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原來是他倆(1 / 1)

看到劉平武,正陪著笑臉,有板有眼說著銷售詞的兩人,把東西一包,扭頭就往外走。

“朋友請留步!既然有緣又遇到,不如坐下來喝杯茶。”劉平武挽留道。

兩人停住了腳步,對視一眼。

“這位老板,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們吧。”

“是啊,我們在裡面蹲了三個月,出來洗心革面,隻想著做點小生意,掙點踏實錢,求老板你放過了。”

劉平武揮揮手,“我跟你們無冤無仇,也知道你們隻是拿錢辦事。現在已經迷途知返,上了正道,我也沒有什麼好追究的。

隻是老天爺安排得這麼巧,我們又遇到了,這確實難得。真心實意地想請你們喝杯茶。”

兩人又對視了一眼,帶頭的大哥盯著劉平武看了幾秒鐘,艱難地點了點頭。

“謝謝老板,那我們就打擾了。”

兩人跟著劉平武來到經理辦公室,裡面非常整潔,正對著門的是落地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

右手邊的牆上,掛著兩幅巨大的地圖,一幅世界的,一幅中國的。角落裡有個木架子,上面擺著一把刀,看著像是仿漢製八面劍。

轉過來對著落地玻璃的牆邊,擺著一個文件櫃。裡面還有一個保險櫃。

劉平武的辦公桌在地圖的前面,很大一張,油光滑亮的桌面,擺著一台三鑫17寸的液晶顯示器。

顯示器前面擺著一部筆記本電腦,還有鍵盤和鼠標,幾條線把它們連在了一起。

靠門口的地方是一張長方形的茶桌,可以圍坐著五個人。主位一位,對面兩位,兩邊各一位。

角落裡擺著四張椅子,疊在一起。

“請坐!”劉平武指著茶桌對面的座位,客氣地說道。

兩人顯得非常拘束,把有點臟的包放在門口,自己小心翼翼地挨著椅子坐下。

“我叫劉平武,你們早就知道的。現在是這家公司的老板。兩位怎麼稱呼?”劉平武在茶桌主位坐下,開始泡茶。

帶頭的男子先答道:“我叫許聞強,大家都叫我阿強。”

“許**?《上海灘》的許**?”

“許聞強,新聞的聞,差一個字。”

他身旁那位頭發有點小卷的男子答道:“我叫高盛勇,大家都叫我阿勇。”

“阿強,阿勇,你們不是還有四位兄弟嗎?”

許聞強自嘲地笑了笑。

“都散了。上次在冬梅餐館被抓,我們倆進去蹲了三個月,他們四個有蹲了一個月,也有蹲了兩個月的,早早就出來,各奔東西了。”

沒錯,許聞強就是上回在冬梅餐館被寧可欣一腳撂倒的**頭。

高盛勇是他的小弟。

“你倆關係最鐵?”

“是的劉老板,我跟強哥是發小,從開襠褲起一塊長大的。一起讀書,一起高考落榜。我們又一起離開家鄉去禪山美尚廠打工。”

高盛勇答道。

“在美尚廠我談了個女朋友,結果被人挖牆角。我去理論,反而被打了一頓。強哥接到報信趕到,上去就把那兩個人用破酒瓶給割了幾下,把我給救下來。為這事,強哥進去住了一年。”

許聞強默然無語,低垂著頭,滿臉的滄桑。

他從口袋掏出一包紅梅,眼睛一掃,發現屋子裡沒有一個煙灰缸,於是悄悄地把煙塞回口袋裡。

“我在裡面住了一年,阿勇進去住了半年。他先出來,一直在等我。我出來後,就一起跑到莞江打工。待了幾個廠子,性子定不下來,又沒有人管得住我倆,稍微一遇到事就衝上去。

實在在廠子裡待不住,就去會所當保安。在那裡,兩個南港人找到我,說是用五千元買你的一條腿。當時阿勇他爸,病重要錢,我咬咬牙就應下了。結果,進去了。”

劉平武問了一句,“那老人家還好嗎?”

許聞強和高盛勇抬起頭,吃驚地看著劉平武。

他倆沒有想到,對面的老板先問的是老人家的情況,心裡有點感動。

“沒了。我倆出來後沒兩天就沒了。我陪著阿勇回去,披麻打幡。事了了,總得吃飯,於是又南下這邊。”

“唉,請節哀順變。”劉平武歎了一口氣,然後指了指門口邊上的背包,“怎麼乾起這一行了?”

“被那位女警察一腳踢醒了。我在裡面儘做噩夢,夢到自己死於非命,像條野狗一樣躺在街邊上。終於想明白,還是找份正經事做,掙些安生錢,以後說不定還有機會娶妻生子,**後還有人哭幾聲,有人披麻打幡。”

劉平武默然了一會,“做了多久了?”

“才一周。一個老鄉推薦的,說這個沒有啥門檻,隻要臉皮厚,不怕罵。腿腳勤快些,一天多跑幾家,總得掙下些錢來。”

許聞強自嘲地笑了兩聲,“我和阿勇都這個樣子,還要什麼臉皮。要想彆人尊重自己,先得從汙泥潭裡爬出來,洗乾淨不要發臭。”

劉平武把茶杯分給兩人,伸手示意:“請喝茶。”

“謝謝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