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何益以及他手下的那群小弟被定性為了恐嚇未成年, 但情節較輕——還沒來得及動手呢就被未成年反殺了——所以他們並未構成刑事犯罪,隻是違反了治安管理法, 不過還是會受到治安懲罰:除罰款之外至少要被拘留十天,趙何益是組織者,拘留時間最長,足有十五天。
經此一事,司徒朝暮才知曉了原來“違法”和“犯罪”是有區彆的,“違法”的範圍大於並包括“犯罪”。
為此她還特意上網百度了一下“違法”和“犯罪”和關係,然後才發現原來初中二年級的政治課本裡面就出現過有關這兩個概念的科普之言:違法不一定犯罪,犯罪一定違法。
看來有些知識, 她早就還給了老師……
而且人還是要懂點法兒才好,估計連趙何益都沒想到,自己的處罰竟然會比那些圍堵在派出所門口鬨事的村民還要輕, 因為那些村名是實打實的犯了尋釁滋事罪,情節較輕的處以七到十四天不等的治安拘留處罰,帶頭鬨得最凶的那倆人則直接被刑事拘留了, 等派出所提完公訴他們就要去坐牢。
不過歸根結底,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是趙佳伊。
就連趙佳伊自己也沒想到這件事情最後會鬨的這麼大。起初她隻是想找人教訓一下四革馬村的那群人,狠狠地搓搓他們的銳氣。她也一直不甘心憑什麼司徒朝暮總是能夠成為閃耀的領袖型人物,讓身邊所有人都甘願對她言聽計從, 而自己卻寂寂無名,甚至還要被八班那個新來的公然貶低,說她不如司徒朝暮聰明,還說她蠢且莽撞?
為了證明自己,也為了彰顯一下自己的威望,趙佳伊才會想到找在娛樂/城當打手的表哥替自己出口氣,讓所有人都好好地知曉一番自己有多麼的不好惹。誰知司徒朝暮卻比她想象中的要狡黠許多, 不僅沒有受她挾製還順勢而為反將了她一軍,徹底把她推上了恐怖的風口浪尖。
但其實其實表哥早就對她叮囑過,無論事後四革馬村的那幫人是否報警,都必須要堅稱他們和這件事情無關,因為他一定會找到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去教訓他們,警方絕對找不到證據,所以趙佳伊才敢在民警第一次來找她問話的時候公然向警方撒謊說自己不知情。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最先“叛變”的人竟然是表哥。
表哥甚至還把她也給供了出來。
趙佳伊徹底慌了神。
原本司徒朝暮還覺得趙佳伊這人肯定會繼續負隅頑抗一番,畢竟事關體面,而趙佳伊這死丫鬟又是個死要面子的小心眼,然而事實卻向她證明了,趙佳伊沒她想象中的那麼有骨氣。
痛哭流涕地哀求認錯成為了趙佳伊在校方和警方面前的唯一反應。
為了爭取從寬處理,趙佳伊甚至還當著年紀長和民警的面向她和宋熙臨道歉請求他們的原諒。
司徒朝暮卻一點兒都不想原諒趙佳伊這個死丫鬟,但是村長卻要求她原諒。
事情鬨大了之後,四革馬村的村長也出面了,卻並未公開行動,而是在私下安排了一頓飯局。局中人不多,隻有四人:四革馬村的村長、司徒朝暮、以及五牛頭村的村長和李途。
說真的,進入飯店包間的那一刻,司徒朝暮就震驚了,因為打死她她都想不到他們村長竟然會邀請五頭牛村的村長出席。
年輕人易衝動,沉不住氣,所以在看到五牛頭村村長的那一刻,司徒朝暮的腦海中就回放起了他們村村民在派出所門口聚眾鬨事的畫面——一幫無恥之徒——精致的小臉瞬間就吊起來了,把“不高興”和“不順眼”這倆詞全部寫在了臉上。
她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村長好端端地怎麼會邀請五頭牛村的村長吃飯呢?老糊塗了吧?
直至涼熱十六道菜全部上齊,村長才逐漸表明了組織本次飯局的意圖。
七中校長早已萌生了取消兩村所有適齡學生自動入學名額的念頭,雖有協議在前,但不確定能維持多久。
校長最看重的不外乎是校內秩序安穩,如果兩村孩子之間再這麼喋喋不休地爭鬥下去,隻會越發增強校長取消他們入學名額的決心。
所以,兩村村長達成了共識,希望司徒朝暮和李途這兩位年輕一輩中最有話語權的小輩能帶頭跟對方和解,從此之後和諧共處,為他人做個示範,更為兩村中尚未上學的幼子留一條後路。
其實四革馬村每年報考七中的人數已經不多了,就好比司徒朝暮他們這一屆,僅有四人報考了七中,因為放眼全東輔,七中並不是重點高中內的佼佼者,有能力者肯定會展翅高飛,報考更好的高中,但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去往更好的出路,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初中階段啟智,或這就像是司徒朝暮這種,單純地覺得學校離家近就可以不住校才報考了七中,所以四革馬村的村長不得不為這些後輩們考慮。
雖說即便是上了高中也不一定能夠考上大學,但多讀三年書總比不讀強。
五頭牛村的村長雖然野蠻無恥,但如今也知曉了讀書的重要性,所以才會帶著李途來赴宴。
司徒朝暮和李途也不愧為年輕一代人中的佼佼者,雖說倆人都不太能沉得住氣,恨不得直接把“忍辱負重”這四個字寫臉上,但還是做到了識大體、顧大局,強顏歡笑地跟對方握了手——
司徒朝暮:“從今往後,都是朋友,萬事以和為貴。”
李途:“當然,誰都不能自私地斷了弟弟妹妹們的後路,我們也隻有合作才能共贏。”
這頓宴席算是完滿結束。
達成了“以和為貴”的共識後,司徒朝暮就不得不“寬容大度”地選擇接受趙佳伊的道歉,並原諒她。
但是宋熙臨就沒她那麼“寬容大度”了。他在警方與校方的注視下,不假思索,也不帶有任何虛與委蛇、相當直白地回絕了趙佳伊的道歉:“我不接受。”
其實他的這種反應也在司徒朝暮的預料之中,因為他就是這種不近人情、不懂世故的人,丁就是丁,卯就是卯,清冷純粹的很。
為此,司徒朝暮在事後還特意去找了李途,真摯又坦誠地向他表明宋熙臨不原諒趙佳伊和她無關,更和四革馬村無關。
誰曾想李途這個死太監不僅沒有為難她,反而還表示了理解,甚至還有點兒同情她:“鞍前馬後的伺候這種脾氣古怪的大少爺,你也挺難的吧?”
這句話裡面的每一個字司徒朝暮都聽得懂,但所有字連在一起,她就不懂了……什麼叫鞍前馬後的伺候他?他很高級麼?我憑什麼伺候他?
但基於“以和為貴”的原則,司徒朝暮並沒有反駁李途,還假笑了一下,虛與委蛇著說:“那人家就住在我們村的小區了,我們能怎麼辦?”
李途輕歎口氣,略帶慶幸地感慨道:“幸虧沒來我們村。”
司徒朝暮心說:就你們那樣貌落後的雜亂城中村,人家也看不上啊。
後續的事情也就簡單了。雖然宋熙臨並未接受道歉,但司徒朝暮接受了,警方又念在趙佳伊尚未成年份上並未對她作出實際處罰,但還是對她進行了一番嚴厲地批評教育。當然趙佳伊也逃避不掉校方的處分,學校不僅開除了趙佳伊的學籍還在周一升旗儀式上全校通報批評,不過校領導還是念在高考在即的份上放了她一碼,並沒有勒令她退學,該判成了留校察看。
等這場沸沸揚揚的鬨劇徹底塵埃落定後,四革馬村和五牛頭村兩村學生之間的爭鬥也徹底落下了帷幕。
時間轉眼就到了年底。
元旦佳節,七中大發慈悲地給高三學生放了一天半的假——十二月三十一號下午外加元旦當天一整天。
十二月三十一號中午,司徒朝暮一推開家門就看到了鋪排了滿地的禮物盒。
裴元和司徒慶宇兩人身影忙碌地穿梭在擁擠的客廳中,不斷調換著禮物盒的排列順序。
禮盒一共有三種顏色,紅色箱子裡面裝的是蘋果;黃色裝的是每日堅果;藍色裝的是兩提牛奶。
司徒朝暮站在門口都不敢動了,生怕自己不小心一腳踢翻了她爸媽的勞動成果:“這是今年給租客送的新年禮物?”
司徒慶宇一邊挪蘋果箱子一邊回答女兒:“對。”他和裴元都是精通人情世故的人,所以每當逢年過節都會給自家的租客準備些薄禮。
但其實他們家隻有十套房子,租客頂天了也隻有十戶,但是架不住禮物的樣式多,所以堆在家裡就看起來特彆滿。
司徒朝暮把書包放在了鞋架上:“這麼多東西,乾嘛全堆在家裡呀?放樓下儲藏室唄?”
裴元歎了口氣:“我也是這麼跟你爸交代的呀,誰知道他乾嘛要全部搬上來?”
司徒慶宇:“儲藏室不是小麼,放不下這麼多東西。”
司徒朝暮:“那直接放單元樓門口唄?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自己來取。”
司徒慶宇:“你當是單位發福利呢?這麼高傲,還要讓人家自己來取?”
司徒朝暮一愣:“哦,也是,咱們是要讓人家過年開心的。”
司徒慶宇:“對嘛,既然你是想讓大家過個好年,就彆嫌麻煩,分好之後直接給人家送到家門口。”
司徒朝暮受教地點了點頭,換好鞋之後,她也投入了分禮盒的忙碌工作中,然後才發現每個購物袋上竟然都貼著一張紅紙,上面寫著好看的金色毛筆字,“新春愉快”或“金榜題名”或“步步高升”。
全是裴元的字跡。
嘖,細節,真細節,怪不得老司徒和老裴前一段時間都升職了呢,該他倆升。
分完禮物已經接近十二點半了,司徒朝暮又累又餓,裴元和司徒慶宇也懶得做飯了,一家三口乾脆點了外賣,飽餐一頓過後,就該動身去給租客們送禮了。
司徒朝暮原本是沒想跟著去的,但是腦海中突然閃現了“404”的門牌號,少女的小心思一下子就開始轉動了起來,立即衝到了門口,急慌慌地對她爸媽說:“讓我也跟著你倆去唄?也幫你們送送東西。”
由於東西太多,司徒慶宇和裴元就沒拒絕她,一家三口一人拉著一輛擺放的滿登登的小推車出了門。
從7號單元樓走出來之後,司徒朝暮又漫不經心地對她爸媽說了句:“咱家房子分布的散,要不我去送四樓、五樓那三戶吧,你倆去樓上,咋樣?”
司徒慶宇不假思索:“行啊。”
裴元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你們同學是不是住在404呀?”
司徒朝暮的呼吸一窒,突然就緊張了起來,心臟怦怦跳,卻表現得跟沒事兒人似的:“哦,對,你要是不說我都忘了、他住在404了。”
其實她原本想說的是“我都忘了宋熙臨住在404了”,但不知為何,“宋熙臨”這三個字莫名其妙的變得很燙嘴,竟然還讓她羞於啟齒了。
司徒慶宇:“是那個前一段時間和你一起遇到趙何益的男生麼?叫什麼來著?宋什麼來著?”
司徒朝暮極力保持淡定,卻還是慌張的結巴了:“宋、宋宋熙臨。”
司徒慶宇醍醐灌頂:“對對對,就是他,宋熙臨!”
裴元接道:“那個小夥子長得還挺帥的。”
司徒慶宇:“是,怪板正的。”
裴元:“跟一棵小白楊似的。”
司徒慶宇:“少年氣足,精神頭也十足。”
在他們倆對話的時候,司徒朝暮一直默不作聲,還故意放緩了腳步,落在了她爸媽的身後,從兜裡拿出了手機,開始給聞鈴發微信,一條接一條:
【哈哈哈,真搞笑】
【你猜咋?】
【我爸媽竟然在討論】
【宋熙臨。】
聞鈴可能是正在玩手機,所以回得很快:【討論他什麼了?】後面還跟著一個吃瓜的表情包。
司徒朝暮:【哈哈哈】
司徒朝暮:【竟然說他長得帥】
司徒朝暮:【還說他長得】
司徒朝暮:【怪板正的】
司徒朝暮:【像是小白楊。】
聞鈴早就習慣了司徒朝暮獨特且奇葩的信息發送方式,耐心地等待著她把完整的信息全部發完之後才回複:【呦呦呦,看來叔叔阿姨對他很滿意嘛!】繼續附帶吃瓜表情包。
司徒朝暮特彆想笑,但是為什麼要笑呢?有什麼好笑的?
哼,莫名其妙!
一點也不好笑!
司徒朝暮迅速地把上揚的唇角壓了下去:
【其實我覺得】
【我爸媽有點兒】
【誇大其詞了。】
聞鈴:【難道不是嘛?你覺得人家不帥麼?】
司徒朝暮卻回複的是:【隻能說還行吧。】
聞鈴:【嘖嘖嘖,口是心非的女人,嘖嘖嘖嘖。】
司徒朝暮態度堅決,打字都用力了,屏幕戳得噠噠響:
【我真的覺得一般!】
【就是普通大眾臉】
【不耐看】
【沒啥吸引力。】
聞鈴:【嘖嘖嘖嘖!嘖嘖嘖嘖嘖!】緊跟著的是一段語音。
因為爸媽在前面,司徒朝暮生怕聞鈴會說出什麼令自己“置身險境”的話,所以她不敢直接播放語音,而是轉成了文字,然後就看到了一長串:嘖嘖嘖嘖嘖嘖嘖!
她甚至能想像出來聞鈴這段“嘖”中夾雜的不屑、鄙夷和洞悉一切的玩味語氣。
司徒朝暮感覺自己遭受到了極大的冤屈:【嘿你什麼意思?】
聞鈴:【還我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
司徒朝暮強作鎮定,卻連相當具有個人特色的斷句方式都把持不住了,一口氣打了一大段話:【我沒意思呀,我就是和你分享一下好玩的事。】
聞鈴:【嗯,一天分享七八十次,次次離不開宋熙臨。】
我沒有!
我絕對沒有!
絕對不可能!
司徒朝暮的大腦做出堅決否認的同時,小手也在飛速打字:【不可能!我沒有!我絕對沒有!絕對不可能!你彆胡編亂造啊!】
聞鈴沒有立即回複,半分鐘後,直接給司徒朝暮發來了一張聊天記錄的截圖,上方的搜索框中輸入的關鍵字是“宋”,下方所展示的聊天記錄中,每一條帶著“宋熙臨”或者“宋某”這幾個被係統直接標綠的醒目字眼,並且這些聊天記錄的日期還都是連著號的,每一天都有,單是昨天一天,就出現了五六段帶有關鍵字的聊天記錄。
司徒朝暮點開截圖後,自己都愣住了,因為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竟然會如此喋喋不休地提起宋熙臨……
聞鈴甩出了如山鐵證,誌得意滿,勝卷在握:【我看你還怎麼狡辯!】
司徒朝暮沒狡辯,反正也狡辯不了,卻也沒有正面回應問題,驢唇不對馬嘴地回了句:【祝你新年快樂!】
聞鈴:【?】
司徒朝暮直接退出了微信,把手機踹進了兜裡,緊接著就聽到了她媽喊她的名字:“朝暮,快一點!”
司徒朝暮抬頭一看,才發現她爸媽竟然都已經快走到11號樓單元樓門口了,而她還一動不動地站在兩棟樓之間的花壇旁呢。
司徒朝暮立即拉動了手中的小推車,去追她爸媽,但誰曾想才剛跑出去兩步路,就又被喊了名字:“司徒!”
司徒朝暮停下了腳步,循聲看去,看到了活碰亂跳朝著她跑來的周唯月。
因為集訓和藝考的原因,周唯月這幾個月都沒怎麼去過學校,大家也都好久沒見過她了,猛地一見還感覺對方有點兒“新”,新鮮又嶄新的新。
而且周唯月真的很美,不僅身型窈窕,五官又大氣明媚,長時間接觸下來隻會覺得她越看越美,但若是短暫的猛然一看,則會有一種驚豔十足的衝擊感。
司徒朝暮迅速扔掉了車把手,也朝著周唯月跑了過去,和她來了個熱情的擁抱,驚訝又驚喜地詢問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周唯月:“我前幾天就回家了,但爸爸媽媽說你們還沒有放假,所以我不能找你們玩,會影響你們學習,剛才聽聞鈴說你們放假了,我就來找你們了。”
司徒朝暮:“你爸媽現在在家麼?他們知道你出門了麼?”
周唯月乖乖回答:“爸爸媽媽都去飯店了,家裡就我一個。”
周唯月她奶奶在早幾年前就病死了,現在家中隻有他們一家三口。
緊接著,周唯月又揚了揚手臂,向司徒朝暮展示了一下她新換的最新款小天才電話手表,相當自豪地說:“但是我已經和爸爸媽媽打過電話了,爸爸媽媽說我可以去找你們玩。”
“那行,你先跟我走吧。”司徒朝暮道,“我現在要和我爸媽一起去給租客發新年禮物,等發完東西我就帶你去找裴星銘和聞鈴。”
周唯月立即點頭:“嗯!”
司徒朝暮才剛帶著周唯月走到她媽爸面前,裴元就接到了周唯月她媽的電話,詢問周唯月到沒到她家?裴元說月月現在就在她面前,周唯月她媽才放心地掛了電話。
兩三分鐘後,司徒朝暮領著周唯月在五樓下了電梯,裴元和司徒慶宇則繼續乘坐電梯往樓上走。
五樓的兩戶租客剛好都在家,司徒朝暮很快就把準備好禮物送了出去,然後繼續領著周唯月去四樓。
抬起手去敲404房門的那一刻,司徒朝暮還莫名有些緊張,心跳紊亂,臉頰也跟著微微發燙。
真的是,走流程送個新年禮物而已,有什麼好緊張的?
沒出息!
司徒朝暮氣鼓鼓在心中地教訓自己的同時,不由自主地加重了敲門的力氣,防盜門被她拍的咚咚作響,跟戰場擊鼓似的。
然而她卻沒能把404的門給敲開。
不應該呀,他們幾個放學之後明明是一起回來的,宋熙臨怎麼可能不在家?
司徒朝暮納悶地又敲了一遍,但門內還是無人回應,她隻好又給宋熙臨打了通電話,雖然是無人接聽狀態,但門內卻隱約傳來了手機鈴聲。
手機在家人應該就在家,怎麼會無人接聽呢?
在睡覺麼?
司徒朝暮困惑不已,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繼續敲門的時候,身邊的周唯月突然弱弱地說了句:“他不會是死了吧?”
她的語氣中,還充斥著害怕和擔憂。
司徒朝暮哭笑不得:“應該不會吧。”
周唯月卻有理有據:“可是我爸爸昨天晚上看新聞,就有個人死在了屋子裡,彆人都不知道,後來有臭味從屋子裡面傳出來了,大家才知道的。”
司徒朝暮:“……”
周唯月又煞有介事地說了句:“新聞上還說,那個人是被壞人殺死啦!”
司徒朝暮:“啊?”
周唯月:“那個哥哥不會也被殺死了吧?”
司徒朝暮:“那、那倒不至於吧,他打架那麼厲害,誰能殺他啊。”
周唯月眨巴眨巴眼睛,超級認真地發問:“如果他沒死的話,為什麼不來給我們開門呢?”
對啊,他要是沒死的話,為什麼不來開門呢?
手機都響了那麼久了,為什麼不接電話呢?
司徒朝暮突然就有點兒緊張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宋熙臨真出了點兒什麼事兒,可怎麼辦呀?
司徒朝暮不敢再耽擱,立即從兜裡拿出了備用鑰匙,迅速打開了房門,直接帶著周唯月衝了進去,還擔憂地大喊了兩聲:“宋熙臨!宋熙臨!”
然而卻沒人答應。
客廳也沒人,手機扔在了茶幾上。
看來可能是人有事出門了沒在家,卻將手機忘在家裡了。
司徒朝暮不僅長舒了一口氣,但她這口氣還沒舒完呢,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地方——
有嘩啦啦的流水聲從衛生間傳來。
而那個衛生間的方向,剛好是熱水器壞掉的那個主衛。
司徒朝暮驚恐萬狀,拔腿就朝著主衛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