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兩個人加起來800個心……(1 / 1)

大陸西南, 不知名的小城。

神色警惕的女修士和一個不太起眼的少女擦肩而過,她的配劍被少女的包袱撞的一頓,臉上立刻流露出輕微的慍怒。

女修奉命前來追查那個凡人和家主的蹤跡, 凡是黑發黑眼的人都格外留意小心。

三月前, 家主和她突然消失在泯都。保守派長老認為是少主的朋友勾引了家主, 這才讓他做出如此出人意料的行為;少主一派則懷疑是家主挾持了少女。儘管這個觀點遭到了大多數人的嘲笑。

——容卿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元嬰女修自幼輔佐在少主身邊, 雖然理解少主對於那個凡人的喜愛,但同樣認為這是容和景關心則亂的想法。不過, 既然她的任務是找到他們,那她自然也會儘力去辦。

於是她迅速出手拽住了即將離開的姑娘。

對方有些怯懦地抬眼,朝她輕輕抿唇笑了一下, 頗為不好意思的模樣。少女雖是黑發黑眼,但容色實在普通。隻有一雙眼睛格外明亮晶瑩。

女修心底失望, 明明有線索表明那兩個人來過這座城邦。但是她在此處轉了四五日都沒有收獲。她沉著臉低聲道歉:“是我看錯了人。”

平凡少女, 也就是寧枝笑著搖搖頭:“是我該道歉才對, 撞疼了你。”

帶著易丨容丨面丨具的美人掃過女修的衣裙和袖口,真摯地誇讚道:“這個藍色很特彆, 隻有你襯的起來。”

被她突如其來的誇讚說的有些意外,女修下意識放軟了語氣:“是嗎?”

凡人少女用力點頭, 女修不知為何突然紅了臉,站在原地看著那姑娘小跑著消失在了人群中。這樣嬌俏可愛的樣子…很像她的妹妹。

「333: 枝枝,他們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容卿處在一個精神狀態不太正常的易感期,動物的本能讓他控製不住地想把落跑的愛人拖回到築好的巢中。讓她不得不哭著成為他孩子的母親。

但同樣是那一點點獵食者為數不多的慈悲心腸,他不想嚇到他嬌氣的愛人。

在泯都時, 他用的借口是“遊山玩水”。

他們就像是新婚燕爾一同出遊的伴侶,先是向東走水路到天山,然後又沿著河穀森的邊緣差點進入人間界。寧枝一路安撫著敏感的獸, 同時小心翼翼地留下標記。

可從一個半月前,她發現他們經過了一處標記。

——容卿在走回頭路

這隻狡猾、強大、敏感的獸在掩蓋自己“巢”的真實所在。那一刻,寧枝明白——容卿混亂的隻是理智,不是智力。

寧枝做的記號很有可能被敏銳的男人悄悄毀掉了,無法幫助他們找到方位。所以容和景的人能出現在這並不代表著什麼樂觀的好情況。

這是容卿的考驗,也是陷阱。

——這才是更符合邏輯的解釋

她一直扮演著一個懵懂無知的妻子,容卿也扮演著一個耐心溫柔的丈夫。但是他們都知道這不是普通的旅行。發瘋的怪物想要隨時撕裂偽裝的皮囊露出貪婪的面目,然後強勢侵占自己渴望的一切。而寧枝在極儘所能地防止和他出現那樣無法挽回的僵局。

貓的耐心已經耗儘。

這個女人是他的誘餌。

寧枝一旦和那個女性修士相認求救,就是貓可以借題發揮的最好時機。

等到少女終於帶著買好的東西回到一座安靜的小院落時,黑色的大貓變成了原型蹲在門口迎接。他嗅到了她身上可疑的味道,可是正如寧枝所料,他的尾巴豎的更高了,眼裡同時有著乖巧和克製的興奮。

美人隨手把東西放在一旁,輕輕抬手撓了撓貓的下巴,好像是漫不經心地提起:“今天出門遇到容和景的人了。”

貓咕嚕咕嚕的聲音停了一瞬。

在寧枝看向它時,它又保持著端莊的模樣。

“挺漂亮的一個女修,不過我們玩的正好,怎麼能讓他們打擾呢?你說是不是?”

她惡劣地把問題拋給計劃落空的大貓。她可以看到那雙金色眸子中一閃而過的懊惱。美人覺得有點好笑,果然啊,激素的影響多多少少改變了容卿的心智。

「333: 你們兩個加起來800個心眼子」

「寧枝:謝謝,不想被關起來生小貓。」

如果小係統有人型的話,此刻一定臉都紅透了……宿主,宿主一個女生怎麼能說這麼大膽的話呢?可是偶爾333忍不住想,如果生出一些長得像寧枝的小姑娘,那該多可愛。

寧枝在熬糖,她提回來的籃子裡放了些鮮花。貓靜靜地蹲在她身後陪伴著美人,但是眼神不住地往那些精致漂亮的植物上飄去。

“給你的。”她轉了中小火,隨口一聲。

巨大的黑豹輕手輕腳地走到籃子的旁邊,貓科動物敏銳的嗅覺讓他被花粉的味道嗆的打了個噴嚏。但他金色的眼睛絲毫不肯移開,滿心滿眼都是那句——給你的。

他今天收到了花!

可是驚喜還沒完,寧枝沒有回頭,繼續說道:“記得給我留一枝,等我這枝枯萎了我就知道什麼時候該給你買新的了。”

她回頭微笑,容卿隻覺得心臟深處有什麼東西變得滾燙,隻能不停地砰砰跳。她說了什麼已經聽不進去了,他隻能看見她的笑,和她的眉眼。

猛獸突然趴伏在地面,有些沮喪。

——她為什麼這麼好

——為什麼不犯一點小小的錯呢

——這樣……就可以把她帶回去了

兩個人恩恩愛愛,各懷鬼胎地共處在同一屋簷下。容卿拚命地挖坑,寧枝拚命地求生。333每天在各種機關算計之下看戲看的爽……真的是棋逢對手。

一日午後,門被毫無預兆地叩響了。

寧枝右眼皮微微跳了一下,這個地方是容卿選的,和當年他們同患難的永泉有幾分相似。幾裡之內沒有人煙,這樣突如其來的到訪並不算什麼好兆頭。

她打開門時鬆了口氣,是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

“姐姐,打擾你了。”小姑娘很乖巧。

寧枝蹲下來摸了摸小孩的腦袋,她也很不怕生,用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美人姐姐。

“我們家的蠟燭用完了,可是去鎮子上來回需要一天,哥哥晚上還要教我讀書認字。”她的小臉因為失落而皺了起來,“不知道姐姐家裡有沒有蠟燭可以借給我們?”

寧枝想了想,假裝去翻找東西,實則從空間靈戒中掏出了一些不需要用靈石催動的燈,在其中找到了一個看似樸素實則能照亮一片農田的小燭台。

“姐姐隻有這個了,你回去讓哥哥燒點火點上它,能用很久很久。”

小姑娘驚喜地跳起來。

“謝謝姐姐!最近春天到了,家裡的牲畜都發了性,哥哥每天都忙著管他們。我們好久沒去鎮子上了……有了它,哥哥也可以清閒些。”

她又一次道謝,然後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寧枝抽了抽嘴角,目光瞥見房門後一直警惕留守的大豹子,又想起小女孩說的話——不禁天馬行空地思考能不能請他哥哥管管猛獸。

反正…應該都是獸醫的……範疇吧?

她思考著,容卿卻突然出聲詢問:“你覺得她可愛嗎?”

寧枝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回答道:“小孩子多好。不像大人總是詭計多端的。”她本意是想暗諷某些人。

可是在對上大貓亮晶晶的眼神時突然驚出了一聲冷汗,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麼有歧義的話,她鎮定一下迅速改口:“小孩子嘛,好就好在不用生養。你不覺得看著彆人家天真浪漫的孩子就很心平氣和嗎?”

她發誓她在貓的臉上看出了“似笑非笑”這種表情。

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害怕什麼。

就像他樂此不疲地製造這些惡作劇。

寧枝無奈地扶額,準備回去睡一會。這一天天的勾心鬥角把她鬥的頭疼。

就在她準備回身進屋的時候,身後的大貓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又一次開口:“枝枝,我有一個很好奇的問題。”

寧枝誇張地露出一個笑容:“那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容卿雖然總是會在各種文字遊戲上下功夫,隻要她智力不出問題,絕對不會有扛不住的時候。畢竟職業的老本行在這,如果連最基本的反審訊工作都做不好的話她也沒臉回母星老家了。

在反審訊中,最重要的就是互相打亂對方的節奏。

無論是用撒潑、玩笑、沉默還是任何方式,隻要反應和對方預先期待的不同,她就能在這場無聲的戰爭中取得勝利。

容卿的耳朵很軟,她百無聊賴地撐著頭,用另一隻手不斷□□著像果凍一樣的貓耳。大貓溫柔地靠在她的膝畔,用粗壯的尾巴輕輕搭在她的手裡。

——貌似很沒有攻擊性的樣子。

——順從、依賴、體貼

掩蓋了那些貪婪、粗暴、和占有欲。

美人也不是很在意,慢悠悠地走到院子的桂花樹下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著,等待著這個可能充滿陷阱的問題。

她多多少少也能猜到,無非還是和容和景、玄殷相關,或者偶爾對方好奇薄千來和她的往事。再敏感一些,可能會提到孩子一類的話題。不過這樣的問題周而複始,她給的答案永遠也會是滴水不漏的完美。

容卿看著她泰然自若的樣子,也笑了:

“我想知道,周遲賀是誰?”

我給了你三個月的時間放鬆警惕,讓你忘記自己曾經有過那麼大的疏漏。那麼現在請你來告訴我,

——在你意亂情迷,崩潰哭泣的時候。你把我認成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