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第 176 章 鄭益民之死(1 / 1)

說完正事, 梁督察叫服務員點餐。

老先生有些拘謹,梁督察卻笑道,“吃完飯再走吧。”

蘇念星從包包裡掏出她買的風水書籍, 她總共買了三十多本, 但是她隨身隻帶一本,就是邊看邊學習。

說實話她學其他都很快。面相、手相、六爻金錢卦甚至是測字, 雖說不能完全算出來,但是也算學個七七八八,剩下就要多實踐。

可是風水太難了。光看書完全學不會。各種穴位都有講究, 進展緩慢。

“大師,我對這個陣法不怎麼懂?你能不能給我講講這個地方為什麼風水這麼好?”蘇念星為了提高自己看風水的本事,特地跑去好幾個地方拍人家的祖墳。比如被王陽盛盛讚的荔枝窩福水寶地, 她也去拍過。

老先生看著照片,微微蹙眉, “不大的地方,幺蛾子倒是挺多。”

蘇念星驚訝看著他。

老先生指著這幾家祖墳現挖出來的小水溝,“你看看!這麼好的地方, 居然擺了那麼多陣法。陽氣陰氣一通亂躥, 這兒風水都給破壞了。”

蘇念星聽得稀裡糊塗的,“那這個地方會受影響嗎?”

“太惡劣的影響倒不會, 這個地方的風水的確很好, 是個風水寶地, 你看四周的格局:四面環山, 水流湍急不息, 是很好的抱山流水局。就是之前想旺子孫的目的可能達不到了。”老先生直白道。

蘇念星又問了他幾個問題,老先生卻不肯回答了,“你想拜師?”

蘇念星有點尷尬, 但還是點頭承認,“是。我也是做這行的,但是我剛剛接觸風水,看書看不明白。”

老先生哼笑一聲,“那是當然。那些書寫得那麼深奧,全是一些術語,你看它,沒被它繞暈就不錯了。還怎麼學會真本事呢。這些書就是糊弄外行人罷了。”

蘇念星趁機提出想拜他為師。

老先生卻是擺擺手,“算了!做這行容易遭到反噬。我看你面相這麼好,以後不愁錢花,沒必要再增磚添瓦。”

蘇念星還想再說什麼,老先生卻已經鐵了心。

吃完飯,梁督察先將蘇念星送回冰室,他則送老先生回家。

晚上蘇念星早早回了家,梁督察微微有些驚訝,“今天怎麼這麼早?你不用看商鋪嗎?”

蘇念星坐在沙發上翻著書,“好難啊。我真的看不懂。”

怪不得阿香婆說風水學都是一對一傳授,這沒辦法不請老師,光看書根本就看不明白。

梁督察見她耷拉著臉,有些好笑,攬著她的腰。

蘇念星靠在他懷裡,“我學風水也不單純是為了掙錢。而是精儘所學。你看那些成名的算命先生都涉及風水。而我卻是一竅不通。我被他們比下去了。”

她從小到大都沒什麼上進心,哪怕跟堂弟爭家產,她也是躺平模式。考大學也隻是單純想試試自己能不能考上。她還是頭一次起了攀比心,這種感覺讓她著迷。

她鼓著腮幫子,眼裡有不甘也有不加掩飾的野心,梁督察掐了掐她帶著膠原蛋白的臉,“可你以後會很辛苦的。他住的地方很偏,來回不方便。”

“我不怕。我可以買輛車嘛。我馬上就能拿到身份證了。”蘇念星早就想給自己買輛代步車。她以前就很喜歡開車到處玩。不過那時候開的是房車,現在麼,還是買輛越野吧。

梁督察見她都打算好了,也不再勸說,“還是算了吧。你一個人開車過去,我可不放心。還是我帶你去。”

蘇念星無所謂了,他有時間一塊去也行。不過……現在想這些是不是太早了?她歎了口氣,“可是他不同意收我為徒。你說我是不是買點拜師禮賄賂他?你之前說他在鄉下開了一間小學。我可以給他的學校捐點書啊。”

梁督察笑起來,“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他已經同意收你為徒了。”

蘇念星瞪大眼睛,原本是跟他一起並排坐在沙發上,聽到這話,立刻坐到茶幾上與他面對面,“真的?你說服他的?”

“我說給他捐書,又跟他說,玄學本身沒錯。而是人心壞了。你學了之後未必會做壞事,反倒是壞人做了錯事,你學了之後可以拆穿對方的伎倆。這等於為玄學界揚名。玄學屆名聲這麼差就是因為這些人品敗壞的人汙染導致。”梁督察攤了攤手,“你想啊,炸1彈那麼危險,但是它本身沒錯,反倒是使用它的人用於犯罪才有錯。所以他不該讓他祖上的東西失傳。你就是最好的傳承人。他答應收你為徒了。”

蘇念星臉上洋溢著大大的笑容,雙手捧著他的臉大力揉搓,“哇,梁安博,你怎麼這麼好哇~愛死你了。我一定能成為香江最有名的玄學大師!”

她樂得蹦起來,甚至跳到他身上,吻了吻他的唇。

梁督察享受著她的熱情,但是吻著吻著他有些承受不住。她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他的心就像被電過一般,酥酥麻麻,臉漲得通紅,他不敢再讓她亂動,而是按住她的後腦勺,聲音有些沙啞,“阿星,彆動。”

蘇念星見他渾身緊繃,捏了捏他像烙鐵一樣滾燙的肩膀,他發出一聲悶哼,“彆動!”

“你沒事吧?”

梁督察緩了好一會兒,鬆開抱她腰的手,將她放到沙發上飛快站好,背對著她,聲音發飄,“你餓不餓?我煲了銀耳紅棗湯,你最近不是有點氣虛嗎?多喝點。”

他起身去廚房盛湯。

蘇念星看著他怪異的走路姿勢。腦海突然浮現一個念頭:她兩輩子都是學渣,不僅僅是她智商不高,也因為她自製力不行。天熱了,她靜不下心。天冷了,她隻想躺在被窩。而他呢?明明都那樣了,他還能憋著。這定力真是絕了。

她舔了舔嘴唇,要不然她主動勾引他?哎呀,不行啊,之前試過,他寧願去泡冷水澡。

要不然她直接跟他說?不行啊。她應該矜持一點,太主動會嚇到他。在他眼裡她是從民風保守的內地過來的。

她正胡思亂想時,梁督察已經盛完湯端出來,“快嘗嘗味道。”

蘇念星坐過來,接過一碗,喝了一口,“嗯,好喝。真香啊。”

梁督察笑笑,“湯其實並不是熬得越久越好。尤其銀耳不能熬太久,要不然沒有嚼勁,全都化了,吃起來就沒有那個口感了。”

蘇念星點點頭。

梁督察見她神思不屬,像有心事的樣子,疑惑看著她,“怎麼了?還有心事嗎?”

蘇念星剛想搖頭說沒有,轉了轉眼珠子又改了口,“你知道嗎?阿珍和阿喜同居了。”

梁督察跟兩人不太熟,聽到也隻是哦了一聲,“不錯啊。”

蘇念星兩輩子就沒有這麼尷尬過。上輩子她也追過男人,但是那些人可是一點就著,根本不用她費心思,梁督察這是怎麼回事?她都點出來了,他怎麼跟傻了似的?

“那個……”蘇念星撐著下巴,“我還沒進過你房間呢?我能不能進去看一看?”

“當然可以啊。”梁督察隨口回答,“你想去就去。不用通知我。”

“我什麼都能看?”蘇念星得寸進尺。

梁督察想了想,“有個東西不能看。”

蘇念星疑惑,“什麼東西?”

“我的日記本。”梁督察臉上染起一抹飛霞。

蘇念星自打畢業就從未寫過日記,聞言有些驚訝,“你還寫日記啊?”

“嗯。”梁督察吐字如金。似乎不願多聊。

蘇念星之前還沒那麼好奇呢,聽到他寫日記就更想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了。可是他都說了不能看日記,她偷偷翻閱是不是不合適啊?

喝完湯,梁督察去洗碗,蘇念星看著他書桌的日記本,心裡有個小人在催促她快點打開,打開她就能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了,可是又有一個小人在阻止她:不能打開,要尊重他的隱私。

蘇念星將目光移到其他地方,房間布置很簡單,一張床、衣櫃、書桌和椅子,但是衣服、書卻不少,但是都擺得整整齊齊,打掃得一塵不染,跟他一比,她的房間都不配敞開。

她正打算離開,梁督察卻從外面走進來,“怎麼了?”

蘇念星搖頭說沒事。

梁督察拿了換洗衣服,“你先洗澡還是我先洗?”

這話就是字面意思,絕對沒有半點曖昧。

蘇念星揉了揉臉,“我想喝點紅酒,你去買一瓶吧。我先洗。”

梁督察微微一怔,“怎麼想喝紅酒了?”

蘇念星含糊道,“想喝唄。聽說燭光晚餐好浪漫的。我想試一試。”

梁督察懂了,“之前在餐廳不是吃過嗎?在家裡搞這些,沒有那種氛圍。”

不過見她堅持,他還是去買了。

蘇念星拿了換洗衣服去洗澡,特地換了身特彆順滑的白色絲綢睡衣,大V領吊帶,領口是蕾絲,裙擺到大腿,露一半後背,性感又撩人。

梁督察買完紅酒回來,見她躺在沙發上,雙腿翹起,姿勢嫵媚,血氣上湧,飛快移開視線,“我去洗澡。”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樣子,蘇念星將頭埋在沙發裡,憋不住樂了。哈哈哈,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她趴在沙發上翻看最新雜誌報導。也是關於這次玄學預測的。雜誌也在預測這次冠軍,各抒己見。還有人做了市場調查,在街頭采訪市民,讓他們投票。

蘇念星得到的票數排在第三,僅次於鐘德堂和張逸仙,李韶光居然排在第四。不過雜誌這個排名倒也很中肯,畢竟李韶光擅長的並不多,他向來以偵探自居。

她看著看著腦袋越來越沉……

梁督察洗了個熱水澡,想到剛剛的畫面,他又把熱水轉成冷水,折騰半個小時才出來,卻發現始作俑者早已睡著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抱起她,將她送到房間。

……

蘇念星一覺睡到清晨,鬨鐘響了,她按掉鬨鐘,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再看看周圍,什麼都沒有。她揉了揉頭發,昨晚她又迷迷胡胡睡著了,她的打算又落空了。

她正想下床找衣服,卻發現房間大變樣,書桌上的書籍、紙張被整理得齊齊整整。臟衣簍裡的衣服全沒了。

再看地面也被打掃得乾乾淨淨。這是田螺姑娘來了?

她套上衣服,轉身出了房間,梁督察已經做好菜,正在陽台晾剛剛洗好的衣服,看到她出來,衝她道,“內衣一定要每天洗,容易滋生細菌。你要是沒時間,每天就把臟衣籃放到門口,我給你洗。”

蘇念星熱氣上湧,她昨天睡著了,哪顧得上這些。

她尷尬轉身,“我去晨跑。”

晨跑完,洗完澡,坐下來吃早餐,蘇念星默不作聲吃著他精心準備的早飯。

怎麼全是翠綠翠綠的。連粥都換成了青菜粥。

梁督察見她一聲不吭,“怎麼了?怎麼耷拉著一張臉,你不高興嗎?”

蘇念星拿著勺子叉著粥,百無聊賴回答,“沒有啊。”

她匆匆吃完早飯,衝他打了聲招呼,“我今天約了房產中介看房,先走了。”

梁督察點點頭,目送她出了門。

蘇念星回到冰室,一直神思不屬,不明白他在想什麼,為什麼那麼能忍?

“芸姐?芸姐?你來啦!”

明叔的聲音把蘇念星拉回現實,她下意識抬頭就見一身靚麗的芸姐從外面走進來。她穿著一套高檔時裝,頭發特地弄了個時下最流行的燙卷發造型,化著精致的妝容,讓灰頭土臉的她煥發彆樣的光彩。

“芸姐,你這是大變樣啊?你是不是繼承你老豆的遺產啊?”

“肯定啊,芸姐以前哪舍得花錢打扮自己啊。現在有福嘍。”

“芸姐,你這身衣服可真好看,多少錢?”

街坊們問題一個接一個,原本還有些緊張的芸姐瞬間忘了局促,她衝大家笑笑,“我老豆確實給我留了點錢。不過不多,我分到一套房子,還有一筆錢可以足夠我養活三個孩子。”

“不錯啊。”安嬸拍拍她肩膀,“以後你身上的擔子也能輕鬆些。”

“上回那個是你姐姐啊?她為什麼特地叫你回去祭拜,是不是為了宣讀你老豆的遺囑啊?”眾人實在好奇。

芸姐倒是沒有瞞著,“確實是這樣。不過我媽年輕時背叛過我老豆,我老豆懷疑我不是他的種,就把我們母女趕出來了,也不肯認我。可能是他老了,良心發現覺得我可能真是他的孩子,又做了親子鑒定。得知我真是他的孩子。但是大媽不願財產分給我這個外人,他年紀大了,有些事情想補救也來不及了,所以雙方達成協議,如果我人品還不錯,就分點財產給我。如果我人品不行,就隻有那兩百萬。”

包租婆懂了,搶先回答,“這麼說之前那兩百萬是郭望舒考驗你特地設的陷阱?”

芸姐點點頭,“對!我把撿到的錢還給她,所以她才肯帶我回去繼承財產。”

包租婆看向蘇念星,雙眼放光,“大師,你真的神了,你之前說世上沒有那麼巧的事情,真讓你料準了。”

街坊們全湊過來,“大師就是大師,肯定料事如神啊。”

明叔問芸姐,“你房子在哪啊?離這兒遠不遠?”

芸姐點點頭,“不遠。明後天我就可以搬到新家。”她看向蘇念星,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其實我這次來找大師,是想問問你們店還招不招工?我想到你們店做事。”

蘇念星確實在招工,林翠翠懷孕後就辭職了,冰室現在是大刀充當服務員和外賣員。而她新招的服務員都被安排到新冰室那邊。門口貼著招工啟示,她一直在招聘,新來應聘的年輕人要麼嫌工資低,要麼嫌活辛苦,來了好幾個吃不了苦就陸續辭職不乾了。

蘇念星最近不打算招年輕人,就換年紀稍大些的師奶,不僅肯吃苦,而且為人和善。她點頭,“當然可以。你先搬完家再過來試工。”

芸姐做事還是很勤懇的,之前一直負責運垃圾是因為她要養三個孩子,隻能乾最辛苦最累的活。現在她沒有生活壓力,可以找個相對輕鬆點的活計。服務員不需要太高學曆,勤勞能乾就行。她絕對可以勝任。

芸姐衝蘇念星道謝,“回頭我整理好家裡就過來。”

芸姐人逢喜事精神爽,跟蘇念星說完後,就告辭離開了。

街坊們議論紛紛。

安叔感慨,“她隻分到這麼點錢,居然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她太容易滿足了。”

“不滿足又怎樣?她老豆就給她留了那麼些錢。”安嬸隨口懟她。

明叔笑道,“已經不錯啦。她養了三個孩子,要是沒有這筆遺產,她遲早會累病。這筆錢算是救了她的命。”

正說著話,電話響了,蘇念星扭頭跑過去接聽,電話那頭是郭雲起。

“阿爺去世了。”

蘇念星心裡一個咯噔,之前她算出鄭益民有十三個月壽命,這才過去一個月,這反噬也太快了吧?老先生果然是高人。

蘇念星衝那頭說了聲節哀順變,掛上電話後,打開電視,上面果然在播報鄭益民去世的消息。

街坊們立刻將芸姐的事丟到一邊,全都聚到電視面前,“好突然!前幾天分家產還好好的。怎麼這麼快就沒了?”

“醫生可能早就下了病危通知單。要不然他也不會提前就分家產。看樣子,早有預謀啊。”

“鄭益民這一死,鄭氏就得看大房的,也不知道他大兒子能不能頂事!”

“他都在公司乾了那麼多年,早就把公司上上下下都掌握了吧?”

“不一定。有父親撐腰,那些股東多少會顧忌些。現在鄭益民沒了,那些老股東肯定會找他茬。你們且看看吧,有好戲看嘍。”明叔看熱鬨不嫌事大,也學玄學大賽下起了讖語。

其他街坊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