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沈竹秋想問很久了,嗯,好像也不能說很久,畢竟距離上次的深夜二人談話,也才過去一個多星期,但這個原因他真的很想知道!!
全園佑將腦袋靠在肩膀上,想了想,又看向沈竹秋認真的臉,“還記得上次織秀哥哭了的事嗎?”
沈竹秋點了點頭,當然記得,但這和他之間有什麼關係嗎?他繼續用自己的眼神表達疑惑。
“織秀哥後來找了淨瀚哥聊天,兩人說了什麼我不太清楚,但後來淨瀚哥就組織了一次宿舍會議。”
嗯?宿舍會議?他怎麼不記得有這回事?沈竹秋轉了轉眼睛回想著。
“趁我不在的時候?”
“嗯。”
好嘛,原來是這樣,難怪自己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宿舍氛圍就改變了。沈竹秋稍微調整了下自己的躺姿,回想了一番自己之前的行動,好像確實有一次他回宿舍遲了點,但那個時間哪夠開宿舍會議啊?
全園佑好像知道沈竹秋在想什麼一樣,說:“因為我們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所以那次宿舍會議也隻是開了個頭,沒能聊什麼實質的內容,所以後來……”
“後來什麼?”
沈竹秋看著全園佑的表情就知道,這裡面肯定有更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不然他親愛的弟弟為什麼會露出這麼一副心虛的表情!
沈貓貓眯了眯眼,伸出爪爪捏了捏全園佑的臉頰,很是威脅的看著他。
迫於威懾,全園佑無(心)可(甘)奈(情)何(願)地說出了所有的事情。
“後來大家又組建了一個群聊,沒加哥。我們在裡面聊了很多,主要就是討論哥來到這裡之後的事情。全部梳理後大家都覺得,可能確實要和你好好談談,畢竟,我們以後還要一起生活好多年。”
我們還要一起生活好多年,這句話就像是巨石,落進了沈竹秋無波的心湖裡,激起陣陣漣漪。
計劃不如變化,沈竹秋隻是想知道事情的起因經過,卻不料被全園佑過分認真的眼神灼傷。他重新挑起一小把頭發查看起來,可隻有略微顫抖的手指泄露出他不平靜的心。
……
快到年末春節了,公司早就發了通知,告訴了春節休假時間。沈竹秋知道idol這個行業屬於全年無休,但他沒想到練習生時期就要這樣,這春節假期放的,都不夠他給家裡人好好拜個年。
說起來今年春節他有件事要做——向家裡人,準確來說是沈父,借錢。
其實挺不好意思的,沈竹秋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和爸爸說這話,他感覺今年他儘給家裡人找麻煩了。
可不借錢是真不行了,事情得從前幾天說起。
怎麼說呢,沈竹秋覺得,自己開始釋放本性之後,整個就是一擺爛的大動作,他已經不耐煩於想來想去了。韓承洙這個人,一天不踢出公司,他是一天不得安寧。
車到山前必有路,甭管以後如何,先把pledis收購了得了,其他的等以後再說。
既然下定了決心,沈竹秋就開始謀算如何讓韓承洙甘心情願的把pledis轉讓。想來想去,可能隻有一個方法,金錢,而且必須是筆巨款。
韓承洙對pledis有野心嗎?回答是肯定,但是誰能說現在的pledis發展得好?而且,韓承洙對pledis的想法和其他的商人沒什麼不同,賺錢是他的最終目標,否則他把pledis賣給hybe做什麼?
沈竹秋其實心裡清楚,對現在的韓承洙來說,單純的金錢或許並不能完全打動他,他想要的是成功,是自己手底下偶像團體的爆火,是他能力的展現,但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於是他迅速翻看了下自己手上的資產清單。
沈竹秋出生於1995年11月14日,今年他正好18歲。
11月那幾天他特地請了假,飛回了南京,參加自己的成年禮。
家宴、酒會、各種應酬應接不暇,忙的他人都蔫了幾分。
就在沈竹秋打算飛去韓國的前一天,家族信托中存放著的屬於他的各類資產,終於在家人及律師的見證下完全歸於他名下。
而他現在看的,就是已經整理好的清單。
沈竹秋算了好幾遍,最後得出的結果是,他的流動資產不夠。
其實把各種固定資產加上,差不多接近於沈竹秋心中的數字,但他怎麼可能把這些東西賣了呢?
沈家的少爺變賣資產……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要是被捅出去了,那不是給沈家丟臉?
更不要說,不捅出去家裡人也肯定不會同意。
難啊!!!!!
沒辦法,沈竹秋隻能想到他爸。
可這事怎麼開口那真是個大難題!因為這,沈竹秋已經連著好一段時間沒精神了。
“你怎麼了?不是要回家了,還這麼不高興?”徐明皓問道。
徐明皓、文俊暉和沈竹秋三人結伴來的機場,但他們航班不一樣,這會都在候機室裡等著。
回家是件讓人高興的事,自打到了韓國,徐、文兩人還沒怎麼回過家,這次春節能回家看看家人,他們可高興了,幾天前就開始各種念叨,說什麼回家一定要去哪個哪個店吃東西之類的話。
除開他倆,宿舍的韓國人和美國人也都很開心,唯一悶悶不樂的好像隻有沈竹秋。
藍白毛絨外套外加同色係牛仔褲,窩在椅子裡的沈竹秋看起來好乖,至少在旁邊兩人眼裡是這樣的。
這人吧,一乖起來,生悶氣都是可愛的,所以徐明皓就更好奇了,什麼大事兒能把他氣成這樣啊?
要知道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沈竹秋已經幾乎不會這樣一個人悶著了,上一次他這樣,還是staff說李璨說得太難聽了的時候。
“說說看吧,看我倆能不能給你支個招。”文俊暉說著伸手摸了摸沈竹秋的毛絨帽子。
“其實不是生氣啦,但確實有點心事。”沈竹秋頭一歪,直接靠在了文俊暉肩上,“我,我有一個想要的東西,但它太貴了,憑我自己根本買不起,所以可能要回家借錢。”
徐明皓從口袋裡拿出幾個糖,一人分了一個,“所以你現在有些,不好意思?”
“嗯。”含著糖的沈竹秋臉頰鼓鼓,說話也像帶著甜味,嫩生生的。
文俊暉忽然覺得有點手癢,沒忍住上手戳了小鼓包好幾下,被沈竹秋握住後開口說:“有多貴呢?家裡承擔得起嗎?”
“可以是可以啦,但就是覺得,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因為真的挺貴的。”
徐明皓和文俊暉不知道沈竹秋想要買的東西是什麼,但聽他說了好幾次“好貴”,都覺得這東西可能真的有點貴,不過以沈竹秋的家境應該不至於買不起。
“回家和爸爸媽媽商量下唄,你一個人愁也沒用啊。”
沈竹秋點了點頭,但還是沒忍住,歎了口氣。
徐明皓和文俊暉都覺得好笑,這事整得,買個東西而已,苦大仇深的。
“哎!”文俊暉肩膀一抖,把靠在上面的沈竹秋都震得腦袋晃了晃,“你要是覺得實在不好意思,就以工抵債唄。”
“這主意不錯!!你試試唄。”
沈竹秋抬起頭左右看了看,“以工抵債?”
好像,這確實可以哈,收購pledis也不是說一定要給他沈竹秋本人啊,收在他爸手底下不是一樣?以後他就給爸爸打工,以工抵債!
“我這主意好吧!”
文俊暉揚了揚臉,又臭屁地用手撩了撩劉海,耍帥到不行,徐明皓差點沒嫌棄死。
“一天天的,淨整這死出。”
這兩人隔著個沈竹秋鬨起來了。沈竹秋也是不明白,這怎麼,這怎麼隔著個人還能鬨起來啊!!他真的,就差縮起來了!!可就是這樣還是被“誤傷”了。
好在關鍵時候機場提示音說到了他的航班。謝謝,來得很及時。
……
“媽媽。”
沈竹秋剛從通道出來就看見媽媽站在那兒等他,他爸自然是沒來,畢竟資本家沒有假期:)
“今天穿得好好看,對了,明天陪我去逛街吧,選一選過年的衣服。”
沈竹秋挽著媽媽的手邊走邊和她閒聊,說衣服,說飲食,說房子的裝修,這麼一路,直到車到家了嘴都沒停過。
兒子到家,媽媽自然很高興,就打算親自下廚做飯,“要知道,平時你爸爸都不一定能吃到我做的飯呢。”
這話不假,沈父是公司老總,沈母也不是等閒之輩。
知名畫家,手下有工作室、美術館、畫廊,總而言之,平時也是個大忙人。彆說給丈夫做飯了,她自己平時都是和員工一起吃。
至於休息日做不做飯,看她心情。心情好了就做一頓,沒那個心情就請家裡的阿姨來一趟。
“所以今天我有口福了。”沈竹秋擇著菜笑著說。
“遇見什麼好事了?感覺你心情好了很多。”
都說借著玩笑說的話很多都是真的,沈母現在就是這種情況。雖然沈竹秋今天的表現和以前在她眼前沒什麼太大區彆,可她是沈竹秋的媽媽,孩子身上發生變化她不可能發現不了。
從前的沈竹秋就像靜水,現在的他更活泛了,看起來更像是十幾歲的少年。
“嗯,想通了一些事。”
“是嗎?如果可以的話,能告訴媽媽嗎?”
沈竹秋不好意思的皺了皺臉,後對著媽媽笑了笑,這意思就很明顯啦。
“好好好,媽媽知道了。”
……
家人團聚自然是很溫馨的場面,或許是放下了一些心事和執念,沈竹秋現在的心態很平穩,對待家人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尊敬比親近多。
沈母對這樣的變化是開心,沈父則是欣慰,不僅臉上的笑沒停過,還開了瓶家藏的好酒。
吃晚飯一家人圍在壁爐前,沈父和沈母品酒,沈竹秋就拿著杯柚子汁喝。
“所以,有沒有什麼事要和爸爸說?”
嗯?
沈竹秋本來抱著柚子汁對著壁爐火發呆,一下子被問到這個問題還有些愣住。
“所以真的沒有?”爸爸晃了晃手上的杯子,又和沈母碰了杯。
沈竹秋看著這一切,有些不明白爸爸為什麼要這麼問。要說有事,那肯定是有的,但爸爸怎麼知道的呢?這事他誰也沒說,唯一可能的人,隻有梁風。
看兒子坐在那兒不說話,沈父覺得他應該是想到了,於是開口說:“梁風前段時間和我說你情緒不是很好,是不是在公司裡過得不開心?”
沈母也接上話題:“我可是聽梁風說了,pledis這個公司很是不正規,裡面的工作人員也好,老板也好,都有些……問題。”
沈母這話說得算客氣了,要知道她和沈父最開始從梁風那知道那些工作人員居然會罵人之後,對這家公司就沒什麼好感了。中韓差異可以理解,但罵人是素質問題,他們並不放心自家小孩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
但沈竹秋喜歡那兒,不,應該說他喜歡那裡的人。
竹秋是個懂事的孩子,平時做了什麼,買了什麼,去了哪裡,都會在一家人的群裡說。透過這些信息,沈父沈母很容易知道,自家小孩和公司裡那群練習生之間的好關係。
雖說倆家長也很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他們家這個孩子,從小就是個沉靜性子,不大愛交朋友,和圈子裡那些孩子都是點頭之交,難得一個“玩得好”的又不告而走,從那之後他就更沒什麼朋友了。
也因此他和韓國那的一群孩子關係能這麼好,才顯得很出人意料。
而且,看竹秋的樣子,他怕是認定了。
沈父沈母又一次碰杯,“所以確定是這家公司了?”
沈竹秋看向爸爸,堅定地點了點頭,剛想說些什麼,就聽見沈父一臉輕鬆地說。
“行,爸爸知道了。”
?爸,你知道什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