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該離開(1 / 1)

第7章

自從宇智波斑挺不住撒嬌給螢吃了大人才能吃的食物以後,宇智波螢就像加了催化劑一樣開始飛快長大。

冬去春來,隨著溫暖的風北上,隨著樹木新綠、植物發芽,原來小小一團隻能躺在繈褓中的嬰兒也已經開始長牙、啃東西,開始不滿足於攀爬,嘗試扶著東西站起來,開始不願再吃奶水和輔食的混搭,迫不及待嘗試大人的飯食……

一切的一切都讓宇智波斑覺得已經到了差不多可以離開的時候了。

當初在這裡停下腳步本就是為了讓還是嬰幼兒的宇智波螢能得到更好的照料,現在她已經學會行走,生理上基本可以自理,甚至會躍躍欲試想要走出庭院去外面探險,那就完全沒必要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

徒惹他人注意。

宇智波斑是一個行動力很強的人,說走就走,準備就緒,直到臨走之前的前一天晚上才跟螢說了這件事。

“離開?”

彼時正在院子裡撒歡瘋跑的宇智波螢聽到宇智波斑的通知停下腳步,歪歪腦袋問:“去哪裡?”

宇智波斑坐在屋外的木質緣側之上,一邊賞月喝酒一邊分出一點心神看著她:“沒有目的地,隻是離開這裡。我們已經在這裡停留快一年了,我還要要做的事情,不可能一直停在這裡。”

宇智波螢倒沒有抗拒什麼,隻是遲疑一會,問:“隻有我和斑斑兩個人嗎?”

“當然。”

知道她什麼意思,宇智波斑不輕不重地瞥她一眼,“我們是忍者,注定風裡來雨裡去,注定和普通人不是一個世界。難道你還想到哪都帶著一個傭人照顧自己嗎?”

宇智波螢鼓鼓臉頰,熏婆婆人很好,照顧她也十分耐心,她才沒有把熏婆婆當做傭人呢。

“那熏婆婆怎麼辦?”

她踩著不那麼穩健的步伐走向敞著障子門的和室,仰頭去看自己抱懷坐在那的父親,“商人帶著自己不滿一歲的孩子離開,卻不帶任何傭人,說出去很奇怪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她在精神空間呆的那幾年就發現了,宇智波斑似乎一直在隱瞞自己的身份進行某些行動,若是在哪處停留過久離開時甚至會抹去當地人的記憶或者視覺。

熏婆婆已經見過宇智波斑的模樣,如果不帶她走,就隻能抹掉她的記憶了。

可老父親抹掉人記憶的行動特彆粗糙,甚至可能會把人變傻。

宇智波螢不想熏婆婆遭受這種風險。

宇智波斑低頭瞥她一眼,知道她在想什麼也沒有感覺冒犯或者生氣,隻是撒手任由她去,“既然不放心,那就由你去消除她的記憶吧,能做到嗎?”

宇智波螢現在還隻是下意識在使用查克拉,從沒有主動用過,也沒有學習過怎麼用,因此聽到這個提議先是一愣,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確實這樣更好,她的查克拉量比不上父親,能給人造成的傷害自然有限。

——還是小孩呢,隻會以查克拉量的大小來判定危害的輕重。

宇智波斑心想,查克拉的操控可是一門艱難的入門課程,下手沒輕重的新手能給普通人帶來的危害比十個他這樣的老手都大。天真的小鬼。

於是,在離開的前一夜,宇智波螢開始緊急補課,如何主動操控查克拉去抹除某個人的記憶。

“抹去記憶需要你深入受術人的精神世界,找到與我們相關的記憶片段,用查克拉蒙蔽或者乾脆剪掉,具體操作自己感受吧。”

宇智波斑給出的教學指南非常簡單,簡單到隻有上面一句話的程度。

他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那一派的,理論說再多不如親自動手去實踐,去觸碰,去嘗試。

身體的記憶才是永久的記憶。

某種意義上說,戰場才是忍者最合適的教習地點,宇智波斑以為自己的強大除了天賦,和他從小就在戰場上的千錘百煉也脫不了關係。

所以宇智波斑也曾有過一段迷茫的時間,戰爭讓忍者失去一切,戰爭又讓忍者變得更強大,那麼忍者的強大究竟是戰爭的作用,還是因為失去所以孤注一擲呢……

他壓下心裡那些糾結矛盾的想法,專注引導宇智波螢的查克拉。

主動使用查克拉對宇智波螢來說其實不是一件難事。她之前已經有過本能使用查克拉的身體記憶,現在也不過是讓身體記住該怎麼去調動體內那種龐大的力量罷了。

宇智波斑親自上手引導她查克拉應該怎麼流動。

對於尋常忍者來說,抹去記憶是一件困難的事,輕則可能讓承受忍術的人變傻,重則直接導致受術人腦死亡。哪怕宇智波一族向來稱得上精通精神攻擊的行家,也不是人人都有這種本事的,就連斑偶爾都會因為動作粗暴弄傻那麼一兩個人,如果外人知道他要教一個一歲小孩這招恐怕要以為他是瘋了。

但宇智波螢是不一樣的。

不提她繼承的基因究竟有多強大,就說當初她能悄無聲音在進入宇智波斑的精神世界,甚至避開主人的視線在裡面呆了許多年,已經足夠說明她在這方面的潛力。

宇智波斑選擇相信自己的判斷,為了能進行實戰,他還專門帶著宇智波螢去了距離商街外某座山上的強盜窩裡。

“這裡的人都給你試用,一個晚上,足夠你學會怎麼抹消記憶了。”

說完,他就大撒手地抱懷立在一邊,等待宇智波螢的實踐成果。

看起來走路還在打晃的小孩一身淺藍色高領長袖上衣,白色短褲站在那,學著大人兩手抱懷、一臉肅穆的模樣和旁邊的男人簡直如出一轍。

可惜同樣的動作放在那個修羅一樣的男人身上可怕至極,壓迫感十足,放在一個小孩身上就可愛得甚至可笑起來,尤其是兩頰那嚴肅時不自覺會鼓起的肉,看起來更加和嚴肅掛不上鉤。

不過這樣的小視輕蔑在強盜們發現自己的行動居然不受控製,被迫跪在那個孩子面前,和她對視的時候變成了驚恐。

……這是怎樣神鬼的手段?居然可以操控他

人!

強盜們畏懼地被迫和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對視,那雙原本以為可愛瑩潤的黑李子一般圓鼓鼓的眼睛在此刻仿佛成了惡魔之瞳,像她旁邊那個睜著紅眼睛看他們的男人一樣,對視久了甚至有種這雙黑眼睛也會在下一刻變紅,然後眼中轉起黑色勾玉的錯覺。

宇智波螢從這些人的眼中看到了恐懼、驚怖,不過很快她便來不及注意這些瑣事,在和這些人對視的過程中,她默默循著老父親剛才在她體內運轉過的路線開始調動查克拉。

循環,循環……

直到某一刻,查克拉被她操縱,從經絡起,抵達受術人的大腦,再沿著對方的大腦,進入他的精神空間。

一處充斥著鮮血暴力、燈火喧囂、沸反盈天的空間,漆黑的夜裡,強盜們騎著馬、舉著火把,怪笑叫囂著持刀衝進貧苦的村落,然後便是搶奪食物、濫殺無辜、奪□□女、欺辱手無寸鐵的人的畫面。

宇智波螢第一次受到這麼直白的畫面衝擊,一時呆在原地。

“不必受那些無用記憶的乾擾,隻要專注尋找你想要的記憶即可。”

老父親的聲音適時傳來,宇智波螢回過神,不再感受那些充斥了低劣怪異扭曲的愉悅感、滿足感、淩弱感的情感,轉而快速翻閱起對方的記憶,並精準在其中找到自己和爸爸進入強盜窩點後的畫面。

她回想起來時宇智波斑的教導,“用查克拉蒙蔽或者乾脆剪掉”……

想了想,宇智波螢在對方的精神空間裡具現出一把剪刀,手快地朝那段記憶下了手。

“哢嚓”。

這是宇智波螢仿佛聽到自己真的下手剪掉什麼東西的聲音。

“啊!!”

這是受術人驟然發出的淒慘哀嚎,高壯的,在剛才的記憶中還騎在馬上耀武揚威、恃強淩弱的男人此刻痛苦地捂著自己的頭,兩眼不由自主充血,好像承受了什麼挫骨之痛,在地上翻滾兩下便沒了聲息。

從沒見識過這場面的強盜們一時驚懼到不敢無聲,屋內霎時靜到落下一根針都能聽到的程度。

宇智波螢也驚了一跳,下意識去看身後的老父親。

宇智波斑開了三勾玉寫輪眼,不過一眼的功夫便得出結果,“傻了。你的剪刀剪到了他的神經。”

“你要知道,自己剪的其實並不是一張單純的紙,或者什麼植物的枝丫,而是活生生的人的記憶,這過程是在對方的精神空間裡進行的。”

宇智波斑針對她的錯誤給出指正,“所以,要麼你徹底把他的記憶變成可以裁剪的紙張,保證這過程中不會牽扯到受術人腦中的其餘東西,要麼就選擇用查克拉蒙蔽這段記憶,在你已經成功找到對方記憶的情況下這是一個簡單不容易出錯的選擇。”

話雖如此,但在看到宇智波螢下意識選擇了相對困難的那個辦法時宇智波斑還是很驕傲的。他的女兒,就該這樣迎難而上,隨時挑戰更高的可能,永遠不會滿足於保守的選項。

宇智波螢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身上白白嫩嫩的肉也跟著抖了一下,可惜這可愛的一幕如今已經無人敢欣賞。

小小的孩子在下一個強盜如喪考妣的表情中侵入了對方的精神空間。

這次她沒有留意對方的精神世界,沒有去感受對方的情感,隻是堪稱快狠準地找到對方記憶,將那些記憶強行壓成一卷卷卷軸的模樣,再次伸出剪刀!

“哢嚓”。

印了自己和父親身影的影像被裁剪下來,宇智波螢不過猶豫一瞬到底該帶出去還是就地銷毀的功夫,受術人再次傳來難以忍受的痛苦嚎叫。

退出對方精神世界的宇智波螢皺起臉來。

她不太喜歡連續失敗的感覺。

老父親覺得她這次犯的錯有點蠢,於是袖著手,聲音有些嘲諷地問:“那是他人的記憶,帶不帶得出來另說,你要來有什麼用?”

宇智波螢鼓起臉頰,再次出手。

在暈了三個人傻了兩個人以後,宇智波螢終於完全學會怎麼處理他人的記憶而不傷到對方的根本,甚至不會引起受術人的察覺。

而一個晚上的時間也已經過去,今天,他們就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