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發情的畜生自然是行蹤不……(1 / 1)

容家的天隱隱要變了。

後宅有人徹夜未眠地踱步。

夜裡太黑,她突然踢翻了香爐。何素素抬手放在臉側和脖頸處,深吸了一口氣,轉而死死扯住領口。她不敢發出些聲音,她不能讓彆人看出破綻。

何素素打發走了聽到聲響而來的仆人,一個人走到臥房旁的花繃子前,看著上面金紅相間的鴛鴦,眼底全是諷刺。

她被救出來的那日,容卿親口和她坦白。輪回宗本就是希望那份血玉跟著逃走的魔修掉入裂縫之中,然後徹底填補屏障裂痕。

至於洗經伐髓的事,他會彌補。

多好笑啊。

女人笑著笑著笑出了眼淚,不知在笑容卿的心機深沉,還是在笑自己的愚蠢。

“你冒名頂替的那一日,就應該想到這個結果。”

“誰?!”

何素素驟然轉身,一個眼神冰冷的男人站在她的窗外。容貌和那個強大的恐怖的男人有幾分相像。她勾唇諷刺回去:“你不是重傷不起麼?怎麼有空來我這。”

容和景笑了,她如今還依舊這般嘴硬,真是了不得。

“十年前的真相我知道,容卿也知道。”

他沒有理會那個驟然癱軟的女人,繼續說:“你該感謝你假冒的人不計較,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你死了,她會不高興。”他的眼神柔軟了幾分。

何素素想逆天改命踏入修行的夢從此也隻是個夢。

她想離開永泉,看天地廣闊淩駕於他人之上的野望此後也化為烏有。

這是對一個清高自傲又虛榮自私之人最大的懲罰。

“素素姑娘,夜深了,睡吧。”

太陽會日複一日地升起。

她會繼續住在這座靜謐的、酷似永泉老屋的宅邸中,所有人心知肚明,但不會點破。她勾結魔修殘害無辜的勾當會口耳相傳。但仆人們會謙卑地低著頭,在不經意抬眼時用刻入骨髓的鄙夷道一句:素素姑娘好。

……

七日後,“宋宅”

幽宅冷寂了無生人氣息,草長鶯飛間恐連燕子也自歸去了。青玉磚石的縫隙處尚染著未曾褪去的暗色齏粉,蓬蓬亂花零落塵泥,混著千年紫藤的荔枝梅子酒散了滿地。

混亂中彰顯著主人家一日的玩鬨。

細看去,抹成團的豔色中肆意地趴伏了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她身下還壓著一隻僵硬的巨獸。

黑豹的爪尖小心翼翼地收在指縫中,被人用力地捏著,他的喉嚨中發出低沉的咕嚕聲,像一台恐怖的機器。可是再恐怖的野獸如今也徹底淪為了小女孩手下的毛絨玩具。

她面對容和景時是帶著些羞澀的嬌嗔,面對“宋長老”時又是禮貌客氣的疏離。

今日是他第三日用原型同她相處,少女好像隻有在這“沒有靈智”的家夥面前才會稍顯出當年的張揚明豔。

“弄翻了我的酒,臭貓臭貓……”

她已經不再是元嬰期,自然無法單手將它按在原地。凡人的力量好像隻是在給這混了霸道血脈的化神期撓癢癢,可是黑豹還是配合地瑟縮了一下。耳朵趴趴在頭頂,一副被□□的可憐樣子。

玩累了,寧枝看著毛發亂作一團的大貓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用手輕輕替黑豹將身後逆縷的毛緩緩歸攏整齊,容卿感受到她柔軟的手撫摸過他僵硬的脊背,發出一聲似警告又似臣服的低吼。背部粗硬的毛在撫摸下不受控製立起,下腹發緊。

化神之後,世間萬物都變得格外清晰。他能察覺到百裡外初誕的小鹿,也能聽見金魚躍出水面一瞬的波瀾。所以她的觸碰如今對他而言已不是嘉獎,而是某種帶著甜蜜負擔的懲罰。

心跳如鼓,可是他又不敢亂動擾了她過家家的興致。

隨著她的手胡亂隨意地撩撥著,大貓不安地緊緊趴在地面,將柔軟地腹部和其他不該露出的地方藏在身體下方。

他粗壯的尾巴掃了一下,挪了挪位置讓自己顯得不那麼齷齪狼狽。

突然,她發號施令:“你躺下去,把肚皮露出來!”

在永泉的時候,她慣會欺負看不見的黑豹,將頭靠在貓科動物柔軟溫熱的腹部。

野獸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空白的表情。

在寧枝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一瞬間,黑豹幾個縱躍消失在了原地。

「333: 純情老處男」

「寧枝:…不至於吧」

小係統痛心疾首,他家宿主哪都好,就是對男人太不了解!

「333: 他心裡沒鬼他跑什麼!」

「寧枝:……當年不是這樣的啊,想擼貓就給擼,很爽快的」

333叼著小手帕,詳細給她分析了當年容卿身負重傷無法視物,怎麼可能有閒心想彆的事。現在不一樣了,功成名就了,愛人在側了,他要是不行他怎麼配稱得上天命之子!

所以,他心懷不軌!

寧枝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很惆悵地歎了口氣。她對容卿沒什麼興趣,但是從此之後不能擼貓了是一個天大的打擊。

等她終於調整好心態離開後院準備回房時,遇上了清冷的宋長老。

男人衣衫稍稍有些淩亂,耳尖還染著紅。

少女被嚇了一跳,愣愣地問:“您沒事嗎?”

男人的樣子真的不像沒事的模樣,他行色匆匆似乎剛從外面趕來,而更詭異的是……對方束起的長發後似乎滴著水?

宋珂低著頭,沒有看她的眼睛,沉默地搖搖頭。

“過幾日,是仙界各大門派齊聚大比的日子。而魁首的嘉獎是一份血玉……”

我會替你拿到,讓你恢複修為。

那些你過去受的苦,我會一一償還。

少女眸子一亮,似乎帶著些不好意思:“麻煩您了。這般費心。”

容卿的眸色深了些,喉嚨發緊。她面對宋珂和“黑豹”時完全不同的態度讓他的心下墜了幾分,少女看向他的目光中隻有清澈的謝意,沒有半分其他。

這讓他心中湧動的那些複雜的情緒顯得格外陰暗,不可告人。

少女輕靈的嗓音響在耳畔。

“我知宋長老喜歡荷花酥,我做了幾份,本還單做了不放鹽的……卻不知道貓貓跑哪裡去了。”

容卿怔愣一瞬,心下軟成一片,剛想開口。

“難為枝枝好心,卻恐怕要你失望。”戲謔冰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已經初愈的男人抱劍笑眯眯地站在回廊的儘頭,他薄唇輕啟:“發丨情丨的畜生自然是行蹤不定的。”

他對上容卿平靜如水的眼,“仙門大比也是新秀之間的較量。宋長老出面算什麼?我既已痊愈,自然不會勞煩您多慮。”

他話落,便拉著寧枝回房。

容卿對上了少女轉過頭來抱歉的笑意,眼睜睜看著他們越走越遠。

沉默寡言的家主藏在“宋珂”的面具下,聽見年輕的男人繼續抹黑他:“野獸是不長眼的,哪日發了性傷了你就不好了。”

“大貓辟穀了。”少女弱弱反駁。

“嗬,當年能咬上那麼一口,誰知道如今會怎麼樣?”

容卿想起幾日前驚鴻一瞥的猙獰疤痕,隻覺得有人無聲扼住了他的軟肋,被死死釘在原地。

容和景自然地坐在院中咬了口荷花酥,然後將剩下的幾盤全部裝進了自己的空間靈戒中,輕描淡寫地說:

“畜生就是畜生,過了多少年都是畜生。”

作者有話要說:  貓貓是內定切片之一,小容要不要上位沒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