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1)

入幕之臣 山有青木 12386 字 6個月前

馮樂真也不願把小神仙往那方面想,可一想到祁鎮將他當成眼珠子一般疼,卻能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把祁家軍留給祁景仁的兒子……她不得不多想啊!

大概是沉默的時間太長,祁景仁也意識到不妥,收劍後硬生生將話題攔腰結束:“雖然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麼,但希望你以後離我哥遠點,否則任一祁家人都不會坐視不理。”

“祁參將有功夫擔心你哥,不如多想想你的婚事吧,民間有句俗語怎麼說,成婚生子就是女人改命的最好法子,至於改的好不好,全看你如何選了。”馮樂真淺笑。

一聽她說這個,祁景仁的眼神也冷了下來:“卑職的事就不勞殿下操心了。”

“也是,有鎮邊侯在,哪輪得到本宮擔心呢,”馮樂真笑了一聲,“本宮在這兒先恭喜祁參將,成婚之後一旦生了兒子,整個祁家就都是你的了。”

說罷,她停頓一瞬,“不對,是你兒子的,但也差不多,在你兒子長成之前,你至少有十幾二十年可以把持祁家軍,恭喜啊祁參將。”

“殿下特意尋來,便是為了說這些話刺激卑職?”祁景仁眼神冰冷。

馮樂真攤手:“本來是想安慰祁參將的,但還沒等站穩就被劍指著了,本宮哪還有心情安慰。”

“多謝殿下好意,卑職不需要安慰。”祁景仁轉身就走。

與馮樂真擦肩時,馮樂真突然開口:“明明比任何人都努力,如今得來的每一分尊重,都是自己在戰場上廝殺得來的,鎮邊侯卻能用幾句話,輕易將你所有榮耀抹殺,好似你這些年做的一切,都不如趕緊給祁家生個繼承人……”

“繼承人,”馮樂真重複一遍這三個字,笑了,“明明你自己就是遨擊長空的鷹,山中遊獵的虎,是祁家軍繼承人最好的人選,卻偏偏因為不是男子,存在的最大意義就是給祁家生個男丁……若非祁景清身子骨不好,隻怕連這點意義都不屬於你,祁參將,祁小姐,你當真不需要安慰?”

早在她說第一句的時候,祁景仁就停下了腳步,等她把這些話說完,自己心裡那點煩躁與憤怒卻好像突然消失了。

祁景仁抬眸看向她,第一次仔細瞧她的眉眼,馮樂真唇角含笑,任由她打量。

十餘年沒見,其實大家變化都挺大,兩人最大的相似之處,就是變得比從前沉穩了,所以即便還是看對方不順眼,卻不會像小時候一樣鬥嘴打架,一路鬨到先皇面前。

“殿下說的是自己吧,”祁景仁靜了許久後,唇角勾起一點弧度,“我雖遠在營關,卻也聽說過不少事,當年先皇病重,餘相不就是這樣想的?先扶慶王上位,等過兩年殿下成婚生子,再以慶王血統不正為由扶殿下的兒子上位。”

馮樂真驚訝:“你連這事兒都知道?看來鎮邊侯的手伸得比本宮想的要長啊。”

祁景仁眼眸微動,又要離開。

“但本宮與祁參將還是不同,因為本宮直接把慶王殺了,絕了所有人略過本宮把皇位往下傳的念頭,”馮樂

真微笑,“雖然因此失了天下,但好歹本宮還是本宮,而非所謂繼承人出生前的容器,祁參將也下得了手嗎?那該殺父親還是兄長……”

話音未落,祁景仁的劍再次架在了她的肩上。

阿葉正百無聊賴,一回頭看到這一幕,指間暗器想也不想地射了過去。祁景仁一時不察被打中手腕,隻覺一陣劇痛傳來,下一瞬手裡的劍便掉了在地上。

血順著手腕往下低落,阿葉和陳儘安轉瞬出現在馮樂真身前,冷著臉與她僵持。

馮樂真一臉平靜地示意二人退下,看向祁景仁的眸色裡仍帶著笑意:“鎮邊侯也好祁景清也罷,於祁參將而言都是血親不說,這些年既肯支持你習武進軍營,又未曾要求你生下男丁過繼給祁景清,便說明他們對你從未苛待,甚至好過大部分父兄,祁參將肯定狠不下心,否則方才也不會如此擔心本宮會利用祁景清。”

“殺不得肯定是殺不得的,就算殺得又如何,這世道,難道還允許一個女人做手握兵權的王侯?隻怕你這一刻殺了鎮邊侯奪權,下一刻便會有無數人以牝雞司晨為由,將你的兵權奪回去,天下人也會嘲笑你一個女人不自量力,竟妄想在男人當權的大乾爭上一爭。”

她噙著笑,一步步朝祁景仁走去,絲毫不畏懼對方手裡的劍,阿葉下意識要跟上,卻被陳儘安及時攔住。

馮樂真在距離祁景仁還剩一步距離的時候停下,直視她的眼睛問:“祁參將,你猜真到了那一刻,又有幾人會為你惋惜。”

祁景仁定定與她對視,終於意識到她幾次三番的挑釁、有意無意地接近,以及上一次主動幫忙都是有意為之,為的就是……是什麼?

“你跟我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祁景仁心中有一個猜測,但她不敢深想,索性直接問了出來。

“祁參將,你是個聰明人,”馮樂真目露慈悲,“不僅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你在軍中行走的最大阻礙不是政敵的反對,不是占了世子之位的祁景清,甚至也不是隨時奪了你官職的鎮邊侯,而是你女子的身份,可隻要你願意,本宮會讓這個阻礙徹底消失。”

圖窮匕見。

祁景仁腦海驀地出現這四個字。

“我倒不知殿下的野心這樣大。”靜默許久後,她面無表情地開口。

馮樂真笑了一聲:“隻是想繼承家業罷了,祁參將難道不是?”

“家業……”祁景仁聽她把偌大的江山,簡單形容成家業二字,一時覺得荒唐可笑,偏偏又辯駁不得。

整個大乾,可不就是馮家的家業?

祁景仁笑過之後,從容後退一步:“那就祝願殿下早日繼承家業,至於卑職……卑職不過是個小小參將,不敢摻和殿下的家事,也無意摻和殿下的家事。”

她會拒絕,馮樂真並不意外,隻是微笑說一句:“先彆著急下定論,萬一日後改變主意了呢?”

說罷,也不糾纏,她直接轉身離開。

陳儘安立刻跟上,感覺到天氣有些涼,便將一直拿在手裡

的外衣給她披上。阿葉略微慢了一步,等二人走出幾步後才冷淡回頭,掃了一眼祁景仁滴血的右手。

“再有下次,我保證你這隻手再無法握劍。”她冷聲威脅完便追了過去,隻留下祁景仁面色晦暗地站在原地。

阿葉急匆匆追上馮樂真,三人一路無言上了馬車,直到馬車駛出軍營,阿葉才忍不住開口:“祁景仁是瘋了嗎,竟敢拿劍指著殿下。”

“還指了兩次呢。”馮樂真火上澆油,陳儘安一頓,眼神瞬間暗了下來。

“什麼?”阿葉驚叫一聲,顯然不如陳儘安沉穩,“還指了兩次?!”

看到馮樂真點頭後,她當即就要回去殺人,卻被馮樂真給拉住了。

“殿下你放開奴婢,奴婢非殺了她不可!”阿葉怒氣衝衝。

陳儘安一言不發,卻也要起身跳車。

馮樂真被這倆活寶鬨得哭笑不得,一手拉一個強行製止:“殺什麼殺,都給本宮做好!”

她一板起臉,兩個人頓時老實了。

“不過殿下……”阿葉冷靜之後,又隱約覺得不對,“祁景仁也不是衝動的人,為何會兩次拿劍指著殿下?”

“哦,第一次是因為懷疑本宮玷汙了祁景清,第二次是因為本宮攛掇她殺兄弑父。”馮樂真回答。

阿葉:“……”

“是不是覺得她也情有可原了?”馮樂真打趣。

阿葉輕咳一聲,還未來得及說話,陳儘安就淡淡開口:“她拿劍指殿下,該死。”

“沒聽到本宮剛才說的?”馮樂真揚眉。

陳儘安頓了頓:“聽到了。”但他不懂二者之間有什麼關係,難道殿下隻是要殺她全家,她就能拿劍指著殿下了?

他後面幾句沒說,但跟寫在臉上沒什麼區彆。

“……你真是我見過心最偏的人。”阿葉感慨。

馮樂真笑了,伸手搓了搓陳儘安的臉:“真乖。”

陳儘安臉被搓得微紅,周身的戾氣頓時一掃而空。

三人閒聊間馬車已經回到長公主府,馮樂真剛從馬車上下來,便看到沈隨風迎了上來。

“你怎麼知道本宮回來了?”馮樂真一看到他,眼底便滿是笑意。

沈隨風:“聽到馬蹄聲了。”

“你要的烤餅,本宮忘帶了。”馮樂真一拍腦門,突然有些懊惱。

沈隨風失笑,牽著她的手往院中走:“殿下沒把自己忘了就行。”

“那倒不至於。”馮樂真輕笑。

陳儘安看著二人的背影遠去,正準備回屋時,一回頭對上阿葉充滿同情的目光。

他遲疑一瞬,問:“怎麼了?”

“不好受吧?”阿葉一副了然的神情。

陳儘安眼底閃過一絲困惑:“什麼意思?”

“不用說,我都懂。”阿葉嘖嘖兩聲,便先一步離開了。

陳儘安頓了頓,也回屋去了。

馮樂真跟沈隨風說著話走進院中

,便看到涼亭裡的石桌上,擺了七八本藥膳書,好幾本隨便掀開著,上頭滿是密密麻麻的筆記。

“這是什麼?”她好奇詢問。

“殿下這些時日總是嗜睡,有氣血不足之相,我便想著多研究研究藥膳,幫殿下補一補。”沈隨風解釋。

馮樂真失笑:“讓沈先生給本宮煮藥膳,未免太過大材小用。”

跟沈隨風相處這麼久,她對醫者之間的區彆也略微了解了些,沈隨風這樣對險症更擅長的大夫,是醫者裡最受人尊敬的。

而以藥膳為病患養身的,在醫者裡與其說是大夫,不如說是廚子,是最沒話語權的,沈隨風也時常以藥入膳,但都是把研製好的藥直接倒在膳食裡,味道全然不考慮,如今卻為了她願意研究這些將藥材做得好吃的醫書,不得不說是太委屈了。

“學問無高低貴賤,殿下該比我清楚這點,”沈隨風將人拉進懷中,抱緊後才感覺一整日的無聊被驅散,“更何況學會之後,也好給世子做一些,他近來服藥的劑量加大了,用膳用得更加不好,長此以往是會出問題的,若是能把藥無聲無息融入餐食裡,或許對他有益。”

聽他提起祁景清,馮樂真突然在他懷中仰頭:“沈先生。”

“嗯?”沈隨風低頭看她。

兩人抱了片刻,馮樂真問:“祁景清是不是不行?”

沈隨風:“……”

短暫的沉默後,沈隨風無奈開口:“你在我懷裡,想彆的男人行不行?”

“少打岔,他是不是不能人道?”馮樂真又問。

沈隨風失笑:“事關病患,無可奉告。”

“看來是真的不能人道,”馮樂真若有所思,“難怪祁鎮逼祁景仁成婚生子,卻從未提過祁景清的婚事。”

“沒有的事……世子的情況很複雜,我與你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但他……他隻是身子骨差,並非……”沈隨風難得有前言不搭後語的時候,可若是解釋,勢必要涉及祁景清的隱私,若是不解釋,讓她這樣誤會也不好。

沈隨風艱難說了幾句後,一對上她的視線索性放棄了,“殿下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哦,其實也沒什麼。”馮樂真簡單解釋幾句,便跟他一起回屋了。

慶功宴因為祁景仁的突然離席草草收場,隔日便傳出了鎮邊侯要為唯一的女兒招婿的消息,氣得祁景仁在侯府大鬨一場,攪得整個府邸都不安寧後才離開。

而她鬨得最厲害的時候,祁景清……在睡覺。

對一個常年服藥、連飯菜都未吃過重口的病患來說,一杯酒的威力還是太大了,祁景清一直睡到傍晚時分才醒,醒來後隻覺頭痛欲裂,整個人都精神不濟。

“醒了?”

祁景清一頓,順著聲音看去,便看到沈隨風正坐在桌前看書。

他疲憊地坐起身:“你怎麼來了?”

“我再不來,你家書童就要急死了。”沈隨風掃了他一眼,“膽子越來越大了,竟敢喝酒。”

祁景清苦笑:“酒杯和茶杯相似,我一時不察……”

話說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醉酒後做了什麼,臉色突然白了。

沈隨風察覺到他突然的停頓,不由多看他一眼,看他臉色如此之差,立刻上前給他診脈。

“怎麼脈搏跳得如此厲害。”沈隨風說著,便抬起他的下頜要仔細檢查。

祁景清怔怔看著他,好半天才艱難開口:“隨風,昨夜殿下回去之後,可有什麼異常?”

“她又沒喝醉,能有什麼異常?”沈隨風好笑地問。

祁景清喉嚨發緊,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沈隨風看到他憂心忡忡的眼眸,突然頓了一下。

兩人靜默半晌後,沈隨風笑笑:“放心吧,就算你做了什麼得罪人的事,殿下也沒放在心上。”

祁景清抿了抿唇,看到他眼底的了然後,默默彆開臉:“知道了……”

沈隨風揚了揚唇角,叫人將自己新研製的藥膳端了過來。

“嘗嘗。”沈隨風示意。

祁景清乖順接過,嘗了一口後驚訝抬頭。

“看來味道不錯。”沈隨風頗為滿意。

祁景清沒有說話,低著頭慢吞吞吃飯。

沈隨風看著他將一碗藥膳全部吃完,才收拾了藥箱準備離開。祁景清安靜看著他的身影離開,在他快要走到門口時突然開口:“我八歲便與殿下相識了。”

沈隨風停下腳步,無聲笑了笑:“有些事,是講不得先來後到的。”

祁景清靜了靜,再開口嗓音有些沙啞:“可否替我保密。”

“那得看世子會不會乖乖遵醫囑了。”沈隨風言語輕鬆。

祁景清沉默片刻,道:“……我想再吃一碗。”

沈隨風笑笑,讓書童進來服侍了。

他從侯府出來,便直接回了長公主府,馮樂真正要出門,兩人在門口就遇上了。

“本宮今日要跟胡文生他們去盤存糧,估計要很晚才回來,你不必等我了。”馮樂真解釋。

沈隨風盯著她看了半天,突然抬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

為了維護長公主殿下的莊嚴,兩人當著外人的面時總是客客氣氣的,最多就是牽一下手。現在他突然給了她一下,雖然不疼,但敲得馮樂真莫名其妙的。

她正要問怎麼了,就聽到他歎了聲氣:“殿下,喜歡你的人未免也太多了。”

馮樂真:“?”

沒等她細問,沈隨風便先一步進府了。

馮樂真也急著離開,隻好暫時將疑問按下,打算回來之後再問他,結果這一出門,直到深夜才回,沈隨風早已休息,她也徹底將此事忘了。

不知不覺已經入了五月,大部分百姓已經完成了耕種,有特彆貧困的人家沒錢買種子,便隻能暫時讓地荒著。

營關這地界很是神奇,有最惡劣最漫長的冬天,也有最為肥沃的土地,且巧的是就算最貧困的人家,也多少有幾畝田地,富裕者的田

地更是數不勝數。大概就是土地太多,這裡的人沒什麼租賃土地的想法,貧困者沒錢買種子,地也租不出去,就隻能任其荒著。

馮樂真從過完年一直在忙的就是這件事,她和胡文生盤完庫糧後,便將沒錢買種子的百姓聚集起來,一邊發稻種一邊與他們簽了收新米的協議。營關這地方雖然產業貧瘠,但糧食卻多得吃不完,一聽府衙要以比平時高出一成的價格收稻,就連不貧困的人家也坐不住了。

“我們不要府衙發種,隻求府衙能用同樣的價格收下我們的稻米。”百姓們央求,馮樂真自然來者不拒。

祁鎮聽說她做的事後,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又要給兵士加奉銀,又把稻米收得比一般的價格高,她究竟哪來這麼多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你有閒心管人家,不如多管管自己的家事,”宋蓮涼涼開口,“女兒自從上次鬨完,已經多久沒回來了?”

“我打算收了她的官職,不信她不回來。”祁鎮繃起臉。

宋蓮笑了一聲:“有本事你就做,看看逼急了她是妥協聽話,還是就此跟你斷絕關係。”

祁鎮一頓,立刻猶豫了。

與府衙簽協議的百姓越來越多,胡文生的頭也一天比一天疼,再看馮樂真,還在對百姓們來者不拒,簡直像過了今天沒明天,先高興了再說。

“……殿下,您究竟想做什麼呢?”胡文生第無數次問她。

馮樂真將新簽的協議收好:“這季稻子種完,大概何時有收成?”

“八九月份。”胡文生回答。

馮樂真點了點頭:“倒與本宮記的時間差不多。”

還是不回答他剛才的問題。

胡文生盯著她看了半天,忍不住開口:“殿下是想把今年的新米囤起來高價賣,從而給兵士發軍餉?沒用的,朝廷對稻米定價向來有管控,超過一定價格便會被懲治,根本做不到低價買高價賣……更何況殿下也不算低價買,都比尋常米商收的價格高出一成了。”

“比尋常米商的價格高一成,才勉強與其他地方的收米價格相同,本宮是否可以認為,米商一到營關便會刻意壓價?”馮樂真難得沒有反駁他的猜測。

胡文生苦笑:“殿下有所不知,營關過於偏遠,米商來一趟的成本都比去其他地方高,若是不壓價售賣,隻怕就無人會來了。”

“來營關的成本如此之高,每年仍有三百餘米商前來,說明營關的米並非其他地方可取代,”馮樂真笑了一聲,將整理好的協議都丟給他,“既然無可取代,自然不能輕易便宜了彆人,至於價格……售價確實是定死的,可進價卻未必。”

她果然是想用新米賺差價,胡文生的表情更苦了:“殿下喲,您有這想法怎麼不早說啊!”

“總督大人聰明至極,不是自己猜出來了嗎?”馮樂真打趣。

胡文生卻是笑不出來,看著快比一人還高的協議,一想到要花多少錢,整個人都要不好了:“您可真是害苦我了!真以為府衙沒做過這樣的事嗎?那些米商都跟商量好了一樣,一聽漲價立刻走了,那一年的新米直接囤在庫房無人收,百姓沒錢買過冬的灰碳和棉服,府衙把全部庫銀都發給了百姓,才勉強度過那個冬天,您這又來一次,要麼這一成的銀子白白浪費,要麼就等著所有米都爛在庫房吧!”

眼看他說著說著要哭了,馮樂真在安慰和嗬斥之間,選擇了扭頭就走。

出了府衙,耳邊總算清淨了,她輕舒一口氣,抬眸看向萬裡的晴空:“再有三個月便是傅知弦生辰了吧,你說本宮要不要提前送一份賀禮?”

跟在後面的阿葉微微一愣,腦子都懵了。!