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1 / 1)

入幕之臣 山有青木 12245 字 6個月前

馮樂真和沈隨年的這一較量,最後以馮樂真的大獲全勝為結局,翌日一早,沈隨年便叫一直在營關外候著的商隊進來了,馮樂真也趁機懲治了一群趁火打劫、價格飛漲的商戶,讓他們將黑百姓的銀錢儘數吐出來,用最短的時間整治了營關的亂象。

然而事情還未結束,沈隨年在晚了馮樂真幾日後,終於收到了京都城的消息,知道馮稷還在計劃募款的事,便隻能親自找上馮樂真。

“沈大公子怎麼有空來了?”沈隨風又去侯府了,馮樂真坐在廳中不緊不慢地喝著茶,全然不怕某人覺得她在欺負自家兄長。

經過這幾日的磋磨,沈隨年憔悴了許多,聞言苦笑一聲:“殿下難道不知草民因何而來?”

馮樂真掃了他一眼:“看來是收到了京都城的消息,沈大公子的商隊遍布大乾,收集訊息的能力卻不怎麼樣,都過去這麼久了,竟然才聽到風聲。”

“……殿下,草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讓商隊主動進城,又寫信給了附近商行,一並派人來支援收米,殿下可否出言勸告皇上,讓他收回皇命。”沈隨年知道現在不是逞一時之快的時候,於是恭敬行禮。

馮樂真看著他屈膝下跪,眉眼一片平靜:“收回皇命,談何容易。”

“殿下既然能叫皇上生出募款的心思,相信也會有解決的法子,隻要殿下能幫沈家度過危機,沈家願意承諾,兩年內所有沈家商隊,售賣給營關百姓的商品都讓利三成,這次向百姓收購大米的銀錢也不必營關府衙墊付,皆由沈家支出,並讓出將來售米所得的五成利潤。”

沈隨年提出的條件算得上是大出血,一個鬨不好沈家就得元氣大傷,但如今已經沒有彆的路可走,隻能一步步退讓了。

馮樂真垂著眼眸,捏著杯蓋一下一下撫過熱茶,白瓷碰撞的聲音清澈悅耳,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在沈隨年的心上。

“還不夠。”許久,馮樂真輕啟紅唇。

沈隨年的一顆心緩緩下沉。

“本宮還想要沈家遍布大乾的所有產業、田地,以及收入,要沈家從此不再姓沈,而是姓我馮樂真的馮。”

“殿下……”

“但本宮不是馮稷,知道涸澤而漁不長久,也知道真想天下太平昌盛、百姓安居樂業,便少不了你們這些商賈流動,所以本宮可以什麼都不要,售米的方式和利潤也按之前的法子分,至於馮稷那邊,”馮樂真無聲笑笑,“本宮保證,沈大公子會如願的。”

沈隨年愣了愣,回過神後猛然抬頭,便對上了她野心勃勃卻又過於冷靜的眸子。

有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似看到了先帝。

幾日前的書房裡,他輸得一敗塗地,但仍心存不服,而今日他終於心服口服,什麼祖宗禮法沈家規矩,全都被趨利避害、奇貨可居的商人本性壓過。

沈隨年喉嚨乾癢,突然俯身叩首:“多謝殿下,沈隨年願此生鞍前馬後,為殿下所用,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馮樂真端起杯

子,輕抿一口熱茶,任由他在地上跪著。

沈隨年的動作很快,隻用了三天時間,便搬空了府衙的庫房,隻是從收米到售出,中間有一係列的流程,就算賣得順利,也至少得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全部賣掉,而距離馮樂真許諾兵士提高俸銀的時間,就隻剩一個月了。

作為經驗豐富的商賈,沈隨年思索許久,決定由沈家商行收購一批,作為沈家仆從、雜役以及底下商販的年節禮發放。

沈家一向是各商行的標杆,雖然這次因為沆瀣一氣,被馮樂真狠狠折騰了一次,但沈家在各商行心中的聲望不減,見他們都發營關米做年節禮,頓時也動了來營關收米的心思,可惜米已經被沈家收購一空,最後隻能跟沈隨年說說,按批發價拿一些。

各商行解決了一部分米,沈隨年又將剩下的分為上中下三種級彆,下等賣得相較便宜,中等的則按朝廷規定的最高價售賣,至於上等,直接就不對外兜售了,唯有達官顯貴托關係方能買到。

其實一個地方出來的米,味道都是差不多的,但多了噱頭以後就不同了,達官顯貴的圈子又小,一旦有人買了,剩下的人也會不甘示弱,所以最後反而是貴的賣得更快。

馮樂真將賣米的事交給沈隨年後便不再過問,而是時刻關注京都城那邊。

國庫空虛,找人說服馮稷找商賈募款不難,難的是如何讓他打消這個念頭。馮樂真知道他是個一旦認準便再聽不進勸說的性子,索性也沒找人去勸,而是給秦婉去了一封信,讓她聯合外祖折騰了不少事,又弄了一些鬼神之說,直接利用他的恐懼嚇退了他。

傅知弦淡定看事態發展,隻是在馮稷快懷疑到馮樂真身上時略微推了一把,讓他將矛頭指向了李同,李同大驚,趕緊自證清白,結果清白沒證出來,又被人彈劾宦官涉政。

京都城雞飛狗跳,營關卻是歲月靜好,至少對沈隨風來說,好得仿佛不太真實。

又一日要去侯府,他更衣梳頭,準備妥當後一回頭,便看到馮樂真笑眯眯地靠在床上。

“我今日去給世子診平安脈。”他解釋。

馮樂真點頭:“我知道,我想同你一起。”

沈隨風:“……”看,就是這樣,自打府衙那些新米有了出路後,她便突然間清閒下來,每日裡都纏著他,不論他做什麼她都跟著。

他倒是享受她難得的粘人,隻是不知為何,心裡總隱隱覺得不安。

“我很快就回來了。”他強調。

馮樂真赤腳下床,對著門外喊:“阿葉!給本宮更衣。”

“是!”阿葉進門。

沈隨風無奈:“你出去吧,我服侍就好。”

“行。”阿葉扭頭就走。

馮樂真揚眉:“你會嗎?”

“脫了這麼多次,穿一次應該也不難吧?”沈隨風勾唇,眉眼間皆是肆意。

馮樂真失笑,抬起手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侍候。

如他所說,脫了這麼多次,穿也不算太難,就是穿的過

程中兩人太黏糊了些,以至於遲了半個時辰才到侯府。

“殿下,你怎麼來了?”祁景清看到她,當即坐了起來。

沈隨風掃了他一眼,突然握住馮樂真的手:“殿下舍不得跟我分開,隻好陪我一起來侯府了。”

祁景清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沈大夫真會開玩笑。”

“沒開玩笑,本宮的確是舍不得他。”馮樂真笑道。

祁景清纖瘦的手指默默抓緊被單,手背上的青筋都快露出來了,眉眼間依然平靜:“哦。”

沈隨風看一眼他略蒼白的臉色,覺得跟自己的病患耀武揚威挺沒品的,於是鬆開馮樂真的手,低聲叮囑:“殿下出去透透氣吧,我該給世子紮針了。”

“本宮想留下。”馮樂真蹙眉。

沈隨風失笑:“紮針不好看。”

“本宮又不在意。”她隻是想留下陪他罷了。

祁景清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手指愈發用力。

沈隨風怕她在不經意間把自己的病患給氣死了,隻是笑著推人:“趕緊走,你在這兒L我容易分心。”

“你先等一下……”馮樂真拒絕不得,隻好握住他的手。

沈隨風見她有話要說,隻得停了下來。

“這次的事,本宮還未向你道謝。”馮樂真探頭看向祁景清,眼角眉梢都透著笑意,“你趕緊好起來,本宮請你吃飯。”

“好。”祁景清答應。

馮樂真話說完了,便老實離開了。

沈隨風輕呼一口氣,轉身回到床邊開始擺弄自己的藥箱。祁景清看著他淡定找小枕針包,猶如勝利者一般雲淡風輕,心底便忍不住發散惡意:“你就不好奇我幫了殿下什麼忙?”

“你願意說?”沈隨風反問。

當然願意。祁景清看著他的眼睛:“她請我聯係了我父親京中的朋友,以諫臣的身份向皇上進言,要向各大商行募款充盈國庫,也正因為此事,你兄長才被逼得妥協,否則還要繼續與她僵持下去。”

“這樣說來,我和殿下都得謝謝你才是。”沈隨風笑道。

祁景清蹙眉,漂亮的臉蛋冷若冰霜:“明明找你幫忙是最簡單的方式,她卻寧願繞一大圈找彆的男人幫忙,你當真半點不介意?”

沈隨風:“一想到她這麼做的原因,隻是因為在乎我,我又怎麼會介意。”

說罷,他還體貼地補充一句,“放心,我以後會對她加倍的好,以彌補她這次的付出。”

祁景清的呼吸頓時急促。

為免把人氣死,沈隨風識趣不再刺激他,隻是默默在今天的藥方上多加了兩味苦藥。

苦到能讓他多吃兩碗飯的那種。

馮樂真被趕出來後,百無聊賴地在侯府裡閒逛,托過年時在這裡住過一陣的福,侯府的侍衛和仆役都對她並不陌生,見她四處亂走也沒有上前阻攔。

她獨自一人在府中閒逛,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一處偏院。

在侯府住著時,馮

樂真隻在主院附近散步,這還是第一次走這麼遠,她沉吟一瞬便要原路折回,卻突然聽到偏院裡一聲歇斯底裡的怒吼:“從小到大你隻在意哥哥,可有想過我這個女兒L半分?!”

是祁景仁。馮樂真猛然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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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給我胡攪蠻纏,我為你的婚事操碎了心,你還說我沒想過你!”這是祁鎮。

祁景仁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哭過,聲音憤怒又沙啞:“得了吧,你讓我趕緊成婚,還不是因為哥哥體弱沒辦法娶妻生子,才想讓我儘快生個兒L子繼承祁家軍,好讓你和我娘百年後也有個人照顧哥哥罷了!我告訴你你想都彆想,我就算是生了孩子,也絕不會讓他養著我哥……”

啪!

清脆的耳光聲,馮樂真意識到事態有些嚴重,已經不適宜偷聽了,於是果斷就要離開,可惜天不遂人願,她剛一動身,祁鎮便怒氣衝衝地從院子裡出來了。

四目相對,祁鎮猛地一愣。

“早啊侯爺。”馮樂真難得有些尷尬。

祁鎮黑臉,直接無視她離開了。

馮樂真討了個沒趣,摸摸鼻子思考是離開還是進去,結果還沒等想清楚,偏院裡便傳出祁景仁冷淡的聲音:“來都來了,還躲什麼。”

得,看來隻有一個選擇了。馮樂真心裡歎息一聲,默默走進院子裡。

“祁參將。”她微笑。

今日的祁景仁穿了一身女子衣裳,一雙眼睛有些紅,瞧著少了些英氣多了些可憐。

“戲好看嗎?”祁景仁冷聲問。

馮樂真攤手:“本宮若說無意間來到此處,你信嗎?”

“我的院子最為偏僻,殿下的無意間可真湊巧。”祁景仁嘲諷。

馮樂真盯著她看了許久,歎息:“自上次挑明之後,你便該知道本宮對你有愛才之心,也無意與你針鋒相對,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將氣都撒在本宮身上。”

祁景仁眼神暗了暗。

“罷了,今日偷聽是本宮不對,本宮向你道歉,你且冷靜一下吧。”馮樂真說著,便轉身離開。

祁景仁看著她淡定沉靜的背影,突然忍不住開口:“殿下近來應該很得意吧。”

馮樂真停下腳步,不明所以地看向她:“本宮不懂祁參將的意思。”

“真不懂嗎?”祁景仁輕嗤一聲,“你今日會來,無非是要告訴我這段時間做過的事,證明你是個明主,我隻有跟著你才有出路,才不會被父母逼婚到連軍營都不能去。”

“難怪你換回了女裝,原來是被禁止去軍營了。”馮樂真恍然。

祁景仁盯著她的眼睛:“但你沒什麼可得意的,雲紙的名聲能打響,是因為你找了前未婚夫幫忙,營關的新米有出路,是因為沈家當家人是沈隨年,而他的弟弟如今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就連京都城那些助力,也是我哥從中周旋,你今日能有此成就,全是靠著男人,這樣的你,就算做成一千件一萬件事,也無法說服我半分。”

馮樂真眉頭微揚,好整以暇地

打量她。

祁景仁被打過的那半邊臉越來越紅,痛意卻漸漸衰退,隨著痛意的消失,理智重新浮上水面。她知道自己是被撞破了被親爹教訓的不堪之後自尊全無,才會瘋了一般嘲諷當今最有權勢的女人,可這一刻與馮樂真對視,她卻半點不想妥協。

“祁參將可知,大乾曆代君王的選妃標準是什麼。”馮樂真突然開口。

祁景仁不懂她意識,眉頭皺了皺。

“是家世、人品、樣貌和才學,其中家世排在最前頭,才學排在最後頭,祁參將知道是為什麼嗎?”馮樂真笑了一聲,不等她回答繼續道,“自然是因為看重家世,唯有一遍遍篩選,留下家世最為顯赫的女子,與她們結成姻親,將來一旦有事發生,她的父兄族親,才能全力以赴。”

祁景仁定定看著她:“你的意思是你在效仿君王選妃?”

馮樂真臉上的笑意更深:“本宮的意思是,曆代君王為了籠絡朝臣凝結權勢,將一個個花兒L般的姑娘攏進深宮,任由她們在那吃人的宮裡相互爭鬥、廝殺、腐爛,都未見你有一句不滿,如今本宮不過是找了幾個男人幫忙,你卻是看不過去了,祁參將,你也是女人,又何必對同為女子的本宮如此苛責。”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少曲解我。”祁景仁眉頭緊皺。

馮樂真臉上笑意淡去:“那祁參將是什麼意思?”

祁景仁張了張嘴,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若說靠男人,祁參將又何嘗不是?若你生在尋常百姓家,沒有祁鎮這樣的父親,讀書習武都不可做,每日裡除了做些女紅補貼家用,就是空熬著等著出嫁,嫁人後更是一個接一個地下崽兒L,若是哪次運氣不好,可能就難產而死了,那樣的祁大小姐,還能被人稱呼一聲祁參將嗎?”馮樂真問。

祁景仁呼吸急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所以啊,靠男人並不可恥,畢竟那些男人靠女人升官發財穩定局勢時,誰也沒有說他們一個不字,反而誇他們以大局為重,”馮樂真無聲笑笑,“祁參將,看在你我年幼時相識一場的份上,本宮奉勸你一句,真正有野心之人,就得能放下架子,敢做出犧牲,若連讓男人幫點小忙,都要受自己的良心苛責,那參將不如聽侯爺的,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做個高高在上不染塵埃的大小姐就是。”

“好好考慮本宮之前說過的話,但若不想一輩子受製於人,又不願對自家人喊打喊殺,就得不破不立,而本宮,是唯一能幫到你的人。”

祁景仁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比剛才被祁鎮打時還難看,馮樂真不再多說,直接回主院去找沈隨風了。

沈隨風從主院出來時,恰好看到馮樂真要往裡走,兩人對視一眼,皆露出點點笑意。

“走嗎?”馮樂真問。

沈隨風牽上她的手:“走。”

“你剛才做什麼了?”馮樂真問。

沈隨風失笑:“還能做什麼,給世子診了診脈,改了一下近日要用的藥方,又陪他聊了幾句,殿下你呢?”

“本宮方才遇到祁景仁了,也同她聊了幾句。”馮樂真回答。

“聊得高興嗎?”沈隨風問。

馮樂真想起祁景仁比哭還難看的表情:“高興,你呢?跟祁景清聊得高興嗎?”

沈隨風想到祁景清蒼白的臉色:“……嗯,挺高興的。”

兩人又對視一眼,不知為何突然有點心虛。

這兩人每天都黏在一起,沈隨年卻是忙得腳不沾地,除了本人要坐鎮營關,還要不斷應對大乾各地送來的快報,可即便忙成這樣,也沒能在十月之前將米全部賣完。

前幾批的銀錢很快送進了營關,可相比馮樂真需要的,卻連一半都沒有。

“其實已經很不錯了……”胡文生小心翼翼,“府衙以前都沒這麼富裕過,隻是暫時還不夠付殿下答應的兵士俸銀,但按以前的規格準時發放是沒問題的,剩下的大不了過幾個月再補就是。”

馮樂真沉吟片刻,將其中一筆交給他:“你拿去,在大雪之前將文仕、周圓、得天三條路修一下,不能再讓那附近的百姓一到冬天都出不了門了。”

胡文生一愣:“可、可這筆銀子不是要給兵士……”

“拿著吧,兵士的錢本宮另有法子。”馮樂真已然做了決定。

胡文生欣喜又擔憂,看著她手裡的文書想接卻不敢接:“這這這不行,鎮邊侯那人最是不講道理,殿下若是不按時間給他,隻怕他要發難殿下……”

“再不接本宮可就拿走了。”馮樂真打斷他,結果話音未落,手裡的文書就被他拿走了。

“多、多謝殿下。”胡文生訕訕。

馮樂真輕嗤一聲,好氣又好笑。

半個月的時間而已,她以為祁鎮多少能等,結果十月的第一天,他就帶兵把長公主府給圍了。

“放肆!你們想造反嗎?!”阿葉怒極。

祁鎮冷哼一聲:“本侯可不敢造反,阿葉姑娘莫要給本侯扣這麼大的帽子,十月之期已到,本侯不過是來請殿下履行承諾,拿不出銀子,就請離開營關。”

長公主府內人人警惕又憂心,而被祁鎮叫囂著要送走的本人,此刻卻是不緊不慢地坐在廳內喝茶。

“殿下,我已經按你的吩咐,提前叫沈家送了銀子來,不如現在就給他們送出去?”沈隨年問。

馮樂真淡定地抿一口茶:“不著急,再等等。”

“等什麼?”沈隨風忍不住問。

馮樂真拈起一塊棗糕遞到他唇邊,沈隨風一看她這副樣子,很難緊張得起來:“罷了,殿下若真被趕出了營關,天涯海角我都隨你去。”

沈隨年多看他一眼,唾棄他腦子裡隻有談情說愛。

馮樂真笑意更深,又給他喂了點東西。

他們在屋子裡吃吃喝喝,祁鎮的臉色越來越差,終於一聲令下,要帶著兵士們強行攻進長公主府。

“殿下!”沈隨年有些急了。

沈隨風:“兄長彆怕,殿下她越是故弄玄虛,事情便越萬無一失。”

馮樂真認同地點了點頭。

沈隨年深吸一口氣,就差晃著弟弟的胳膊問怎麼可能了,府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殿下,祁參將來了!”

馮樂真眼底泛起笑意:“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