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沒到半個時辰,大約過了二十分鐘,戚曉就收到消息說飛鳶已經到達玄清門飛鳶站台。
...我的行李甚至都還沒收拾好。
我:“不是,雖然但是,為什麼這麼快啊?”
戚曉:“戚家主家在定明城,距離玄清門也就十幾分鐘的飛鳶航距。”
我:“定明城,是不是那個修仙界政治中心,且距離玄清門十分近的城市?”
戚曉點頭:“楚楚你收拾好了嗎?收拾好了就出發吧,讓人家等久了也不好。”
我檢查了下:“收拾好了。”
戚曉走到窗邊,踩上佩劍:“那走吧,十二樓沒過五十米,這樣禦劍快些。”
我:“?”
我走到窗邊,看了看高度,隻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大約是見我臉色難看,戚曉將佩劍收回:“你不常禦劍?那我們不如從正門...”
我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踩上了佩劍。
戚曉帶著我,輕車熟路地一路禦劍飛出了玄清門。
玄清門外便是站台,長廊之外,一架比公共飛鳶稍小的飛鳶停在縹緲霧氣之上。
飛鳶旁,一名修士立在一旁,他的衣服上印著一道太陽紋。
見到戚曉,修士衝著她行了一禮:“大小姐。”
戚曉隻微微點頭,隨即便帶著我進了飛鳶。
比起公共飛鳶,戚家的私人飛鳶的裝潢要精致華麗不少,效率也要高上不少。
僅過了一個時辰,飛鳶就到達了臨安城。
臨安城的飛鳶站台遠不如雲樞的站台豪華,更不如玄清門的站台仙氣飄飄。
將飛鳶停至站台邊,那名修士先行走下飛鳶,打開了飛鳶的側門:“大小姐,臨安城到了,請問需要安排住宿嗎?”
戚曉:“隨便給我一把鑰匙就好,離衛家近些的。”
那名修士微微頷首,不多時便把一把亮銀色的鑰匙遞給了戚曉:“位置已經發到您的觀遊上了,如若住著不習慣再換就是。”
見戚曉點頭,那名修士繼續道:“請問大小姐還有什麼需要嗎?”
戚曉:“沒有了,今日辛苦你了。”
修士:“那祝您與您的朋友在臨安城玩得開心。”
直到飛鳶飛遠,我都還沒回過神。
我:“這,這就是修仙界第一大家族嗎...”
戚曉有些茫然地:“什麼?”
我:“...”
我:“沒什麼,沒什麼。”
戚曉:“你說清楚啊!”
我:“還要怎麼說清楚啊!這個飛鳶!這個服務!”
戚曉認真道:“但凡是在修仙界排得上前幾的家族,應當都能這般吧。”
我:“...”
我:“沒事了,沒事了。”
剛剛同戚曉走出回廊,就見一名少女坐在飛鳶站台的等候位上。
她容貌極美,看上去清冷又出塵,眼中流轉著屬於觀天遊地的虛幻符文。
我試探著衝著她揮了揮手:“靜靜老師?”
少女眼中的觀遊符文斂去,她看向我,也試探著問道:“嫂子?”
見沒認錯人,我一個激情認領:“是我是我!”
我:“...”
我:“啊?”
靜靜自知失言,面露歉意:“抱歉,慕容小姐,一時間有些改不過來。”
我:不是,我之前也沒以這個身份和你見過面吧!
我正準備說點什麼,看著靜靜眼下淡淡的青黑與眉宇間流露出的疲憊,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靜靜老師,你要不休息一下?”
靜靜苦笑:“明天我哥就上審判庭了,我得趁著這段時間儘可能地多看看資料,儘可能多爭一絲希望。”
我不由得有些心疼。
就在這時,我感覺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扯。
我側過頭,戚曉一臉大為震撼地看向我,小聲道:“你與衛朝竟是這種關係?”
我:“...等我晚些回去和你解釋。”
靜靜這才注意到我身邊的戚曉,她對著戚曉微微點頭,又對著我問道:“這位就是戚小姐?”
我點頭:“是的。”
大約是靜靜的氣場過去強大,戚曉半躲在我身後,衝著靜靜笑道:“早就聽聞衛小姐天資卓越,今日總算是見到了。”
靜靜一愣,笑道:“戚小姐過獎了。”
我:“...”你們一定要這樣商業互吹一下才能開局嗎?
雙方商業互吹完畢,我們三人在站台上尷尬地沉默了片刻。
靜靜:“現已晚七點,不如我先帶你們去住處休整,明日再議。”
靜靜的面色露出了些許窘迫:“隻是現如今,我已然與衛家決裂,隻自己在外租了一處彆院。”
戚曉張了張嘴,最後也沒說出來什麼,最後隻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所以你們一定要讓我這麼傳話嗎?
我:“靜靜老師不必擔心,戚曉家中在臨安也有幾處產業,方才已經拿到了鑰匙。”
靜靜怔住半晌,笑道:“也好。”
話已完畢,戚曉卻又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所以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戚曉見我意會不到,隻好自己開口:“明日衛公子就要上審判庭了。”
靜靜一愣:“我知道。”
似乎是怕戚曉尷尬,靜靜補充道:“多謝戚小姐提醒。”
戚曉:“...”
戚曉:“不是,我的意思是,今日之內,必須將此事解決。”
靜靜:“誒?”
見靜靜一臉茫然,戚曉沉默了下,從自己的儲存玉佩之中拿出一件長袍。
她將那件長袍披在了身上,我這才發現這件長袍做工極好,上頭繡著獨屬於戚家的太陽紋。
穿上長袍的戚曉周身的氣場似乎都隨之一變,先前的怯懦與羞澀蕩然無存。
她對著靜靜道:“勞煩衛小姐帶我們前往督查所了。”
靜靜一愣:“現已晚八點過,督查所不是下午六點之後便不再對外...”
戚曉不知想起了什麼,微微笑了起來,笑容之前不帶半點先前的局促:“衛小姐帶路便是。”
靜靜也不再多言,隻召出了佩劍:“戚小姐會禦劍吧?”
戚曉:“當然。”
我們再度沉默了下來。
正當我以為我們三人會一路沉默到督查所時,一條觀遊提示在我的腦內響起。
戚曉:“救命啊!衛寧兒氣場好強...這是什麼標準的彆人家的孩子啊!!”
戚曉:“...我最害怕這種了嗚嗚...”
戚曉:“而且她看上去好高冷啊!我是不是也應當拿出些氣場來...”
我:“...”
我:“彆怕,彆怕,靜靜老師人真的挺好的。”
戚曉:“嗚嗚她還問我會不會禦劍...我雖說不及她,也不至於連禦劍都不會!”
我:“...靜靜老師不是這個意思!她帶的學生太多了所以習慣性問一句而已!你想那麼多做什麼啊!”
近乎是同時,我收到了靜靜的消息。
靜靜:“楚楚,保險起見,我還是問一句,你應當知曉戚家有多顯赫了吧?”
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怎麼了靜靜老師?”
靜靜:“雖說有些丟人,但面對這位戚家的小姐,我實在是有些壓力...”
我:“...”
靜靜:“雖說我天資不錯,但那畢竟是戚家...更何況,現在是我有求於人家。”
靜靜:“說來好笑,先前我還從未這般過...”
我:“靜靜老師,我就想問問,觀遊之內能轉發聊天記錄嗎?”
靜靜:“?”
靜靜:“能,但你航線偏了。”
我:“...?”
戚曉也發來觀遊:“楚楚你怎麼禦劍越飛越往左了?衛寧兒不是朝右邊的嗎?”
我:“...”
我忍無可忍地關掉了觀遊:“好了,你們都不要給我發觀遊了。”
我:“你們就不能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嗎!和我講有什麼用!”
二人驚疑不定地看向了對方。
但這驚疑不定並未持續多久,靜靜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前邊就是督查所。”
督查所的門扉是透明的,但此時此刻,這扇透明的門扉卻緊緊關閉。
門扉之後的案台上,一名穿著深藍長袍的督察員以法術點亮了燈盞,翻閱著文件。
見門口來了人,他面露不耐,聲音透過門扉傳來:“現已過了晚上六點,有什麼事明日再來。”
靜靜歎息:“先前也一直是這樣。”
戚曉卻充耳不聞,她隻對著門扉之內道:“如若你半分鐘之內不打開這扇門,我隻好把這扇門敲碎了。”
那督察員笑了笑,走到了門口,對著戚曉道:“敲碎?你還真當督查所的門是...”
話隻說了一半就頓住了,那名督察官瞧見了戚曉長袍上流轉著金光的太陽紋。
這位督查者方才還囂張且不可一世的氣焰極快地被壓了下去。
他默不作聲地打開了門。
戚曉瞥了一眼那名督察員的長袍:“這裡的負責人是誰?”
那名督察員欲言又止了片刻,最終走上階梯,不多時便領著另一人下樓。
被領下的那人穿著與督察員類似的藍袍,隻是衣袂袖口處添了些許淡銀的紋路,年紀也要長上不少。
督察員對著那名穿著藍銀衣袍的督察官耳語幾句,行了一禮,便疾步離開了。
督察官瞥了戚曉一眼,布滿皺紋的面龐上露出了公式化的笑容:“您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戚曉隻大步走到案台之前,接著便從袖子之中抽出一張紙令牌,拍在了案台之上。
看著那張紙令牌,督察官的面色就是一變。
戚曉面色依然是淡淡的:“大人不必擔心,隻是我家長輩想試煉我一二,便讓我來查查臨安的督查所。”
“我原本想著隨意過來看看,回去交差便是,大家臉上都好看。”
“但我萬萬沒想到,”戚曉眸光轉冷,“臨安督查所竟如此怠工。”
“按照督查法令,不論何時,如若修士有急事相報,提供幫助與記錄是督查所的義務。”
“連本分工作都做不好,如何讓人相信督查所能夠清正嚴明,執行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