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武在餐桌邊坐下,寧可欣遞給他一套還冒著熱氣的碗筷餐具。
“去哪裡了?”
寧可欣一邊問道,一邊提著水壺,往另外兩套餐具裡倒開水。
滾燙的開水泡著熱氣,在碗杯裡翻動著。
寧可欣熟練地洗筷子和調羹,再把玻璃杯左**斜,搖了好幾下,然後把熱水倒進碗裡,把碗左右搖了搖,最後把水倒進一個很大的水盅裡。
“本來想出去買幾包煙,可是想到還有你和於姐、莫姐、李姐幾位女士在,就不買了,堅決不能讓你們吸二手煙。”
劉平武笑著答道。
“看看,多好的小夥!”莫姐感歎道,然後像是傳道授業,“看男人,千萬不要看他追你的時候。那會他還沒得手,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裡。一追到手,寶成了草,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要看他平時不經意的表現,無意之舉才是最能看出他的真實態度。還要看他對其他普通人的態度。追到手,你在他心裡,就跟其他普通人一樣了。”
“小劉不錯,出去買煙,還能想到不讓女士吸二手煙,細心,體貼,暖人心啊。”
於姐在一邊笑嗬嗬地說道:“關鍵是不能讓欣欣吸到二手煙,我們都是搭頭。”
“搭頭好。我家那口子,從沒有這麼細心。現在也讓我享受一下,紳士的風度。”李姐也在一旁笑了起來。
看著這一桌人笑得不亦樂乎,隔著一張桌的李國慶掐滅了手裡的煙。
坐在旁邊的王隊湊過來,低聲說道:“這個劉平武,不是善茬。一番折騰後,他從受害人,成了最大的受益人。”
“那是人家的本事。當初我就看出,這小子不一般。正常人誰能在派出所審訊室裡睡著?當時我就想,這小子,膽大心穩,是個狠角,果然!”
李國慶沒有出聲,旁邊的老周慢條斯理地答道。
“李所,聽說是你話趕話,全讓他給逼得牆角裡,才打電話給我,調查此案?”王隊長又說道。
李國慶看了他一眼,左右瞄了瞄,低聲道:“分局Z治處趙處,為那兩個南港人的事,特意給我打了個電話。雖然也是人托人,轉了幾層關係托到他那裡,可他這個人,你也知道。”
“明白了,你跟那小子拍桌子,都是演給趙處看的。”
“你心裡有數就好。”
王隊長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李所,你沒跟那小子事先溝通過,怎麼就配合得這麼好?話趕話,硬是把這戲演得恰到好處。你圓了趙處的面子,不得罪人;他還了清白,還得了賠償。兩全其美。”
“王大頭,你這就不知道了,我們李所跟那小子,是英雄所見略同,惺惺相惜,一點就透。”
“老周,你就使勁拍你領導的馬屁吧。沒用!他高升了,屁股底下的那個位子也輪不到你。”
咣鐺一聲,飯館兩扇玻璃門被粗暴地推開,風卷殘雲地走進來六個人。
昂著頭,邁著六親不認的步子,鄙視著眼裡所有的人。
這六個人剛一進門,李國慶等人就聞出他們的味來——街面上的混混,還是那種鞍前馬後,給人看場子當打手,很Low很Low的小混混。
其他警察也察覺到,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這六人。
就像撥動了一個開關,飯館裡突然變得無比寂靜。寂靜到可以聽到外面的喧鬨聲,以及六個混混中,兩個小子嘴裡哼唱的調調。
“...翻天覆地,我定我寫自我的法律!”
飯館裡所有人都在注視著自己,**頭的頭昂得更高了!
自豪,驕傲啊!他發現自己突然走上了人生巔峰!
原來在萬眾矚目中,仰首挺胸走路,是如此的讓人沉醉,仿佛像是喝了一大碗九江雙蒸。
身後五個小混混也體會到這美妙的感覺。
他們的腳步輕盈,像是踩著棉花一般。身子隨著步伐左右擺動的幅度也變大,如同是五隻螃蟹。
**頭走到劉平武跟前,居高臨下地說道:“就踏馬的你叫劉平武啊!挺猖狂啊你!”
坐著的劉平武轉過身來,微微抬頭,看著沒高過自己多少的**頭。
“是我,我就是劉平武,有事嗎?”
“我明人不做暗事,也讓你死個明白!你得罪人了,知道不?得罪誰了,你自個猜去。反正他要廢你兩條腿。隻是你小子太囂張,老子買一送一,兩條腿,再廢你一雙手。”
**頭把一肚子的怨氣,化成囂張犀利的字句,如同暴雨梨花針,向劉平武傾瀉。
剛才不是很猖狂嗎?
現在看老子怎麼嚇唬你!先把你嚇個半死,再砍你幾刀。必須讓你明白,有些人,你惹不起!
一個小混混不耐煩地說道:“大哥,跟他廢那麼多話乾什麼!弄他!”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