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眾人腦海裡隻剩下了一個念頭:果然一物降一物, 陸溵這次,恐怕真的栽咯!
大家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模樣讓陸溵越發不爽。
但,他還能怎麼辦呢?
自己看中的小人魚, 當然隻能寵著了!
“行,具體的大家晚點自己對一下時間門,”荀彥茗努力不讓自己臉上的笑容太過囂張, 咳了聲,繼續道:“還有件事, 咱們的晚餐工作, 是繼續按照上一站的分組,還是重新分?”
“先繼續吧?”開口的是塗嘉諾,“我們這兩組還沒出過力呢。”
被塗嘉諾這一提醒,眾人才想起來,上一站大家在小屋實際上隻待了四天多的時間門,其中第二天的約會日和第四天的雪地比賽大家都是在外面解決的。
所以實際上嘉賓們隻有兩天是在小屋裡吃的晚飯, 而這兩天分彆是寧思行和陸溵,以及荀彥茗和斯霄準備的晚餐,至於塗嘉諾和西夢, 孔粲然和熊馳兩組都還沒下過廚。
因此, 塗嘉諾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另外三人的支持,而寧思行他們也沒拒絕。
他們現在畢竟是在錄製綜藝,準備晚餐實際上也是一種出鏡率的保障。
“那明天就我和西夢吧。”明明最小隻實際上卻年紀最大的塗嘉諾一錘定音。
大家又互相交換了明天的出門時間門,就都默契地回房了。
該聊的晚餐的時候都聊得差不多了,這兩天雖然說著是休息時間門,實際上除了寧思行和陸溵,其他人手頭都積攢著一堆的工作,可以說是忙得天昏地暗, 第二站開錄,反倒是一種放鬆。
“那明天見了!”行至二樓,寧思行和眾人道彆,然後跟著陸溵上了三樓。
此刻天色已經徹底黑了,彆墅本就地處偏僻的郊區,隻剩下兩個人的三樓顯得越發的安靜。
就連一向心大的寧思行,這會兒都覺得有些彆扭。
尤其當他們走進主臥,看見房間門正中央那一張巨大的圓床時,這份彆扭達到了頂峰。
“那、那個,我先去洗澡了。”寧思行將遇事不決先溜為敬的法則運用到了極致,沒等陸溵開口,人就帶著睡衣一溜煙地竄進了浴室。
很快,水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而陸溵……
陸溵很狂躁,既有明天不能和寧思行在一起的憋屈惱怒,又有聽見水聲帶來的躁動興奮。
果然,同屋共住什麼的,遭罪的隻會是自己。
陸溵長長吐了一口氣,哪怕他舍不得房間門裡那股屬於寧思行的海洋與陽光的氣息,也不得不遁逃到外面的露天陽台上。
否則再待下去,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浴室裡的寧思行對外面的情況毫不知情。
他這會兒正在一邊衝著水,一邊感慨這浴室的巨大——
這都空曠到甚至產生了回聲,他小小一個站在淋蓬頭下面,就有點沒有安全感。
不過,這於是這麼大,應該不會像之前在出租屋那樣,碰到缺氧的問題了吧?他還特地開了排氣扇呢。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就在寧思行把自己揉搓成一隻泡泡寧思行、歡快地吹著泡泡的時候,那股似曾相識的胸悶感再次出現了。
艸艸艸!
這是老天嫉妒他的帥氣,不讓他洗澡的節奏嘛!
寧思行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就飛快關掉了水流,然後在眼前徹底發黑之前,快步走向了旁邊。
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就觀察過地形了,這邊正好有一扇大概用來透氣的小窗,他隻要把窗打開應該就能緩過來,甚至還不會驚擾到外面的陸溵。
寧思行考慮得非常周全,計劃也進行得非常成功。
哪怕此刻他眼前其實已經一片模糊,但也成功摸到了那扇小窗。
“嘩——”
小窗被寧思行用力打開到了最大。
下一刻,一股夾雜著爆米花味的涼氣從外面撲面而來,成功緩解了一些他胸口的憋悶。
“呼、呼。”寧思行將腦袋靠在窗台上,安心地閉上了眼,大口喘著氣。
真是糟心,難道他以後隻能洗冷水澡了嗎?
可是他的體質支撐不住啊!
寧思行在心裡咆哮,感覺終於舒坦些了,就準備回去衝澡。
結果這一睜眼,和一雙藍眸對了個正著。
寧思行傻了。
陸溵其實也懵著。
他隻是想到陽台上吹吹冷風的,然後就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開窗聲。
作為一個正常人,聽見動靜都會回頭看看的吧。
所以他回頭了。
結果,他看見了什麼?
他在那狹窄的窗戶裡看見了赤條條的寧思行!
雖然因為窗台比較高,他隻看見了對方在夜色下白到發光的上半截身體,但,那也是果著的呀!
然後,陸溵的大腦就徹底宕機了。
直到此刻,和寧思行對視,他才靈魂歸竅。
艸艸艸,他剛才做什麼了!
他竟然就這樣直直地看著寧思行!
實在太孟浪了!!
寧思行會不會誤會什麼啊,他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而且,自己也沒看見什麼不能看的!
感覺虧了……
陸溵腦海裡瞬間門刷過無數感歎號,然後,猛地頓住了。
剛才的一些畫面重新在他眼前浮現,不是寧思行那勾得他徹底炸裂的身體,而是……
寧思行剛才的模樣,怎麼好像非常痛苦?
大口喘氣的模樣,就像是到了岸上缺水的魚?
這一刻,陸溵所有旖旎的心思煙消雲散。
他一步跨到了寧思行的面前,看著那張近看之下幾乎沒有了血色的蒼白小臉,整個心臟都揪得有些疼:“哪裡不舒服?把衣服穿好,我帶你去醫院。”
寧思行聞言也從震驚中回過了神。
眼見著陸溵大有想直接從窗口跳進來抱著自己就衝去醫院的趨勢,他也顧不上去想為什麼窗口外面竟然是陽台,以及陸溵為什麼在陽台上,匆忙擺手道:“沒、沒事,就是有些缺氧了。”
陸溵眉間門的褶皺依舊蹙著,他抬眼往浴室裡瞥了眼,裡面空落落的,除了還殘留著濃鬱的海洋氣息,並沒有煙霧繚繞的景象。
“真沒事?”陸溵看向寧思行。
寧思行晃了晃腦袋,感受了下,道,“已經沒事了。”
陸溵卻還有些不放心。
他可沒忘記,就前幾天在冬城泡溫泉那次,這小人魚就直接在自己面前暈了過去。
那次是血脈之力爆發,那今天呢?
又爆發了?
“彆動。”陸溵說著,伸手將寧思行垂在耳邊的濕發撩了起來。
一隻耳朵尖呈半透明狀,耳根處染著濃鬱粉紅色的耳鰭在空氣中微微晃動。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在陸溵不小心碰到耳朵尖的時候,晃動得更激烈了起來。
“怎、怎麼了?”寧思行瞪著一雙圓溜溜的金眸看著陸溵。
他覺得自己此時的狀態好像有些奇怪。
那隻好像被陸溵的手指輕輕擦過的耳朵,幾乎在被對方碰觸的瞬間門,就像是煙花一樣直接炸裂了開來,以至於此刻,他完全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
而除此之外,之前發生過好多次的,耳根後的地方,也熱得燒了起來,甚至還隱隱有些刺痛感。
同時,尾椎骨處、腳踝處,乃至整個下半身的骨頭都好像在咯吱作響,有種什麼東西要從裡面破出來的酸痛感。
陸溵沒錯過寧思行眼中的惶惶無措。
是終於感受到了一些自己身上的變化嗎?
陸溵微微放了點心,看來確實是血脈之力再次躁動的問題。
“沒事。”陸溵輕輕將寧思行的頭發放下,那隻粉嫩的耳鰭被在月光下呈現一種魔幻般珠光色的粉色頭發遮蓋住了。
他輕輕揉了揉寧思行的腦袋,試圖安撫一下這條沒有接受過任何血脈教育的小人魚,“現在,回去將身上的泡泡洗掉,然後穿好衣服出來,我在房間門裡等你。”
說著,想了想,又改口道:“我先在這邊守著,窗不用關,我背過身去什麼都不看,等你洗完澡,我再回房間門等你。”
寧思行的腦袋這會兒還有些反應遲鈍,但聽見陸溵的叮囑,他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然後,也不管陸溵還站在自己面前,就轉過身,準備回去衝澡。
下一秒,陸溵的視野躍入一大片白色。
艸,該死!
意識到這是什麼的陸溵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背過身去。
然而,還是太晚了。
鼻腔一熱。
一摸。
一抹血色。
太丟人了……
唯一慶幸的,應該就是這一幕沒有被第二個人看見。
一則,他剛才出來陽台的時候沒有開燈,現場隻有月光和浴室裡透出來的燈光,他沒記錯的話,主臥陽台正對著的是草坪,更遠的地方是一片湖,且不說到底有沒有人,此刻他逆著光,就算有人拿著望遠鏡,應該也看不見他的臉。
至於監控,因為彆墅的占地面積實在太大,節目組隻在陽台上安裝了一個攝像機,這個陽台又是帶著一些弧度的,所以他這裡剛好是監控死角。
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的,那就不叫丟人。
陸溵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
儘管知道沒人看見,他還是拿出了自己磨練多年的演技,裝作仰頭欣賞月色的模樣,飛快而又隱蔽地用衣袖擦去了鼻下的血流,然後似乎是有些熱了,將外套脫了下來,將有血跡的一面朝下,攬在了臂彎處。
做完這一切,陸溵才安心地繼續在寧思行的窗邊站崗。
他堵在這裡,就絕對不會讓寧思行的春色泄露出去一絲一毫。
身後的水流聲很快停下了動靜,然後是一陣衣物悉索的聲音。
陸溵默背著清心咒,直到寧思行輕哼了聲“我洗好了”,才應了句“好”,然後反手將小窗關上,再回到了房間門。
這一回,又險些失控。
剛出浴的、還冒著熱氣的、小臉通紅、喘著氣的、楚楚可憐看著自己的小人魚。
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