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1 / 1)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黑屏了???”

“所有直播窗口都關閉了?不會吧,上次這麼搞還是前天晚上卯總意外摔了一跤,難道我可憐的卯總又摔了麼!!!”

“不能吧,言言和卯總不是剛問完那些寶箱的線索,正和那個叫劉茗的工作人員說話呢嗎?這怎麼摔?平地一聲摔嗎?”

“其他寶寶那邊也沒摔啊,爸爸們都在化妝呢也不能是他們有事啊。”

“有通知字幕了!‘因技術原因暫停直播’,還好還好不是有人受傷。但是這個技術原因是個什麼東西?”

“是防空洞信號屏蔽了嗎?但是也礙不著爸爸們那邊的直播啊。是整個係統出問題了嗎?”

“啊啊啊,我就關心什麼時候恢複直播啊!言言剛問出了好幾個寶箱的線索啊,我要看言言帶卯總開箱!!!”

……

不似直播間嗷嗷待哺的觀眾們一頭霧水,彆墅監控室裡及時切斷了直播的金有良簡直要嘔出一口血水。

什麼鬼!

這個程聽言今天是不是有毒!

是跑不起來嗎?是看不到那個發光的寶箱嗎?六歲比六十歲的老太婆走得還慢!

還有那句“地上有根懸空的繩子,是節目組的陷阱嗎?可是前面……是個坡地誒,節目組是想我們滾下去嗎?”

要不是前晚衛卯卯浴室一摔,蘇梨不小心在衛承禮的直播間喊了出來,讓施定山把實時直播改成了延時三分鐘,剛才程聽言那句像開了天眼的誅心話就得直接直播出去了!

金有良腦子嗡嗡地在程聽言舉起水槍往畫面外打時掐斷了信號,讓外面直播的畫面停在了衛卯卯和程聽言與劉茗對話的時候,儘可能地縮小了影響範圍。但是金有良也很清楚,這就是治標不治本。外面的觀眾是暫時被糊弄過去了,但是現場的工作人員,防空洞那邊的曾華年,那些攝像機裡無法隔空刪除的畫面,還有……必然會調查清楚這件事的施定山……肯定是沒那麼好忽悠的了。

不過是個六歲的小孩,不可能那麼機靈一下子打中那個人吧。隻要那個人聰明點,及時閃開,再避開那幾個說是沒死角其實有的攝像機,就能逃過去混去人堆裡去。還有那繩子,另一端的環扣用點力就能扯了,不可能來不及回收吧!

因為掐斷的是所有攝像鏡頭傳輸進來的信號,彆墅這邊也沒有辦法繼續收到最近的畫面了。金有良隻能靠腦補,希望那人能如他想象的一樣靠譜。

啊啊啊!明明他都這麼努力了,無論是再次放倒施定山,調離秦思朝,誘導曾華年,還是分析小寶寶們的心理進行針對性的設計,他是哪裡做的不好!不可能那麼倒黴連屁股都擦不乾淨吧!金有良悶頭攥緊了頭發,實在不想去面對此時的失敗,不願去想即將到來的盤查。

但是,事還是要做的。

金有良重重地搓了兩把臉,先發了消息給負責直播頁面的工作人員讓他們以技術問題暫停直播為理由發個公告,

然後開始打曾華年的電話。

他現在是一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為了節目組的名聲考慮,不得不在意外發生時決定先掐斷直播的敬業的副導演!

金有良努力平靜下來,讓自己進入人設。隻是一直不被接通的電話,又難免讓他隨著時間的流逝再次一點一點越發焦慮了起來。

曾華年……真的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

實在是那事情一件件的,像是一個個突然從天而降的冰雹,來得又急又猛,哐哐哐砸得他頭暈目眩。

哪裡來的繩子?哪裡來的陷阱?程聽言水槍是在打誰?怎麼監控畫面突然消失了?直播也沒了?

那邊到底怎麼了!小寶寶們不會有事吧!

施定山的安全論嗡嗡回響在曾華年的耳邊,讓他像一頭腦子充了血的豹子一樣衝進了防空洞。什麼夜視儀,什麼手電筒,曾華年統統不需要,隻靠多次考察的記憶力就那麼殺進了黑暗之中。

防空洞的各處,不知情況有變的寶寶們仍在biubiubiu地打著水槍,愛崗敬業的NPC們還在搖著破碗,晃著篩子,抖著小球,等下一位顧客的光臨。

曾華年目不斜視地從他們身邊竄過,身後留下一道道震驚的目光。

光明,黑暗,光明,黑暗,黑暗,黑暗……

終於衝進了最後那條黑暗的通道,曾華年遙遙看到前方監控畫面消失前差不多的位置,似有一片電筒光。

隻是,走進光亮前,先迎接到曾華年的,是一股奇妙的刺鼻的氣味。

不曾設防的曾華年還未來得及因兩個小寶寶全須全尾站著生出驚喜,下一秒就控製不住地一個噴嚏接著一個噴嚏。

“你們……阿嚏……沒……阿嚏……阿嚏……”曾華年涕淚俱下,卻是腦洞一開,心中一震,“什麼味……阿嚏……地下氣體……阿嚏……泄……”

“是我的防狼噴霧,你往前走走去上風位。”

甕聲甕氣的女聲從手電筒光亮範圍外的角落傳出,嚇了曾華年一跳,驚惶四望:“阿嚏……誰!”

正站在上風位的衛卯卯好心地轉了一下手腕,照亮了幾步外被箱子擋了大半的人……們。

直奔兩個小寶寶而來的曾華年沒提防這麼一看,好家夥,邊上居然還有三個人!

“小劉小施……阿嚏……”曾華年一邊往小寶寶們那邊的上風位走,一邊眯起有些發疼的眼睛看向有些狼狽的三人,“還有小呂?你們怎麼回事?這裡怎麼回事?你們是在打架嗎?”

因近距離使用防狼噴霧而紅了眼醃了喉的劉茗:“……”

因力不如人而被打飛眼鏡青了一隻眼的施鴻驍:“……”

被噴了一臉防狼噴霧正捂著臉咬著牙熬著疼之前還在想尋機逃走的呂力偉:“……”

半小時後。

無關人士陸續被安排撤離,防空洞這邊清完場,工作人員隻剩下曾華年劉茗施鴻驍,還有身強力壯上回被用來當門面嚇唬過包圓程容容蔬菜那人的

吳橋。

被吳橋一隻大手按小雞一樣按著的呂力偉,看著自己身上一片的綠色??[]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再看那被施鴻驍緊緊抓在手裡的繩子,已經失了逃走的心,隻悶頭想著一會兒從醫院偷跑出來的施導過來了,他該如何狡辯。

第一波先到的,是金有良和幾個與他關係不錯的工作人員,到了一邊問詳細情況,一邊就要幫著去收拾防空洞裡的東西。不過因為曾華年特地被施定山和秦思朝叮囑過,所以攔了沒讓他們動。

不等金有良再多找點借口,施定山和秦思朝就到了,後面還帶著……警車。

金有良一下子眼睛就直了,再不敢妄想渾水摸魚去銷毀裡面攝像機裡的證據,隻抓緊時間偷偷往呂力偉那兒使眼色,希望他長點腦子。一個咬一個地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

衛承禮是最晚到的,爸爸們之前在的地方實在有點遠,一路提心吊膽緊趕慢趕的,到的時候正好說到兩個小寶寶用皮筋換寶箱線索。

黑暗的通道,遠處高位發光的寶箱,看不清的坡地,腳下繃直的絆繩,抓住繩子之後來自暗處那人想要偷偷拔回繩子的力道,對視被發現想跑時臨空滋了一臉一身的水,小孩子隨便一聲抓壞人的驚呼,就有不長眼的人撲上來,一拳打飛的眼鏡,剛想跑,另一個撲來的人噴出了辛辣刺激的噴霧……

呂力偉真的不知道這劉茗和那個施鴻驍是怎麼回事,發聲的不過是個三歲的孩子,他們怎麼能做到盲目相信上來就下死手,絲毫不怕誤殺的!明明他早就安排好了逃走的路線,無論得手還是失手都能全身而退。從那一水槍開始……計劃就再也趕不上變化……這些人!是有什麼病!

“我就是一個給小寶寶們設置一點困難的NPC。”

“就是嚇唬嚇唬她們不會真的傷害她們的。”

“我真就臨時起意,想讓節目更精彩一點……沒什麼目的……”

“是我太貪心了,我也想成為一個可以做出精彩遊戲環節的人,是我不甘於做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是我逾矩了,但是我真沒想傷害她們。你們看,她們沒事啊對吧!”

“我也不是故意打小施的,黑暗裡他突然撲上來我以為是壞人啊……”

“警察同誌你們看,我這眼睛這臉,受傷害的是我啊。”

雖然覺得希望不大,呂力偉還是努力說著撇清關係的話。

是臨時起意的妄想,還是勾結計劃的惡行,這裡面的區彆大了去了,呂力偉怎麼也要走一條容易的路啊。

弄清了現場的情況,一路趕過來的施定山靠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懶得聽呂力偉繼續放屁。

“我勸你屁話少說,有什麼老實交代就完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可以不說,但是以後被查出來,和你自己交代可就不是一回事了。”施定山沒好氣地說了兩句,接過秦思朝遞來的水喝了一口,冷笑道,“人做壞事,總有個原因。你是為什麼?為了錢?為了權?為了名?為了情?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你身邊的人?是誰的把柄被抓住了?是你的?還是你在乎

的人的?”

“施導,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就臨時想要表現一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呂力偉努力真誠地看向施定山。

“嗬。”施定山冷笑一聲,站起來走到了呂力偉身邊,微微彎腰湊到其耳邊低語,“你覺得我花多少錢能查出來?我整個家產都扔進去,連你祖宗是誰都能查出來你信不信?”

雖然完全不信施定山會付出整個家產,但是呂力偉在聽到的那一刻,身子還是忍不住地僵了一下。

“彆不信啊小夥子。”施定山拍了拍呂力偉的肩膀,“看新聞了嗎?老子的兒子是彆人的,老子現在沒兒子就這麼點事業了,你搞老子的事業就是讓老子去死,老子的錢沒處花,就隻能花在你身上了。你啊,就等著吧你!”

呂力偉嘴唇輕顫,他控製自己不去看金有良,他想要硬氣點對旁邊的警察說讓他們看看這裡有人在光明正大威脅他啊。可是他……說不出口。

施定山的話,太真實了。

一個男人,被綠了,給彆人養兒子了,天下皆知了,快瘋了……自己還搞他唯一的事業……他承認,金有良捏爆他的把柄。他不承認,施定山查到他的把柄然後捏爆……呂力偉背後一片冷汗,他覺得自己要完了。

施定山本也沒覺得一次就能撬開人嘴。

等警察問完話,又去洞裡現場檢查取證了一下。施定山就讓他們把人帶洞裡的攝像機內存還有那條繩子都帶走了。當然,沒忘了把攝像機裡的內容先做一個備份。

取證與抓人,都是當著金有良的面做的。

金有良看得心驚膽戰,卻是連個屁都不敢放,全程學懺悔的曾華年一般老實站著。

直到人和東西都被拉走了,警車開遠了,金有良才暫時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施定山說的都是狠話,呂力偉被嚇到是正常的。不過比起已經被捏住的把柄,還沒有開始找把柄的人就算再可怕,也有限。金有良覺得呂力偉能想明白這簡單的道理。

隻要不咬到他身上,他就還有時間還有機會。那匿名電話那端的人,這兩天闊氣得很,施定山有錢,那人也有錢,讓他們鬥吧。

金有良想得挺好,卻不料那警車開走了,施定山下一句就把他給開了。

“小金啊,你從現在開始就休息吧。節目組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一會兒你就走吧,不用跟這節目了。”施定山語氣平淡,是誰都能聽出來的敷衍的打發。

“施導,我不明白,這……這用這個地方我當然也有責任,我沒有阻止小曾,我也同意用這裡。但是這呂力偉的事情……我……”金有良被施定山一言不合直接拔刀就斬的行為給震驚到,一時話都說不利索了。

“是我的責任,是我決定用這裡,是我安排了這些工作人……”曾華年上前一步,痛心疾首地認錯。

“曾華年,你可閉嘴吧。”施定山怒其不爭地瞪了曾華年一眼,“是你的責任,是你瞎了眼聾了耳腦子進了水,你知道你為什麼還能繼續乾嗎?因為臨時再找個副導演真的很麻煩,沒幾天了你就做個沒有腦子隻執行指令的機器人吧,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腦子,我說什麼你做什麼,我不說話的時候你就是聾子瞎子啞巴,就當我謝謝你了!”

第一次被施定山這麼嚴厲對待的曾華年:“……”

“至於你。”施定山再次看向金有良,“曾華年是傻子,我不是。現在給你點臉面,讓你走。還是我現在就扔下節目不拍了,現在就去查,然後讓你滾?”

金有良:“……”

媽的!現在走豈不是就承認了!但是不走施定山會不會真的破罐子爛摔現在就開始查……

兩難的金有良神色難看地僵在了當場。

“小金啊,施導身體不好。他就這麼一說,你就這麼一聽,彆往心裡去哈。你就順順他啊,反正這節目也快收尾了是吧,你就當放假,彆刺激他了,一會兒倒了算你的哈。你先回去休息吧,回去休息休息。”秦思朝語氣溫和,擋在兩人之間勸道。

話是和稀泥的話,但是金有良很清楚,秦思朝那兒他的印象分已經跌破穀底。

隻是這唯一的梯子端上來了,金有良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

冠冕堂皇的,毫無意義的話丟下幾句,金有良最終還是落荒而逃,急急地尋他的匿名隊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