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1 / 1)

重生之寵妻手冊 雲惘然 10171 字 3個月前

托盤上,隨餐送入衛卯卯房中的木牌有三個。

隻是那熊頭過於奪目,襯得旁邊的金魚和黃牛暫失了顏色。

衛卯卯滿心疑問,飯自是吃不下一口,一手握著木牌,一手就去拿了白板筆開始詢問節目組這個畫著熊頭的木牌是不是送錯了。

大屏幕上的回複彈出來得很快,快到衛卯卯有些懷疑是不是那邊兒早編輯好了回複,就等著自己發問呢。

【沒送錯】

大屏幕上的回複,簡短到無情。

沒送錯,就是投錯了……也是,說不能投給已經約過的人的那條規則是在最後面,看漏了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自我解釋一下也能說得通。不管怎麼說,在直播呢,衛卯卯覺得還是不要繼續問太多。萬一回頭出去了,言言心血來潮刷一刷這個綜藝,看到她過於糾結這一點,覺得她有些什麼旁的心思就不好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一點衛卯卯這些年做得很好,自是要貫徹下去。

本來麼,心中疑問未能全部消除,這午飯怎能吃好……

但是除了米飯鹹菜湯之外的那兩道添菜,有一道是盤邊繪製著熊熊圖案的小炒肉。

言言添的菜……香香辣辣的小炒肉……

衛卯卯到底還是拌著疑問香噴噴地乾完了這頓飯。

看,這就是老老實實保持距離的好處,至少現在的言言也不會因為這個節目的特殊性避嫌讓她啃白飯。要換做前些年,嗯……不好說。

人的適應性是很強的,在無人知曉處,衛卯卯自己哄自己已經很有一手了。

不過……言言也太鬆懈了吧,就算是沒看到花房牌子上最後那句【注意,選擇的嘉賓需為未與你約會過的嘉賓】,也不能把牌子往她的箱子裡投啊。這也太容易讓人誤會了,還好她心裡有成算,要換彆人,保不齊就得多想了。

嗯……所以是投小炒肉紙條的時候手滑把牌子也扔進來了嗎?

但是節目組就那麼看著,不幫一下嗎?手滑也可以給它倒出來啊……

衛卯卯倒是沒“多想”,隻是把午休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掰扯那塊牌子錯誤出現在自己箱子裡的原因,壓根沒休息上就是了。

午休的時間本就不長,於衛卯卯而言,甚至不過一個晃神,房裡的大屏幕就彈出了關於下午約會的信息。

【新的下午新的約會,本次約會形式為“兩人約會,多人同行”】

【本次約會結伴名單如下:】

【衛卯卯——謝東行】

【程聽言——汪知情】

【趙燦——夏蘭若】

【楊遠名——嚴永直】

【雙向的選擇很重要,沒有成功雙向選擇到對方的嘉賓隻能進入搖獎機隨機配對。看看你們收到的木牌,再看看這份名單,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因為你們!沒有一對是雙向選擇成功的哦~~】

【最後,本次約會的具體內容,將在約會地點公

布,請嘉賓們在14:00出發,根據標識前往一樓的約會地點吧~~】

衛卯卯之前把自己的木牌投給了汪知情,不過現在換做是謝東行也沒差,都是隊友罷了。待看完最後一行,衛卯卯看了一眼時間——13:52。

行吧,永遠的卡時間。

還有好幾分鐘,衛卯卯也沒什麼好收拾的,隻能坐回椅子上,不由自主地又看向桌上的那幾個牌牌……中間的熊頭牌牌。

隻是,這次她沒能繼續陷入苦思。

因為……門被敲響了。

衛卯卯起身打開門,可能是開門的動作太利索了,外頭的人沒反應過來,差點給她腦門上來個毛栗子。

怎麼說呢……衛卯卯目光右移,看向及時拉住趙燦胳膊的汪知情。雖然她是趙燦的朋友,但是有的時候吧,覺得貼錢把趙燦送給汪知情,也不是不可以。

嗯,是很多時候。

隨著門口兩人讓開了些,衛卯卯驚訝地發現,原來程聽言和夏蘭若也已經出來了,敢情老老實實等兩點的隻有自己嗎?

等等……

衛卯卯掃視全場的目光尷尬地墜於右下角的地板上。是她看錯了嗎?剛才言言是不是在看她?直勾勾地看她?

因為習慣性地看到程聽言,目光就會很快掠過去,衛卯卯覺得自己是看到了點奇奇怪怪,又懷疑可能是掠得太快看錯了。

於是在旁邊趙燦那些……“咋就你慢吞吞”“剛才我想從狗洞叫你,汪知情不讓”“明明她也是從狗洞叫我的”的嘀嘀咕咕聲中,衛卯卯又狀似無意地反向掃了一遍全場,目光定回了旁邊的趙燦臉上。

嗯……沒有看錯,言言就是在看自己。直勾勾的,還帶著點……委屈?

衛卯卯恍惚了一下,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屋裡那塊熊頭木牌。

等等,不會是因為她選擇了自己,自己沒選她才……衛卯卯做出了合理的假設,然後下一秒果斷推翻。怎麼可能,她們又不是在拍寶寶去哪兒那會兒,早就不是連在綜藝都要一起的時候了……

“怎麼了?我臉上有啥?”可憐趙燦被恍惚中的衛卯卯盯得有些發毛,忍不住地抹了抹臉問道。

“沒什麼。”衛卯卯迅速回神,眼睛再不敢亂飄,隻看向樓梯的方向,抬手指道,“那邊好像有新的標牌。”

“指引我們去新約會點的牌子吧,走看看去。”趙燦不以為意,隻又摸了摸臉,“我臉上真的沒啥嗎?”

“……”汪知情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伸手攔道,“有,有你摸糊了的妝。”

趙燦條件反射地反擊:“糊了也是在狗洞和你拉扯的時候弄糊的!”

汪知情:“……你還要不要去看牌子了?”

兩人吵吵鬨鬨地走在了前面。

夏蘭若看了一眼紋絲不動的兩人,在氣氛變得奇怪之前,快走了幾步,跟上了前面雖然吵吵但是看起來更安全的那對。

不長的走廊,明明那三人還沒走到樓梯口呢,這邊兩人之間的

氣氛都快凝固上了。

“我看看你手怎麼樣了,中午有換藥吧?”到底還是衛卯卯架不住,頂著對方似乎壓根沒有偏移過的目光上前了一步。

麻油藥膏效果很好,水泡已經比上午剛發出來的時候小了一點。

衛卯卯對所見表示滿意,隻又問道:“藥膏和紗布帶著了嗎?一會兒估計都在一起,可以換一次藥。”

程聽言點了點頭,掏出兜裡的藥膏和紗布晃了晃。

“行,那我們也過去吧。”衛卯卯低著頭,小心地把紗布蓋好固定,全程一次頭都沒抬。

可即便她沒抬頭,依然覺得自己在被注視著,用那種……她已經形容不上來,但是真的有點揪她心臟的目光注視著。

衛卯卯猶豫了一下,抬起頭。

四目相對,就像是她之前想象的那樣。不……好像還要更揪心一些。

為什麼這麼委屈,難過……

衛卯卯不能理解那雙眼裡太過複雜的沉重,但是那不妨礙她一下子一起沉了下去。

就她已經超負荷運行一中午的腦子,她隻能想到一件相關的事。

走廊那頭早就沒了那三人的影子。

衛卯卯和程聽言似並行,又似一前一後走到了樓梯邊,隻見那個牌子示意她們去一樓的影音室。

貼在地上的標識,從樓梯一路向下,一直到一樓,而後指向大廳的儘頭,出現了右拐的標識。

衛卯卯站在那右拐標識上,向右看,已經能看到那個影音室裡好多人都在了。

向右,是影音室。

而向左……那邊出門,和廠房的連廊上有個有好幾個馬桶的公用洗手間。

衛卯卯回頭,果不其然,再次對上了程聽言那雙藏著太多欲言又止的眸子。

“我想去一下洗手間。”衛卯卯往回向程聽言走了一步,捂住夾在領子邊的話筒,輕聲道。

程聽言完全沒料到衛卯卯折回是為了這麼一句,愣了一下才有些僵硬地答道:“那你去……”

衛卯卯發現言言沒能理解自己的意思,隻是現在也不是三歲的年紀了,也不能直白說要陪……會很奇怪的。

而且,萬一言言並沒有想和自己單獨說話的意思,自己直白一約,說不定會被誤會……

真是愁人。

衛卯卯愁到咬唇。

“那我去……”衛卯卯本想放棄這次心血來潮,隻轉頭看到大廳的玻璃牆,又靈機一動,忍不住多了一嘴,“你看那個牆,是不是很閃,像是發卡上的鑽對吧。那我去了……”

說罷,衛卯卯就左轉往洗手間去了,也沒敢看程聽言。

畢竟,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六歲時候的事兒言言不記得也很正常。

然而,程聽言記得,記得的很清楚。

那年三歲的小胖兔兔,為了讓自己能在程容容掏出禮物的時候有所回應,為了躲開節目組的攝像機把那個閃閃的發卡給自己,拉著她進了洗手間。

是啊,那時候的小胖兔兔,那麼周全……偏偏自己瞎了。

程聽言沒有立刻跟上遠去的身影,她知道節目組未必願意讓她們拿下麥單獨說話。所以,直到見著衛卯卯摘了麥,進了洗手間,她才快步過去,摘麥進洗手間一氣嗬成。

“你還記得……”原本沒聽著後面有動靜,都想順便用一下洗手間的衛卯卯尷尬地從廁格裡退了出來。

“嗯……”程聽言人是追進來了,魂還在外面呢,隻有嘴巴自己在說著,“你叫我進來是……”

是要說為什麼沒有選她麼?她該說出自己是中雨轉大雨嗎?她們之間的溝還那麼深,現在說,就能用上一世的感情拉近這一世的距離麼?還是……連上一世的關係都要被連累?

在這裡說出她們的重生嗎?這裡安全嗎?不……她真的要在洗手間說出來那些過去,真的要在洗手間繼續上一世沒能順利說出口的表白嗎?這是洗手間啊!

能單獨說話的機會來得猝不及防,太多的念頭在程聽言的腦子裡撞來撞去。

“那個,我是……就是……覺得你好像有話要和我說?哈,是不是我的錯覺?因為看起來你好像有事要說。”衛卯卯知道自己這樣太過主動的舉動對她們現在恰到好處的距離來說有點危險,但是她實在被那樣的目光看得有些太揪心,再這麼下去得心臟病了,但話到尾聲還是要描補一下,“那個,要是我看錯了,咱們就洗洗手……那個……”

可憐衛卯卯還在想著描補,對方就直接進入了主題。

“你看到我的木牌了嗎?那個畫著熊頭的那個……”程聽言有太多的說不得,隻能從裡面挑一個還算能說得的。

她知道自己是在明知故問,也知道按她們這幾年的相處模式,卯卯不選她是正常的,甚至很清楚地知道就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壓根沒立場問這麼一句,更知道這句話問得有些急了。

她能列舉出千千萬萬個不該問,萬萬千千個不能問的理由。

但是問出口的理由隻有一個……原來真的有一種痛苦叫做真的想知道為什麼沒有被選擇!

程聽言的問話聲不高,卻是在衛卯卯心裡炸了個雷。

“看到了,和午飯一起送過來的。那個小炒肉,用畫著熊的盤子裝的,是你給我選的小紙條吧?那個小木牌子,是給我投小紙條的時候,不小心投錯的吧。”衛卯卯謹慎作答,雖然不知道猜測是否正確,但是及時地給出了自己完全理解這個情況,絕對沒有誤會對方意圖的信號。

然而,壓根沒有人接收這樣的信號。

“我沒投錯。”程聽言一個字一個字咬得很清晰。

聽到“投錯”二字,一股莫名的委屈襲上心頭,她一心隻是想著把快要漫上眼角的酸澀壓回去,話出口了,才意識到這樣咬字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的嚴厲。

隻不待她緩和一二,就聽到了衛卯卯的反駁。

“你投錯了。”

同樣是四個字,沒有她的嚴厲,卻是更嚴重的篤定。

那是完全不相信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的確定,那是……她這些年的自作自受。

程聽言原本就沉在深淵裡的心,被砸得更深了一些。

太深了,深到生不出委屈,隻剩活該的自嘲。

“我沒投錯……”程聽言垂下眼眸。

而此時,衛卯卯被揪啊揪的那顆心,裡面的小問號已經快要溢出。

就算她再不敢亂想,也差不多能確定程聽言的奇奇怪怪是和那小木牌有關了。

但是……

“你怎麼沒投錯呢?規則寫不能投給一起約……咳,我是說規則不是寫著要投給沒有約過的嘉賓嗎?我們昨天不是約……嗯,過了?”衛卯卯艱難地說完了自己的不解,然後對上了程聽言從沉重一秒變迷茫的眼。

“要投給沒約過的嘉賓?”程聽言腦子空了一下。

“是啊,花房那塊寫怎麼投木牌的板子上,最後一條寫著啊。你是沒看到嗎?”衛卯卯也是無語了,所以情況還是那麼簡單唄,是她剛才眼睛不好麼,才從言言的那雙眼裡看到太多其實不存在的東西?

“我沒看到……”程聽言捂了一下臉,隻覺面上熱意要起。

她隻看到上面第一行讓自己選一個嘉賓約會,以為拿到自主選擇權,第一個反應就是選卯卯就行,壓根沒注意後面……怎麼節目組也沒提醒?

不,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卯卯是不能選她,不是不選她。

深淵裡的心緩緩上浮,隻還沒浮到位,洗手間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程老師,衛老師……第一天發給老師們的規則有寫啊,嘉賓們不能一起用洗手間,公用洗手間不行,性彆相同也不行啊!”

門外工作人員的聲音充滿了無奈。

“我們出……”衛卯卯剛開口,面前那人就又向自己走了兩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被縮短到不足半臂。

“那你……能選我的時候,能選我嗎?”外面催促的聲音沒停,隨時有人會進來,程聽言自知已經沒有時間多做鋪墊,直言道。

“什麼?”衛卯卯一時沒反應過來。

“兩位老師,不能私下聊天的啊,我真的要進來了,嚶嚶嚶,兩位老師對不起,我隻是可憐的打工人……”

門外工作人員開始扭動門把手。

“選我!”程聽言抓住衛卯卯的手腕。

言簡意賅的話語聽起來有些聲音,目光裡卻都是祈求。

衛卯卯覺得自己今天的眼睛肯定有很多毛病,更有病的嘴巴卻是不由自主地回問道:“下一次?”

“每一次。我也是。”程聽言在工作人員打開門的那一刻說完了最後六個字。

衛卯卯覺得……果然毛病最大的還是自己的耳朵吧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