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第 100 章 給富豪算卦(1 / 1)

蘇念星回到冰室, 阿珍告訴她梁督察之前來過,像是有事找她。

蘇念星給梁督察回了電話,對方表示請她幫忙算個卦, “今天還有卦嗎?”

蘇念星問阿珍約的人有沒有到。

阿珍正想跟她說這事呢,“那兩個大學生說今天要考試,來不了, 想下次再過來。”

這些大學生經常會搞這種烏龍。熱血上頭排個隊交個定金,熱血退去,又不想算了。

蘇念星也沒有當一回事,直接衝電話那頭道,“還有卦。”

兩人約定好時間,梁督察就掛了電話。

蘇念星看著今天的報紙, 頭版頭條是昨天羅素街出現一起三車連撞事故,造成一死七傷。

街坊們也在議論這事,“羅素街是我們銅鑼灣最熱鬨的地方, 那兒人多著呢,車速一定得慢。多嚇人啊。”

“可不是嘛。聽說撞傷好幾個路人。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

一個小時後,梁督察過來帶蘇念星到醫院。路上梁督察把情況簡單介紹一遍,“昨天他出了車禍,失憶了, 醫生說可能是傷到腦子, 他身上沒有證件, 我想讓你幫他算一卦,能不能找到身份, 通知他的家人。”

蘇念星想起之前看的新聞,好奇問,“是不是昨天羅素街發生的車禍啊?”

梁督察頷首, “對!他是路人,受的傷最重。因為沒有證件,醫院通知警署。”

蘇念星還沒給失憶的人算過,不知道能不能算,她打了個預防針,“我不一定能算出來。”

梁督察報最後一絲希望,笑道,“沒關係,如果真的算不了,那就隻能將他交給移民局,興許他是外來人口。”

蘇念星點點頭,忍不住有些好奇,“他一點都想不起來嗎?”

梁督察搖頭,“除了有自理能力,會說粵語,其他一點都想不起來。”

蘇念星跟在梁督察身後進了醫院,找到病房。

這是個多人病房,剛進去就有人認出蘇念星,“你是那個神算吧?我在電視上看過你。你算卦好準的。”

蘇念星笑著跟對方打招呼,看著對方包成粽子的頭,忍不住同情。

那病人見蘇念星看著自己的頭,無奈苦笑,“我這是無妄之災。那個瘋子不好好開車,往路邊撞。我正好等車。大師,我應該去找你算一卦的,興許就能避免這次。都怪我,舍不得錢。”

他疼得嘶嘶叫,顯然現在過了麻藥期,疼得厲害。蘇念星適時安慰幾句,“興許是逢凶化吉呢。要是命不好,估計人直接死了。你的運氣還不錯,撿回一條命。”

病人聽了她的話,心裡好受多了。

其他病房的病人見兩人聊得熱火朝天,忙問,“她是誰啊?很有名嗎?”

於是這床的病人就跟大夥科普蘇念星算卦有多準。

蘇念星見他們聊得起勁,走到梁督察指示的地方,這男人五十多歲的年紀,瘦成一把骨頭,頭皮一片清渣,估計剛剛被剃過頭,眼神懵懂無知,雙手局促地打量蘇念星。

蘇念星上前握住他的右手,其他病床的病人已經聽隔壁床的病人科普過蘇念星的神奇算命技能,現在見她給病人算卦,一個個勾頭往這邊看。明明他們的腦袋或胳膊纏著繃帶,但是一點也不妨礙他們看熱鬨。

蘇念星神色微微一擰,畫面一直在閃爍,就好像信號不穩似的,一直在閃,根本看不清內容。她想看仔細些,卻是怎麼都看不清。

“怎麼了?算不出嗎?”梁督察見她額頭全是汗,忍不住擔憂起來。

蘇念星剛開始以為是自己的金手指出了問題,可是不對啊,她兩個小時前還救了個後生仔,不可能出問題,那就是求卦者失憶也影響她的金手指。

其他床的病人見蘇念星算了這麼久都算不出來,開始嘲笑她的本事,“哎喲,什麼神算?一點都算不出嘛。”

“年紀輕輕做什麼不好,非要當騙子,這可不好。”

梁督察眼神一一掃過去,語氣帶著警告,“你們沒有找她算過卦,怎麼知道她算得靈不靈!他失憶了,醫生說腦積血,血塊壓住部分記憶神經,連他本人都不記得自己的過去,大師算不出不是很正常嗎?”

病人被訓,有些不高興,囁嚅著嘴唇,“我們納稅人交的錢養你們這些警察就養出你們這樣的態度?她算不出來,你還找她過來算。我看你這個警察才有問題。”

梁督察面色冷擰,“如果你對我的工作態度不滿意,可以打警署電話投訴我,我的警號是56428。”

病人臉都綠了,氣氛一時緊張起來。

病人家屬忙打圓場,“她之前找了個算命先生,說她會發財,前腳剛算完命,後腳就被車撞,她心情不好,你們彆跟她一般見識。”

蘇念星扯了下梁督察的胳膊,示意他彆跟這些人起衝突,“我算出他的外號叫孱仔明。以前是尖沙咀的古惑仔,後來金盆洗手,不混這行了。”說到這裡,她看向一臉八卦看著他們的病人們。

“他的卦象有些複雜,我單獨告訴你。”

梁督察點點頭,帶著蘇念星往外走。

等上了車,蘇念星抿了抿唇,“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我算得準不準。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個罪犯。”

梁督察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走向,微微一驚,“你不是說金盆洗手了嗎?”

蘇念星頷首,“但是我根據他的面相和手相看出他手上有人命官司。至於他殺了誰,我就算不出來了,得要你自己查。”

這次是真的算不出來。剛剛她差點把眼睛都快瞪瞎了,也隻能根據那些閃著雪花的片斷看出他的外號,以及他打打殺殺的過往。至於有人命官司是根據她看的面相和手相書結合而來。她除了測字,平時也會看這些玄學類書籍。

每次算卦時,她都會先看面相,再扔六爻金錢卦,再測字,最後掐指、手相。

一開始是為了延長時間,讓客人覺得這錢花得值。後來她學了測字,也會認真幫忙學習。面相和手相也是順帶學的。越有特點的面相越容易判斷。

這個特點指的是大福大貴或是大奸大惡,普通人可以根據一個人的眼神判斷出好人還是壞人。普通的占卜師可以根據面相判斷此人是好是壞。

阿香婆會一點相面知識,她給豬肉榮算卦就是根據他的面相而來,並沒有算錯。當然由於面相總共有一百二十相,涵蓋五星六耀五嶽四瀆,能夠完全把它記住的人很少。蘇念星也隻是學了點皮毛,隻能看出最明顯的面相和手相。而這個孱仔明就符合大奸大惡的特征,根據他的事業線,他此時已經作奸犯科。

梁督察頷首,“多謝你。我一定會查出來的。”

梁督察將蘇念星送到冰室,就開著吉普車回警署。

蘇念星走進冰室,剛準備把梁督察給的卦金放到抽屜裡,外面又有人找她,這次是個先生。

保鏢將她請上車時,她還有些驚訝,找她算卦多數都是富婆,畢竟她最擅長算姻緣,這些富婆找兒媳婦都要看八字合不合。

但是何先生找她算卦多少有點出人意料。這些富豪迷信的是風水,而蘇念星暫時還沒有涉獵風水學,對這方面一竅不通,根本沒辦法幫他們擺風水局。

“何先生好。”

何先生衝她點了點頭,“我請你來是想讓你幫我占卜一下。我聽我大太太說你很擅長占卜吉凶?”

蘇念星無語,占卜是西方的說法,她提醒他,“我擅長六爻金錢卦,確實可以問吉凶。”

何先生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好。”

豪車一直開到海邊,那兒停了一艘遊輪,上面有許多靚女正衝這邊招手。蘇念星不解其意。

等到了之後,她才發現原來遊輪裡還有彆人,這些也都是商業大佬,是何先生的朋友。

每位富豪身邊都坐著兩位靚女,長相靚麗,身材火辣,嬌柔地靠在富豪懷裡,手裡拿著酒杯跟富豪碰杯。

何先生過來後,富豪們與他打招呼,“你可算來了。就等你呢。我們今天一定要殺一局。”

有位富豪看到蘇念星,“新包的四奶?”

何先生示意蘇念星坐下,“不是。這是我請的算命大師,你們可能沒聽過她的名聲,她最近很紅,我太太也找她算過卦,算中許多事情。我們這麼大的投資找她為我們占卜吉凶,也好規避風險,你們說呢?”

香江最迷信的三類人:海員、藝人和商人。總結來說,風險越大越迷信。

何先生說蘇念星是算命大師,其他人自然沒什麼竟見,“好。那就讓她為我們算一卦吧。”

蘇念星隻剩下最後一卦,自然想找個最合適的人這樣才能算得準,於是就問他們,“這個投資對誰的影響最大?”

幾位富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直接道,“當然是何生啊,你投資的錢最多。”

何先生問她為什麼要問這句話,是不是有什麼深意?

蘇念星解釋,“因為各位老板的身家很豐厚,就算這項投資虧了,可能也不會受什麼影響。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所以我們要找最緊張的那個人,這樣算得最準。”

富豪們恍然,齊齊看向陳光耀,“你把全部資金都押在這個項目上了,算你最準。你來算吧。”

陳光耀也沒推讓,“為了這次房地產項目,我把工廠都賣了。你一定要好好算。事成之後,我們不會虧待你。”

蘇念星眼睛一亮,原來這些富豪打算進軍房地產了。

九十年代許多富豪因為預測失誤破產,而四大家族因為看好房地產項目,再加上這個行業需要大筆資金,一度壟斷房地產,後面李家更是登頂香江首富。現在卻不一樣了。這些次一等的富豪合夥一起開發樓盤。對於那些在曆史長河中被坑的原住戶是一件好事。

蘇念星開始扔六爻金錢卦,靚女們也識趣得不再嬉笑打鬨和喝紅酒,全都盯著她算卦。

一係列流程後,各位富豪們等得心焦,等她算完,蘇念星終於開口給出卦象,“日出東方,運勢旺盛。你們的財路在東面,如果這個項目在香江東部,一定很順利。”

幾位富豪們點點頭,“可以。那我們就選擇東部。那邊也有不少地。”

他們似乎就是為了討個口彩,蘇念星算完卦後,這才發現在她算卦時遊輪已經駛離海岸。

她站在甲板看著海面,碧海藍天,一望無垠,浪花卷著遊輪慢慢駛向更寬廣的天地。

幾位富豪在裡面打麻將,靚女們在邊上遞茶水點心,她們會看人眼色,也懂得伺候人,算是這些富豪們的解語花。

蘇念星在外面吹一會海風頭有點不舒服,走進來,何先生讓她算一算誰今天晚上會是大贏家。

蘇念星有些尷尬,“我今天的三卦已經算完了。”

富豪們哈哈大笑,“沒關係,蘇小姐可以猜一猜。”

蘇念星看了幾人面相一圈,陳光耀紅光滿面,很像喜事將臨,於是點了他的名字。

陳光耀眉飛色舞,“一定是你們故意讓我。”

其他人哈哈大笑。

玩了三個小時,遊輪才開回海岸,最後果真是陳光耀贏得最多,他非常高興,直接給蘇念星塞了一個大紅包,“借你的吉言。大師果然算得準。以後有需要一定找你。”

何先生也命保鏢送她回去,當然也給了她卦金。比起何太太,何先生顯然更大方,一次給了五萬卦金,“事成之後,一定會有重謝。”

蘇念星也說了幾句吉祥話。何先生笑得誌得意滿。

轉眼過去幾日,梁督察的案子一直沒有進展,重案組過來吃飯時,大林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卦象出了問題。過去好幾天了,沒有人過來報警啊。我問過其他警署也沒有發生命案。”

張正博看向蘇念星,她正在收銀,他收回視線試探問,“要不然我們請她再算一次?孱仔明不是失憶了嗎?她興許看錯了呢。”

梁督察交握著雙手,“或許是我們的調查出現了問題。有沒有可能是死者與孱仔明沒有關係?”

“陌生人犯案?”張正博蹙眉,“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最近沒有命案啊。連屍體都沒有,我們要怎麼確定孱仔明犯了案?”

大林窺探了下梁sir的臉色,試探道,“梁sir,這次我們自掏腰包,不向上申請經費,再算一次行不行?”

梁督察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正在收銀的蘇念星,動了動嘴唇,剛要說什麼,突然BB機響了。

三人的BB機都響了,上面寫著“命案來了”。

大林縮了縮瞳孔看向櫃台前的蘇念星,“邪門了!還真的來了!”

三人丟下吃到一半的飯,馬不停蹄趕到停屍處。

死者是位女性,被人丟入下水道,渠務署的工人下去清理河道發現了死者。

大林看著屍體,“在下水道,那麼多臟汙,證據肯定被破壞了,就算有證據也不能作為呈堂證供。”

張正博拍拍他肩膀,“至少我們已經鎖定死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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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過去幾日,梁督察又帶著大林幾個到冰室吃飯,過來跟他們打招呼,“聽說你們找到了屍體,怎麼樣?案件有沒有進展?”

提起這事,大林就滿腹抱怨,“就算知道殺人凶手,但是沒有證據一樣不能給他定罪。”

張正博攤了攤手,“現在比較被動的是凶手還失憶了,我們沒辦法給他做審訊錄口供。隻能靠我們自己查,難度係數很高。”

蘇念星也跟著擔憂,“如果找不到證據,凶手豈不是逍遙法外?太便宜他了。”

梁督察知道她在為靚女的死難過,於是道,“我們一定會找到證據,為死者伸冤。”

大林突然問,“大師,你之前能給無頭屍體算卦,是不是也能給死者算卦?”

“你們沒查到死者的身份嗎?”蘇念星好奇。

大林點頭,“查到了。不過我想讓你算算她之前是怎麼死的?凶器在哪兒?”

蘇念星不太清楚自己能不能算到,“如果她死前很痛苦,或許我能算出來。”

大林頷首,“她死前應該承受極大的痛苦,她被砍了22刀,血液流儘才死,發生在深夜,小巷子空無一人,沒有人救她。”

見她面色慘白,梁督察橫了大林一眼。

大林自覺失言,忙閉嘴。

蘇念星咬著唇,“我幫你們算一卦吧?”

梁督察卻拒絕了她,“殺戮是很血腥的場面,你不是警察,沒必要經曆這些。”

蘇念星確實受不了血腥場面,但是她想幫那個無辜死者找到凶手,她剛要開口,梁督察卻伸手阻止了她,“如果我們每一樁案子都來找你算卦,那還要我們警察做什麼?!”

蘇念星見他堅持,不再強求。

轉眼過去幾日,經過重案組連日來的走訪調查,他們終於找到了孱仔明的朋友,從他口中得知孱仔明每個月都會找幾次小姐。而孱仔明就是死者的客人之一。孱仔明對死者對了心思,後來他提出娶死者,但是死者不願意跟他,兩人發生衝突,他就動了殺機,將死者殺死。孱仔明殺完人後,就將凶器丟在賣魚勝的攤位裡,因為賣魚勝經常殺魚,隻以為刀上是魚血,並沒有放在心上。再加上他運氣好,當天夜裡下了一場大雨,血水流進下水道,什麼痕跡都沒了。

孱仔明殺完人後走在街頭,被輛車撞倒,失憶了。

“你們怎麼會找到凶器?”蘇念星好奇得不行。那麼多天過去,刀上的血早就被擦乾淨了吧?

梁督察搖頭,“擦乾淨也能驗出來的。”

大林得意洋洋道,“是梁sir按照孱仔明那天的路線重走,然後反複模擬,找到凶器。賣魚勝一直以為那刀是他老婆買的。直到我們找上門,他才知道那刀是凶器。之前我們把垃圾桶都翻遍了,也沒找到,走了好多冤枉路。”

蘇念星讚他們做事用心,“你們真的很厲害。大海撈針居然找到了。”

香江這邊人流量密集,找一樣東西真的不容易。更何況刀這種東西每家廚房都有,難度就更高了。

大林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還有些驕傲,“是梁sir厲害。”

梁督察看向蘇念星,“還是多謝你,算卦真的很準。又幫了我們重案組一次。”

蘇念星也跟著笑起來。她沒有靠金手指居然測對了,看來她還是很有天賦的嘛。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