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戀歌》第一站冬城站拍攝的第四天。
寧思行剛醒過來,眼睛還沒睜開,就感覺臉頰被什麼東西硌得生疼。
伸手一摸,光溜溜圓滑滑,還有些涼。
什麼東西?
寧思行睜開眼,視線聚焦之處,一個黃豆大小的珍珠正安靜地躺在枕頭上,白色瑩潤的光澤在光線的折射下,散射出了一道漂亮的淡粉色。
珍珠?
寧思行頓時清明了幾分,手指捏著那硌到自己的東西湊到眼前。
還真的是珍珠。
但這東西怎麼會在他的枕頭上?
寧思行四處看了看,床上除了枕頭和被子,就隻剩下不知什麼時候被他丟到一邊、還差一點就要滾下床的小肥人魚崽崽。
他抓過小肥人魚反複看了圈,玩偶周身完好,沒有脫線的地方,而且寧思行不記得人魚崽崽的身上有這麼一顆珍珠的存在。
不是小肥人魚身上的,那是哪來的?
明明睡覺前沒有的?
寧思行思來想去,隻想到唯一一個可能——
陸溵昨天送自己的那個禮盒裡帶出來的。
至於為什麼自己昨天沒發現,珍珠是白的,枕頭也是白的,自己當時又都在想著是誰送的這件事,忽略了也很正常。
既然確定是陸溵送的,寧思行就準備給人家還回去。
這顆珍珠雖然個頭不大,但那圓潤度和光澤感看上去就很貴!
而且,自己都把手鏈還了,卻留下了珍珠,也不知道陸溵發現了沒有,如果發現了,還不知道人家陸影帝心裡會不會誤會什麼呢!
這麼想著,寧思行也不再磨蹭。
又在床上找了一圈,確定隻有這一顆,就準備先去衛生間洗漱,然後再找機會把東西還給陸溵。
也是巧了,寧思行一出門就碰到了同樣打開門的陸溵。
“早。”陸溵率先開口。
他大概也是剛醒,聲音裡慵懶的味道更足了,聲線也更低更有磁性了。
寧思行聽著,隻覺得耳朵癢癢的。
不過這會兒的寧思行顧不得這個,他原本還糾結著要怎麼把珍珠還給陸溵呢,現在碰到了,那是正好!
於是,寧思行朝陸溵點了點頭,道了聲“早”,又加了句“等我一下”,就轉身回了房間。
陸溵雖是不解,但早上一出門就看見寧思行讓他心情非常好,自然更不介意等著了。
寧思行並沒有讓他等很久。
沒一會兒,對方就風風火火地從房間裡衝了出來,抓起他隨意垂在身側的手,然後將一個還帶著點溫熱的東西放在了他的手心,而後道:
“這東西昨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了外面,我早上起床才發現,我不是故意不還的。”
陸溵聽著寧思行的話,垂眸看向手心的東西——
是一顆瑩潤的、折射出淺淺粉色光芒的白色珍珠,
還帶著一點點寧思行的體溫。
珍珠陸溵見過不少,但他手心的這顆,顯然不是普通的珍珠。
上面有一股非常濃鬱的、和寧思行身上那股海洋陽光味道幾乎同源的氣息。
一個幾乎隻在書本上被提及過的詞在這一瞬間出現在了陸溵的腦海裡——
人魚的眼淚。
傳說中,人魚的眼淚會在落地之後化成珍珠。
但陸溵不是沒見過寧思行掉眼淚。
不管是車上那次,還是後來廚房燙傷那次,面前這位對疼痛特彆敏感的青年都流了生理淚水。
難道是因為沒有落地?
不對,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
寧思行為什麼要把自己眼淚化成的珍珠送給自己?
陸溵的視線從珍珠移回寧思行的臉上。
寧思行沒有什麼演技可言,他的心思幾乎都寫在了臉上。
所以陸溵非常輕易地就從他臉上看出了懊惱、心虛、慶幸、還有歉意。
聯係對方剛才那句沒頭沒腦的話,陸溵覺得自己可能知道前因後果了——
這是以為這顆珍珠是和自己昨天送的那根鑽石手鏈一起的?
陸溵微微蹙起了眉。
這更奇怪了。
會有人魚認不得自己眼淚化成的珍珠麼?
還是這隻是借口?
這條沒良心的小人魚終於良心發現,準備拿這顆珍珠作為原諒自己的回禮了?
但,這也有說不通的地方,畢竟對方臉上現在的表情實在不像是這麼想的。
陸溵百思不得其解。
但這不妨礙他將那顆珍珠握在手心,笑著對寧思行點了點頭:“好。”
不管寧思行為什麼把這顆珍珠給自己,現在東西到了自己的手裡,那就是他陸溵的。
寧思行自然不知道陸溵的心思,見對方收下,他心裡長長鬆了口氣,又見陸溵回房,就直接進了衛生間。
那邊陸溵進了房間,把行李箱翻了一遍,卻犯了難。
他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盒子來放這顆珍貴的珍珠。
那些盒子,都不配!
寧思行對此一無所知,他洗漱完畢出來,見陸溵房門緊閉,也沒當一回事,溜達著就去了餐廳。
這會兒7點10分,餐廳裡已經有了幾位嘉賓的身影。
塗嘉諾、荀彥茗和熊馳都在。
荀彥茗和塗嘉諾坐在一邊,熊馳則坐在了塗嘉諾的對面。
寧思行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就在荀彥茗身邊坐下了。
沒一會兒,他就發現了餐廳氣氛的不同之處。
雖然塗嘉諾和熊馳這次沒坐在一起,但兩人幾乎吃兩口就要在空氣中交彙一次的眼神,都快拉絲了好嘛!
這是發生了什麼?
哦,對,剪紙!
寧思行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了這件事。
所以,塗嘉諾和熊馳是互送了吧?
他們本來就對對方有好感,那天約會也是兩個人一組的,互送也完全沒問題。
那麼,其他人都送給了誰?
寧思行正想著,玻璃長廊口又出現了一道身影。
寧思行的座位剛好正對著那邊,於是,他聽見動靜一抬頭,就和一雙掩在金絲眼鏡後的棕色眼睛對視了個正著。
一個激靈。
寧思行感覺自己仿佛瞬間被鎖定住了,危險的感覺雖然沒有那次和陸溵對視的那麼強烈,但也,很滲人。
這是啥意思?
難道後面那個信封是斯霄送的?
念頭剛起,那邊斯霄已經收回了視線,像是無事發生一樣走了過來,和眾人簡潔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在熊馳身邊坐了下來。
寧思行還有些恍惚,剛是自己的錯覺?
但這還是斯霄第一次沒坐在自己身邊?是巧合,還是?
寧思行感覺一個頭兩個大,怎麼疑問越來越多了。
而且,現在餐廳的氛圍也很奇怪。
除卻那對小情侶,荀彥茗大概是不想吃狗糧、就隻專心地低頭吃飯,而他的斜對面,斯霄也是一聲不吭。
好在很快,西夢和孔粲然前後腳來了。
這兩人一來,餐廳的氣氛立刻就熱鬨了起來。
不過不知道寧思行多心,他總覺得西夢今天有意無意地往自己這邊看了好幾眼。
信封的主人,難道是西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