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1 / 1)

去年何榮正尋回了章詩蘭,知曉了當年他與妻子兩人在名字上皆有隱瞞的事,吹開了那一小片迷障,自然很快順藤摸瓜尋到了跨了兩省的章詩蘭母親的墓地。

年前,十一月初何榮正處理完何家的那攤子事兒之後,他們全家就一起去祭奠過。老太太的忌日在年初八,他們準備在正日子再去一趟,小住幾日。

也正因此,這次程聽言初七的開機,卯卯不能陪著了。

初六早晨,施定山就帶著程聽言,以及她的“禮物們”上了開往機場的車。

鹿海市的清晨,風還挺涼。

陳素娟緊了緊身上的衣裳,望著那越開越遠的車,不禁輕歎了一聲:“這年還沒過完呢,就要開工……還是個小寶寶呢,家裡也不缺她掙的錢啊,怎麼就忙起來了呢……”

一旁章詩蘭抿了抿唇,有些心虛地揉了一下腿邊正挨著她,耷拉著的小胖寶頭。言言姥姥這話,她還真沒法接……年前秦導和施導也打電話來問了衛承禮差不多的話,問言言家是不是又有什麼事兒了,怎麼之前拒絕的工作,又都想接了。她在旁邊聽到了,算算時間,言言去找他們接工作的那天,可不就是在老彆墅那邊兒,定下來南方過年那天麼……

後來陳素娟知道了要一起來南方過年,何家還負責安排的事兒,非得塞給她一筆祖孫三人參與行程的錢。章詩蘭推了兩日實在推不過,就帶了錢去老彆墅那邊,可負責安排行程的管家又說程聽言也給了錢……這兜兜轉轉的,章詩蘭沒了辦法,直接把陳素娟給的那筆錢拿給了程聽言,讓她們自己處理去了。

這一次的錢最後是怎麼個章程,最後章詩蘭也沒過問。

不過……章詩蘭望了一眼已經沒了車影的大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急於掙錢的焦慮感真的很熟悉啊。章詩蘭回頭看了一眼正蹲一邊兒不知道和沈子霖嘀咕什麼的衛承禮,這幾個月,這家夥好像也挺……

保姆車上,正向機場去的程聽言並不知自己在被與何人作比。

她隻知道……今天這車上,人真的有點多。

施定山與劉茗自不用多說,關鍵還是何榮正送來的,除了兩個武術教練,還有兩個保鏢。四舍五入,就是四個能打的跟著她了。

原本程聽言還想婉拒那兩個保鏢呢,結果被何榮正拉到一邊,兩個雷丟下來差點沒把她炸迷糊了。

她們這邊好好地在外面過年呢,怎麼程家那邊白蕾就差點把程容容殺了?

一個雖然沒死,但是精神受了很大傷害,在醫院接受治療好幾天了,好像還沒什麼好轉……

一個雖然沒殺成功,但是在現場被程飛英和熱心群眾抓了個正著還拍了視頻,被直接報警抓進了局子,現在白家那邊正在試圖用年輕時就精神不穩定有精神病這個理由把她從局子裡洗出去,然後安排到精神病院去。

按何榮正的說法,那邊正是狗急跳牆的時候,雖說人被抓了,白家的態度也是認慫的,但是誰知道塵埃落定之前會有什麼糟心事。

都精神病了,萬一來個共沉淪多虧,不如警醒著點多帶點人,麻煩就麻煩一點,總歸也就是這陣子的事兒。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程聽言也就不拒絕了。白蕾是個能做出什麼事兒的人,她可比何榮正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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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過程,何榮正沒說得很清楚,因著去機場的車已經在等,時間有些緊,程聽言也沒好細問。不過那來得及時的熱心群眾和那正好拍到了的證據,肯定是何榮正監視之下的手筆就是了。

比起過程,結果還是更重要一些。

白家向來重利,上一世白蕾和程容容搭上了何嵐溪,坐著何家的大船,白家可很是捧著她們。沒想到這一世……他們這麼快就放棄了白蕾。

白蕾對程容容做的事情,程容容最後沒事,以白家的手段,把白蕾洗成壓力過大教育孩子時失了力道不是難事。他們偏偏要往精神病上面洗,還要把人往精神病院送……精神病院是什麼地方,進去不難出來可不容易,要說這裡面沒有想討好何榮正的意思,她是不信的。

不過,白家這麼做,程聽言覺得還算是符合他們家那趨利避害的一貫做法。就是何榮正說到程飛英應該也讚同了白家的提議,就讓程聽言有點……不說程飛英這人如何怎樣吧,上一世他和白蕾可是恩愛得很,兩口子默契地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把劉瓊芳耍得團團轉,間接把她捏在了程家的手心裡那麼多年。結果這一世,就同意把人送精神病院了?

結局令人舒暢,但也讓人發寒。

程聽言沉默地望著車窗外飛速掠後的樹影,許久許久。

直到臨近了機場,車速慢了下來,程聽言才緩緩吐了口氣,收回了些心神。

然後……就聽到後面劉茗正在和那兩位教練對時間表的聲音。

不是?倒也不用如此緊湊吧?

聽了沒幾句,程聽言就忍不住向後看去,結果就對上了三雙熱切灼灼的滿滿都是搞事業的眼。

程聽言:“……”算了,到了劇組她們就會知道時間表這東西,用處並不大。

說起來,也是自己不行啊。

一想到何榮正說送給她兩個教練的原因,是為了表揚她那天給他拿了好多吃吃喝喝的東西且沒有分給溫西西,她就……

希望旁邊聽到這件事的章阿姨不會太生氣。

她才不是主動投喂啊,是因為卯卯姥爺當時藏在嚴肅冷酷下的可憐巴巴有點超標了啊!看起來真的有億點點像有時候“我委屈但是我不說”的彆扭小胖兔兔啊!

下一次,下一次她一定不會對那種充滿了期待又不說的彆扭的目光心軟了!

決心,是堅定的。

但是程聽言沒想到,這決心卻沒能保持超過一十四小時……

離彆總是傷感。

前幾日另外幾家離開的時候,文江月汪知知和沈子霖都紅了眼眶,溫東鈺更是嗷嗷地哭成了傻子。

那時候何榮正覺得還是自家寶貝小胖和言言最穩重,雖不舍但不哭,很有幾分堅韌。

初六早晨言言走的時候,何榮正還這麼想來著。結果人一走,他和沈江河沒說兩句話,一回頭就是一隻悶在女兒懷裡無聲哭倒了的可憐小胖寶寶了。

就……行吧……

胖寶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啊……

何榮正覺得自己可能是老了,還挺喜歡過年的時候這麼一大堆的人一起嘰裡咕嚕地在旁邊玩兒了幾天。臨了,人漸漸走了,少了,還有點不習慣。

言言走了,胖寶倒了,女兒去哄胖寶了,女婿欠欠地在被胖寶毆打了……小霖霖忙著搞事業呢……沈江河,嗯,競爭對手沒有可玩性。

年初六,無聊的何榮正玩兒了一天的胖豬豬,結果在初七分彆各自上路時,竟玩出了幾分不舍。

“下次再見啊~~還給你掰蘿卜吃。”何榮正看著拉豬的大車已經到位,有些不舍地往胖豬豬嘴裡塞了最後一個蘿卜,又拍了拍主動拱上來的豬頭。

嗯,不和他搶小外孫女的時候,胖豬豬還是很可愛的。

“爸爸……?[]?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一旁沈子霖見此一幕,面有菜色地抬頭看向沈江河。

後者亦是一臉沉重,聞言點了點頭:“嗯,就是蘿卜味沒錯了。”

“我這一個個都包著防護膜呢,你們這都能聞出來?”抬筐路過的衛承禮好奇伸頭。

“什麼防護膜?”沈江河有些疑惑地轉頭。

“蘿卜啊,包了防護膜防撞呢。”衛承禮舉了舉手裡的筐,“我嶽父說冬天吃蘿卜好,西西愛吃,讓我給西西搞了幾筐,你們帶路上吃哈,包好的不怕撞。”

“……”沈子霖搓了搓鼻子,有些委屈道,“昨天何爺爺是不是喂西西蘿卜了?”

“哈哈哈,喂了,西西真的喜歡吃。我昨天看它吃了一盆呢。”衛承禮朝門邊抬了一下下巴,“還有五筐呢,一會兒都給你們帶上哈。”

說罷,衛承禮樂嗬嗬地抬著筐往車上去了。

昨晚被豬闖入臥室,被迫被延綿不斷的豬……狠狠攻擊了的兩人苦巴巴地再次對視了一眼。

“不給它吃。”沈江河咬牙。

“我們自己吃。”沈子霖堅定,“讓西西也體會一下我們昨天的感覺!”

“……”沈江河沉默了兩秒,“倒也不必……”

包車拉豬回家的,帶女兒回去為手術做準備的,攜孩子們去給亡妻掃墓的,終在年初七作彆於鹿海市。

施定山給程聽言介紹的這部劇,是仙俠題材。

程聽言依舊是演幼年女主,不過幼年時期的戲不長,初七開始估計一周左右就能拍完。

而衛卯卯他們初八去掃墓,再住上幾天,等回城也得初十往後了。所以原本是想著等掃墓那邊結束了,言言那兒也沒幾天就能回了,就不特地一幫人再周折過去言言那邊,都待不了兩天怪折騰的。

當然,這是管家給他們安排的行程。

何榮正還記得,年前管家說完安排之後,小卯卯偷偷看了一眼坐輪椅的他,扁了扁小嘴,卻沒有

提出什麼異議。

當時何榮正心裡還怪美的,覺得小外孫女雖然超級喜歡言言,但是心裡還是有他這個姥爺的,是聽了管家的話,不讓他太累呢~~~

可事到臨頭了,掃完墓,初十一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回程了,何榮正看著蔫蔫掛在女兒身上胖掛件……

“重新買票吧,言言在哪兒來著……菇山鎮?走吧,去菇山。”何榮正沒好氣地斜了一眼不爭氣的胖掛件,“開心了麼,臭寶寶。”

“不行呢,姥爺你不行呢……”躺在章詩蘭腿上的衛卯卯扭動著面朝何榮正,苦巴巴道,“姥爺你太累了,你該回家了……”

“得了吧你。你現在還有腦子管我累不累啊……”何榮正好氣又好笑地抓起拐杖輕輕打了一下那一丟丟大有點可愛的小胖腳底心,“彆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就說吧,明天去菇山鎮還是回家?”

“你是我姥爺,我可不得管你嘛~~~”衛卯卯見何榮正說得真真的,一掃面上苦色,麻溜地從章詩蘭的腿上滑了下來,鞋子都沒時間穿好,白襪襪踩地噠噠噠地就去挨著何榮正的輪椅笑嘻嘻道,“姥爺你回家休息去,我把爸爸給你,媽媽帶我去找言言。”

“誰要你爸爸!”被安排了的的何榮正不滿意地用拐杖在扭扭撒嬌的小胖屁上打了一下,“那你把你媽媽給我,讓你爸爸帶你去!”

“不要爸爸!爸爸壞!”衛卯卯哼了一聲。

“對,你爸爸壞,我也不要。”何榮正也哼了一聲。

衛承禮弱弱舉手:“我好好的在這兒,為何踢我……或者你們考慮一下皮球的心情呢?我又怎麼壞了?”

“你讓我監視言言!”衛卯卯超大聲告狀。

衛承禮迅速舉手投降:“我可不是讓你監視啊!臭寶寶不識好人心!是誰天天抱著個沒信息進來的手表像個傻子一樣等啊等,就是不主動發信息怕打擾言言的!我就說了一句,‘你有劉茗姐姐的號,你可以讓她言言啥時候拍結束休息了就和你說,休息的時候你就可以和言言發消息打電話了’,我是不是就說了這麼一句!”

“哼。”衛卯卯撇臉,“那……那言言休息的時候,她就是要休息的嘛。我怎麼可以她一休息就去找她!你這樣多討厭啊!言言會討厭我的!”

“才不討厭好嘛!”衛承禮氣鼓鼓看向旁邊吃蘋果的章詩蘭,“要是我在片場的時候,你媽媽天天問工作人員我什麼時候休息,一休息就給我打電話,我會覺得超甜的好麼!!!”

“咳……咳咳……”突然被點名的章詩蘭差點沒被嘴裡的蘋果送走。

衛承禮迅速竄出,幫妻子拍背倒水一條龍。

“不害臊。”何榮正小聲嘖嘖,卻是看向旁邊的小胖寶,“好像這麼一聽是沒那麼討厭哈。”

“你們在說什麼啊!”章詩蘭擋住了衛承禮遞來的杯子,也顧不得父親和孩子在場,一把捏住了衛承禮的臉,“你拿我做什麼比方啊……你要比用……嗯,用施導比啊。施導天天偷偷問工作人員你什麼時候休息,你一休

息就會收到他的短信電話,你還覺得超甜嗎?”

“哼,打他!”衛承禮掙開妻子捏臉的手,賭氣揚頭,“他和秦導建了新群孤立我,三天才拉我進去,我現在不和他們好了。我要和他們絕交一個禮拜!”

“你走開吧……”章詩蘭無語地推開了衛承禮,朝小胖寶寶勾了勾手指。

一隻軟乎乎的小寶寶乖乖撲進了她的懷裡。

“卯卯啊,彆理你爸爸。拍戲很累的,這兩天言言回信息慢點也很正常。你看,她拍戲的時候不能回吧,拍完了很累要休息也不能回複很及時對吧。晚上可能還有夜戲,也不是很方便打電話對吧。但是你發的消息,她都有回對不對,就算晚點也沒關係啊,言言在工作呢。”章詩蘭輕摸寶頭。

衛卯卯道理都懂,要不怎麼不敢打擾呢,就是有點不習慣嘛。

眼見著懷裡苦巴巴的小寶寶被勸解得差不多了,結果一根拐杖伸過來,在胖寶腿上輕擊了一下。

“嘿嘿,這位小胖寶寶,你不聽你爸的,是不是怕知道了言言明明在休息,卻不回你消息啊~~~”何榮正一雙搞事兒的老眸亮晶晶。

“……”章詩蘭被氣得一噎,“爸,你怎麼也這樣!”

“哎呀,那我們就去看看嘛,看看言言是不是有彆的小胖寶寶啦~~~”何榮正逗著鼓鼓臉的小胖外孫女,事兒不嫌大地嘿嘿一笑。

“她才沒有!”氣紅了臉的小胖寶寶攥緊了小拳拳,超大聲。

然而古語有雲,人,不能亂說話。

年初十一中午,菇山鎮片場,何榮正弱弱地伸手去拉前面站得板板正像根凍蘿卜的小胖寶寶,小小聲勸道:“那個……言言擦的那個孩子……你看那個孩子不胖的,她不是彆的小胖寶寶,不是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