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響煮了一條魚。
紅燒的。
是溫東鈺喜歡的做法。
不過因為家裡沒有溫東鈺,所以這條魚已經靜靜地在桌上放冷掉了。
溫響坐在院子裡,一手托著腮,沉默地看著面前醬汁都開始逐漸凝固的紅燒魚。他沒什麼胃口,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明明該是熱熱鬨鬨的娃綜,他卻越拍越寂寞。
好想回家……
輕輕的敲門聲,將溫響從正在計算違約金的沉浸思緒裡拔了出來。
“卯卯?”溫響轉頭,看著院門外站著的小小隻胖,有些驚訝地站了起來。
“溫叔叔,今天晚上溫東鈺可以在我們家睡嗎?”衛卯卯沒有進院子,直接開門見山。
“……”溫響苦笑了一下,“所以這就是他把自己的床用水潑濕了的原因嗎?”
衛卯卯:???
溫響看到了,自己話音剛落,那站在門外的小小隻胖便有些驚訝地往左邊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轉了一下頭。
在那兒的會是誰?是溫東鈺也跟過來了吧……都到家門口了也不進來嗎?虧得他抓魚回來,看到溫東鈺床上的那塊擋水布被揭開,床上被潑了水,問了工作人員知道是溫東鈺自己弄的時候,還有那麼一瞬間以為這是兒子獨特的求好方式,晚上可以父子一起睡了。當然,在他發現那張濕了的床上少了個枕頭,屋裡也少了一個小行李箱之後,就沒繼續那麼想了。
現在衛卯卯過來說起這個,也不過是另一隻靴子終於落地了罷了。
嗬,有膽子出去住,沒膽子自己進來說。
“他想去哪兒睡就去哪兒睡。”溫響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隻是他卻是想不到的,外頭躲著的,沒膽子進來說話的,卻不是他猜想的溫東鈺。
溫響的聲音不低,足夠外頭的人都聽了個清晰。
衛卯卯又往左邊看了一眼。
那非要跟來又不願露臉,隻在旁邊牆角蹲著的衛承禮,前一刻還在和自己同步震驚,現在就立刻比出了一個V……
也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既然溫響已經同意了,衛卯卯也不好多說什麼,禮貌地道了聲謝,揮揮手轉身就走了。
“我的寶,你是最棒的寶!”衛承禮的安靜隻保持了三戶人家的距離,走到遠離溫家的第四家時,就一把將小胖團子撈了起來,舉高。
衛卯卯在衛承禮襲來之前,就極有先見之明地護著了自己的肚子,但是還是有些經不住這麼被舉起來抖一抖,打了個西瓜嗝出來。
“嗯?怎麼好像聞到西瓜的味道?”衛承禮疑惑。
“溫東鈺的床不是被雨淋濕的嗎?”衛卯卯迅速轉移話題。
“對啊,不是被雨淋濕的嗎?”衛承禮皺眉,“不對,好像是我們猜測會被雨淋濕是吧?對了剛才你有聞到……”
“溫叔叔說是溫東鈺自己用水潑濕的,你為什麼不站出來問清楚?”衛卯卯打斷。
“哎,濕都濕了。”衛承禮實在說不出口自己是怕溫響又哭,隻歎了口氣道,“之前你們也不知道去哪兒玩兒了……我帶著做好的魚回來,家裡就隻有溫東鈺,他行李箱都拖過來了。我還沒開口呢,他就過來要幫著端盤子拿碗的……總歸吧,就讓他住一夜吧。”
懂了,衛卯卯按了按衛承禮的臉,臉太薄了。
傍晚被溫東鈺好一頓積極以待的衛承禮心口大石終於卸下,抱著他世界第一能乾,宇宙第一可愛的小寶寶開開心心地回家了。
直播間的觀眾對厲害小兔兔有著同款的讚歎,隻是還多了一點兒對衛承禮能屈能伸的感歎。
“下午的時候,這裡彈幕還在開玩笑說衛導應該帶著卯總一起去找溫響聊。結果晚上衛導還真帶了卯總。”
“哈哈哈,笑死,那是衛導帶了卯總嗎?那是卯總帶著衛導好吧。”
“我卯總可真是家裡的頂梁柱啊,要是沒了她,這個家得散啊!”
“衛導果然是被溫響的落淚嚇著了,鬼鬼祟祟的院子門都不敢進哈哈哈哈!”
“說起來,衛導還真是乾大事兒的人啊,我們不過在彈幕隨便說說,他這三歲的童工說用是真敢用啊……”
“也是溫東鈺會磨人,下午那叫個乖巧啊,眼力勁兒杠杠的。所以說有些人被收留真是應得的,遇不到心軟的導,他就自己磨一個出來哈哈哈。”
“你們看到下午溫東鈺做完那個大富翁任務,回家發現自己的床好好地被防雨布罩著,是怎麼個表情不,哈哈哈簡直是晴天霹靂啊!沒有心軟的導,他就自己磨一個。沒有濕透的床,他就自己澆一個。這孩子是有幾分製造技能在身上的。”
“溫東東也是不容易,是真的很想去衛導家睡了。還好衛導心軟了,用上了秘密武器(卯總),不然東東該多失望啊!”
“其實溫響也挺慘的,中午的時候天一陰下來,他立刻就去找節目組要擋水布了,給床罩布的動作那叫一個快,自己都淋著雨了也沒在意,結果都是白瞎……可憐了他一片慈父之心……”
“對,溫響是挺‘慘’的。有的父母用錯誤的方式對待了孩子大半輩子,等老了被孩子用同款錯誤方式對待的時候,才會體會到痛苦。溫響這才剛開始自由支配孩子,還沒爽幾年,就體會到了被反噬的滋味,是挺‘慘’的。”
“怎麼說呢,不能說溫響不愛吧。隻能說,在人腿上插了一把刀之後,再怎麼給這個人好吃好喝,給他錦衣華服,給他捂手捂腳做儘仁愛之事,那腿上的刀……不也還一直在麼。希望溫響好好想想衛導下午的友情提示,得先把插人腿上的那把刀拔了啊。漏水的桶,倒再多也不會滿的。”
“桶滿不滿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卯總的小肚肚估計是已經滿了。哈哈哈,平時看衛導把卯總舉起來抖抖晃晃,感覺怪可愛的,今天我全程都在擔心卯總會不會一口西瓜汁澆到衛導頭上去。”
“父女就是父女,父親是心軟的導,女兒是心軟的總啊。卯總都吃了半個瓜了,面對小心翼翼端
來魚湯,賣可憐說著艱難製作過程的老父親,居然還乾了一小碗,我服了服了。”
“哈哈哈,你們看言言,手裡的小手絹都要被她擔心地揪爛了。這可是你今天用的第五條手絹了啊,再揪沒有了!”
……
衛承禮覺得今天的晚餐還是挺圓滿的。感謝文啟明的儘心指導,兩條魚,一條紅燒一條燉湯,都沒翻車。雖然和那些廚藝好的人做出來的肯定還有差距,但是衛承禮覺得也算是合格的家常味道了。
就是小胖團子今天不知道為何有些飯渣,不過溫東鈺小朋友非常給面子,紅燒魚半條都是他乾掉的。
可這份圓滿,最終還是終結在了衛承禮自己的手上。
在小寶寶們差不多吃完的時候,衛承禮重點表揚了一下溫東鈺在下午大富翁遊戲中給溫響提供的優秀捕魚工具,順便吐槽了一下小胖團子給他送來的唯一物(廢)品船槳,最後當然是要誇一下溫響對這頓飯的全力資助。
衛承禮本意,是想傳達一下溫響的父愛,也帶著點兒希望這兩條味道還算可以,溫東鈺也挺喜歡吃的魚能為他們父子破冰的意思。隻是他沒想到,這話剛說完呢,溫東鈺就不太好了。
一開始衛承禮看那溫東鈺變了臉色,手還卡著了喉嚨,還以為是有魚刺卡著了,嚇了他好大一跳。
程聽言都下了凳子準備跑去拿醋瓶了,結果溫東鈺開口就是一句:“我剛才吃了多少?是不是吃了很多?快幫我算算……”
這就……讓人有些無語了。
受到了嚴重驚嚇的衛承禮,心跳久久不能平息,在確定了溫東鈺隻是在介意吃了溫響的魚,而不是被魚刺卡到之後,就心累地擺擺手讓寶寶們自己去玩兒了。
衛承禮無意越過溫響去教育孩子,也不太想摻和進彆人的家事裡,更不想把那些可能已經有些嚴重的矛盾翻出來晾曬到直播間裡。
所以他等了等,等到了夜裡。
因為四個人住一間有點擠了,言言是女孩,他住一屋也不方便。下午的時候,衛承禮找節目組問了能不能把臥室床搬一張到旁邊的書房裡去。房主人挺好,沒讓搬床,直接開了另一個臥室給他們用,裡面還有另一個獨立的浴室,一下子就方便了很多。
夜裡衛承禮就帶著溫東鈺住進了新房間。
因為旁邊屋兩個小女孩一起睡,沒有大人看著,所以衛承禮特彆申請在她們洗完澡之後就把麥摘了關了攝像頭。不過衛承禮自己這邊還是要按日常規則走的。
等把旁邊屋的兩個女孩子都安排好了之後,衛承禮回房,主動要求給溫東鈺讀了一整本的故事書且不斷互動保持雙方清醒,一直到了節目組規定的可以夜間閉麥關攝像頭的時間,把直播停了,才開始試著和溫東鈺聊一聊。
然後衛承禮就發現,沒用。
閉了麥,關了攝像頭,他的確可以把問題聊得更深入一些,了解得更多一些,試著安撫大力一些……但是關閉直播,隻是解開他一個人的束縛,溫東鈺一直是真誠的真實的。
所以,就像白天時那樣,溫東鈺的不安,的的確確不是他可以去改變的事情。
今夜的所得,不過是衛承禮終於知道了為什麼這兩天溫東鈺沒有再叫他爸爸了。並不是他以為的,孩子還是懂事的,也不是溫東鈺已經和溫響從熱戰變成冷戰不需要用叫他爸爸來刺激溫響了。
而是……
衛承禮想著溫東鈺睡前含含糊糊的那句“爸爸已經不好了,衛叔叔才是好的,要叫衛叔叔,不叫爸爸……”
一句話,說得衛承禮五味雜陳。所以……在溫東鈺眼裡,“爸爸”這個詞,已經不好了,所以才不能用在他這個還算好的人身上了麼。
黑暗中,溫東鈺在旁邊熱乎乎的,睡得像是一隻小豬。
這麼小的孩子,也不懂什麼大道理,他們能感覺到的好和不好,開心和受傷都那麼純粹。溫東鈺的難過和驚恐,都是自己的言語勸慰不了的東西。
解鈴還須係鈴人,係鈴人卻會哭……衛承禮覺得有些頭疼。
夜色已深,頭疼睡不著的,卻不是衛承禮一個。
之前吃完晚飯,隨著天色暗下,衛卯卯對程聽言能留下過夜的開心,已經逐漸被居然要一起睡了的緊張慢慢蓋過。
雖然不睡在一張床上,但是睡在一個屋裡也真的……
晚飯後,衛卯卯控製不住自己,偷偷地跑了好幾回臥室,把兩張床理了又理。
到了洗澡,更是把自己搓了兩遍,用了足有平時一倍多的時間,嚇得衛承禮中途還過來敲了門怕她出了什麼事……
一直到洗白白了,穿著特地選出來的小白兔兔睡衣躺到了床上,衛卯卯的心跳都沒慢下來。趁著程聽言去洗澡,衛卯卯沒忍住,還抓著衛承禮問了一句自己睡覺安不安靜,結果被對方笑了半天……
還好,雖然衛承禮笑起來很欠揍,但是最終的答案還是讓人放心的。
等程聽言洗完澡出來躺在了隔壁床上,衛承禮就伸了個頭進來催她們快睡,然後一下子把燈都關掉了。
衛卯卯氣他著急個什麼勁兒,都不給她多看幾眼穿著粉色小睡裙可可愛愛的言言。不過沒一會兒,又覺得這個燈關得不錯,黑暗中她的心跳慢了下來,人也沒那麼緊繃了。
重來一次,真好啊。
那個上一世沒有機會好好相見的人,居然就這麼睡在了隻有一臂……好吧一臂加一腿距離的旁邊。
這燈關得有點快,兩個人洗完澡還沒說上話,黑暗中,也沒人先開個頭。
衛卯卯躺著躺著,就在她覺得旁邊安安靜靜的,程聽言應該已經睡著了的時候,旁邊開始翻身了。
一翻一個,一翻一個,一翻又一個,貼燒餅一樣左右換著翻面。
衛卯卯坐了起來,小小聲試探:“言言,你睡不著嗎?”
“嗯……”
隨著程聽言的聲音,下一秒衛卯卯已經有些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就看到旁邊床上的人也坐了起來。
“是不是我們家的新床單太硬了?”
衛卯卯有些擔心。
之前房主又開了個有床的臥室給衛承禮用,旁邊衛承禮的床單當然是拿過去用了。程聽言放在程家那邊的其他行李裡倒是有床單,但是想到又要去面對一次程飛英……大家都不想臨睡了出什麼幺蛾子。所以就直接翻了衛家這邊帶的新床單出來給程聽言用。
衛卯卯之前因為緊張總進來整理床鋪的時候就摸出來了,雖然帶來的床單都是下水洗過的,但是程聽言那床應該更新一些,要比自己這床在家裡也用過的要硬。
衛卯卯覺得自己的擔心很有道理。
然而,床單硬不硬,床軟不軟,程聽言躺了半天,一點兒都沒感覺出來。
“卯卯,你的肚子還好嗎?”程聽言一整晚的,自從小胖兔兔乾了一碗魚湯,注意力全在這兒。
“好的呢。”衛卯卯揉了揉肚,“隻要我爸爸不顛我,啥事兒沒有。”
“那就好,晚上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叫醒我。”程聽言叮囑道。
衛卯卯伸了個懶腰,笑:“沒事的。我爸爸不是還給我們床頭綁了線,連著他房裡的鈴鐺麼,我們要有什麼事兒就扯線叫他就行。”
“嗯……”程聽言輕輕嗯了一聲,又躺了回去。
衛卯卯坐在床上,看了看那個躺著的……背影?總覺得程聽言最後一聲嗯好像不是很開心。
為什麼?
衛卯卯想了想……
是因為她說如果不舒服的話叫醒她,而自己卻說要叫爸爸嗎?
就是這個吧。
果然是六歲的言言,需要得到可靠的認可的言言麼。
“言言……”衛卯卯試著輕聲,“要不,你像吃飯前那樣,給我揉揉肚肚?”
“你不舒服嗎?”程聽言一下子緊張坐起。
“不不不……”衛卯卯也顧不得黑暗中程聽言看不看得見,連連擺手道,“沒有不舒服。就是那樣可以更舒服,嘿。”
“嗯!”程聽言爬下了床。
這一聲“嗯”,可要比前面躺下的那聲,聽著開心多了。
程聽言本想站在床邊揉,卻被小胖爪一帶,直接又爬上了旁邊那張床。
當然,此刻的衛卯卯不知,同樣一個字,從第一聲變化到第四聲,原來後面要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程聽言的手很輕,揉肚的確很舒服,揉了沒幾下,衛卯卯就連打了兩個哈欠。
還說要養言言呢,結果吃了言言的瓜,還被言言揉,被言言養了還差不多……衛卯卯胡亂想著,想張口聊點什麼,張口卻又是一個哈欠,一歪頭,著了。
而程聽言……
床很軟,床單很軟,小胖兔兔的肚肚,又暖又軟……
溫暖是會傳遞的,哈欠也是。
遼闊的海洋,海浪有些大,一下一下打在了船隻上,整艘船都在搖晃。
海浪太大了,幾個浪頭拍打進了船裡,溫熱的浪頭澆濕了人的衣裳。
是惡劣的天氣麼,是船隻要沉了
麼,是快要遭遇海難的人麼……
程聽言猛地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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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海,沒有船,隻是一個黑暗的房間。
是夢……
嗯?
如果是夢,為什麼自己還在晃動,腿上好像……也有點水?
還沒有完全清醒的頭腦,讓程聽言有些暈暈的害怕,試著睜閉了好幾次眼睛,才確認了現在不是夢,也更清醒了一些,記起了現在是身在何處。明明給小胖兔兔揉肚子來著,怎麼就睡著了……
程聽言是向著牆那邊側躺著的,她能感覺到晃動來自身後,準確地說,是來自身下逐漸被往後一點一點抽動的床單。
是什麼?是鬼還是人……
自己腿上涼涼的又是什麼……是血麼……
程聽言想起了某些可怕的故事,電視裡可怕的圖像,緊緊地咬住了唇,甚至不敢有大的動作,隻是試著一點一點向前伸手,鼓起勇氣去摸臨睡前小胖兔兔所在的地方。
空的……
黑暗裡那塊高高拱著的被子裡,居然沒有人!
人呢!
黑暗中,孤獨,擔心與害怕將人的感官不斷放大。
然後……已經開始發抖的程聽言聽到了……
身後的喘氣聲,奶聲奶氣的,很熟悉。
程聽言重重地咬了嘴唇一下,把身子翻了過去。
黑暗中,站在床下矮矮胖胖的輪廓,扒在床單上肉嘟嘟的爪……
“卯卯?”程聽言終於從被嚇死的邊緣緩過了神,雖然不知道小胖兔兔在做什麼,但是還是本能地怕嚇著小胖兔兔,儘量放輕了聲音開口。
然後,她就看到,那雙扒在床單上用力扯動的爪刷地縮了回去,那人形的輪廓也一下子蹲了下去。
講真,要不是之前就認出了那是小胖兔兔,就這麼一招,程聽言都覺得自己得暈了。
不再害怕隻剩疑惑的程聽言支楞起身子,按亮了床頭的燈。
“卯……”程聽言剛開口,一隻胖兔閃現,啪嗒,燈又被關了。
從明亮再次墜入黑暗,程聽言的眼睛一時適應不了,連人的輪廓都看不見了。
“卯卯?”程聽言真的一頭霧水。
“言言……你睡著了,這隻是個夢。”衛卯卯輕輕,“合上眼,繼續睡吧,睡吧,睡吧……”
程聽言第一時間被這催眠一般的話逗笑了,可笑完反應了一下,卻是從中聽出了一股熟悉。
“卯卯?你哭了?”
和程聽言緊張的話語同時出現的,是一道白光,來自程聽言手腕上的手表。
亮光,照在了衛卯卯的臉上,她還沒來得及閉眼擋臉,那光就移開了。
“怎麼哭了啊?”不過一秒,程聽言已經看到了,小胖兔兔就是哭了。從那雙已經有些哭腫的眼來看,估計還哭了好一會兒了。
但是……
等等,腿上不會也都是眼淚吧?
程聽言把電筒光挪到床上。
嗯……
這個程度……
不能是……眼淚吧……
啊!
程聽言看著床單上那十分明顯的一大灘水跡,身子突然一麻,如提線木偶一般把電筒光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還好還好,濕的隻有左邊的褲子腿,不是自己……
程聽言終於知道了小胖兔兔是為什麼哭,又是為什麼半夜偷偷爬起來扯床單了。
但是……
“對不起啊卯卯,我好像……”程聽言雖然下定了決心,但是開口依然艱難,不過想著剛才看到的那雙哭腫了的眼,她還是努力說完了,“我好像不小心尿床了……你可以幫我一起收拾一下嗎?”
衛卯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