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雲熠垂著眉眼嘲弄瞧著寧蒙德,將對方心頭的勝負欲完全激發出來:“玩就玩,誰玩不起了?”
寧雲熠卻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口說無憑,以字為證,今天來了這麼多客人,剛好能給我們作證。”
寧蒙德又有些後悔,但想到那個項目,還是舍不得,一番計較後,嘴硬道:“你不說我也要這麼做的。”
離拍賣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剛好在場的人難得看到玩這麼大的,還是一局定輸贏。
當然湊熱鬨的居多。
拍賣會所的管事過來,聽說後喜笑顏開,正愁沒辦法將他們南城宣傳一番,這是白送的熱度啊。
加上這次最後一件拍賣品一出,他們南城很快就會成為F區四城之首。
管事拍拍手吩咐一聲,很快有人拿來三份寫好的協議,簽上名後,也就有了法律效用。
寫明這位白先生代替郝少郝焱與寧蒙德比試一把投骰子,一局定輸贏。
贏家可以讓另外一方答應個彩頭。
郝少給出的是郝氏剛任命給他的那個項目,純利潤一千萬。
寧蒙德許諾的也是一千萬星幣,如果輸了三日內需付給郝少一千萬星幣,否則將名下一處祖宅抵給郝少。
一式三份,郝少與寧蒙德各一份,另外一份由南城地下城當這個見證人。
寧蒙德沒想到這個紅頭發的上綱上線竟是簽什麼協議,他再次打起退堂鼓。
但顯然沒了機會,四周聽到的客人都圍了過來,不少都是寧蒙德眼熟的,在同一個圈子混的。
如果今天他在這個節骨眼落荒而逃,寧家以後怕是都要被人笑話。
寧蒙德還看到了牧家逸,不想讓心上人看不起自己,他很快簽下協議。
郝少無所謂這個項目,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千萬星幣的事,甚至不夠他平時買兩個3S級彆的能源晶石。
等一切落定後,寧蒙德打起精神,面色不善看向寧雲熠:“誰先來?”
寧雲熠攤開手:“你先。”
寧蒙德哼一聲:“既然是一局定輸贏,那就投骰子,三個骰子,點數最小的贏。”
寧雲熠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可以,都按照你說的來。”
寧蒙德更自信了,對於擲骰子,他可從未失過手。
他拿起篩盅的一瞬間,很快輕輕晃了幾下,最後自信滿滿放下,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掀開:“一一一,三點。”
一個篩子最小的就是一點,他目前點數最小,這人即使與他一樣,也隻是平局。
他這局,穩贏。
寧雲熠隻是看他一眼,隨手拿起旁邊同樣由會所準備的篩盅,隻搖了一下就放下,在眾人緊盯著的目光下,打開。
可隨著裡面三個骰子落入眼底,在場的所有人皆是愣住:“這……”怎麼可能?
寧蒙德也傻了眼:“你這不算!”
“你說了,三個骰子點數最小為
贏,如今三個骰子在裡面嗎?”
“在。”
“骰子可有損壞?”
“沒有是沒有,可沒你這麼玩的……”把三個骰子摞在一起,由最頂上的遮住下面兩個,最後隻有一點,他玩了這麼久的骰子,頭一次見到這種玩法。
但不得不說,最開始的確沒規定不可以。
寧蒙德臉色發青,他咬著後槽牙,壓根沒想過自己可能會輸。
寧雲熠慢悠悠放下篩盅蓋子,掀了掀眼皮:“還是說,寧少爺玩不起?”
寧蒙德被四周眾人盯著,有好事者忍不住起哄:“不是吧?以前聽說你靠著這一手贏了不少人,贏彆人的時候怎麼沒說不算數,這位先生說得對,寧蒙德,你可彆自己贏就算,彆人贏就不行?這以後你也彆叫寧蒙德,叫寧賴皮好了哈哈!”
眾人笑得更歡,畢竟寧家雖然是世家,但沒了寧教授,如今寧家算是沒落,哪裡比得上郝氏。
郝少與寧蒙德,他們自然更願意得罪後者。
管事早就看到郝少跟著喬一起來的,上前讓寧蒙德履行約定,寧蒙德最終還是硬著頭認下了:“我沒想不認,給我三天時間。”
寧雲熠依然是好脾氣的模樣:“那就按照上面說的三天,到時候要麼一千萬星幣,要麼……我可是要上門收房子的。”
寧蒙德的臉色愈發難看,但這時候也不敢怎麼著,隻能點頭。
這一段小插曲隨著拍賣會開始暫時拋諸腦後。
寧蒙德蔫蔫走回牧家逸身邊。
牧家逸臉色也不好看,他一開始還以為寧蒙德穩贏,畢竟過去對方靠著這一手在圈子裡混的不錯,攢了不少零花錢。
當然這些最後也都落入他的口袋。
誰知道寧蒙德第一次馬失前蹄,就損失這麼大。
牧家逸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寧蒙德隻能心不在焉瞧著開始的拍賣會。
寧雲熠這邊,郝焱等四周暗下來,他壓低聲音詢問:“白先生跟那個寧蒙德有仇?”
寧雲熠不置可否:“聽說過寧家的事,看不上寧家二房的做法,添點堵。”
郝焱對寧家的事也略有耳聞,畢竟也是最近半年多發生的,本來寧家家主是寧教授,寧家的一切這些年都是靠寧教授一家撐到現在。
結果寧教授這邊一出事,聽說也不知道怎麼家業全落到寧二手裡,連寧教授唯一沒被牽扯到的小兒子也趕出去了。
用的理由就是這幾年對方壓根沒住在寧家,早就被寧教授趕出家門不認這個兒子。
寧教授被關至今生死不知,也沒人作證,加上寧湛風還在通緝,不明情況也不好站隊。
如今重新聽到,郝焱也應道:“是該給寧蒙德找點事。”
寧雲熠沒繼續這個話題,四周完全黑了下來,很快場內的桌子都撤了下去,換成待客的小圓桌。
所有賓客在原地落座,前方的台子升高,帷幕升起,台上燈光大亮,今天的拍賣會也正式開始。
不得不說南城地下城是打算一舉留住客人的,第一件上的就是3S級能源晶石。
這東西不好得,等級越高越稀少,但對提升精神力有大作用。
寧雲熠之前就見到有人在白城主那裡一顆3S級能源晶石花了七百萬星幣。
這裡隻多不少。
果然,最終被一位客人九百萬星幣拿下。
緊接著第二件,是兩顆雙S級能源晶石,兩顆一起拍,不分拍。
最後被人一千萬星幣拿下。
接下來幾樣都是能提升精神力的能源晶石,隨著往後能源晶石等級低,但數量卻是增加的,算下來價值絲毫沒降多少。
郝少也忍不住手癢一千五百萬星幣拍了十顆A級能源晶石。
很快隨著能源晶石拍完,也到了這場拍賣最關鍵的時刻。
這次管事親自上場,笑著朝台下昏暗中坐得滿滿當當的客人道:“接下來就是今天最後一件壓台的拍賣品。說是拍賣品也不對,應該說是藝術品。”
有人疑問道:“藝術品?為什麼?”
管事神秘一笑:“等下你們就知道了。”
隨著管事退到一旁,拍了拍手,大亮的台子突然暗了下來,與此同時從台下升上來一個被紅布蓋著的籠子。
寧雲熠看到這一幕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臉色也不太好看。
白少主一直沒吭聲,不高興看著,但還是忍著繼續看下去。
四周很快靜了下來,但依然有低聲交談的人,隨著管事走上前將紅布緩緩拉開,裡面的人露出的瞬間,四周靜得出奇。
也終於知道為什麼管事會說這是一件拍賣品,卻也是一件藝術品。
籠子四周是暗的,隨著紅布掀開,隻有一束光打在籠子裡盤腿坐著的少年。
一身漆黑金紋的仿古藍星唐裝,略微寬大的衣服將他身形的纖細愈發展露無遺。
盤扣扣到最後一顆,白皙修長的脖頸卻戴著一圈黑色禁錮施展精神力的儀器,襯得脖子白得反光。
一頭銀白色的短發將那張白到近乎透明的臉有種驚心動魄的精致漂亮,但因為太過瘦削,有種一碰就倒的破碎感。
大概是聽到了動靜,少年緩緩睜開眼,一雙瑰麗的紅色眸子平靜瞧著前方。
黑白分明中點綴如同瑪瑙一樣的紅眸,白到近乎透明的臉,破碎感讓在場不少人看癡了。
管事滿意瞧著這一幕,他知道今天過後,他們南城地下城絕對會一鳴驚人。
即使出手過不少半獸人,但不得不說眼前這一位是他尋到的最完美的一位,隻可惜得到的過程不容易,損失了不少人,對方精神力很高,但好在還是心甘情願落入他們手裡。
有本來是為了半獸人能提高精神力來的,但此刻瞧著這少年的模樣,覺得即使隻是一個普通人,也值得一拍。
管事卻在這時繼續開口:“還有就是,這位精神力等級是目前為止我們拍出的最高的,S級精神力強者
。”
精神力強,那麼同時能反饋到主人身上提升的級彆也愈高。
在場的人都激動起來,紛紛催促管事立刻報起拍價。
管事卻是抬抬手讓眾人靜一靜,卻是突然扯了一下,隻見少年脖頸上帶著的禁錮精神力的儀器隨即亮起,不知做了什麼,少年瞳仁愈發的紅,隨即在眾人面前,竟是消失不見。
也不是不見,而是隨著落下的墨色唐裝,一隻巴掌大一些的雪白長耳紅眼兔子出現在眾人視線內。
兔子渾身的毛都隨著剛剛管事的舉動炸起來,脖頸上隨著身形改變的禁錮儀器也隨之變小,無法擺脫。
不知誰倒吸一口氣,終於朝管事急吼吼喊道:“快,可以開始了!”
寧雲熠從少年露臉開始就皺著眉,他盯著少年最開始那頭銀發紅眸,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來一個人。
是書中伴隨著炮灰寧星耀一起出現的忠仆埃亞斯,對方也是銀發紅眸。
書中並未提及他是半獸人,但顯然也與眼前的少年不符。
埃亞斯常年跟在寧星耀身後,像是一個隱形人,戴著面具,隻有一次不小心在主角面前滑落,嚇到了對方。
至此埃亞斯再也沒將面具摘下來過。
書是從主角的視角寫的,隻輕描淡寫提及一句,說那麼漂亮的一雙眸子怎麼臉會這般可怖,那麼多刀疤,他過去到底是什麼人?
後來這麼一位忠仆隨著寧星耀一起埋葬在那片廢墟中。
寧雲熠望著此刻台上的紅眼兔,對方似乎知道自己的結局,卻威懾低吼朝著台下所有人呲牙。
但被禁錮精神力如同一個廢人的兔子,壓根沒造成任何威脅。
有人忍不住發出愉悅的笑聲,反而被取悅到。
寧雲熠皺著眉,旁邊的白少主也好不到哪裡去。
白少主沉著臉看著台上的紅眼兔,莫名心頭像是堵了一團。
如果沒有父親的庇護,他是不是也可能隨時會成為這樣被關在籠子裡出售?
旁邊的郝焱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心裡也不是很舒服,他想走,後悔過來看了,如果不是後面變成兔子,明明也和普通人一樣。
與寧雲熠這桌四人的沉默不同,其餘人顯然好奇心更多,有知道隱秘能提升精神力的,對這隻兔子勢在必得。
宗翎也被台上剛剛那一眼驚豔到,畢竟那種近乎透明的肌膚讓他莫名想到了寧雲熠。
寧雲熠比少年的膚色愈發讓人著迷,是一眼就沉淪的色澤,更不要說那張完美的臉。
如果細看的話,發現眉眼間當真與寧雲熠有一絲絲相似。
但不確定是模樣像,還是那種倨傲不肯屈服低頭的神情像。
宗翎怔怔瞧著少年,顯然也是勢在必得的神情。
一旁的牧家逸臉色難看,他帶宗翎過來是想讓他花錢給他買下這個能提升精神力的半獸人,結果這人從對方出來後,一雙眼隻顧得上盯著對方的臉。
他不在
意宗翎,但也不想把這個未婚夫讓出去。
更不要說隻是一個小玩意兒。
牧家逸眸色沉沉㈠_[]㈠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並沒有在這時候掃興,等拍下來他有的是辦法讓宗翎放棄。
管事把眾人胃口吊得足足的,這才笑眯眯開口道:“看來諸位已經等不及想競拍了,那麼,現在最後一件競拍品埃亞斯——正式開拍,起價一千萬星幣。”
隨著管事這一聲,此起彼伏的報價聲響起。
寧雲熠在埃亞斯三個字一出,驀地抬頭意外朝著台上的紅眼兔看去,一雙眉頭緊緊皺著,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難看。
他猜測過可能會是,但確定的一瞬間,依然無法將書中那段殘忍的描述與剛剛看到的少年聯係在一起。
更不要說,埃亞斯最後是為護著寧星耀一起同生共死的忠仆。
寧星耀又可能是他家崽崽。
旁邊白少主吸了吸鼻子,巴巴瞅著寧雲熠:“叔,他好可憐,我能拍下他嗎?”
他雖然見過的世面少,但不蠢,這些人這麼狂熱想拍下這兔子,肯定目的不單純,一旦被心懷叵測的人拍走,那麼對方的下場他光是想想都能猜到。
眼前的兔子不僅跟他一樣是半獸人,還都是兔子,連毛色都一樣。
他看到對方就忍不住想到自己。
但此刻競價已經達到一千五百萬,顯然還在繼續往上飆升,真的想拍下來,怕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他賬戶雖然有老頭的所有身家,但老頭走之前吩咐過是因為他叔不肯收,所以先讓他拿著。
所以這賬戶裡的星幣實際上還是他叔的。
他如果要花,肯定得經過他叔同意。
寧雲熠聽到白少主的話,並沒看他,隻是依然靜靜看著前方:“拍吧,回頭錢補給你。”
“誒?”白少主愣了下,“不用不用,本來這……”
寧雲熠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先拍下來再說。”
顯然目前來看,還有人還沒開始喊價,到時候能達到多少還未可知。
牧家逸聽著越來越高的喊價聲,抿著唇心情複雜,他想過一個半獸人價值高,但沒想到這麼高,尤其是這次這隻,高得離譜。
起拍價一千萬,如今已經喊到兩千萬星幣。
旁邊的宗翎甚至還沒開始喊,那麼到最終的數值絕對驚人。
埃亞斯沒想到這些人竟然瘋了般哄搶,他瞧著下方嘲諷呲著兔牙,有種想連帶所有一切毀滅的衝動。
隻可惜他不能,如果他不乖乖被拍走,那麼對方就會想儘辦法找到他們的老巢,將他小弟抓到這裡。
那孩子才幾歲,他們怎麼敢?
埃亞斯曾經無數次遺憾自己怎麼就是半獸人,自小躲躲藏藏,本來以為終於躲到了成年,他能掙錢養活小弟了,結果卻因為這容貌被盯上。
更何況……他家裡還有個大秘密,絕對不能被人知道。
決不能。
寧雲熠疑惑看著本來還
張牙舞爪像是要跟人拚命的兔子突然就垂下了腦袋,仿佛認了命。
“我出兩千五百萬星幣。”突然,宗翎的聲音響起,帶著一錘定音的架勢。
本來還打算繼續往上加價的看到竟然是宗大少開口,到了嘴邊的價格隻能硬生生吞了回去。
該死,怎麼把宗家這位也來了忘了,可惜了這藝術品。
但半獸人不是就這一隻,得罪了宗家那就是老虎頭上拔毛活不長。
管事本來正眉開眼笑聽著價格越來越高,突然一道聲音落下後,都沒彆人開口了。
管事瞥了眼,看到是宗翎心涼了半截。
但他顯然也不敢得罪宗家的,隻能打算認了。
就在這時,一道年輕張揚的聲音響起:“我出兩千六百萬!”
不僅管事其餘人也倒吸一口氣看去,好家夥誰膽子這麼大,敢得罪宗家?
結果……是個眼生的。
但他旁邊坐著的是郝家的少爺,難道是郝少爺要跟宗大少爭?
宗翎不高興看了眼,不屑瞧著開口的白少主,是個眼生的,要麼不是A區世家圈子的,要麼就是F區的愣頭青。
宗翎壓根不慫,繼續開口:“兩千七百萬。”
白少主得了他叔的吩咐,哪裡肯讓:“兩千八百萬。”
管事重新眉開眼笑,好家夥,還真的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啊,但不是他們南城得罪宗家就行。
繼續往上升,穩賺的隻有他們南城。
宗翎氣笑了,直接道:“三千萬星幣。”哪裡的二貨,他是不缺錢,但這個棒槌是不是故意的?
白少主瞪了宗翎一眼:“三千一百萬。”嗚嗚他老頭的星幣啊,這個宗家的花錢不要命啦。
宗翎吸了口氣,突然看向一直沒開口的郝少:“郝少爺這是非要和我爭了?”
郝少摸了摸鼻子:“彆,我對這不感興趣,單純是小白先生看上了,宗大少不如成人之美。”
宗翎意外看過去,如果真的是郝家他還能說上一二,但這人哪裡冒出來的?
白少主瞧著宗翎看過來,拍了拍胸膛,眼珠子轉了轉,繼續飆價隻會便宜了地下城,他翹著二郎腿,乾脆直白道:“這兔子,小爺看上了,最近剛好繼承了老頭的家業,我還就不缺錢。這位什麼宗大少你儘管開價,我不帶怕的。不過我花的是自己繼承的家業,不知道宗大少一出手就是幾千萬星幣有沒有告訴家裡老頭子,萬一追問起來……哦呦,不會宗大少回頭要被抽鞭子吧?”
眾人聽著這愣頭青就這麼大咧咧說出來麻了,好嘛,他們就說誰這麼大膽,果然是個不知道宗家多厲害的。
宗翎差點沒繃住面皮,但顯然看出來這人是打算跟他爭到底。
他一開始是真的存了心思想拿下來,這會兒冷靜下來。
他雖然不缺錢,但手裡頭一次性拿出幾千萬,還真的……要掂量一下。
牧家逸看到這莫名鬆口氣,卻又不甘心,但想到這半獸
人的臉,他還是開了口:“平時普通的半獸人即使S級精神力也不過一千多萬星幣。”
如今這個顯然貴的太多。
宗翎深深看他一眼,但聽了進去,沒再繼續跟價。
但被宗翎這一打斷,加上白少主那豪言壯語,在場的人衝動勁過了後也覺得花兩三倍的價格不劃算。
加上對於這個“壕”氣衝天的愣頭青還不清楚底細,但能拿出這麼多星幣,顯然也不一定要得罪。
於是,白少主最終以三千一百萬拿下了這最後一拍。
管事沒想到今天最後會落到一個陌生面孔手裡,刷卡交付星幣的時候,管事想要打探白少主身份,被白少主高貴冷漠不搭理給應付了。
心裡卻是在哀嚎,嗚嗚嗚三千來萬啊夠吃多少烤串多少鹵肉了!
喊的時候沒感覺,但刷卡的時候瞧著賬戶瞬間驟減才覺得心虛。
管事也不惱,畢竟能毫不遲疑刷卡一筆幾千萬的,不是有權就是有錢,這兩種人都得罪不起。
管事將紅眼兔裝在一個小很多的籠子裡,提醒道:“這位先生,他脖子上的是禁錮精神力的儀器,不能取下來,否則怕是會逃走,到時候如果出現這種事,概不負責。”
白少主白他一眼:“你們不會還想他逃走後抓第二次吧?”
管事笑眯眯的:“怎麼會呢?我們南城很有原則的。”
白少主在心裡呸了聲,有原則就不會乾這種下三濫的事了。
但對方敢,顯然在首星已經默認的了。
白少主提著蓋了黑布的籠子,情緒瞬間蔫了,蔫巴巴回到寧雲熠身邊:“叔,我想吃鹵肉了。”
一旁的郝焱和喬:誰不想呢?
郝焱和喬開著飛船送寧雲熠二人回西城時,突然道:“白先生,有人跟蹤我們。”
寧雲熠不用看也猜到是誰:“南城地下城的人,想跟,就讓他們跟吧。”
左右他這個形象身份沒打算在F區藏著掖著,F區一共就四個地下城,早晚要打交道。
用不了兩天烤串鹵肉把客流量引過來,這三家絕對會直接找上門。
郝焱二人想到那唇齒留香的鹵肉,吸了吸口水,又饞了。
飛船到西城地下城門口,跟蹤的人眼睜睜看著四人進去了:“他們是西城的?是安塞姆的人?快回去告訴城主他們。”
好家夥,安塞姆不是說不摻和這一行嗎?這是坐不住了?
隨著跟蹤的人離開,寧雲熠和白少主下了飛船,瞧著依依不舍的郝焱二人:“對了你們等一下,說好的謝禮要給你們。”
郝焱連忙擺手:“不用不用,這順路的事,怎麼能讓白先生給什麼謝禮?”他們還要不要臉了,說出去都沒臉說。
寧雲熠卻是笑了笑:“你們確定?我要給的謝禮是鹵肉食盒。”
最後四個字一出,郝焱和喬頓時僵在原地:啥?!他們沒聽錯吧,鹵肉……食盒?
能用盒子,豈不是遠不止一份
?
兩人倒吸一口氣,對視一眼?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最終決定,在鹵肉面前,他們是可以不要臉的。
兩人乖乖坐好:“那就辛苦白先生了,我們在這等你哦。”
寧雲熠笑著帶白少主先回了城堡,從廚房借著遮擋拿出三個食盒,鹵肉飯是早就準備好的,本來想著是小崽子修煉餓了能直接吃。
如今不過是多分出來兩份。
本來一開始打算給一份,先想想郝焱和喬兩個人,這次都幫了忙,也不能小氣。
於是,等寧雲熠提著三盒出來時,白少主捏著籠子的手都在抖:“莫非其中一個就是我的……鹵肉飯!”
寧雲熠把鹵肉飯單獨給他:“這兩盒是鹵肉,給郝焱和喬,先給他們送去,然後……帶著這個埃亞斯回你的城堡換上你的衣服下午開店前再過來。”
他中午要直播沒時間。
白少主自然沒意見,為了早點吃到鹵肉飯,他刷的一下提著籠子飛奔而去。
籠子裡本來還蹲坐著的紅眼兔猛地往後一頓,摔個四仰八叉:“嘰嘰!嘰嘰!”顯然在聽不到的地方,某些兔罵的很臟。
白少主如同一陣風躥過來時郝焱和喬還在商量等下食盒怎麼分,下一刻,眼前有什麼東西飄過,又飛快離去。
等回神的時候,一人手裡多了一個食盒。
食盒是經過特殊材質密封的,還帶了保溫功能。
郝焱和喬低頭盯著,咽了下口水:“這莫非……”
喬臥槽一聲:“我竟然也有嗎?”
郝焱抱緊食盒,與喬對視一眼,突然刷地關上飛船的門就往回趕,他們已經迫不及待要回去細細品嘗,早上那囫圇吞棗的吃法壓根沒過癮。
寧雲熠這邊剛送走白少主,躲在暗處的大小貓立刻躥出來,尤其是小喵崽整隻衝到寧雲熠懷裡,撒歡似的在他懷裡翻滾。
一會兒露出尖耳朵,一會兒翻著肚皮,一上午沒見到父親,好想好想。
寧雲熠抱著小喵崽去了一旁坐下,撓了撓小家夥的下巴,小崽子呼嚕嚕仰著頭直甩尾巴。
寧雲熠餘光瞥見一旁乖乖趴過來的大貓,也伸出手撓了一下。
大貓下意識也抬起頭舒服眯著眼,半晌渾身一僵:它這就已經開始貓化了?
寧雲熠瞧著它不可置信的模樣笑出聲,乾脆盤腿坐在地上,使勁兒呼嚕一把,等差不多了,才低頭把小喵崽重新抱在懷裡,額頭輕輕抵著小崽子的,一時不知怎麼開口。
寧雲熠到現在還不確定小家夥是不是寧星耀。
可如果是,埃亞斯在書中會是寧星耀的忠仆,從寧星耀到宗家的時候埃亞斯就跟在他身邊。
書中沒提過埃亞斯的過往,但顯然今天如果沒有寧雲熠與白少主的出現,埃亞斯可能會被人拍走。
會經曆什麼不清楚,但顯然不會太好,否則也不會後來一張臉成了那副模樣。
如今寧雲熠和白少主將埃亞斯帶回地下城,自然不會讓他再經曆書中的一切
。
同樣的改變軌跡後,埃亞斯也不會再成為寧星耀的人。
寧雲熠摸著小家夥的小腦袋:“今天父親出門和你堂哥帶回來一隻半獸人。”
小家夥仰起頭,疑惑不解瞧著:“喵?”隨即警惕抱著父親的脖子,父親是要再養一隻嗎?
寧雲熠解釋道:“對方被拍賣,不帶回來的話會很慘,父親不會把他帶回我們的城堡,他暫時住在你堂哥那裡。父親是想問你,你想認識更多的朋友嗎?”
這一次不成為主仆,但是可以當朋友。
小家夥從出生就一直待在他身邊,最親近的隻有他,所以很是依賴。
後來多了隻大貓,小家夥也會喜歡。
寧雲熠相信小家夥也會喜歡埃亞斯的。
寧小喵一聽不帶回來,倒是乖巧點著小腦袋:“喵。”
寧雲熠摸了摸他的頭:“那去變回來吧,等吃過午飯,埃亞斯會過來。”
寧小喵不知道拍賣是什麼,但聽懂了很慘,腦補了一下對方可憐巴巴的模樣,被大貓馱著回樓上變回來順便換衣服。
寧雲熠則是準備等下直播需要的食材。
另一邊郝焱先把喬送回去,他則是以最快的速度操控飛船往家裡趕,等到了門口,管家看到是小少爺的飛船立刻放了行。
郝焱開著飛船在莊園裡飛著,等到了自己的獨立小彆墅,嗖一下抱著食盒奔跑下來,往大廳裡衝。
啊啊鹵肉他來了!
衝到一半看到大廳裡怒目而視坐在那裡的中年男人嚇的頭發差點炸起來:“臥槽!”
一激靈蹦躂老高,即使如此也把懷裡的食盒抱得緊緊的。
郝家主看到他這不成器的模樣氣得更狠:“你看看你成什麼樣,你還知道回來?”
郝焱耷拉著腦袋,老實站在那裡:“我錯了。”不管什麼事,先認錯肯定沒錯。
郝家主氣得虛空點著他的腦門:“你出息了啊,老子給你項目是讓你練手的,好歹你能學學你哥,結果你倒好,你拿項目去打賭!你個敗家子,你可氣死我了,你威名可在圈子裡傳遍了,你不是說去F區找喬嗎?我怎麼聽說你去什麼地下城看什麼特殊拍賣會?”
郝焱舉手:“冤枉啊我真的是去乾正事的!再說我就是去看看,我也沒輸……”
“你還敢頂嘴?以後不許去F區!”郝家主一錘定音,一定要把這臭小子往正道上引,以後絕對不能讓他去F區。
郝焱頓時覺得天都要塌了:“不、不能去F區?不行!我要去!”那裡有他的烤串他的鹵肉,不去比殺了他還痛苦!
郝家主哼笑一聲:“看來你還是死不悔改,既然這樣,你這一個月門也彆出了!”
郝焱表情糾結,甚至因為在取舍之間遲疑不定,臉都要扭曲了,最後在郝家主已經快走到門口時,一咬牙,突然吼道:“這是你逼我的!”
郝家主更氣了,剛要怒吼,突然鼻子一動,一股很濃鬱的肉香味彌漫開,是他從未
聞過的,能確定是肉香,因為他是個饞肉的,無奈異獸肉不好吃,他就讓人各種研究花樣,勉強能入口。
但這味道……好聞千倍百倍。
他猛地回頭,果然看到郝焱高仰著頭,朝著郝家主咧著嘴笑著,一手拿著他捧回來的食盒蓋子,另外一隻手緊緊護著另外一半。
郝家主眼睛嗖的一下挪到盒子裡的盤子上,那裡放著一塊四四方方的肉。
是肉吧,但和他見過的異獸肉截然不同,色澤紅亮,上面不知染了什麼顏色,格外的有食欲。
因為特殊材質的食盒,此刻還冒著熱氣,那濃鬱的肉香味就是從這塊肉散發出來的。
郝家主直勾勾盯著,愣是看餓了,他下意識咽了下口水:“這……這是什麼?”
郝焱又刷的一下蓋住了:“哎呀你不是不讓我去F區,以後也就沒了,你還問這個做什麼?”
郝家主艱難移開目光:“你去F區是為了這個?”
郝焱:“不然呢?香吧,想吃吧?”
郝家主低咳一聲,勉強維持著長輩的威嚴:“還、還行吧。”
郝焱笑得賊兮兮的:“可你這表情不是這樣說的……”隻是下一刻,他剛放鬆下來,眼前一花,他手裡的食盒易了主,頓時臥槽,“啊啊你耍詐!”
郝家主已經重新打開食盒:“這叫兵不厭詐,誰讓家裡就你沒有精神力。”
等離近了,聞著更是美味,他看到盤子旁的叉子,下意識拿起插了一塊,下一刻就看到郝少瘋了般衝過來:“啊啊啊這是四份!四份!你怎麼一整塊吃了!”
郝家主卻是快速咬了一口,等軟糯鹹香又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美妙滋味蔓延在口腔裡,他頓時顧不得父子之情,幾口咬沒了。
但就這麼一塊,壓根不過癮。
舔了舔嘴,郝家主瞧著兒子都慈眉善目起來:“乖兒子,還有嗎?你這麼寶貝,肯定早就吃過了,這難道不是孝敬父親的?”
郝焱抱著食盒:“我隻吃到一份!四分之一!”
結果老頭子全吃了!
郝家父子雞飛狗跳的時候,喬這邊也不遑多讓,但明顯喬父更是個行動派,直接衝去地下城。
喬氣得跳腳:“你乾嘛去?”
喬父嘿嘿擺手:“去南城把接下來的生意不跟他們做了,以後跟西城混,嘿嘿,少不了肉湯喝。”
喬臥槽一聲:還是老喬賊啊!
寧雲熠準備直播的時候,F區南城很偏的一處廢墟深處的地下,到處都是陰暗潮濕昏暗看不清的洞窟。
外面都是廢墟,可就是這麼一處以為不會有人存在的地方,卻在地下挖出一處九曲十八彎的地下窟洞。
到處彎彎曲曲,一不小心就走到死路。
其中一處地下窟洞裡,不大的洞穴,卻是一分為二,門口的位置與裡面隔了一層防潮防水的特殊材料隔開。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很膽小的巴掌大的小奶兔探著長耳朵到處聽著動靜,確定沒有人跟蹤,才一蹦一跳拐進這一處。
避開門口的陷阱,踩在門邊,才推開門,又小心翼翼關上。
直到這時才去角落變回人形,五六歲的小男孩,一頭與埃亞斯一模一樣的銀發紅眸,但更加瘦小。
穿上破舊的衣服抹了抹紅通通的眼睛,哥哥還是沒回來。
已經第七天了。
他耷拉著小腦袋輕輕撩開隔檔,輕聲進了裡間。
這裡愈發昏暗,隻有微弱的光從不大的孔洞透進來,隻見鋪了仿生草的地上,此刻無聲無息躺著一個瘦削面色蒼白的年輕男人,不知無意識躺了多久。
小孩挪到對方身邊,努力不掉眼淚,從懷裡摸出一管營養劑,喂到躺著的人嘴裡。
直到對方進食緩慢卻吞了下去,他才眨掉眼睫毛上的淚珠,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