沒有什麼不同。
隻是環境格外潮濕,腳下的地磚,兩側的牆體,乃至頭頂上方的天花板,全部濕漉漉的。
空氣中除去消毒水味。
還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半夏抽抽鼻尖,似乎是……水腥味?
醫院中燈火通明,又較為空曠。
擔心會被發現,她不敢跟得太近,躡手躡腳綴在後方,在錯綜複雜的通道中穿梭。
途經一處拐角。
半夏小心探出頭,發現前方走廊中空無一人。
“人呢。”
怎麼都不見了?
她明明看到,就是在這裡拐的彎。
半夏從後面走出,放輕步伐,走進這條空蕩的長走廊,她扭頭四顧,發現這座詭醫院強迫症挺嚴重。
大到醫院布局,小到一塊地磚。
都分布的格外有序,一絲不苟。
直到走至儘頭,半夏才發現走廊儘頭並不是一堵牆,而是一扇電子門。
顏色和周圍牆體太過相似,又連接得嚴絲合縫,她這才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
感知到有來客靠近,金屬門右下方的電子屏亮起,給出打開這扇門的兩種辦法。
“一、直接輸入密碼。”
“二、點擊獲得密碼。”
她不知道密碼是多少,隻能選擇“二”。
聽著半夏的娓娓道來。
司機追問,“然後呢?”
半夏滄桑背起手,戴上痛苦面具,“它要求我現場寫完三張數學試卷,還說隻有全部考滿分,才能告訴我密碼!”
聽到這,司機兩人虎軀一震。
不愧是建在學校裡的醫院,同款的冷酷無情!
副二代:“所以你放棄了?”
半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取出了瀕臨報廢的電鋸,她試圖使用暴力撬開那扇門。
至於結果,顯而易見。
放出吉祥乾媽,倒是百分百能解決那扇門,不僅門,整座醫院都能給它炸上天。
但,不值得。
封禁狀態的乾媽就是紙老虎。
除非拿走酥油燈,解除封禁,它才能發揮出真正實力。
隻是,神像的複蘇程度越高,酥油燈想要壓製它,需要耗費的燈油也就越多。
半夏雖說數學不太好,但這筆賬還是能算的清。
回到寢室樓附近,他們便分開了。
在產科醫院耽誤了太長時間,晚自習已經結束,半夏回到宿舍後,柳朝思以及另外兩個室友,已經洗漱完畢。
她脫下校服外套,掛在電腦椅上,和柳朝思交頭接耳,聊起醫院的事。
“三張數學試卷?”
“對,要求滿分。”
柳朝思沉吟稍許,靈光一閃,想到一個作弊小妙招,“可以發到網絡上,找熱心網友求助,或者乾脆聯係聯防部解題!”
半夏搖頭,“有一股力量乾擾了手機運行,我試了很多次,都無法拍攝到那些題目。”
柳朝思這才想到,半夏提到過,那座醫院是一隻詭異,並沒有那麼好對付。
她搖搖頭,“要求太高,考不了。”
隻是普通數學試卷,他們玩家中,還能找出一兩個能考滿分的。
但這所學校的各科考卷,難度普遍過高,隻是要求及格,他們還有機會,滿分絕不可能。
聽著半夏二人的交談。
小紅鞋從被窩探出頭,插了句:“滿分而已,哪有那麼難。”
半夏回首,“你行?”
小紅鞋脫口而出:“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絕對不能侮辱我的學格,我是人渣,又不是學渣。”
聽到這話。
半夏上下打量著它,旋即挑挑眉。
小紅鞋:“??!”
三分鐘後。
吊在天花板上蕩秋千的小紅同學,被迫(劃掉)主動提出,想要幫助半夏同學解除今天遇到的煩惱。
真是熱心腸的好室友呢,點讚。
解決了試卷的難題。
半夏心滿意足地關燈,躺進被窩中。
今夜,那些支離破碎的夢境,經過多日重組,終於顯露出它們真正的模樣,確實全部在國外。
共三段夢境。
前面兩段,從建築風格來看,並非亞洲國家。
最後一段夢境,滿滿的和風建築,與盛放的櫻花,顯然是某個小日子過的不錯的島國。
翌日,周六。
學校照常上課。
有玩家起床後,習慣性打開灰皮書,意外發現,在id面板那一頁,多出個“加班中”的狀態。
柳朝思好奇戳戳這隻狀態標。
一隻小窗口彈出——
“根據《勞動合同法》規定,周六日加班,源點(工資)×2倍。”
……
“兩倍工資誒,香得嘞!”
“好爽,這是我第一次周末加班,拿到雙倍工資。”
“真魔幻,無限流都開始遵守勞動法,發雙倍工資,某些資本家,還在琢磨義務加班。”
“黑心資本家就應該掛路燈!”
“夏隊,我之前還以為你是在開玩笑,沒想到這位主神,還真他娘的遵紀守法!”
“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
周末雙倍工資這事,為玩家們帶來極大震撼。
他們圍著半夏“嘰嘰喳喳”不停。
在食堂吃了早餐,前往教學樓。
直到遠遠地,瞥見教導主任的身影,玩家們才閉上嘴巴,走到教室前,接受它的新一輪精神攻擊。
半夏興趣愛好涉獵廣泛。
她曾有一段時間,沉迷製作手工娃娃,對於穿針引線方面,有一定基礎。
再加上,可能確實有些縫合天賦,半夏縫合技能的進度條,比其他玩家快出一大截。
周六早上,最後一節課結束。
她順利填滿進度條,獲得技能縫合——
【縫合(主動)】
【等級:亭】
【效果:
1,縫合
2,據說精通縫合技能的持針人,不僅能縫合軀殼,還能縫合靈魂】
【使用要求:精力≥13】
【負面效果:使用縫合技能時,你有三分之一幾率,會被自己的針紮傷】
【備注:它還有一個配套技能】
不愧是配套技能。
與“解剖”技能的介紹,幾乎相同,相似到懷疑是作者水字數的程度。
今日的天氣有些熱。
半夏吃了午餐,沒有在外面逗留,她攥著老師塞的解暑雪糕,匆匆趕回到教室。
除去對學生的管教以及學習方面,嚴苛到變態外,在其他方面,這裡的老師對學生是真的體貼。
衣食住行,無微不至。
因天氣轉熱,它們直接更改了,不能帶飲料零食進教室的校規。
半夏坐到靠窗的位置,一根雪糕剛啃到一半,就見昨晚和她一起逃課,跟蹤教導主任的副二代,匆匆找來。
司機落後兩步,走在他身後。
“隊長,你猜濤哥剛才遇到了誰?”
“誰?”
“昨天那些被開除的學生,它們回來了!”
半夏微微一怔,咬掉最後一口雪糕,“濤哥是誰?在哪發現的?帶他來見我。”
話音剛落,她就見副二代撓撓後腦勺,瞅向自己身後方。
順著他的目光,半夏回首。
四目相對。
司機舉手,“呃,我就是李濤。”
半夏沉默稍許,強忍住腳趾摳地的衝動,面色如常地點點頭,“好的,王濤叔。”
“是李濤。”
“好的,趙濤叔。”
“……”
經過半夏這麼故意打岔。
略有些尷尬的氣氛,瞬間消失。
對於司機大叔這種熱心腸,她還是挺尊重的,隻是因為年齡方面的差距,她習慣了喊他“叔”。
柳朝思和硬漢男,一個同樣用敬稱,另一個和他稱兄道弟。
兩人都沒直呼過司機大叔的名字。
這才導致,半夏今天才知道他原來是叫張呃……等等,是叫趙濤還是王濤來著?
她一臉凝重地陷入沉思。
濤叔則回憶起遇到那個學生的經過,因為校規的緣故,他已經連續好些天沒有抽煙。
中午煙癮犯了。
他隨意躲進一處小巷中,想抽根華子解解癮,沒想到煙還沒點燃,就瞧見一個昨天被開除的詭學生,從巷子口路過。
濤叔沉吟片刻,“他當時的狀態,有些不太對。”
半夏:“怎麼不太對?”
濤叔是個大老粗,憋了許久,他吐出句:“就像電視劇裡,失憶的女主角,純潔的像朵迎風招展的小白花。”
半夏捕捉到關鍵詞,“純潔?”
濤叔點頭,“對,就是純潔!”
半夏繼續道:“確定不是真失憶了?”
濤叔拍胸脯保證起,“確定不是,它當時正和同學聊天,說今天多做兩套數學試卷,放鬆一下心情。”
這段話的槽點太過紮心。
半夏想吐槽,都找不到能下嘴的地方,她倒是很想去看看,濤叔口中的“小白花”究竟有多純潔。
可不清楚它的班級。
姓甚名誰,也不知道。
半夏很快就放棄這個打算,琢磨起夜探產科醫院的事宜,直覺告訴她,這個副本最大的秘密,就藏在那座醫院。
找到醫院背後深藏的秘密。
任務評分,絕對upup上漲。
這次。
半夏決定守株待兔,她提前趕到產科醫院附近,躲進附近密林中。
柳朝思幾人也跟了過來。
明天就是副本任務的最後一天,要進行考試,老師們難得的大方一把,放了一晚上的假。
今晚自由活動,可以不上晚自習。
目送老師帶著學生,進入醫院。
又等了半個小時。
確定它們已經進入那扇門內。
半夏才帶上小紅鞋,和幾位數學成績較好的玩家,趕往昨晚的長走廊。
帶上這麼多人一起,一是,為了讓玩家們幫忙解題;二是,防止小紅鞋暗中搞鬼。
畢竟是副本中的詭異。
身為玩家,半夏很難對它放下心。
結果還算順利,三張試卷除最後一張難度超標太多,多耽擱了些時間外,另外兩張都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了。
平均下來,每張隻耗費二十分鐘。
電子門進行批改。
確定全部題目,都做對了。
嚴絲合縫鑲嵌在牆體內的電子門,緩緩朝兩側牆內收縮。
這座醫院畢竟是隻詭異,還是隻實力在校長之上的詭異,為了安全起見,半夏催促玩家們離開。
要求他們在醫院外,等候自己。
“行。”
“夏隊,一路小心。”
“那我們先走一步了。”
“嗯,你們快走吧。”半夏故作深沉地揮揮手。
旋即。
她背起小手,一步步走進門內。
瞧見小隊長故作深沉的背影,不少玩家被萌的心肝一顫,一個副二代小聲嘟囔句,“夏隊好可愛。”
尤其是故作老成的模樣。
簡直,死死戳在她的萌點上。
“你敢當著她的面說嗎?”
“哈哈哈哈,不敢。”
“快點走吧。”
“嗯。”
玩家們一邊低聲說著話,一邊小跑著離開。
地面太過濕滑,速度提不上去。
為防摔倒,他們隻能低速前進。
無意中瞥見走廊一側掛著的,平平整整,沒有絲毫褶皺的窗簾,有玩家靈機一動,“這裡是一樓,我們可以翻窗啊!”
完全沒必要,費時費力穿過那些錯綜複雜的走廊,從醫院出口離開。
玩家們仔細一想,發現還真是。
這座醫院是隻詭異,而玩家們,相當於正穿行在詭異的“腸道”中,他們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呆。
最先提出翻窗的玩家,隨手拉開身側的窗簾——
入目。
卻是一堵雪白的牆體。
他上前兩三步,再次拉開前方的窗簾,後面依舊是牆。
“搞什麼。”
“沒有窗戶,還裝什麼窗簾?”
“看來隻能走回去了。”
玩家放棄繼續嘗試,從窗旁走開。
與此同時,一道略帶不滿的聲音,在眾人耳畔炸響:
“你弄亂我了!”
同一時間。
半夏已經沿著走廊,找到一間顯示“正在手術中”的手術室,冷白色燈光從門縫間透出。
她緩緩靠近,已近在咫尺的真相。
手術室中的小聲私語,模模糊糊傳入耳中。
就在這時。
玩家們的尖叫聲,陡然響起。
半夏微微一愣,沒有絲毫猶豫,她果斷轉身折返回去。
不確定玩家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擔心不能及時趕到,她放出彩虹小馬,翻身而上,策馬狂奔。
雙方距離在不斷拉近。
玩家們混雜在一起的驚聲尖叫,越發清晰。
電動機械馬蹄,重重踩在地磚上,蓄力,在半夏的操控中,一個飛躍,竄出保持在開啟狀態的電子門。
“噠!!”
馬蹄重重落下。
看清外面的情況,半夏悚然一驚。
走廊兩側的牆體上,擠出密密麻麻的褶皺,宛若一張憤怒的人臉。
堆堆簇簇的眼球,藏匿在潮濕的角落,眼中滿含怒氣,直勾勾瞪視著走廊正中間。
那裡,是驚聲尖叫的玩家。
在一股無形力量的驅使下,玩家們高懸在半空中,四腳朝天,進行著托馬斯三百六十度旋轉。
在失重的影響下。
他們大腦一片空白,幾乎完全失去思考能力,隻能驚恐望著這個天旋地轉的扭曲世界。
就在玩家們深陷恐慌之際。
一抹七彩流光,陡然闖入眼底。
機械馬蹄,踩過噴湧而出的黑潮,從天而降,馬背上,恍若神明的少女,眉眼鋒銳,單手操控著黑潮。
是夏隊!
玩家們心中慌亂頓消。
操控他們的無形力量減弱,充血的大腦恢複清醒,他們胸口劇烈起伏著,激動地望向和詭醫院掰頭的小隊長。
錯了!是他們錯了!
哪有什麼可可愛愛,還帶著沙雕,一定是錯覺,夏隊她分明是深沉厚重,成熟穩重的人設!!
手術室裡的老師也聽到動靜,匆匆忙忙趕來,瞧見和詭醫院打起來的半夏,趕忙拉架。
“彆打了,你們彆打了!”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君子動口不動手,冷靜!都冷靜!”
“……”
在老師們的從中斡旋下。
戰鬥暫停。
玩家們跌落回地面,痛得呲牙咧嘴。
瞧見他們精神抖擻,除去衣衫淩亂了些,並沒有受到任何實質傷害,半夏稍稍鬆了一口氣。
正想詢問他們發生了什麼。
她抬眸,就對上玩家們投來的崇敬目光。
叮。
偶像包袱,上線成功!
半夏立即挺直脊背,跨坐在馬背上,她斜斜瞥向一旁皺巴巴的人面牆,抬手怒拍方向盤,霸氣側漏。
“大膽,本尊的人你也敢動?!”
話音未落。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這匹彩虹小馬駒的音樂鍵,似乎是安裝在——
半夏僵硬地勾下腦袋,看向手心下,音樂鍵被結結實實懟進了方向盤內,小馬駒張開嘴,歡快樂聲從它喉間噴湧而出。
“爸爸的爸爸叫什麼,爸爸的爸爸叫爺爺,爸爸的媽媽叫什……”(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