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第 153 章 父母找到(1 / 1)

這一晚蘇念星睡得並不安寧。她夢到梁安博被葉勝天打成篩子, 死得毫無聲息,夢到諸葛居士慘死家中,在她靠近時那張臉卻換成了她。

葉勝天這樣不安份的人,哪怕癱瘓了, 他依舊能興風作浪。

早上, 蘇念星掛著黑眼圈回到冰室, 阿珍忙得手忙腳亂,一邊接電話一邊登記著什麼信息,許沛珊都顧不上擦桌子, 過來幫她收銀,而大刀幫忙擦桌子。

阿珍掛上電話,看到老板回來,迫不及待衝她招手,“老板, 剛剛有十三個人打電話過來。說是小剛(化名)是他們的兒子,打電話過來詢問信息。”

蘇念星打著哈欠走過來,看著阿珍列的信息, 年齡、孩子的特征、家庭情況。

蘇念星篩除掉不靠譜的幾個, 比如孩子兔唇、心臟病帶有先天疾病這種,謝嘉睿不符合這種情況。

她給這幾個人打電話, 讓他們不要過來了。

至於剩下的,不用打電話,他們也會過來。

阿珍早上忙得連口水都顧不上喝,累得腰酸背痛,“老板,你這次怎麼會登報呢?你不是可以直接算出父母地址嗎?”

蘇念星搖頭,“我想試試其他方式?算手相有限製, 我腦子會很累,一天隻能算三次。”

阿珍恍然,“我一直以為你是為了抬價,所以一天隻算三卦。原來你是隻能算三卦。”

蘇念星無語,“你說的是饑餓營銷吧?還真不是。”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有對父母跑進來,動作飛快,就像炮彈似地,直直撞進來將明叔撞得差點摔倒。

明叔轉了個圈,被後面的兒子扶住,扶著老腰“哎呦”喊疼,把街坊都嚇了一跳。

“明叔,你沒事吧?”

明哥氣得拽男人的衣領,“你一大把年紀了,跑什麼跑!差點撞到我老豆!”

男人一個勁兒作揖給明叔明哥賠禮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是看到報紙上有我兒子的消息,我來問問。不是故意衝撞老人家。”

他從兜裡掏出錢包,“這些是我的歉意,請你務必收下。”

男人旁邊的師奶也跟著道歉,時不時埋怨丈夫,“你急什麼!差點把人撞出好歹!你就是這麼毛毛躁躁,什麼時候能改!”

夫妻倆吵起來,明叔拍了下兒子的手,“不必了。我好多了。”

這夫妻倆走到蘇念星身邊,詢問兒子下落,“我兒子是三個月時丟的。那時廠裡臨時要趕工,我老豆住在鄉下,得了急症,讓我媽回家,誰知當晚就出了事,孩子不見了。三個月的孩子不會走,不會爬。門還關著,肯定不是他自己跑的,那就是被人偷走的。”

“我有個鄰居說當時來過陌生人,當時他沒在意,那個陌生人肯定就是人販子,聽到家裡有孩子的哭聲把孩子偷走了。”

蘇念星見夫妻倆這麼激動,不得不提醒他們,“可是這個孩子是在路邊鄉下撿到的,老人家無兒無女,看孩子可憐才把孩子抱回家,跟你們的情況不符合。”

人販子辛辛苦苦把孩子偷走,然後又扔了?他是吃飽了撐的?

夫妻倆還是不死心,“萬一呢?現在不是有DNA檢測嗎?我們可以跟他做檢測。”

蘇念星為難,“他現在收入不高。”

“沒關係。我們可以做檢測,我們送到英國。你能不能讓他給我幾根頭發,帶毛囊就行。”

蘇念星看著他們的面相,確實有福氣,各項信息也符合她之前算到的內容。覺得試一試也好。她答應會幫他們拿頭發,這對夫妻倆感激萬分走了。

接下來,蘇念星又接待了幾位客人,面相不符合的父母,她直接讓他們回去。

還有的父母得知謝嘉睿家境不怎麼好,還有兩個拖油瓶,直接拒絕蘇念星提出驗DNA的想法,調頭就走,“一定是搞錯了。我兒子不可能這麼糊塗。”

午時,謝嘉睿過來找她,蘇念星把這些信息一五一十說了,“總共有上百人打電話,我排除掉不合適的86人,還剩下14人。用你的頭發跟他們驗DNA,可以嗎?”

隻是要頭發,謝嘉睿沒什麼問題,他有些疑惑,“這樣真能找到嗎?要不要報警?”

蘇念星讓他可以先去警局報警,“雙管齊下,興許警察能幫你找到父母呢。”

謝嘉睿想了想,留下頭發後,他扭頭就去警署報警。

蘇念星帶著大刀拎著食盒到醫院,大刀在門口守著,蘇念星一個人進了病房,沒想到梁督察去拍片子,隻有蘇玉白和阿景在。

阿景眨著桃花眼,跟蘇念星打招呼,“蘇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蘇念星衝他假笑,“你好!”

阿景笑道,“我聽說蘇小姐很擅長算命,不如也幫我算一卦吧?”

蘇念星沒道理跟錢過不去,“好啊,你想算什麼?”示意他伸手過來。

阿景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在追一個靚妹,像蘇小姐一樣青春靚麗,我想問有沒有機會追到她?”

蘇念星的手握住他手指,還沒等她細看視頻,卻見他用大拇指摩挲她手背,抬頭對上他的眼睛,曖昧中夾雜著挑逗,這動作無疑在卡油。蘇念星眉峰緊蹙,直接用力反扣過來,手上加重力道,“你確定你想算這個?你最想算的難道不是將來能得多少公司股份嗎?”

這個姿勢不用多大力氣就能疼得人發顫,更不用說阿景是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他掙紮著,到底是體力占了上峰,將她手甩開,低頭一瞧手指又疼又紅,他瞪眼,“你!”

蘇念星朝他露出挑釁的笑容,“我說錯了?”

當著阿公的面,阿景努力控製自己的脾氣,他哼了哼,“我現在還有事,下午去你的冰室算卦吧。”

“彆忘了付卦金,緊急加卦雙倍,兩萬一千三百六十六。”蘇念星見他要走,雙手做喇叭狀提醒對方。

阿景輕笑了聲,“兩萬多就值得你大呼小叫?”

蘇念星半點不覺得失態,聳了聳肩,“沒辦法,我是窮人嘛。”

她扭頭衝著蘇玉白討好地笑,“阿公啊,你看我是個窮人,我嫁給安博以後,他會被我拖累的,為了他的未來著想,你以後可得多分他點錢。”

阿景瞳孔睜大,不敢相信她居然這麼大咧咧說出來,你窮你有理啊。這女人怎麼這麼粗俗!

阿景甩袖離開,蘇念星坐到位子上等人。

蘇玉白見她用完自己就扔,“不討好我了?說不定我真能多給你們點股份呢?”

蘇念星嘴角傾斜著向上挑了挑,有幾分漫不經心,“我是氣他的。他剛剛惡心死了,居然摸我手背?像孔雀開屏一樣,他明知道我和安博的關係,還故意勾引我,當我是什麼人啊!下次再敢卡油,看我不扇他一巴掌。”

說到激動處,她五官猙獰,舉手動作,蘇玉白抽了抽嘴角,“阿景不是那種人,一定是你誤會了。”

蘇念星撇撇嘴。

見她不說話,蘇玉白有點尷尬,故意逗她,“怎麼不講了?”

“我知道嘛,孩子都是自家的好。你呀老糊塗嘍~”蘇念星拿起床頭櫃上的烏龜,開始扔六爻金錢卦。

蘇玉白歎了口氣,“阿景就是小孩脾氣,跟安博從小就不對付。也怪他媽媽,總是拿他跟安博比,偏偏他沒有安博有出息。心生嫉妒,也是人之常情。”

蘇念星不厚道地哼笑了兩聲,“他都敢公然勾引嫂子?還人之常情?阿公,你和稀泥的本領爐火純青啊。怪不得安博和阿景總吵架。你這個當大家長的,屁股都是歪的。”

蘇玉白捂著胸口被她噎得不輕,這孩子說話怎麼這麼直?就不會委婉點嗎?她知不知道他是安博的阿公啊?她怎麼敢這麼跟他說話!

蘇念星見他臉色不好,上前拍拍他的背,“氣著了?不至於吧?你大風大浪過來的,我隻說幾句實話,你就氣著了?”

蘇玉白有些氣短,動作無力地擺擺手,“我沒氣著。我剛想起來我忘了吃藥,你給我叫護士。”

蘇念星立刻按照他的指示,按住鈴鐺,很快有護士過來送水送藥。

等護士走了,蘇念星奇了,“不是VIP病房嗎?怎麼連送藥也不及時?”

蘇玉白搖頭,“不是。剛剛做完檢查,得等一會兒才能吃藥。”

蘇念星恍然。

蘇玉白躺在床上休息,蘇念星擔心又刺激到他,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

梁督察很快檢查完身體回來,蘇念星迎過來,“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

“腹部傷口沒事了,已經結痂。肩膀的傷恢複得不錯,後天就可以出院,不過肩膀的傷要三周才能徹底恢複。”梁督察一五一十回答。

蘇念星鬆了口氣,給他和蘇玉白各盛了一碗湯。

蘇玉白坐直身體,美滋滋喝著湯。

蘇念星指著床頭櫃另一個食盒,好奇問,“這是誰送來的?保姆?”

梁督察搖頭,“不是!是雅靜。”

蘇念星睜大眼睛,都不可置信了,“她不是沒下過廚嗎?”

蘇玉白哼了哼,“他是故意的。非要他妹妹親自下廚給他做飯。哪有哥哥借著槍傷就使喚妹妹?我們蘇家小姐可是要當富太太的,你居然把她當保姆使喚,怎麼會有你這麼狠心的哥哥!”

蘇念星看著梁督察,詢問他真假。

梁督察慢條斯理喝著湯,“當然是真的。你不是算出她兩年後要當全職主婦嗎?我現在就讓她體驗當全職主婦有多辛苦。省得她頭腦不清楚。”

蘇念星抽了抽嘴角,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咬牙切齒的,她撲哧一聲笑了,“你當心把妹妹越推越遠。”

梁督察搖頭,“不會!雅靜不是那種人。”

“你妹會不會怪我啊?以為是我攛掇你的?”

梁督察搖頭否認,“你想太多了。我受傷躺在床上不能動。她身為妹妹給我做幾頓飯怎麼了?從小到大我給她做過那麼多回飯。禮尚往來,她也該回報一下吧?怪不到你身上。”

一想到妹妹念了那麼多的書非要辭職當家庭主婦,他就控製不住脾氣。

蘇玉白見這兩人聊的都是日常小事,跟著乾著急,衝外孫使眼色,笨死了,光聊這些有什麼用,上手啊,摸摸,摟摟,抱抱,親親,關係自然就確定了。

蘇念星背對著蘇玉白,沒有看到他的小動作,梁督察卻是看得一清二楚,衝阿公擺擺手,讓他不要瞎指揮。

蘇念星岔開問題問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蘇玉白拍了下臉,蠢得沒眼看了。好端端的怎麼又扯到案子上面了?這麼好的氛圍扯什麼殺人案啊?太血腥了,好不好?這丫頭長得那麼靚,平時瞧著挺機靈,卻連男人都不會釣!笨死了!

提起這事,梁督察揉了揉眉心,“可能真是你想得那樣。張正博查出前天律師去看守所探望葉勝天。昨天諸葛居士就死了,這未免太巧合。”

葉勝天的案子還在走流程,還沒有開審,隻有律師可以探望。

“他是買1凶1殺1人,這種案子一般很難查吧?”蘇念星不太了解警方辦案流程。

梁督察頷首,“這屬於陌生人犯案,難度很高,查起來很難。”

蘇念星揉了揉眉心,“我可以給葉勝天算一卦。他現在應該比誰都著急那個殺手會不會被抓住。”

梁督察想都不想就拒絕她的提議,“葉勝天很敏感,你給他算卦,他肯定就猜出你才是真正的神算。我不能讓你冒險。”

蘇念星張了張嘴,“可他一日不死,我就一日難安。”

“放心吧。”梁督察輕輕拍了下她發頂,“這事到此為止。我不會讓他知道真相。”

蘇念星歎了口氣,“諸葛居士的死也有我一半責任。”

梁督察見她情緒低落,伸手在她眉間撫平褶皺,“彆瞎說!怎麼能怪你。該死的是他們!你沒有錯。”

他的手溫暖又充滿力量,嗓音充滿磁性,蘇念星內心得到些許平靜。

**

回到冰室後,蘇念星翻閱書籍,給剩下的14位父母一個個扔六爻金錢卦,想通過占卜的方向找出最符合謝嘉睿父母的命相。

這是個極為龐大的工程,六爻金錢卦扔完後,每次都要登記,然後合在一起看卦象。最終才能確定卦象信息。

“你這是在算卦?”就在她算得正入神時,不知何時阿景走進來,他手裡端著一束花,不是紅玫瑰,也不是藍色妖姬,而是港幣疊成的花。

街坊們看到這一幕,閃著八卦眼,眼睛直勾勾盯著這花束。阿珍正是雙手捧臉,誇張大叫,“哇,這要很多錢吧?”

蘇念星不喜歡曝光自己的私人生活,尤其是這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送花,這是想道德綁架?

蘇念星黑了臉,將本子和工具一卷放到收銀台前,冷冷注視著阿景,“有事?”

“我來找你算卦!”阿景朝四周掃了一圈,“這兒太寒酸了!人也太密集,不適合聊這麼私密的事情,我帶你去五星級酒店包房,我們慢慢聊!”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怪?!蘇念星坐到位置上,“不必了!我改主意了,你不是我今天的有緣人,我不想給你算命。你走吧!”

阿景見她生氣,也不肯跟她走,坐到她對面,將花隨手扔到邊上,從上衣口袋掏出支票,“行!不走就不走吧。我直接開門見山,離開梁安博!”

街坊們閃爍著八卦眼?什麼?蘇神算居然跟梁sir在拍拖?什麼時候的事,他們怎麼不知道?

蘇念星被他這自大的樣子逗笑了,輕嗤一聲,正要開口懟他,卻見他先遞過來一張支票。

阿景慢條斯理開口,“我也不來虛的,給你一千萬離開他!”

蘇念星挪過支票,對上他的眼,不理解他的所作所為,“我跟誰在一起好像跟你沒關係吧?你從小到大樣樣都不如安博,現在他談個沒有顯赫背景的女朋友不是正合你心意嗎?以後你聯姻,可以比他得到更多股份。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見不得他幸福?”

阿景抱著胳膊,臭著一張臉,“我沒你想得那麼幼稚!我和安博不合是因為他總是高高在上,但是我真沒想到目中無人的他會喜歡上你這種膚淺的女人。這不是自甘下賤嗎?我要贏他就光明正大地贏!他娶個沒身份沒地位的女人算怎麼回事?比賽到一半棄權?!”

蘇念星聳聳肩膀,說出的話更氣人,“他自甘墮落也好,自甘下賤也好,好像跟你沒關係吧?你算哪門子一家人?你姓的是包,安博姓梁,你們根本就是兩家人。你不要管東管西。我跟安博的事與你無關。你管好你自己吧。”

阿景見她不上當,也來了脾氣,“你以為我想管他?要不是媽咪囑托,我才懶得管他!”

他抄起支票本,拿著花扭頭就走。

蘇念星眼底閃過一絲迷惑,蘇秀蓉?她為什麼要阻止她和安博在一起?

蘇念星打算明天再問問安博,謝嘉睿從外面衝進來,“大師,我找到父母了。”

蘇念星挑眉,“真的?”她拿出本子,裡面14對父母已經被她排除隻剩下三對,“這裡面哪一個?”

謝嘉睿指著最前面那對,“是他們!阿婆還保留著我小時候的包被,他們一眼就認出來了。”

蘇念星疑惑,“可是他們不是說孩子是在家丟的嗎?為什麼你阿婆在路邊撿到的你?”

謝嘉睿也不太清楚,“警察還在調查。暫時還沒有查到結果。”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進來,正是之前差點撞到明叔的那對父母,他們進來就衝蘇念星道謝,“多謝你幫我們找到孩子。”

夫妻倆專程過來付算卦的錢。

蘇念星接過錢,“要不要我給你們看手相?一萬零550,我可以幫你們算出誰把孩子抱走的?”

師奶眼睛一亮,“這個也能算出來嗎?”

金手指跟算命最大的不同就是蘇念星可以通過金手指還原事情經過,但是算命卻隻能篩選信息,無法做到聲臨其境。

蘇念星讓他們坐下,給師奶算了卦。

視頻是個男人偷偷潛入家中,偷走孩子,坐上巴士一路到了鄉下,直接扔到路邊的草叢,而後原路折回自己家。

蘇念星看清男人家的地址,正是隔壁鄰居。

蘇念星鬆開手,把自己的卦象內容一五一十說了。

夫妻倆驚得跳起來,“你說什麼?是鄰居?這!他為什麼這麼做?”

蘇念星歎了口氣,“因為他跟你在競爭副廠長的位置。如果你孩子丟了,可能沒心思管廠裡的事情。所以……”

師奶氣得雙眼冒光,牙齒哆嗦,渾身發抖,“什麼?就為了副廠長的位置?我找他去!”

師奶飛快跑出去,男人匆匆忙忙付了卦金,帶著兒子也追了出去。

街坊們都驚呆了,居然有這麼壞的人。為了當副廠長就丟人家的孩子?這還是人嘛。

明叔感慨,“每當我覺得自己見過世面,大師總能讓我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

“是啊,這世上真是什麼樣的奇葩都有。”

蘇念星嘴角露出一絲嘲諷,“那個男人後來確實當了副廠長,可惜的是後來廠子效益不好倒閉了。倒是剛剛那個男人早早跳槽,換了家新公司,後來乾到副總。”

何其可笑!用這麼下作的手段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機關算儘,最後錯過最佳跳槽機會。”明叔拍了下膝蓋,“就該是這個報應!”

安叔撇嘴,“他的報應還在後頭呢。這家人肯定會告他的。他下半生在牢裡度過吧!”

“就該這樣!誰叫他這麼壞!害彆人父子分離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