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宇智波(1 / 1)

完美完成自己的任務,並在收尾小能手的幫助下將一切任務痕跡儘數掃除,宇智波泉奈此次任務堪稱滿載而歸。

除了腦子裡滿載著接下來的戰爭情報,還附帶了一個天賦上佳、已經長大的活蹦亂跳的大侄女。

在沒和宇智波斑通氣之前,泉奈謹慎地沒有讓族地的任何人發現自己帶了個小女孩回來,更沒讓人發現這個小女孩十有八九是宇智波族長在外面養大的孩子。

當然,關於孩子的事他有一籮筐的話要和大哥抱怨,還有孩子的身份問題也需要確認,以防萬一血脈檢測也要做一下,泉奈心裡擠滿了接下來關於小孩的安排,但依舊先遵照斑哥不想孩子被族人發現的意願,在他回來之前一切都如往常一樣,平靜無波。

至於無波的表面下是否暗潮起伏,除了當事人誰也不知道。

當然,泉奈也的確沒想到——當事人之一宇智波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宇智波泉奈作為族長的副手,為了幫助自己那個腦袋裡大部分時間都想著如何提升實力的斑哥管理家族,他在族中會負責一些發布任務的庶務。

所以,在自己不得不扮演花魁去完成任務的時候,未免自己在親人面前出糗,宇智波族長本人被他打發去執行了一個為期幾天的任務,同時他還利用職權便利,把一些好事膽大的族人都安排出去,就為了避免有人看到自己裝花魁的樣子。

這些打算被宇智波螢的驟然出現徹底打散,泉奈如今的注意力也已經完全不在那件事上,隻是焦急地等待大哥的回歸。

宇智波斑的任務確實花了幾天時間,正好在泉奈他們回家後的第二天也回來了。

風塵仆仆的宇智波族長背著碩大的宇智波火焰團扇、手持鐮刀趕回家來,正打算好好洗個澡,晚上和弟弟喝兩杯放鬆一下,坐在家中等待他的卻是正襟危坐、在他房間裡嚴陣以待的弟弟。

“泉奈?”

脫下身上沾了血和灰的長袍,宇智波斑放好自己的武器,詢問明顯在等待自己的弟弟:“是有什麼事嗎,怎麼坐在這裡等我?”

在家等他回來也不是什麼不常見的事,隻是怎麼這次看著他的眼神還帶著些許……譴責?

奇怪,他沒有做什麼讓泉奈不滿的事吧?

“斑哥……你……”話到嘴邊,泉奈反而有些欲言又止,於是咽下原本打算質問出來的話,轉而道:“你先去洗個澡吧,出來之後我們再細說。”

看來真的是很嚴肅的事了。

宇智波斑點點頭,隻以為是族裡又有什麼關於自己的事需要泉奈進行轉達。

族裡慣常是這樣的,因為作為族長的宇智波斑威勢漸盛又唯我獨尊,根本不是個會聽人話的,所以一旦有什麼需要傳達給宇智波斑的話總會通過作為弟弟的泉奈轉述。

畢竟泉奈相對來說好說話一些。

轉達的話……該不會又是什麼結婚生孩子的事吧?

整個人泡進浴桶裡的宇智波

斑放鬆全身的肌肉和神經,懶洋洋地想著:自從千手柱間的孩子平安長成後ㄨ_[]ㄨ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族裡的老人們快急瘋了,唯恐宇智波在下一任族長的事上落後一步。

要不是柱間的孩子沒有他本人那麼有天賦,才能平平,族裡那些老人就不隻是催催而已……怕不是頂著族長的黑臉也要面對面直接抗議了。

自家弟弟還在外面等著,宇智波斑這個澡並沒有泡太久,隻把頭發洗乾淨,換上乾淨衣服,火屬性查克拉一蒸就恢複了往日的乾淨清爽。

穿著深藍色族服的男人從浴室出來,仿佛連那頭長發都被熱氣蒸得沒有那麼炸刺一般,放鬆的模樣比白日少幾分深沉犀利,比戰場上少幾分尖銳殺氣,但依舊氣勢猶盛。靠在和室障子門前席地而坐的樣子仿佛吃飽後假寐的獅子,袖著手,帶著懶懶的氣勢。

不愧是大哥,強大到不講道理,連放鬆時候的氣勢都這麼強,也難怪連自家族人都不敢靠近他和他對話……恐怕才接近就被那股外放的銳利氣場刺到渾身發抖了。

宇智波泉奈原本跪坐在房間中間,看到斑哥坐在門邊他也挪到了靠近門的位置,注視著他哥的背影在內心崇拜地誇讚一句,然後才想到他坐在這裡要和大哥談的正事——對了,是螢的事——想到這心裡那股盲目的崇拜頓時就打了個折扣,讓他瞬間冷靜下來。

沒錯,斑哥強是強,但在孩子的事上還是有些考慮欠妥。不信任族人就算了,怎麼會連他也不信任?

和室外的木質緣廊擺著放了酒的托盤,宇智波泉奈給他們倆都倒了一杯酒,遞了一杯給他哥,決定還是先委婉一句,等他哥主動坦白:“斑哥……你有沒有什麼事想

跟我說的?”

好弟弟泉奈在大哥泡澡期間一直在思考怎麼措辭,現在總算能開口了。

“?”冷不丁被這麼問的宇智波斑思考片刻,不理解泉奈的問題從何而來。

“說什麼?”宇智波斑問。最近除了任務的事還有什麼重要的嗎?

“斑哥……”

好心沒得到回報的宇智波泉奈再次譴責地看一眼他哥,然後他咳嗽一聲,示意躲在房間隔壁的小姑娘出來。

宇智波螢這兩天可無聊壞了,自從來到這裡後小叔一直在強調不能讓其他人看到自己,她心裡也隱約知道自己現在似乎不適合被太多人看到,於是一直老老實實待在據說是爸爸的臥室裡,等著自己一鳴驚人的機會。

現在她終於等來了,小叔說的可以露面的暗號!宇智波螢激動又期待地拉開手邊的門,從隔壁臥室悄咪咪探出頭,將自己繼承了宇智波斑十成十的容貌顯露出來。

她眨巴著那雙和斑如出一轍的大眼睛,看向年輕許多的老父親,許久未見親爹的思念之情溢出,她猝不及防地撲上去,鑽進對方懷中,像自己還是小孩時候那樣大聲撒嬌:“爸爸,我好想你!”

算上一個人在家呆的那一段時間,再加上和小叔待在一起的幾天,她已經好久好久好久沒見爸爸了!

宇智波斑:“……?”

嗯?!

突然被一顆和自己同色係的小炮彈襲擊,他沒有躲開,因為那短暫的一瞬足夠宇智波斑看清楚小孩的臉,但也正因為看清楚了他才更加震驚……

顯然,這是一張跟自己十分相像的臉。宇智波斑捏著懷裡小孩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甚至下意識打開萬花筒去觀察眼前這張臉。

略顯桀驁的黑發被編成淑女的小發辮,在齊劉海的加持下顯得萬分乖巧。瓷白的肌膚,瑩潤的黑色眼睛形狀跟他每天透過水面看到的如出一轍,雙眼皮、臥蠶、鼻梁、嘴唇,乃至臉部骨骼走向,寫輪眼加持下的視力足夠他把小孩的臉刻在腦海裡,一寸一寸臨摹那張臉上的五官,最後不得不承認——這孩子,跟他長得確實很像。

然而就算再像……

“你是哪來的?”宇智波斑毫不留情把懷裡的小崽子拎起來,凶巴巴地問。

——他有沒有孩子他自己還不知道嗎!

宇智波斑可以確信,自己從來沒在族外亂搞過,族內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他絕不會有血脈外流,還是這麼大的孩子。

那眼前這跟自己十分相像的小崽子就很可疑了。

見宇智波斑這副表現,宇智波斑泉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震驚地看一眼被拎起來的小孩,失聲問道:“斑哥,螢不是你的孩子?!”

宇智波斑這才明白泉奈回來後為什麼那樣看著自己——原來是覺得他瞞著他在外面養了孩子。

宇智波斑有些無奈地給弟弟解釋:“當然不是,我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孩子在外面,這都有八九歲了……她的名字是螢?”

十年前他正是滿腦子都想著變強、再變強的年紀,怎麼可能有時間、有興致搞那些花花腸子。宇智波斑再度打量一眼手裡這個看起來健健康康的小孩,螢,宇智波螢,這個名字倒也還不錯,如果他真的有個女兒就叫這個名字好了——不,現在的問題是問清楚這小孩究竟哪來的。

顯然,宇智波泉奈也在想這個問題,他看著被拎起來的小孩,先回答了大哥的問題:“她說自己叫螢,不過她才過七歲生日沒多久,沒那麼大。”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的話。

泉奈有些氣悶地垂下眼睛說:“沒想到居然被騙了……可是她有寫輪眼,長得又這麼像大哥,我還以為……”

他還真的以為是斑哥的孩子,哪怕還不習慣也以長輩的身份掏心掏肺教了那麼多,沒想到終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自詡洞察人心的自己反過來被一個小孩騙了……

“那她是大哥被人取了血液或者什麼製造出來的孩子嗎?”宇智波泉奈再度腦洞大開,邏輯自成閉環:“不會是扉間那家夥吧,他就喜歡研究些有的沒的,用大哥的血造出一個孩子來攻擊我們,或者從內部打入……”

泉奈被自己全自動聯想但完全合情合理的想象完美說服,並果斷把鍋甩給了宿敵,得出一如既往的結論:“該死的千手!”

宇智波斑依舊盯著懷裡的孩子,看她眼神裡不自覺流露出的心虛,

哼笑一聲,慢悠悠地說:“我倒覺得這孩子有不同的看法。”

宇智波泉奈也看過來。

被兩雙獵食動物的眼睛鎖定的宇智波螢渾身一僵?[]?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幾乎連頭毛都要炸起,她眨兩下眼,水盈盈的光立刻出現在那雙大眼睛裡,小姑娘抬手用和服袖子擋住嘴巴,泫然若泣道:“我沒有騙爸爸和小叔啊,也不是什麼來路不明的小孩,爸爸你們不相信我嗎?”

說完還嗚嗚咽咽地哭泣起來,動作優雅,言辭婉轉,眼淚劃過臉頰的弧度堪稱完美。

宇智波泉奈:“……”有點眼熟。

不確定,再看一眼。

……這不是那天他演貴族時假哭的誇張版嗎?

泉奈一時有種被惡作劇戲耍模仿的惱怒感,漲紅了臉一把拽住小孩尤帶嬰兒肥的臉蛋恐嚇:“不許裝了,哭得一點都不像!”

被捏住臉蛋子的宇智波螢還在含含糊糊地認真反駁:“可是我的動作明明跟小叔一模一樣……”

她可是開了寫輪眼的,眼力已經不是過去的她可以比的了!剛才那一套連環動作無論袖口捂著臉的角度還是哭出來的節奏分明都和泉奈小叔那天晚上一個樣子!

宇智波斑微妙地看一眼弟弟,心想難怪泉奈不肯讓族人——尤其是他——看到他執行任務時的樣子,原來女裝任務的時候自家弟弟是這樣哀婉憂戚的模樣嗎?

被拎在半空的宇智波螢手腳活躍地蛄蛹著,賊頭賊腦地給老父親飛了個眼神:“爸爸,我可以用寫輪眼給你回放那天晚上看到的花魁道中哦~我知道你想看的!”你都自己承認過了!

“什麼——”

原本端坐在蒲團上的宇智波泉奈再也繃不住理智冷靜的面容,情急地一手撐在榻榻米上,差點瞪出寫輪眼,也不知道該去瞪想看他笑話的自家大哥,還是面前這個膽大包天居然敢拿他的糗事當條件賄賂大哥的小崽子。最終他也隻是惱怒地斥責一聲:“螢!”

這小東西怎麼回事,原以為是個沒什麼心眼老實巴交的小孩,沒想到隻是表面看起來老實,其實心裡一肚子壞水!

一邊是自己想看的弟弟的窘迫回憶,一邊是即將惱羞成怒的弟弟的自尊心……並沒有選擇困難的宇智波斑也一時陷入兩難之中。

他真的不能全都要嗎?

·

話題差點被徹底轉移走,陷入莫名修羅場的宇智波斑很快重新整裝,跳過容易讓自己翻車的選擇問題,將注意力重新聚焦在小孩身上:“你還沒交代自己的來曆呢,小鬼,彆一口一個爸爸的叫。”

他像拎什麼點心一樣揪著小孩的腰帶晃了兩晃,垂眼盯著對方不放。

雖然心裡已經隱約有了偏向,這個小丫頭看起來也有幾分活潑可愛,確實像是他的孩子,但對方究竟是怎麼出現在這裡又有什麼目的確實是需要問清楚的問題。

宇智波泉奈正襟危坐,恢複了原本的威嚴模樣,那雙犀利帶著血腥氣的眼睛同樣緊盯宇智波螢。

意識到自己再不說實話可能就真

的要被爸爸和小叔扔出去了,小丫頭思來想去,終於還是嘟嘟囔囔、囉囉嗦嗦地把自己丟人的經過說了個一清二楚。

“那天我一個人在院子後面的河裡玩,河裡飄來一個特彆醜特彆醜的果子。我還以為那個果子和放了桃太郎的桃子一樣,裡面放了一個小孩,就把果子撿了起來。誰知道剖開果子裡面是實心的,吃下去才發現自己好像多了一種忍術——反正我把手下的土地變成了門,打開門以後就到這裡啦!”

“正好看到泉奈叔叔。”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發現彼此眼中都是一樣藏不住的驚訝。

吃下果子會擁有忍術?能把土地變成門?

……聽描述像是彼岸的黃泉門,但也有說不通的地方,死人怎麼會來到活人的世界,宇智波斑又怎麼會在那個世界有一個孩子?

宇智波泉奈已經知道面前這個小孩不是什麼沒心機的老實孩子,但也沒想到她這個年紀居然能做到口風這麼緊,硬是瞞過他這個大人,把自己的來曆藏到現在:“那你平時說的會回來看你的斑哥又是怎麼回事,你住的大院子在哪裡,難道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嗎?”

屬於這個世界?

這問題對一個七歲小孩來說有點難說明,宇智波螢歪頭思考了很久。這個地方和她來時的地方是不一樣的,這點可以確定,但要說的話也有很多地方是一樣的,比如說這個世界依舊有爸爸,爸爸也有弟弟,叔叔也扮演過花魁,跟老父親以前說過的事情都能對得上。

要說不同的地方就是……明明已經死亡的泉奈叔叔現在看起來還活蹦亂跳,她的老父親看起來年輕了好多歲,一路上看到的風景和她從前看過的不同……

以小孩的年紀實在有些難以理解這些變化的起源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她打開的那扇門又意味著什麼。

思考半晌,想不出原因的宇智波螢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覺得兩個人都是自己的長輩,這種思考的事還是交給大人去負責好了,於是坦白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爸爸年紀要比現在大,眼睛周圍有皺紋,而且……”

她小心覷了一眼對自己極好的叔叔,小聲說:“泉奈叔叔已經去世了。”

宇智波斑的眼神頓時犀利起來:“難道……未來?你是從未來回到了過去才出現在這裡麼……”

說著說著他若有所思起來,眉頭死死皺著。

從未來回到過去……好像是這麼回事,宇智波螢點頭肯定:“嗯,大概。”

“那你所在的時間是什麼時候?”被宣告死亡的宇智波泉奈本人冷靜極了,還有心情繼續提問。

什麼時候?宇智波螢又開始扳手指頭:“爸爸今年五十二歲,木葉是二十五年前爸爸成立的……唔,爸爸說木葉成立之前泉奈叔叔就已經去世……”

關於泉奈的事老父親其實很少和小孩提起,唯一一次正面說起還是那次和花魁喝酒的時候略帶懷念地感歎幾句,宇智波螢也是在那是才知道自己有個叔叔在木葉成立之前就已經去世。

至於木葉成立、宇智波和千手的恩怨、自己找到的新的和平之路叛離村落……這些事宇智波斑倒是毫不隱瞞、甚至不顧小家夥能不能聽懂一起灌輸給了她。

在認識的人漸漸離世,木葉的成立已經成為曆史以後,宇智波斑不可避免地愈發感到孤獨,因此時不時會和螢說起過去的事。

有些心裡話宇智波永遠不會說給外人聽,但對於自己生的、在自己精神空間呆了那麼多年的女兒,宇智波斑卻沒什麼不能說的,甚至因為血緣關係,他對螢比對柱間還要坦誠。

——要知道他可是連宇智波祖輩的石碑都給柱間看了的。

所以宇智波螢知道的事其實很多,隻不過她現在才七八歲的小腦瓜並不願意花費精力去記那些上一輩的恩怨情仇罷了。

得到了答案卻完全無法放鬆,今年已經二十六歲的宇智波斑眉頭死死皺起:“也就是說在今年到明年的時間段內泉奈就會……是戰爭嗎?”

他能想到的弟弟最可能的死因自然是宇智波和千手愈發白熱化的爭端。

宇智波泉奈倒是沒有那麼在意自己的死亡,他從螢的話裡捕捉到一個陌生的名詞:“木葉?那是什麼?”

宇智波螢如數家珍——某種意義上也確實算得上他們家的家珍——將過去的事一一倒出來:“木葉是宇智波和千手成立的忍者聚集在一起生活的村落哦。”

宇智波、千手、一起、村落,幾個關鍵詞一疊加……

“斑哥!”泉奈謔地轉過頭,甚至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一眼他哥。

早在十幾歲的時候斑哥就和隔壁那個千手家的少族長有過牽扯,聽千手柱間的說辭,二人似乎有過聯手走向和平的打算。這麼多年過去他以為他哥已經徹底斬斷那段幼時不夠成熟的情誼——斑哥甚至因此開了眼,決絕之意十分明顯——可按螢說的來看他們根本就是還有牽扯!甚至握手言和一起成立了一個村落!

還是在他死後!

什麼意思,他是阻礙他們和平的絆腳石嗎!

宇智波偶爾會上線的神邏輯在這一刻忽然跳出來,宇智波泉奈強迫自己冷靜,用正常的思路不過略一思索就得出了真正的可能——想必是他死後宇智波和千手實力的平衡被打破,勝利開始逐漸向千手傾斜。

這時候二者達成和平簽訂協議,宇智波根本就是落了下風吧!斑哥獨木難支,打不過千手兄弟倆,沒有他幫忙周全平衡一些外部瑣事,宇智波在那個什麼木葉的待遇肯定沒多好,說不定還要他哥委曲求全、收斂脾氣……

宇智波泉奈被自己的設想搞得越想越氣,恨不得直接去砸了那什麼木葉的攤子——可惡的千手!

心中確實還沒有放棄和平願望,隻是迫於現實無法改變的宇智波斑咳嗽一聲,轉移話題:“咳,泉奈,當務之急是找出你的死因,其他事都不重要。”

他看向宇智波螢:“你知不知道泉奈是怎麼死的?”

話說到這裡,不必去驗證什麼,兩個人都已經相信了宇智波螢的來曆。不說

那張根本就是防偽證明的臉,就說她提起的那些木葉成立、兩族和平聯手、泉奈的死亡,宇智波斑覺得那些可能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就算不是真的也必須提高警惕。

他已經失去足夠多的兄弟了,好不容易有一個弟弟泉奈長到這麼大,如果在和平到來之前就死去……宇智波斑不願去想自己到時心中會有多麼絕望。

宇智波螢使勁回憶那一天晚上的事,“爸爸平時都不願意說起小叔,所以……”她也不知道。

宇智波斑沉默。

宇智波泉奈卻毫不避諱地給出所有人都清楚的推測,語氣帶著理所當然的自傲:“這還不好猜嗎?能殺掉我的無非就是那兩個人,柱間很有可能,但如果我的眼睛繼續惡化,扉間也不是不可能……”

“柱間不會做這種事。”

宇智波斑下意識否認,“至於扉間……你的眼睛不可能在一年內壞到輕易讓他得手的程度。”

宇智波的眼睛一旦進化到萬花筒,就會因為瞳力的消耗而逐漸視力模糊,現在他的眼睛已經有點看不太清了,但泉奈的眼睛明明還早得很!一年,一年絕對不會讓泉奈的眼睛惡化到被扉間殺死的程度……所以原因究竟出在哪?

什麼叫“柱間不可能做這種事”,宇智波泉奈有些氣悶地低下頭,雖然以千手柱間的實力要殺他確實早就殺了,但他就是看不慣斑哥那麼信賴千手柱間!

泉奈眼珠一轉想到了主意,他把宇智波螢拉到自己身邊開始旁敲側聽:“螢你來說,未來的斑哥對千手家的兩個人都是什麼態度?”

千手家的人?是指她血緣上的另一位父親千手柱間嗎?

宇智波螢敏銳地察覺到小叔對她另一個父親似乎十分不滿,因此有些為難地小心說道:“爸爸對、呃,對柱間大人的態度非常推崇,時常稱讚柱間大人的實力和心胸,並和其他人對比。”

大概意思就是這世界上的忍者除了柱間其他人全是渣渣,之類的。

其實在爸爸面前她都是直呼千手柱間為父親的——雖然跟對方根本不認識,但爸爸看起來挺希望她能夠承認二人的關係,她便很聽話地改口這麼喊了。不過……雖然以後的爸爸沒有什麼意見,但莫名的,宇智波螢直覺現在這個爸爸和小叔大概都不會樂意聽到這件事,所以她隻好暫時改口換個稱呼。

宇智波泉奈:“……”

倒也不意外大哥對千手柱間這麼推崇備至。

對自己哥哥的作風有所了解的泉奈跳過這個可能讓自己生氣的點不去細究,接著問:“那扉間呢?”

宇智波螢茫然:“扉間……是誰啊?”

“柱間的弟弟扉間,一個白毛,陰險狡詐心眼特彆多,千手家的二把手——他不可能也早早死了吧?”泉奈說起自己的老對手沒有半點好聲氣,甚至想到對方可能也早死就差點笑出聲。

柱間的弟弟……

這麼一說宇智波螢好像有了一些稀薄的印象,當時爸爸是

怎麼說的來著:“也不過憑著柱間弟弟的身份才當上火影,實力不及柱間的十分之一?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人格魅力也拾不上柱間的腳後跟,無非是矮子裡面拔高個罷了。木葉如今的實力和其他忍村拉不開差距,遲早會成為眾矢之的。”

她會記得這段話還是因為當時問了父親什麼叫眾矢之的。

“二代火影是柱間大人的弟弟!已經在戰場上去世了。”

宇智波螢的文化課還是她爸專門出的教材——其實就是世界上發生的各種大事——所以自己出生那會發生忍界大戰的事她自然是十分清楚的:“雲忍村率先挑起忍界大戰,木葉負隅頑抗,二代火影死在了戰後和談的最後關頭,雲忍村的金角銀角聯手將他殺害……基本是這樣。”

“嘁,居然活了那麼久嗎。”泉奈小聲嘀咕。

“這麼說來,斑哥很少提及扉間對吧?”他問。

“嗯。”宇智波螢點頭。

“提起對方的態度又是怎麼樣的?”

“唔……爸爸好像不是很願意提起二代火影,說起來也是明明是弟弟卻怎麼都比不過哥哥,做的一團糟之類的。而且爸爸很討厭他。”

雖然沒有直說,但宇智波螢曾和對方情感相通過一段時間,自然輕易感知到宇智波斑對千手扉間的厭惡、甚至有些恨意。

“扉間……”

泉奈似乎得出了什麼結論,輕哼一聲:“十有八九是又研究出什麼卑鄙的忍術了吧,趁我不注意出手。”

作為和扉間打了十幾年的老對手,宇智波泉奈自然清楚地知道對方的本事。

沒有宇智波引以為傲的寫輪眼,沒有柱間那樣的恢複力和獨特的木遁,作為一個相對來說的“凡人”,千手扉間能和他打到現在全憑對方對忍術的深入研究和層出不窮的忍術創造。

宇智波擅長火遁,他就把水遁練到出神入化。宇智波擅長幻術,他就拚命鍛煉自己的意誌力。宇智波特有的寫輪眼他更是日思夜想怎麼研究怎麼破解……

所以宇智波泉奈很容易得出結論——千手扉間怕是研究出了什麼了不得的新忍術,才會把他輕而易舉地乾掉。

·

當晚宇智波族長家的燈火亮了一個晚上,兄弟倆徹夜不眠究竟打算研究計劃些什麼宇智波螢全然不知,因為二人談話半途她就已經昏昏欲睡,沒聽一會便扒拉在老父親懷裡不肯撒手,攤手攤腳地睡了過去。

小孩的睡覺姿勢大大咧咧十分自由,看起來家長給予的安全感足夠充裕,睡到小肚皮一起一伏,睡到臉頰鼓起的嬰兒肥也時不時動一下,仿佛在睡夢中享受美食一般,偶爾還會發出一兩聲高興地囈語,咯咯直樂。

昏暗的房間內說話聲音漸漸低了,又漸漸消失,偏偏交談的雙方誰都沒有注意到對方的安靜——自然也沒有發現他們的注意力漸漸不自覺被這個睡得極香的小家夥所吸引。

還怪可愛的……宇智波泉奈心想,不愧是斑哥的孩子,樣貌相似,性格活潑天真卻不會呆笨,不如說恰恰相反,她還挺機靈的

。難怪他一個大人會被對方蒙蔽過去,畢竟是個長得像斑哥的小孩子嘛,這麼可愛,又這麼聰明,他一時大意被騙了也很正常。

泉奈杵在矮桌上一手托腮,不自覺盯著斑哥懷裡的小孩看,連對方跟隨呼吸起伏的肚皮都覺得有意思,讓人看了就想彎起嘴角發出笑來。

相比之下,被迫在懷裡圈了一個小孩的宇智波斑就僵硬多了。

屬於小孩子過分柔軟的軀體挨著他的腹部,枕著他的大腿,渾身散發著高於成年人的存在感極強的體溫。毫無間隙的貼合完美詮釋了孩子對於家長的無條件信賴,宇智波斑為這份信賴一時難免茫然,一時又心中發熱。

這是他的孩子……血脈相連的至親骨肉,在這世界上又多了一個。這個孩子和他的聯係甚至比弟弟還要緊密,他賦予了她生命、她的存在,她則繼承了他的血、他的外貌、他的一切……她無條件地信任自己,信任著她的父親,他們之間血緣的羈絆永遠無法斬斷,那樣至親至密、至深至遠。

他以後……原來會有一個這麼親密的孩子。

任由對方窩在自己懷裡,任由對方和自己耍賴撒嬌,任由對方沒大沒小喊著自己的名字——想到小孩剛才睡夢中喃喃出的“斑斑”兩個字,宇智波斑臉上的線條情不自禁柔和下來,他伸出一隻手,閒閒地撥拉兩下那個小小的、攥得緊緊的拳頭,心中喟歎:孩子啊……真是想到就會讓人骨頭都犯鬆的存在。

沒想到居然有一天他也會有如此軟弱的情緒產生。

原以為自己若是有個孩子,一定會將他或者她鍛煉到足以繼承自己衣缽,說出去不至於墮了宇智波斑的威名,還設想過自己要帶著孩子去哪裡訓練,要怎麼一步步把孩子培養成優秀的忍者、優秀的族長……真正有了一個孩子以後,宇智波斑才發現自己對對方的希冀居然如此簡單。

希望她能平安活下去,一直這樣快樂無憂的模樣就好了。

倘若沒有這樣安穩的孩子能無憂無慮長大的環境,那就由他去創造,由他來遮風擋雨,由他撐起她頭頂的天,這就是家長,是父親這個詞存在的意義……吧。

宇智波斑用柔和的眼神臨摹著小孩的模樣。

螢啊,他的女兒。

完全不知道自己年輕了十幾歲版本的老父親經過一夜都大徹大悟了些什麼,第二天一大早,宇智波螢翹著頭發從被窩裡鑽出來,就看到老父親興致勃勃站在門外,笑著和她打招呼:“你醒了,螢,快起來早訓吧!”

已經很久沒有被家長督促訓練的宇智波螢:“……”

這個笑容這麼燦爛的人是誰啊,好陌生。我想回家了爸爸。

接下來的一天宛如噩夢。

大清早就被老父親從床上揪起來,不得不跟宇智波家族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一起早訓,訓到骨頭發軟、走不動路才被允許結束鍛煉。

早飯時候還被強迫吃下不喜歡吃的蔬菜,美其名曰健康和營養,以及這就是族地日常的早餐,不可沉迷奢靡享樂雲雲。

完早飯還要被毫不溫柔的力道按著刷牙,按著洗臉,按著換衣服。

最過分的是說好要帶她一起去山上訓練,半路卻被當做負重不小心扔出去,甚至根本沒有察覺到她被扔了出去……

宇智波螢徹底失去高光:我想回家,爸爸。

年輕版的老父親完美詮釋了“沒有危險時爸爸就是最大的危險”這句話。

雖然不是故意的,甚至心裡想的可能完全和行動相反,但他的行動確實深刻踐行著一句話——男人帶娃,活著就好。

宇智波螢深刻認識到這個爸爸跟自己後來的爸爸完全不一樣,簡直像兩個人。

她的老父親雖然有些笨手笨腳,不會紮漂亮的小辮子,還總是把她的頭皮勒得過緊,但除此之外老父親從沒在帶她的時候讓她痛過——很多時候都是宇智波螢自己調皮搗蛋自找苦吃,老父親從沒給過她苦頭。

但年輕時候的老父親就不一樣了。

他很不擅長帶孩子。

像是完全沒接觸過小孩子這種生物一樣,年輕版老父親不僅拿捏她時下手沒有輕重,還總是忘記自己身上帶了個孩子,類似老父親已經踏著忍足飛出去、自己卻被落在原地還開始直線下落這種事時有發生。對此稍感疲倦的宇智波螢很不尊敬地在心裡想:如果真的讓年輕時候的爸爸從她嬰兒時期帶起,自己能不能安全活下來大概還是兩說。

但到底是自己的老父親,除了笑著把他原諒還能怎樣呢?宇智波螢漸漸學乖,每天早上不用叫就早早起床陪老父親一起早訓,早訓完就乾脆利落地自己洗臉、自己刷牙、自己吃飯,全自動把自己安排得妥妥的,爭取到手就是一個不需要再管理的崽。

除此之外,她還和宇智波斑的通靈獸——一隻威猛的雄鷹打好關係,一旦自己被忘在原地,就召喚對方出來叼著自己飛,直到追上老父親的腳步為止。

養兒方知父母恩,自從開始追著老父親的腳步上山下海無處不可去以後,宇智波螢才漸漸意識到自己從前不打招呼就躲貓貓的行徑究竟多麼惡劣,肯定給爸爸帶來了很多麻煩,說不定很像養了隻撒手沒的狗子……

被迫長大隻在一瞬間,宇智波螢在心裡暗暗發誓,等她回家後絕對再也不調皮了,要當個乖孩子,無論去哪都提前和老父親打好招呼!

這個年輕的爸爸,實在太難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