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1 / 1)

入幕之臣 山有青木 8310 字 6個月前

祁景清一直到晌午時才醒,睜開眼睛時,書童正拿著一罐藥膏往床邊走,看到他睜開眼睛還嚇了一跳。

“世、世子,您醒啦?”書童連忙上前。

祁景清捏了捏眉心,在他的攙扶下坐起身來,動作之間衣襟不經意散開些許,露出消瘦的胸膛。

“拿的什麼??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問。

書童聞言,忙將小藥罐呈上:“這個嗎?是紫草膏,止癢消腫的東西,也不知這大冬天的哪來這麼多蚊蟲,竟將世子身上咬得沒一處好地方。”

祁景清頓了頓,一低頭便看到身上的點點紅痕,想起昨夜之事,他臉上浮起一層薄紅。

書童還在嘟囔:“都是奴才不好,奴才若是能更細心些,世子也不必被咬了,您昨晚過得應該很辛苦吧,也難怪今早遲遲不醒……”

祁景清輕咳一聲,接過他手中藥罐:“我自己來就好,你出去吧。”

“……您生奴才的氣了?”書童大受打擊。

祁景清:“當然不是。”

書童:“那您不肯讓奴才服侍。”

“倒不是不讓你服侍……”隻是怕你再服侍下去,會發現他身上又何止這些。

祁景清無言許久,隻得說了實話:“昨夜……殿下來過。”

書童:“……什麼?”

“殿下來過。”祁景清重複一句。

書童並非什麼都不懂,怔怔與祁景清對視一會兒後,突然鬨了個大紅臉:“那那那您應該用不著這東西……”

他慌亂將藥膏搶走,下意識轉身離開,轉到一半又轉了回來,“奴才叫些熱水來,服侍您沐浴吧。”

“好。”都已經告訴他了,也就沒必要忸怩了,祁景清答應一聲,兩人一對視,各自鬨個臉紅。

書童動作一向麻利,不出片刻便叫人將水送來了,為了避免其他人知曉昨夜的事,他特意將下人遣出去,自己挽起袖子親自服侍。

當祁景清將衣衫褪儘,書童瞧見他身上的道道痕跡和牙印後,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氣:“這……這殿下未免太不知輕重了些,怎麼能將您傷成這樣。”

“是我要她這麼做的,”祁景清一側眸,能清楚地從銅鏡中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跡,“我喜歡她如此對我。”

書童不懂,但大為震撼。

震撼之後,他還是要操心一下:“您受得住嗎?”

“自然,”祁景清緩步朝浴桶走去,“縱然我會失了分寸,但殿下一向是有分寸的。”

書童的嘴角抽了抽,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大約是知道將人折騰得太過,當天晚上,馮樂真便來賠罪了。

祁景清陪父母說會兒話後回到寢房,就看到她正坐在桌前喝茶,旁邊書童低眉順眼,雙手捧著一盤糕點。

祁景清失笑:“我這兒是什麼無人之境嗎,殿下怎麼還自由進出起來了?”

“不想本宮來?”馮樂真反問。

祁景清:

“巴不得殿下日日都來。”

書童識趣離開,關上門後吩咐院裡下人不得再打擾。

屋子裡,馮樂真朝祁景清伸出手,祁景清笑笑,拄著拐走到她面前蹲下,用臉蹭了蹭她的手心。

“身子好些沒?”馮樂真問。

祁景清一頓,答:“腰還有些酸。”

“本宮昨晚過分了,”馮樂真歎氣,“不該胡來的。”

“殿下不胡來,我才要生氣。”他靜靜看著馮樂真。

明明是一雙不沾人間煙火的清冷眼眸,如今卻染上一層禍國殃民的溫度,叫人覺得溺死在裡頭才甘願。

馮樂真自認定力還算可以,可每每遇上他,便總是心生動搖。

“……不行,”她深吸一口氣,勉強清醒了些,“今晚隻能睡覺,彆的什麼都不可以做。”

祁景清失笑:“我聽殿下的。”

馮樂真笑著摸摸他的臉。

除夕一過,元宵節也轉眼就到,營關這邊該做的賬都已經做完,該結的款也已經結清,沈隨年便向馮樂真提了要走的事。

馮樂真微微一頓:“那隨風……”

“自然也是要走的,再過幾日便是立春了,往年這個時候他已經開始出門遊曆,今年也不知會去什麼地方。”沈隨年笑嗬嗬道。

馮樂真垂眸:“挺好。”

“是啊,挺好,”沈隨年感慨,“像殿下與草民這樣的人,世間萬物都能手到擒來,唯獨一樣東西,卻是這輩子都摸不著的,那便是自由,好在有隨風在,他可以替我與殿下去看秀麗山河,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活一個與咱們全然不同的人生。”

馮樂真唇角翹起一點弧度:“大郎不必刻意點本宮,本宮當初既然放他走了,就不會出爾反爾再將他囿於身邊。”

“草民不敢。”沈隨年抬手行禮。

馮樂真無所謂地掃了他一眼:“何時走?”

“明日吧。”沈隨年回答。

馮樂真:“隨風呢?明日就要離開,他不來與本宮道個彆?”

“他眼下正在鎮邊侯府,想來給世子爺請過平安脈後,便會來尋殿下了。”沈隨年回答。

馮樂真點了點頭:“那本宮便等著。”

沈隨年應了一聲,抬頭看向窗外風景。

過完了年,天氣也沒有暖和多少,厚重的積雪下,枯枝張牙舞爪,沒有半分生機。

侯府之中,聽到沈隨風來了的消息後,祁景清神色淡定地修剪窗邊盆栽:“不見。”

“……世子,沈大夫都特意來了,您還是見見吧。”書童一臉為難,“您不是經常不舒服麼,讓他給您瞧瞧,再開些藥,說不定就治好了。”

祁景清還是那句話:“不見。”

書童還欲再勸,屋外突然傳來一道輕嗤:“你說不見就不見?”

祁景清頭也不回,繼續修剪盆栽:“沈大夫何時學會不請自來了?”

“你以為我想來?”沈隨風掃了他一

眼,淡定倒了杯茶慢慢品,“若非一早就答應了殿下,我才不來。”

“原來是為了殿下。⑺[]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祁景清放下剪刀,轉身到他對面坐下。

沈隨風眉頭微揚:“面無血色,眼下泛青,都這副德行了還不看大夫?”

“我這副德行,大夫治不了。”祁景清說著,抬手之間衣領浮動,露出了點點紅痕,“殿下倒是能治,想來她多節製幾日,我便恢複了。”

沈隨風唇角的笑意淡去。

祁景清拿起茶壺,將他的杯子添滿,又將壺放在了桌子上。

“慢走,不送。”祁景清揚起唇角。

沈隨風定定與他對視許久,在他快要彆開視線時嘲諷一笑:“祁景清,有意思嗎?”

祁景清眼神微動。

“我似乎沒得罪你吧?你何至於如此針對我?”沈隨風抱臂,儼然要問個清楚。

祁景清沉默一瞬:“沒有針對你。”

“沒針對我,為何不讓我診治?”沈隨風眼神泛冷,“若說是介意我與殿下的過去,如今在她身邊的人是你,借著她的歡喜耀武揚威的也是你,你已經大獲全勝,又何必在意我這個淘汰出局的人?”

書童連忙解釋:“沈大夫您彆介意,我們世子不是那個意思……”

“你先出去。”祁景清打斷。

書童:“世子……”

“出去。”祁景清蹙眉。

書童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終還是愁眉苦臉地出門去了。

屋子裡隻剩兩個人了,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許久,祁景清才緩緩開口:“我並非針對你,起初不讓你診治,是因為心中虧欠……”

“虧欠什麼?”沈隨風煩躁時,言語總是刻薄,“覺得自己跟了殿下,就對不起我了?大可不必,說句難聽的,你倒是想對不起我,可惜我走了將近一年,殿下才接納你,你少來自說自話。”

“你說得對,後來我仔細想想,的確是這個道理。”祁景清表示認同。

沈隨風噎了一下,淡聲問:“你既然想明白了,為何還不肯讓我醫治?”

“因為不想,”祁景清看向他,“我自己的身體,我比誰都清楚,不需要你再來確認。”

沈隨風覺得荒唐:“你在說什麼蠢話,你是大夫嗎?”

“不是,但也不想讓你醫。”祁景清又一次拒絕。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沈隨風不是個能忍的主兒,他當即冷著臉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回頭:“我屢次三番地來,一是因為殿下相請,二是因為曾答應師父要為你醫治,既然你如此不樂意,那日後我不會再來,你好自為之。”

說罷,他轉身離去,祁景清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心口突然一陣絞痛。

書童一直在門外候著,看到沈隨風怒氣衝衝地出來,便知道這倆人談崩了,趕緊跟上解釋:“沈大夫您彆介意,您知道的,我們世子一向好脾氣,如今這麼反常肯定是有他的原因,您……”

沈隨風冷著臉,半點不理會他。

書童不敢攔他,隻好跑回屋裡去找祁景清,想讓他出來跟沈隨風服個軟。

沈隨風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快走到門口時,主寢內突然傳來書童淒厲的一聲叫:“世子!”

他腳步猛地一停,暗罵一聲該死,又急匆匆折回去了。

“世子,您怎麼了世子?”書童抱著祁景清,急得眼睛都紅了。

沈隨風一進門,就看到書童坐在桌邊的地上,懷裡的祁景清呼吸急促,瞳孔也有些渙散。

他神情微變,當即大步上前,抽出幾根銀針封閉住祁景清將近十處穴位,正要為他診脈時,祁景清似乎清醒了些,抬手便要拒絕。

可惜他那點力道實在微不足道,沈隨風反手便扣在了他的脈搏上。

屋子裡倏然靜了下來,隻餘書童克製恐懼的抽泣,以及祁景清輕微而急促的呼吸聲。

許久,沈隨風怔怔抬頭,祁景清無奈一笑:“我說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你再來確認。”

沈隨風看著他憔悴的眉眼,嗓子猶如被攥住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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