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1)

粉色信封的邊緣一如那個白貓掛件一樣被裁得歪歪斜斜的。

陸溵很小心地慢慢撕開。

人生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對方送自己的第一份禮物,陸溵覺得值得連這個包裝紙也一起保存下來。

甚至打算回頭找個合適的相框,將包裝紙也裱起來,自己那幾套彆墅空蕩蕩的,掛些裝飾是很不錯的選擇。

陸溵心裡想著,手上的動作不停。

很快,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先是一個藍色的……

Emmm,陸溵發現自己的大腦有那麼一秒的空白。

他可以辨認出,這是一張他們藍色套間的房間裡特有的便簽條,昨天他就寫了這麼一張然後折成了貓貓頭附在了給寧思行的回禮中,所以寧思行這應該是有樣學樣。

但,這個,不規則的類三角形,是什麼?未免也太抽象了吧。

陸溵哭笑不得。

心裡還惦記著寧思行花了足足兩小時剪成的剪紙,他先把這個奇怪的藍色“三角”給放到了一邊。

然後,陸溵的表情再次僵住。

或許,在剛才看見那個藍色“三角”的時候,他就不應該對寧思行的動手能力有所期待的。

這同時具備了簡潔與複雜、扭曲與抽象的圖案,他陸溵從小到大見過那麼多藝術品,卻依舊無法在第一時間解讀這份大作。

陸溵小心翼翼地將剪紙舉起來,翻來覆去變換了好幾次角度,才終於勉強辨認出了一點熟悉感——

這,莫不是一隻貓?

嗯,應該是一隻貓。

但陸溵的想象力和分析力也隻能停止於此了,他實在看不懂這隻像貓一樣的生物是在做什麼,埋屎?伸懶腰?

不行,太抽象了。

看來他需要重新對自己這位心上人的動手能力進行評估了。

不過不管寧思行剪了什麼,依舊阻擋不了陸溵此時愉悅的好心情。

一個手機掛件、一份剪紙、還有一封應該是手寫信的東西,足足三件。

哪怕陸溵之前在寧思行那邊屢屢碰壁,這會兒都忍不住冒出一個念頭:寧思行是不是也對自己有意思?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陸溵就淡定不了了。

寧思行有可能喜歡自己?

寧思行喜歡自己?

隻要想到這種可能,陸溵就恨不得立刻衝到隔壁把寧思行狠狠抱進自己的懷裡。

不,不能這麼著急。

陸溵深深吸了口氣,又微微移動了一下身前枕頭的位置,冷厲的眼神從牢牢鎖定在自己身上的攝像頭上掃過。

就在隔壁的導演以為這家夥又要再次關掉攝像頭的時候,他看見畫面上的陸溵突然朝攝像頭露了個堪稱囂張的笑容。

導演:陸影帝犯病了?還有,寧思行那剪的到底啥東西?旁邊那坨藍色的又是啥玩意兒?

陸溵朝導演組嘚瑟完,將視線重

新移回了那個便簽條折成的藍色“三角”上。

他有些糾結。

這會兒他已經完全可以猜得到寧思行把便簽條折成這樣肯定花費了不少“心血”,所以,他有些舍不得打開,因為哪怕是他,也不能保證在拆完以後,能完美把這個詭異“三角”給複原。

可同時,寧思行肯定在裡面寫了東西,他又迫切地想要知道裡面的內容。

猶豫再三,陸溵想到了方法。

他從旁邊拿起手機,先對著哢哢拍了十幾張,留下了這個“三角”的模樣,然後打開錄像模式,才開始動手將這個藍色“三角”給慢慢拆解了開來,這樣一來,實在不行,回頭對著錄像可以試著一步步還原。

拆開的過程比陸溵想象中的更複雜,也確實為難寧思行了。

陸溵這麼想著,努力了好一會兒,終於將那張紙全拆開了。

然後,陸溵就看到了,三個圓弧畫成的笑臉——

∩?∩

反過來,空白。

整個便簽條沒有一個字,隻有這個再簡單不過的表情。

這是,暗號?

還是,對方含蓄的愛意的表現?

陸溵陷入了糾結中。

而與此同時,旁邊房間中,寧思行也看到了枕頭下面的東西——

一個看著就很高檔的扁長型藍色禮盒。

嗯?不是剪紙嗎?

寧思行疑惑著打開了禮盒,打開的瞬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裡面是一條在房間普通燈光下都閃閃發光到讓人情不自禁要避開閃耀光芒的鑽石手鏈,數顆淺粉色的大鑽石拚成了一條簡易的魚的圖案,而在魚的旁邊、以及整條手鏈的其他地方,都綴滿了淺藍色的點點碎鑽,就像是這條粉色的鑽石魚在藍色的大海中遨遊。

美,真的美。

但,哪怕寧思行對這種東西一竅不通,也知道這條手鏈肯定很貴很貴,把他賣了都買不起的那種。

誰送的?為什麼要送他?

生怕不小心磕著碰著,寧思行飛快又小心翼翼地把禮盒放回了床上,然後他看見了在禮盒的蓋子上,有一個看著像是和禮盒配套的信封。

寧思行打開了信封,然後,忍不住驚歎——

太厲害了吧!

這是一條人魚在陽光照耀下的碧波中歡快玩耍的景象。

精細繁複的圖案就像是一件藝術品,如果不是確定應該不會有嘉賓當著節目組的面作弊,寧思行簡直要懷疑這是下午那四位老師代剪的了。

先前還對自己作品有些洋洋得意的寧思行這會已經清晰地認識到了自己和天賦選手之間的差彆,他那個,頂多算是小學生作業,而人家這個,說是大師作品也不為過。

不過寧思行沮喪了三秒就恢複了正常。

人無完人嘛,他動手能力不行,但他唱歌好聽呀!

他還會做飯呢,他一定是歌手裡廚藝最好的,廚師裡唱歌最好聽的!

不過,這到底是誰送的?

寧思行翻完了整個信封也沒看見落款的地方,那禮盒裡除了那條手鏈也沒其他東西。

這可不行,剪紙他可以收下,但這個手鏈太貴重了,他得給人家退回去。

寧思行想著,將剪紙塞回信封裡放在了床邊那條小肥人魚旁邊,然後拿起禮盒,準備去隔壁問問導演組是誰送的,給人退回去。

然而他剛走到房間門口,就撞上了剛好從隔壁房間走出來的陸溵。

沒想到會在這時候撞見陸溵,寧思行飛快地將禮盒藏在了自己身後——

他現在還不確定是誰送的,如果不是陸溵送的,卻被陸溵知道了自己把人家禮物退回去的事,多尷尬呀。

而陸溵還是精準地抓住了那轉瞬即逝的畫面,那不是他送寧思行的那條手鏈嗎?

當時他想著要找個信封把剪紙給裝起來,但翻了半天隻在行李箱裡找到了這個。

手鏈是他媽媽最近迷上珠寶設計自己做的小東西,自己出門前剛好碰到她回來就順手送給了自己,因為懶得放回房間了,他就先塞在了行李箱裡,沒想到這時候看見了。

本來隻準備拿信封的陸溵看清手鏈模樣的瞬間就改了主意,小人魚和小人魚,不是絕配嗎?

他媽媽簡直就像是未卜先知地準備了這份禮物。

隻是,這條沒良心的小人魚,這是準備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