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溵沒料到寧思行會有此一問。
他微微頓了頓,不解地看向寧思行:“不怕,怎麼了?”
他學生時代還代表他們學校出戰,拿過華東片區大學生遊泳錦標賽的好幾個個人項目冠軍。
難道他看上去,像是旱鴨子?
寧思行自然不好說是自己夢境的指引,隻能含糊道:“感覺貓科動物都不是很喜歡水?”
陸溵聞言想了想,解釋道:“宏觀層面上來說確實如此,但落實到具體的還是因人而異,而且不喜歡水,和怕水還是不一樣的。”
說著,陸溵直視著寧思行,口齒清晰地說道:“至於我,遊泳技術還行。”
寧思行總覺得陸溵好像是在顯擺。
但他還是思考了一下對方所謂的“還行”究竟是真的還行,還是謙虛的說法,按照陸溵那十項全能的人設,以及他現在仿佛想要證明自己的態度,寧思行覺得應該是後者。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陸溵顯然是絲毫不怕水的。
果然,夢都是反的麼?
枉他還有些小感動呢。
陸溵還在等著寧思行繼續追問自己的技術如何,結果哪成想,回應他的是對方撇了撇嘴,看著好像不太爽的樣子。
他,說錯話了?
陸溵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這小人魚腦袋瓜子裡天天在琢磨些什麼,想要跟上他的思路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體檢的小彆墅離著停車場並不遠,遙遙地看見丘勵豪在駕駛座上的身影,兩人就沒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了。
上了車,寧思行望著窗外,還在琢磨著剛才的問題。
如果要嘉賓下一站請假不下海的話,有兩個條件:
1,體內的血脈之力比較濃鬱;
2,血脈之力的物種是懼水的。
第一點,從他們嘉賓在各自領域的成績來看,大體上可以判斷,大家的血脈之力都不會太過稀薄,所以條件成立。
至於第二點……
下海和泡溫泉以及在泳池裡遊泳其實還是有些區彆的,畢竟大海太過寬廣,當人類落在一望無際的海洋時,這種因為自身渺小而帶來的恐懼感是很難克服的。
再加上血脈之力的影響,如果血脈之力是懼水的物種,請假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那麼問題來了——
大家,都是什麼物種呢?
以陸溵作為參照物,他的性格其實和大貓還是非常相似的,或許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而且,寧思行記得陸溵的大尾巴,一片雪白中夾雜著幾簇深灰色的毛,和他頭發的顏色是一致。
至於他自己,他倒是沒有毛發,但他的魚尾是和他頭發一樣的淺粉色。
如果這不是巧合的話,也可以作為個參考?
有了思緒,寧思行就來勁了。
西夢的性格和樣貌最典型,就先他吧!
寧思行回憶
了一下。
西夢身上最特彆的就是那對一藍一褐的鴛鴦眼,然後,他是黑色的頭發,性格特彆跳脫、好動,整天活力四□□力充沛。
突然,一個圖像在寧思行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不會吧?
寧思行情不自禁地張大了嘴。
這之前沒往這邊想,現在一總結歸納,也未免太明顯了吧!
陸溵一直在留意著寧思行的動作,見他剛才還眼睛滴溜溜轉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張大了嘴,不免也好奇了起來。
沒等陸溵開口詢問,他就發現寧思行往他這邊看了過來。
而寧思行隻是和他對視了一秒,就警惕地轉向駕駛座的丘勵豪,確認對方正兩眼直視前方在開車,又將視線落回了陸溵身上。
然後往他這邊靠了靠,示意他低下頭後,在他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問道:“哥,我能問你一個比較隱私的問題麼?”
陸溵挑了挑眉梢。
這一刻,他在腦海裡幾乎將所有寧思行不知道的關於自己的隱私都想了一遍。
自己有什麼瞞著寧思行麼?
難道對方發現了節目錄製期間的彆墅是自己家的了?
陸溵還在那思考著怎麼坦白可以加分而不是減分,就聽寧思行繼續用吹得他耳朵發癢的氣音問道:“西夢他的血脈之力原型,是不是二哈啊?”
“哈?”陸溵直接被問懵了。
不是,這話題是怎麼跳躍成這樣的?
以及,不是問他的隱私麼?關西夢什麼事?
“阿嚏——!”遠在春城另一端的西夢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惹得旁邊的塗嘉諾關切地詢問。
不過這些這邊保姆車裡的兩位就不知道了。
寧思行原本的誌在必得在看到陸溵的反應後,瞬間就變得不確定了。
可是不應該啊,西夢,那不是活脫脫一隻二哈嗎?二得不能再二了啊!
啊,對了!
寧思行突然想起來,二哈是他穿越之前世界的稱呼,或許,這邊並沒有這個“愛稱”。
不過,二哈的學名叫啥來著?
寧思行努力想了想,總算被他記了起來,“就是哈士奇,或者,也叫西伯利亞雪橇犬?”
想到有些人比較注意這方面的隱私,西夢雖然看著大大咧咧的,但萬一呢?
所以他又匆忙補充道:“不回答也沒關係的,我就隨便問問。”
陸溵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
他大概能猜到寧思行的腦回路了,這是還在琢磨下一站誰會請假不下水的問題?
他頓時哭笑不得。
對上寧思行充滿求知欲的眼神,陸溵幾乎沒有猶豫地出賣了西夢,“嗯。”
反正那家夥也從來沒有想要隱瞞自己血脈之力的想法,所以陸溵出賣得毫無愧疚。
回答完,他還不忘吹一下寧思行的彩虹屁,“思行真聰明。”
回應
他的,是寧思行一個甜甜的笑容。
哎嘿,答對了!
寧思行是真的有些高興。
他重新坐正了身體,開始思考下一個猜誰好呢?
孔粲然吧!
這家夥那頭翠綠色的長發實在很顯眼,然後性子又比較自戀。
唔,鸚鵡?孔雀?
可惜現在沒人能給寧思行確切的答案,他隻能先放到一邊,然後繼續猜。
金發的塗嘉諾特彆容易臉紅,還喜歡笨笨跳跳的,莫非,是兔子?
那熊馳呢?棕色頭發黑眼睛,外表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但性格憨厚老實,哦,對,他還喜歡喝酒和蜂蜜水,是熊嗎?和姓氏也對上了!
至於剩下的斯霄和荀彥茗,就有些難猜了。
兩人也和熊馳一樣外貌都沒有特彆顯眼的特征,性格一個寡言冷淡一個知性沉穩,這能猜的範圍也太廣了。
玩了一路的猜猜猜的遊戲,等寧思行從保姆車上來的時候,恍惚有種大腦使用過度的錯覺。
陸溵都不用想,就知道剛才後半段的路程,寧思行這腦袋瓜裡在琢磨什麼。
他好笑得護著人進了彆墅。
他們今天回來的還算早,隻有熊馳和荀彥茗這一對回來了,另外兩對都還沒有回來。
今晚王導請大家吃大餐,所以這會兒熊馳和荀彥茗正在廚房裡給大家準備搭配晚上大餐食用的水果和小甜點。
寧思行還惦記著自己的猜猜猜遊戲,上樓去換了家居服,就下來幫忙,順便觀察自己的兩位研究對象。
於是,熊馳和荀彥茗忙著忙著,就感覺有一道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身上。
一開始他們還沒留意,直到那道目光實在炙熱到讓人都無法忽略了,他們才側頭看去。
然後,就對上了寧思行那張帶著幾分諂媚意味的笑臉。
荀彥茗和熊馳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摸不透寧思行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寧思行也發現自己好像表現得太明顯了,剛好西夢和塗嘉諾回來了,他立刻轉移了觀察目標。
於是,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除了陸溵之外的所有嘉賓都察覺到了寧思行的異樣。
趁著他去給工作人員開門的空檔,正在餐桌旁的幾人忍不住地看向了陸溵,荀彥茗作為大家的嘴替,開口問道:“思行今天是怎麼了?”
陸溵:……他要怎麼解釋寧思行正在猜大家血脈之力原型這件事?
他唯一慶幸的是,他們下午的行程並沒有被攝像頭記錄下來,所以,他現在隻要編一個合理的理由,就能把這一切掩飾過去。
“可能是這一站馬上就要結束了,所以他有些舍不得大家。”陸溵成功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原因。
而眾人也沒察覺到異常,畢竟這個理由太完美了,明天就是第五天的離彆日了。
但因為陸溵提起的這個話題,大家原本因為大餐而高漲的情緒也不由自主地低迷了些許。
於是,當寧思行帶著幾個大包小包的工作人員走進餐廳的時候,就發現現場的氣氛突然好像突然切換了一個頻道。
他疑惑地看向陸溵,對方隻是拉著他在自己身旁坐下,同時接著剛才的謊言,小聲地在他耳邊解釋道:“明天這一站就要結束了,所以……”
“啊……”原本還因為猜猜樂遊戲而高興的寧思行腦袋瞬間也耷拉了下來。
他都快忘了這一茬了。
為期一個月的節目,真要算起來的話,其實時間已經過半。
要不了多久,大家就將回歸到自己原來的生活中去。
一旦節目結束,大家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能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吃飯,還是個未知數呢。
眼見著現場的氣氛越來越低迷,陸溵反省了一秒鐘後站起了身,從旁邊酒櫃裡拿了一瓶酒回來,“明天斯霄就要正式演出了,我們先走一個?”
斯霄又一次被陸溵拿出來充當了轉移話題的工具人。
不過這次他的舉動也依舊是成功的。
想到明天下午的“約會”,大家成功從剛才低迷的情緒裡走了出來,在熊馳的操持下,大家手中的酒杯很快倒上了酒紅色的液體。
“那讓我們先預祝斯霄明天演出順利!”
“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