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們家附近住好嗎?”
附近,是多近。
是一個月能見一次,還是一周能見一次的距離。
言言的媽媽和姥姥真的會願意搬家麼。
如果她們不願意……爸爸和媽媽會願意搬家麼……
十個字的問句,在小小的二歲的腦子裡擴出了無儘的分支。
衛卯卯都不敢順著那句話去細想如果真的能實現之後她們的生活,那是她從來沒有敢奢望過的美好。
啊,心動到今夜無眠!
無眠麼,當然沒有,下一秒二歲的兔兔就屈服於生理的局限,在旁邊沉穩助眠的心跳聲中,在某人溫暖的懷裡被rua著背背,一歪頭睡過去了。
軟乎乎的兔,在睡著之後會變得更加柔軟。程聽言有所感地停了rua兔的動作,轉而輕輕勾了一下兔爪爪。
綿軟得像是無骨一般。
小夜燈微弱的光下,程聽言莞爾輕笑,小心支棱起來,伸手撈了旁邊的被子,搭好了兔肚。
就在程聽言放輕了動作重新躺下時,旁邊突然響起了有些含糊的小奶音:“言言……”
“沒事沒事,給你蓋了點被子,噓……”程聽言伸手輕輕rua了兩下兔,手心的觸感卻讓她一下子止了哄人的低語。
這手感,像是睡著了一樣軟啊。
“言言……言言……我沒……有用……”
睡得呼呼的小胖兔兔,含糊叨叨著,一個無情翻身,剛剛蓋好的被子又被壓在了身下。
什麼啊……夢話麼……
下午的時候才用“夢話”忽悠過施定山他們的程聽言,看著眼都沒睜還在嘟嘟囔囔的小胖兔兔,好笑地伸手拉了一下被。
好的,完全拉不動呢……
“有用,有用,卯卯有用呢……”程聽言暫時放棄拉被,伸手輕輕揉了揉鼓鼓的小胖兔肚,用碎碎念的極輕氣音壓過了某兔的嘟囔。
魔法,再次打敗了魔法。
呼呼的小胖兔兔不滿地朝著氣音來處揮了揮胖爪,而後像終於成功趕走了擾人清夢的聲音一般,舒服地展了四肢,安靜地繼續睡了。
下一秒,笑意未來得及染上眉眼,程聽言就眼尖地看到了胖兔兔粉嫩嫩的小嘴邊,開始出現可疑的……
身體快過腦子,等程聽言反應過來,已經是一個靈活的滾身之後,手裡攥著的正是一方乾淨的香噴噴的帕子。
帕子熟練地阻止了“牙膏”的生成,纖細的手指輕輕提了一下小胖兔兔扁著的嘴角。
開心一點呢,真的很有用的小寶寶。
是真的很有用,程聽言對此並無哄騙。
無論是六歲,還是二十四歲,程聽言都很感謝這隻小胖兔兔為她做的一切。
這已經是《寶寶去哪兒》第二季的第二站,程聽言不難想象,如果沒有衛卯卯,絕對不會有現在這麼好的開局。
是她,把六歲的自己拉出了程家的
陰影。是她,讓六歲的自己得到了那麼多的喜歡。
那些節目組的,直播觀眾們的印象分,都是這隻小胖兔兔一點一點幫自己攢出來的。
即便程聽言現在無法看到外界的評價,但是她能猜到,現在她和程家的口碑,必然是與上一世時截然相反的。
如果不是這隻小胖兔兔,如果自己回到的是上一世的第二站,說出的話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被相信,哪兒有現在這麼舒服躺著,等著節目組幫自己找姥姥的好日子。估計正在焦頭爛額地想辦法扭轉外界的印象,尋找可能的幫助呢……而印象這個東西,開局搞不好,後面就真的很難。
隻是這些話,程聽言無法用言語與二歲的小寶寶分析明白,隻能好好地記在了心裡。
程聽言可以想象,即便她沒有重來一次,有了這隻小胖兔兔奮力開出的路,六歲的她也一定會得到比上一世好太多的未來。
謝謝你啊小卯卯,謝謝你喜歡六歲的我。
程聽言溫柔了眉眼,終於努力地把小胖兔兔壓著的被抽出了一個角角給兔再次蓋上,又吸了一口奶呼呼的小兔兔,也合上了眼。
二歲的小兔兔啊。
她的小餅乾差不多也這個年紀呢……會好好的吧,在不知道什麼地方,也這樣乖乖的軟軟地睡著……
程聽言在漸襲來的睡意中模模糊糊地想著。
然後砰地一聲響,讓她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還未沉入睡意的程聽言一下警惕地坐起看向四周,右手攏住了好像也被吵到的小兔兔,順手拍了幾下兔兔肚。目之所及,屋裡如常,是……樓下還是哪兒的聲音嗎?
而此時,樓下,程聽言視線不及的沈家屋裡,剛一掌拍亮頂燈,因為受驚過度摔了杯子的沈江河看著旁邊床上那兩隻正看向自己的……毛茸茸的小腦袋,差點背過氣去。
一定是他洗澡的時間太長了,在浴室呆太久導致缺氧了出現了幻覺……一定是!
“爸爸,你沒事吧?”那是來自親兒子沈子霖的關切言語。
“沈叔叔,你杯子掉了額……”那是,那是……啊!
如果用一個表情包來形容沈江河此時的心理狀態,那必然得用上那張【土撥鼠尖叫】!
這一整天的,日子就沒好過過。
最近兩天沈子霖總有點兒神神秘秘的時候,沈江河注意觀察了一下,好像是和那幾個小寶寶有什麼事情在一起做。節目組這麼多人看著呢,反正孩子也丟不了,沈江河就沒多乾涉。
結果今天大清早的,沈子霖出去了一趟,等快吃早飯的時候回來,臉就沉得像是外頭有人欠了他五個億了。
沈江河一開始還以為兒子是和其他的小寶寶有了爭執什麼的,結果好心好意地拐著彎勸慰了幾句之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欠了他五個億的人好像是自己……
這就……有點冤了不是?
可惜早上爸爸們的行程有點兒趕,他還沒來得及問出個一二二四的,就被大巴拉走了。
等再回來,已經是接近中午的時候。沈江河借口帶孩子換換那身在防空洞裡打得沾了水滾了混的衣服,回房閉了攝像頭關了麥,終於能問問自己那五個億是怎麼欠的了。
這不問還好,一問沈江河就真的冤枉死。
活這麼一把年紀,拍馬屁的人沈江河見多了,把馬屁拍到馬腿上的人也沒少見見。但是像金有良這種自作聰明到一巴掌拍下去直接要打死馬的人,沈江河還真第一次見。
還好正好後面施定山他們也回來了,有了證人和擔保者,總算是把沈子霖的將信將疑變成了不好意思的相信。
可下午的時候,節目組給溫東鈺補了個生日,沈江河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午的事兒自己心裡上了點兒負擔,看那群小寶寶們嘻嘻哈哈竄來竄去的時候,總覺得自家的孩子在那些單純的快樂裡有一點點格格不入。
再就到了晚上,那棵許願樹的行程完了,到了花燈街,小寶寶們都被吸引去花燈攤子上挑花燈的時候,一個工作人員湊到爸爸們這邊,給他和文啟明一人塞了一張紙,說是他們的孩子剛剛在許願樹那兒許下的願望,讓他們當做收到了小精靈的提示,看著實現吧。
其他的爸爸們拉著工作人員好奇怎麼紙條沒有他們的份的疑問聲。
工作人員笑著表示其他寶寶們的願望是不用爸爸去實現的解釋聲。
文啟明痛苦的才不想繼續做數學題的哀歎聲。
周圍的聲音一下子就嘈雜了起來。
隻看著手中紙條的沈江河,沉默了。
【我希望我的爸爸能和我說說我的媽媽的事情】
看來他沒有猜錯,多年避而不談的話題就那麼被翻到了明面上,上午的事情到底還是沒完……
金有良是吧,他記住了!
晚上回來,沈子霖先去洗澡的時候,沈江河在外面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
那是他的珍藏,因為太過美好,而不敢去回憶的過往。
他的確是一個自私的大人,這些年一直裝作受傷的隻有自己,對世界上另一個更需要治愈傷痛的人視而不見。
沈江河決定好好地和沈子霖聊一聊,不隻是為了完成孩子的願望。
可他錯就錯在,選錯了一句開場。
“爸爸這輩子,隻有你這麼一個孩子……”
雖然困頓於舊日的痛苦,無法面對與她有著一般眼眸的你,錯過了太多的時光。但是我是愛你的,你是我生命唯一的延續……
這樣的開場,有什麼問題呢?
又不是商業談判,父子間的坦白局,難道不該上來就擺明立場釋放出友好的誠意麼。嗯……的確是肉麻了一點,沈江河也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口的。
隻是,他到底是太缺乏和小朋友的相處經驗了。
“你騙人!”
“我哪兒騙人了?”
“你才不是隻有我一個孩子!”
“???我真的隻有你一個孩子啊!是誰和你亂說什麼了嗎?”
“才不是亂說!那麼多小姐姐喜歡你,你不回家,你有彆的孩子了!”
“沈子霖!你想想清楚,我要有彆的孩子,能不帶去給你爺爺奶奶看看嗎?你在家那麼久,見過嗎?聽他們提過嗎?”
“……你現在沒有,以後也會有的!才不是這輩子隻有我一個孩子。你以後會有很多的孩子,他們會有很多的媽媽!”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不會是看商業紀錄片的時候點錯了,去看豪門狗血電視劇了吧?”
“我沒看!”
“那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還很多孩子很多媽!”
“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很多女朋友,你以後會有很多很多孩子!他們還有很多很多媽媽!你敢說你沒有女朋友麼!”
“我……反正我不會和彆人有孩子!你怎麼回事呢!是不是家裡請的家政阿姨和你亂說的?是周嬸?張嬸?李阿姨?還是……”
“不是不是不是!”
“那你說是誰!不說清楚我全開除了!”
“……是隔壁的許奶奶。”
好的,隔壁的許家是吧。
終於問清楚源頭的沈江河並沒有任何的成功感,看這麼面前小刺蝟一樣的兒子,隻覺無力。
所以這一偏幾萬裡的話題還怎麼拉回來。不是想聽他說說媽媽麼,現在這劍拔弩張的……
“彆聽那個許奶奶亂說,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我真的隻會有你這麼一個孩子。”沈江河歎了口氣伸出手,沈子霖偏開了頭,手落下啥也沒摸著。
沈江河轉頭看了一眼半開的窗,夜風輕輕吹來,撩著旁邊的紗簾,盛夏將過,天……涼了。
“你好好想想,外面的人說話難道比家裡人說的可信嗎?”沈江河微微眯眼,“隔壁許奶奶家馬上就要搬走了,她隨便亂說也不用負責任。”
沈子霖倔強轉頭,以沉默回應。
平日懂事的兒子,今天不知為何特彆難溝通……沈江河無奈,準備先去洗個澡冷靜一下再談。
浴室裡的水被開到了最大,嘩啦啦地衝去了沈江河上頭的煩躁,帶回了他的冷靜。
關心則亂,都多少年沒這樣氣過了……
沈江河好笑地搓了一把臉上的水。
才六歲的小孩子,能知道什麼。還不是誰和他說多了,他就信了誰。比起一年回不了幾次家,信口就來的自己,覺得那些常來往的外人更可信一點……也正常。
而他們家這情況,沒了許奶奶,還有趙奶奶,錢奶奶,孫奶奶……
那麼,自己要說麼……
浴室如大雨迸濺的水流中,沈江河陷入了猶豫。
而沈江河卻不知,此時在水流聲的遮掩下,外頭的臥室門一開一關,事情已經奔向了完全不可控的方向。
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的沈江河一身清爽地打開了浴室門,外面的臥室……一片漆黑。
勇氣這個東西,稍縱即逝,沈江河借著浴室的微光看
向沈子霖那張床上鼓起的明顯還在動的被子包,微抬了點聲音:“沈子霖。”
下一秒,被子包靜止了。
“沈子霖,我都看到你在動了,乾什麼裝睡?”沈江河歎了一口氣,想了想拿起了浴室旁邊櫃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又反手帶上了浴室門。
唯一的漏光之處被關上,臥室裡是一片安靜的黑。
沈江河倒覺得,黑得挺好。他下面要說的話雖說挺正經一事吧,但是和兒子亮亮堂堂面對面站著,還真……有一點點難開口。這樣就挺好,尷尬和不自然都會被黑暗吞掉,隻要有效的內容會被聽到就行。
“沈子霖,你出生之後我就去做了一個手術。我隻想要你這一個孩子。不管我以後有沒有女朋友,我都不可能再有彆的孩子了。你就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孩子……”
“什麼是手術?”黑暗中從前方的床鋪上傳來稚嫩好奇的聲音。
“絕育手術……嗯?”已經在浴室考慮得很清楚演練過很多次的沈江河順口並無隱瞞地答完,突然覺得不對。
怎麼好像不是問“是什麼手術”,而是再問“什麼是手術”?
還有,那個聲音……
大力拍亮的頂燈,明晃晃地照亮了床上兩個豎起的小腦袋。沈江河頂著被乍亮燈光閃到的眼,看清了汪知知那張充滿了羨慕和好奇的小臉。
沈江河握著杯子的手一顫,杯子落到了地上,咣當好大一聲響,在他們不知處,驚醒了一個警覺的兔兔保護者。
這是幻覺!
不願意接受現實的沈江河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人還在,還出聲提醒他杯子掉了……
真的,謝謝啊。
“知知啊……你怎麼在這……”沈江河努力平靜開口轉移話題,現在隻希望還小的知知沒聽清,沒聽懂,會迅速忘記他之前的那些話。
“我和爸爸吵架了。”汪知知一句帶過自家的煩心事,迅速回到正題,“沈叔叔,手術是什麼?是像孫悟空會的那些法術一樣厲害的法術嗎?絕育手術了就隻能有一個孩子了嗎?你可以對我爸爸做絕育手術嗎?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沒有妹妹了!”
沈江河:“……”
這麼多年,商界起起落落,風浪再大,竟不及此刻這深夜暴擊。
“沈叔叔?你怎麼不說話……不會是……”之前還說得一臉興奮的汪知知突然頓了一下,臉色也一下子不好看了很多,“是不是我爸爸做了絕育手術,隻能有一個孩子了,那個孩子會是我妹妹?我……我就……”
“知知,手術不是法術。是去醫院做的!”沈子霖拉了汪知知一把。
沈江河欣慰了一點點,好歹自家崽……
“爸爸!絕育手術是隨機留下一個孩子嗎?那知知也可能會消失嗎?你不要帶汪伯伯去做絕育手術!這一半一半機會沒有必要去賭,不合算!”沈子霖一把將汪知知往身後塞了塞。
沈江河:“……”算了,自家的崽也就六歲,不要抱有太多期待。
“不,我賭啊。萬一留下的是我呢!”汪知知掙開沈子霖的束縛,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抓住了沈江河的睡褲腿。
“不是……”沈江河艱難開口,被迫準備開始醫學講解。
“不行!萬一是你消失了怎麼辦!”沈子霖也跳下床,雙手用力抓住汪知知的胳膊晃了晃。
“我也可能會留下啊!你不是說一半的機會嗎?”被搖晃的汪知知開始搖晃沈江河的褲腿,“沈伯伯!沈伯伯!我願意賭啊!我不要妹妹,我想要以前的爸爸媽媽!我想要以前喜歡我的爸爸媽媽呀!贏了我有爸爸媽媽,輸了……輸了沒有我也沒關係啊!反正現在我也不開心!一點也不開心!我沒了就沒了!”
彆人家小小的崽,晃著自己的褲腿哭得嗷嗷的。
自家小小的崽,拉著彆人家的崽憋紅了眼睛。
沈江河深吸了一口氣,這日子……啊啊啊啊!
“你們冷靜一點,答應我,我們今晚的談話,是我們二個人的秘密好嗎?”沈江河硬著頭皮把兩個孩子抱坐到床邊,開始了他人生最尷尬的一次談話,“絕育手術是生孩子之前做的手術。現在就算把汪知知的爸爸拉去做這個手術,最多隻能讓他們家沒有第二個孩子出生。汪知知不會消失,他的妹妹也不會消失的……”
小小的寶寶,太多的不懂。
關於秘密的談話,還隻是一個開始……
每個人,都有秘密。
不過,秘密這個東西,總是因為知道的人少,才能稱之為秘密的。
夜漸深。
懷揣著許多秘密的程聽言摟著同樣滿身秘密的小胖兔兔,暖呼呼地睡了。
被迫共享秘密的沈江河,正在努力讓兩個小小的寶明白,他正在說一件絕對不能被亂傳出去的重要事件。
而……
“算了,彆打了。這都好幾個小時了,她要是醒著早接了,應該就是老年人睡得早。等明早吧,明早七點左右的時候你可以再打一次試試,老年人起得也早。”張進說著安慰的話,又提點道,“這樣,你給她發條信息吧。也彆說太詳細的事情,這些事情都太複雜了,信息裡說不清楚。你就說你有點急事找她,希望她看到信息之後能第一時間先給你回個電話。有這麼多個未接來電,加上你的信息,不管還有多少人會找她,要是七點前她就起了,她應該會第一時間先給你回電話。”
劉瓊芳捏著每個半小時打一次,已經打了好幾次都無人接聽的手機,也不知為什麼總有種事情不會像張進說得這麼輕鬆的感覺。
可是……好像的確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都這麼晚了,總不能現在買票坐飛機回去吧……
那個城市……那個家……
劉瓊芳一想到,心裡就有種抵製感。事實上,對於和媽媽打電話這件事,她的抵製感也很強。
隻是……沒有辦法了。
自己的確需要先聯係到她,不隻是因為張進說的那些理由。
張進口述,劉瓊芳打字。
一條信息很快編輯了出來,隻是張進口停了,劉瓊芳的手卻沒停。
“你還在寫……”張進微皺了眉頭站起,想看劉瓊芳還在寫什麼。
隻還沒走到人跟前呢,劉瓊芳就偏了手機,一副防範的樣子。
“我再說兩句母女的私房話。”劉瓊芳捂住了手機,看著張進輕聲回道。
張進頓了一下,退回了椅子邊,看著又開始悶頭打字的劉瓊芳,輕咳了一聲:“行,你寫。就是彆透露太多,有些還是電話裡說更好。你得信我,為了我們的以後,我總是要幫著你們的。做生不如做熟,你們家這些事我都知道,換個不知道的來,說不準還要多事對吧。”
都逃家這麼多年了,還有母女私房話,誰信啊。
不過他隻在乎結果,旁枝末節的,現在也不是管的時候。
【不管誰問你,問你什麼,都不要說以前我和他的事情。求求你……】
劉瓊芳看著手機上自己最後打出來的那行字,咬了一下唇,最終還是把【求求你】改成了【謝謝你】。
是她必須彎腰的時候了,可是她……好像還是沒辦法那樣彎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